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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墨烟-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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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还有件事想说,@V时璟是个特别优秀的孩子,演技扎实,又肯吃苦。如果请他担当起男主角的大梁,大家有什么看法呢?'
  温雪瑰简直要被这走向扭到腰。
  早知道谢宴会被搞得这么惨,中午那条消息,是不是还是发出去比较好?
  她又捞出Aaron的对话框,犹豫着要不要打两个字。
  屏幕顶端忽然冒出吴岚的消息。
  '温老师,郁墨淮先生来了。'
  …
  她这栋画室其实是一幢小别墅。一楼设立着画房、吴岚的办公室、卫浴及大活动厅。
  二楼则是她的私人住所,卧室、衣帽间等一应俱全。
  温雪瑰将头发抓顺了些,又在睡裙外披上一件丝袍。
  刚睡醒还满身怠懒,实在不想再换衣服。再说,自己什么样子他没见过。
  于是回吴岚:'让他上来吧。'
  楼梯处传来脚步声,沉稳且不紧不慢。
  一时便晃神,想起在佛罗伦萨的酒店里,她最盼望的就是门外响起这串脚步声。
  温雪瑰打开门。
  暮霭浓沉,蓝紫色的彤云将日光也滤得黯淡,失了几分温度。
  郁墨淮一身暗色西装,似才从公司过来。面料挺括极简,愈发衬得人倨傲且矜贵。
  他站在夜幕的阴影里,没说话。
  晚霞似打翻的葡萄汁,蔓延至他深邃轮廓,只能看清那流畅凌厉的下颌线,却看不清他眸底情绪几何。
  陌生的檀木香席卷而来,夹杂着淡淡酒气,在她心头晕染开一片靡丽的微醺。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温雪瑰下意识将丝袍裹紧了些。
  他抬眸,看了她许久,才寡声开口。
  声音沉闷得像被玻璃罩住,透不进空气。
  “谢宴是谁?”
  温雪瑰语调散漫:“一个演戏的。”
  顿了顿,又道:“我一点不熟。”
  他站在门口,却一直没有要进来的意思。温雪瑰便也维持着开门的姿势,没给他让道。
  可此时,他却骤然欺近一步,几乎是要往她身上撞过来一般。
  温雪瑰一惊,未及后退,两人已近得呼吸相闻。
  他身上除了檀木气和浅淡的酒气,还有另一种,抓不住,却说不出的好闻。
  越喜欢他,这种好闻就越浓烈。
  咫尺之间,能看清他狭长双眼里,蕴藏着铺天盖地的情绪。
  那颗曾被她精心描摹的淡色小痣,藏在又密又长的眼睫里,似风浪来袭前宁静的舟。
  流畅的下颌线绷得极紧,眸色晦暝,唇色淡如白纸。
  她忽然有种预感。
  却并未后退,只是闭上眼。
  下一瞬,郁墨淮一把将她腰肢拦抱在手中。
  她重心不稳,朝前栽去,正好撞入他宽厚又温暖的胸膛。
  郁墨淮另只手轻轻探入她发丝,用了些力,迫使她仰脸向上看。
  好久没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心脏蓦然间跳得极快,连呼吸都变得不太顺畅。
  只感到他双眼愈来愈近,像两枚深海里的旋涡,摄人心魄,将她吞噬其中。
  淡色薄唇覆下来,柔软又强硬,撬开她齿关,一寸一寸,渡入滚烫的檀木气息。
  这是一场忘情的亲吻。哪怕是第一夜,他也从未这么不冷静。
  齿尖刮过她唇舌,似揉捻花瓣,留下玫瑰般的痕迹。
  眼里似有滔天风浪,阴翳晦暝,几欲吞噬一切。
  许久,这场黑色的暴风雨才渐渐平息。
  等感受到他渐渐恢复平静,温雪瑰才动了动身体,提醒他松开手。
  她抬眼,唇上还带着水光,略带嗔恼地看他。
  仿佛在说:虽然我一时心软,但吵架就要有点吵架的样子。
  我可还没原谅你呢。
  郁墨淮唇角轻扯,笑得有些无奈,想起是自己理亏,到底放开了她。
  温雪瑰觉得有点没面子,转身往屋里走。
  刚走两步,听见郁墨淮的嗓音,料峭如霜雪初融。
  “那人说——”
  话音顿了顿,似是单单复述这几个字,都极为挑战他的忍耐力。
  郁墨淮额前暴起青筋,再开口时,语调带了几分更明显的薄愠和讥诮。
  “他爱你?”
  虽说火上浇油很危险,但温雪瑰还是得让他直面现实:“爱我的人多了去了。”
  “……”
  郁墨淮沉默片刻,又换了个法子曲线救国。
  “那他还问,为什么他不行?”
  这要是说实话,你还不得意到天上去。
  温雪瑰故意插科打诨,水光潋滟的眼眸慧黠地眨动两下:“他不行?”
  顿了顿,又很利索地道:“他不行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不行。”
  作者有话说:
  =w=


第30章 翩跹如玉
  这话说完; 却见他俊朗的眉宇轻舒,面色也松散下来,有种散漫的闲适。
  紧接着; 连身上仅剩的那点阴霾也散尽了; 沉郁感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轻笑。
  而后; 郁墨淮的笑意便愈来愈深,渐渐连胸膛都起伏个不停; 喉间逸出细碎的气音。
  音色温沉; 听得人心尖酥麻。
  怎么这答案也能让他这么开心的吗?
  温雪瑰不明白。男人真的好难懂。
  暮色越来越沉,郁墨淮却没有丝毫要动弹的意思。
  高大清隽的身形; 被暮光勾勒出极有氛围感的温润剪影。
  他就这么站在原地,垂着眼眸看了她一会儿。
  双眸又清又亮,像暗夜里的月亮。
  而后; 薄唇稍启。
  “玫玫; 我真爱你。”
  什……!
  温雪瑰惊了一下。
  然后赶紧抿住唇角,绷紧下颌; 防止自己做出什么不太聪明的表情来。
  她思考片刻,略带矜持地微蹙起眉; 用一种慵懒且倦怠的嗓音回复:
  “知道了。”
  说话时还很自然地挥了下手。
  言辞间颇有金枝玉叶的气势; 就差在前面加个“本宫”。
  她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有多生动可爱。
  郁墨淮复而轻笑出声。
  许久过去,才悠长地轻叹了下。
  虽是叹息,却听不出丁点愁绪,满是闲适的惬意。
  每次见他这么游刃有余地笑,都觉得自己占了下风。
  温雪瑰皱皱鼻子,见谢宴这事儿总算是在他这翻篇了; 这才放下心来。
  于是寻了个工作的由头将人赶走; 自己进了画室。
  …
  两三天下来; 温雪瑰手头这幅画也没能完成百分之四十。
  到底是心里有事儿,笔触便没有昔日那么轻盈。
  但也正是因为遇事多想了几层,这幅画的风格,似乎多了一种不同的味道。
  温雪瑰搁下笔,喝了一口水,感觉泡的花茶没什么味道了,便出去换茶叶。
  冰糖落在杯底,发出清脆的响声。
  吴岚听到声音,走过来:“温老师,您在休息吗?”
  “嗯。”
  温雪瑰点点头,却没回画室,而是捧着杯子在沙发上坐下,淡声道,“说吧。”
  “……我用人脉查了一下,确实是您推测的那样。”
  吴岚将手机递过来,上面有几张聊天记录的截图。
  “谢宴跟爆出视频的狗仔,私底下一直有联系。”
  温雪瑰垂下眼眸,无意识地拿起茶包露在外面的线头,在指尖上缠了几圈。
  半晌,才扬了扬唇,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知道了,谢谢你。”
  在下属面前表现得云淡风轻,是温氏家学之一。
  但在闺蜜面前该怎么表现,则完全取决于真实的心情。
  温雪瑰开着自己低调的玛莎拉蒂,晃着亮眼的车牌,长驱直入地冲进了黎珂居住的园区。
  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往沙发上的抱枕堆里一躺,然后伸手问黎珂要巧克力。
  黎珂揉揉眉心,关掉电脑,亲手给她做了杯飘满棉花糖的热可可。
  “怎么啦大小姐?不开心?”
  黎珂将杯子放在她面前:“没道理啊,谢宴那事不是处理得挺干脆的,你也没在微博出道。”
  她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意味深长地笑了下,胳膊肘捣了捣温雪瑰腰窝:“郁墨淮找你麻烦了?”
  那个……那个吻算是麻烦吗?
  温雪瑰不好意思跟她说实话,又怕痒,一下从沙发上起来,笑着和她打闹了两下,才幽幽叹了口气。
  “不是他。我让助理查了查,谢宴跟那个爆出视频的狗仔有联系。”
  黎珂看起来不太意外,只是冷冷地扬了扬唇角。
  她的发型是利落的一刀切,发色暗红,很有气场。
  “圈内这股风气可真歪。其实这事性别互换就很好理解了,谢宴可以对标很多个想嫁入豪门的女明星。”
  “先搏一个真情实感的名头,再利用舆论和环境的压力,渐渐把后面的事儿坐实。”
  想到十多年的闺蜜被人用上了这种手段,她比温雪瑰还生气,手里一用力,发卡被掰断,发出“咔”的一声。
  “所以视频是故意拍的,也是故意放出来的?”
  “内容应该不是假的。”
  温雪瑰语气淡漠:“他演技没那么好。”
  “只是,放出来前狗仔肯定跟他交涉过,而他选择让这个视频变得人尽皆知。”
  黎珂觉得实在恶心,恨恨道:“这人太阴,要不是你家里人做得干脆,我也该去补一刀。”
  顿了顿,又道:“不过这种内幕,其实根本不用查,你父兄,还有郁家那个阎罗,也都想得到。”
  她声音放柔了几分,轻声安慰。
  “所以就算他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你也不用有心理负担。”
  “我知道。”
  温雪瑰看着杯子里浮浮沉沉的棉花糖,声音有点哑。
  “我就是觉得,人心难测。”
  谢宴表面上表现得那么深情,背地里却也这么算计她。
  社会对男性和女性的要求与评价都不同。如果这件事真叫他得逞,自己的处境会比很多花名在外的公子哥更难堪。
  黎珂执掌公司,成天跟人性里的阴暗面打交道,早就对这一点习以为常。
  可温雪瑰不是。
  她心思纯澈,被保护在温室里娇养长大。
  黎珂觉得心疼,便拿过一只巨大的鲸鱼玩偶塞她怀里,然后自己也坐得更靠近些,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玫玫,”她轻声问,“你是自己想着叫助理去查的?”
  温雪瑰闷闷地“嗯”了声。
  “长心眼了呀。”黎珂语调调侃,“以前的你可不忍心这么想问题。”
  “尊重事实罢了。”
  她又轻轻叹了口气,脑袋无精打采地枕在黎珂肩膀上,像朵蔫头巴脑的小花。
  又过了一会儿,才似更坚定了些,语气也更有精神。
  “没什么好不忍心的。以前我把很多事想得太简单,以后要改。”
  黎珂问:“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怎么忽然就想改了?”
  温雪瑰沉吟片刻,发现也躲不掉,还是主动提起了郁墨淮。
  “也许,他真的对我改变很大吧。”
  黎珂不做评价,只是又问:“那你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吗?”
  过了好几分钟,她才开口回答。
  音色浸透着被阳光晒暖的温柔,似晕开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觉得不坏。”
  …
  这天风和日丽,相熟的颜料商给温雪瑰发消息,说他那里到了一批成色很好的矿物颜料,让她先挑。
  温雪瑰便难得出了趟远门,驱车去了郊区。
  资深的油画家也时常自己研磨颜料,从而完美把握颜料的油量、粘度和成色,在作画时更得心应手。
  别的不说,她甚至丧心病狂地磨过几批高价宝石。
  虽说成本略高,效果却也是极为惊艳。
  一来一回便折腾到下午。等车子开回市区,温雪瑰实在饥肠辘辘,找了个商场吃饭。
  这商场极为奢贵,店铺也门可罗雀。她在靠窗的地方坐下,刚吃了一口意面,忽然看到一个眼熟的logo。
  她将头转向窗外。
  这是城内最繁华的地段,一个小铺面的月租都贵得吓人。
  可郁氏集团却在这里拥有一整幢遮天蔽日的办公大楼。
  大楼不光占地广,设计感也极强,大量采用金属元素,望之冰冷倨傲,却气势恢宏,有种叫人过目不忘的现代感。
  楼下更是大手笔地做了绿化,圈出一小片花园,种满了娇气难养的名贵植物。
  乍看起来,简直像一小片世外桃源。
  温雪瑰起了几分兴趣,吃完饭,将车扔在停车场,徒步向花园走去。
  此时,道路另一旁的某辆黑车内,驾驶位上的李钟正回头确认,后座上的大客户是否已经坐稳。
  “齐总,可以走了吗?”
  他语气温和:“您要是喝了酒不舒服,我给您开点窗户。”
  齐总抬起有些迷离的醉眼:“走吧。”
  又不好意思地补充道:“我这事赶得真是不巧,辛苦您亲自送一趟。”
  他心里有数,要不是今天来签了个大单,郁墨淮断断不会给他此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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