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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少年搓了搓后颈,问了一个,完全不在他预料范围里的问题。
“你知道我姐最喜欢的歌是什么吗?”
“……”
郁墨淮不知道他是何用意,可也确实不明答案,便道:“愿闻其详。”
“《Fly me to the moon》。”
时璟十分笃定地开口,又解释道:
“她最喜欢这首歌,无论是开心的时候,还是难过的时候,单曲循环的一定是它,不会错。”
见郁墨淮仍有不解,时璟无奈地挠了挠头发,索性说得再明白一点。
他轻咳几声,不太自在地开口。
“那个,你马上要做的那件事——”
“如果能再放一首,她喜欢的,浪漫的歌,应该更能烘托气氛吧。”
郁墨淮眸光微亮。
他快速拿出手机,找到场地负责人的联系方式,发去一行字。
'请乐队将演奏曲目换成《Fly me to the moon》'
对方秒回:'收到'
郁墨淮这才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少年,温声道:“谢谢。”
时璟摇摇头。
“也不是为了你,我就想让我姐开心。”
说完,他又看了小亭里的温雪瑰一眼,这才摆了摆手,转身回屋。
…
小亭内,温雪瑰正在和兄长闲聊。
“你还记得,这梅花是你小时候闹着要栽的吗?”
温辰玦话音带笑。
“爸栽了那么多个品种,你都不喜欢,非要拿着一张从杂志上剪下来的图,跟他要这个。”
温雪瑰面颊微红,不太情愿地道:“你怎么记性这么好?”
她那时不懂事,不知道这花对土壤和气候的要求都极为严苛,想让它出现在自家庭院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温岩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前后忙了小半个月,竟真让园丁将这花栽活了。
那日也是大年夜,天空里飘着雪晶,冷得很。
一家人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互相搀扶着踏雪而来,在欢笑中赏梅。
“我可不是在怪你。”
温辰玦笑着仰起头,看着夜空,嗓音清沉,像揉碎了风。
“爸、妈,还有我,都太一板一眼了。这个家里要是没有你,我们该过得多没意思啊。”
就在此时,花叶窸窣作响,一个清矜又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兄妹二人面前。
看到来人的衣着,以及漆深眸底蕴藏的情绪,温辰玦怔了怔,而后微微眯起眼。
少顷,他才笑着回过头。
“行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温辰玦举步离开小亭,路过郁墨淮时,看似不经意地抬起手,在对方锁骨处猛敲了一下。
郁墨淮蹙眉,抬眸的刹那,撞上对方略带几分威胁之意的目光。
他那副在温雪瑰面前的温润劲儿已经荡然无存,眼角眉梢有股邪气。
仿佛是在说:“你要是敢对她不好,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夜色太暗,温雪瑰没看见这两人的暗中交锋。见到郁墨淮,她便开开心心地跑过来,拉着他一起看梅花。
今年的冬天不算冷,她只穿了件绵软的毛衣裙,像只毛茸茸的小兔子。
面料垂感极好,将曼妙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
“你怎么出来了呀?”她糯声开口。
“出来找你。”
郁墨淮轻声道。
温雪瑰唇角扬起,双手捧起郁墨淮的放在衣袋外面的那只手,捂在手心里,轻声开口。
“冷不冷?我记得你的手特别爱凉。”
“什么时候?”
郁墨淮佯作不知。
“当然是第一次跳舞的时候。”
温雪瑰将他手臂高高抬起,自己在下面轻盈地转了个圈,语气有点不悦:“你都不记得了。”
郁墨淮笑意渐深,墨眸似含着星芒,细碎闪烁。
不过是引她多说几句旧事。
他怎么会不记得。
与她的相遇,桩桩件件,历历在目。
灯笼映着雪光,将男人的深邃轮廓,勾勒得愈发清润、温和。
他站在温雪瑰身畔,注视着她明媚侧颜,正欲开口。
——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可少顷,先一步开口的,却是温雪瑰。
“在家里总是最开心的。”
她看着不远处那幢灯火明亮的房子,眸色憧憬。
“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大哥,小璟,大家都狠狠爱我。”
“虽然爱我的方式不一样。”
“可无论我在外面经历了怎样的挫折,他们永远都会支持我。”
温雪瑰说着,忽然毫无预兆地抱住了郁墨淮。
可郁墨淮明白,她这么做,与自己无关,只是女孩想要发泄一下自己过剩的情绪。
就算此时此刻,身旁不是他,而是一只两米一的泰迪熊,温雪瑰必定也会照抱不误。
他只好抚了抚女孩的发顶,又垂头吻了一下,笑得无奈又纵容。
“和大家一起过年,有这么开心?”
温雪瑰将耳朵贴在他胸前,闻言,轻轻摇摇头。
“也不是。”
她想了想,才继续开口,一字一句,语调笃定。
“阖家团聚,固然很开心。”
“但最重要的是,今年,多了一个你。”
郁墨淮眸底轻震。
温雪瑰软声道:“这两天,我一觉睡醒,立刻就会想起来,你和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只要我轻轻敲一下门,立刻就能看到你。”
她有点不好意思,埋下头,在男人怀中用力蹭了蹭。
蹭得头发都有些乱了,额发毛茸茸地飘起来,扫过前额,微微发痒。
却仍遏制不住,自心底喷薄欲出的爱意。
“郁墨淮。”
她声音很轻,却比烤化的牛轧糖更甜。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
夜空极为宁静。今天是大年三十,空中没有月亮。
可女孩却笑眼明亮。就连眸间轻微闪烁的甜美泪意,也极为璀璨。
绒盒在衣兜里转了个方向。
郁墨淮改变了主意。
“Fly me to the moon,”(带我飞向月亮)
“And let me play among the stars。”(带我在群星间戏耍)
少顷,清沉且温醇的吟唱声,似玉石坠海,溅落在没有月光的夜色里。
温雪瑰惊愕地睁大了眼。
她怔了片刻,才自男人怀中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在——给我唱歌吗?”
方才盈盈闪烁的泪意,此刻愈发强烈,冲撞着心田最柔软的地方。
她笑得那么明亮,语气惊喜至极。
“你怎么知道的!”
“这是我最喜欢的歌!”
郁墨淮唇际轻扯,收紧了臂弯。在记忆里搜寻着,刚才搜索歌曲时,页面上一闪而过的歌词内容。
他音感精准,音色也极为好听。伴随着优雅的咬字发音,有种闲散的慵懒。
“……Let me see what Spring is like On Jupiter and Mars。”
(带我看看木星和火星上的春天)
温雪瑰以前从不知道,原来除了油画,恋人的歌声,也同样能带她进入一个仙境般的美好世界。
伴随着耳畔的浅吟低唱,她眸间愈发湿润。
几乎连灵魂都要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也不知等郁墨淮唱完多久,她才擦了擦眼角,发出一点微弱的动静。
也正是此时,听见郁墨淮的清沉音色自头顶传下来,伴随着胸腔的温暖颤动。
“别不说话。”
温雪瑰的声音揉进了哭腔和笑意,又带着些许恶作剧的无邪。
“你在紧张?”
男人苦笑,报复般垂下头,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我从来没给人唱过歌。”
“好吧,那我给你打个分。”
温雪瑰清了清嗓子。
“满分一百。”
“我给你打五百二十分。”
话音刚落,便能感觉到,他的肩背微微放松下来。
“就还有一点小瑕疵吧。”温雪瑰又道,“第一段和第二段,唱反了。第一段应该是Darling,kiss me,第二段才是I love you。”(亲爱的,亲吻我/我爱你)
“可你一上来就唱了I love you。”
“是吗?”
郁墨淮扯了扯唇,垂下眉眼注视着她,一字一句开口。
“可能是我太想进入正题。”
温雪瑰抬起头,故意道:“难道亲吻我就不重要了吗?”
“也重要。”
郁墨淮的语气温和又纵容,俯首而下,吻上女孩蔷薇般的唇瓣。
这个吻极深、极亲昵。
舌尖张驱直入,撬开女孩的玲珑齿关,舔舐唇齿间最细腻柔软的部分。
一寸一寸,摄取她的所有呼吸,牵动着她的心跳。
温雪瑰情不自禁地闭上眼。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所有其他的感官似乎都融化了,只剩下唇齿间传来的缠绵触感。
庭院内浸着清幽雪气,冷香浮动。
而他们唇齿缱绻,气息温热,炽烈如梦。
吻了许久,感到她有些承受不住,郁墨淮才停下来。
就见女孩绵软地靠在他怀中,耳畔绯红,眸间雾水朦胧。
她的语气轻柔似呓语,含着万千慨叹,又重复了一遍。
“我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
“最喜欢的人,最喜欢的地方,最喜欢的歌。”
她仰头看了看一片漆黑的夜空,轻轻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首歌?”
“1969年,阿波罗11号登陆月亮,舱里播放的曲目,就是它。”
“这是人类文明历史上,第一首在月亮上播放的歌。”
说到这儿,温雪瑰有些遗憾。
“可惜今天没有月亮。”
说完,却见郁墨淮垂下眼眸,眸底涌动着万千情绪,极深邃地看着她。
“月亮不知道她有多美丽皎洁,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月亮。”
他启唇,轻声背了一遍,曾给她翻译过的那句诗。
温雪瑰望进他的双眼,几乎有些恍惚。
一切仿佛都变得极为不真实。
只有呼吸之间,那缕温厚清润的檀木气息,几欲融进她的骨髓里。
她听见郁墨淮的声音。
“你向往1969年的月亮。”
“而我,向往每一个瞬间里的你。”
下一瞬,戒指出现在眼前。
忽然间,脑海里、心脏上,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仿佛全都一齐炸开了烟花。
他的目光那么温润,似有雪屑融化其中,清澈地发着光。
“玫玫,和我结婚好吗?”
泪水一瞬便模糊了视线。
而她费尽全力,才将那股堵到嗓子眼的庞然情绪咽下去,努力地说出一个整句。
“好啊。”
“当然好。”
朦胧的视野里,雪地茫茫,像洁净的宣纸。
而面前的男人芝兰玉树,身形清矜,像极了晕开的水墨绘卷。
一开始遇见他的时候,明明还是寒意料峭的早春。
可转眼间,已是漫漫冬日,大雪倾覆了整座城市。
这是他们走过的第一个春夏秋冬。
而以后,还会有千千万万个。
故事总有结局,爱却生生不息。
在浪漫主义的庄园里,玫瑰永恒绽放。
将世间万物,都染上春生的光。
也令盲于永夜者,初见太阳。
作者有话说:
正文圆满完结啦,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