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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知有点捉摸不透,还想再打听,就看见尹星宇咋咋呼呼跑进来,一屁股在面前坐下。
“靠,我打听到了,举报燃哥的傻逼叫向高阳!”
魏明知半眯起眼睛,想了半天,“就上回在操场调戏雪烟的男的?”
“对,我有兄弟看见他早上去了教导主任办公室,哪有那么巧的事。”尹星宇神色也冷,“月考我们还和他一个考场,看他狗样肯定是他。”
魏明知和他对视一眼:“弄他?”
“那肯定得弄啊!”尹星宇看向陆京燃,火急火燎就要走,“燃哥,咱今天就校门口堵他,给他丫一顿教训!”
没人跟上来。
尹星宇回头,“走啊,你们愣着干吗?”
他迅速意识到出事了,试探性地问:“燃哥,怎么了这是?和雪烟闹别扭了?”
陆京燃目光深沉,“再提她老子揍你。”
尹星宇无语,看来事不小。
魏明知叹了口气,都替他俩感到心累,“阿燃,有事就好好聊,自己在这生闷气也没用,她也不知道。”
陆京燃冷笑,没说话。
尹星宇琢磨了下,记起一件事,“那你还陪她去考试不?”
“……”他微顿,迅速反应过来,“喔,你不够500分呢,那耍赖呗,想去就去!”
“我犯贱?”陆京燃想到她刚才的话,满肚子火。
“我要还去,我他妈就是狗。”
……
帮齐兰夏干完活,雪烟回到房间,整个人摊在椅背上,黑发散在肩颈上。
她有点洁癖,没洗澡是不会让自己躺床上的。
没歇几分钟,手机在桌面震动,震得她心乱。
雪烟拿起手机,看了眼,按下接通,“妈。”
她累得甚至问不出一句,你吃饭了吗?
“洗澡了没?”裴秀颖声音轻柔,语气显得亲昵,“这么晚差不多该睡了。”
雪烟忽然生出点异样的感觉。
明明只有几天没联系,她却觉得裴秀颖的声音陌生了起来,好像见她是很遥远的事了。
雪烟没想太多,“洗完就睡了。”
“这么晚还没洗?”
“刚帮舅妈做手工活呢。”
“帮点忙是应该的。”话是这么说,裴秀颖还是不太痛快,忍不住埋怨几句:“不过你舅妈也是,明知道你学习要紧,还让你帮这帮那,都是参加奥赛的人,她怎么不让他儿子帮着干活?”
雪烟没跟着吐槽。
裴秀颖又问:“这阵子在那住得怎么样?”
她实话实说:“忍着就平安无事。”
雪烟也不是没怨气,但到底太懂事,又总觉得忍到大学毕业,有了经济能力,日子就会慢慢好转。
这一瞬间,雪烟忽然想起陆京燃的话。
她犹豫几秒,还是出声问:“妈,我现在手头存了点钱,要不我干脆出去租房子住?”
“那哪行?!”裴秀颖当然不同意,絮絮叨叨着坏处:“现在房租那么贵,你一个女孩子独居也不安全,万一出了事都没人知道,太危险了。”
雪烟沉默了。
裴秀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似乎从来没有顾及她的情绪。
“租房就算了,你也没两年就毕业了。这样,下学期我问问叶宁老师,看有没有腾出的宿舍床位。”裴秀颖也没有要雪烟交出这笔钱的意思,反而说:“再说了,你这钱可要好好存着,万一以后你有用呢。”
雪烟垂眸:“知道了,妈。”
挂断电话,雪烟盯着窗外,玻璃反射着灯泡的光,隐约看见对面握手楼的墙壁,黄得浑浊。
雪烟想起陆京燃今天的话,渐渐出了神。
她生得好看,向来不缺人喜欢,从小到大,情书被人送了一沓又一沓。她虽然单纯,却不傻,就算再迟钝,多少能也看出那些男孩的心思。
但她看不透陆京燃。
他家世显赫,皮囊生得好,活得骄傲肆意,爱慕他的女孩比比皆是,走到哪都是众星捧月,永远引人注目,那他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究竟是图她什么呢。
雪烟想不明白,心底甚至隐隐有些恐惧。
她懵懂地感觉到,心里有什么东西,好像不知不觉间失控了。
现实困苦,永远都有无形的规矩,勒着人的脖子。
日子也浑浊,她在人群中活得窒息,世上的可怜人多了去了,她从来不会自怜,但一个人如果不被珍惜,时间久了,自然也就不相信所谓的爱了。
可雪烟在某些时刻,也会忍不住想。
她这么破破烂烂,身边充斥着鄙夷的人,也会在某天遇到另一个人。
那人会摒除偏见,对她抱之以歌,甘愿欺山赶海,来读她皮囊下的千疮百孔。
但她不敢有这样的期待。
…
陆京燃这几天很不对劲。
他浑身都难受,胸膛像点了把火,在那横冲直撞搅得他鸡犬不宁。
他咬牙,瞪着书架一摞摞的书,除了辅导书,他之前还买了一大堆中外名著,每天晚上还看,竟然学了不少好听的情话,无处可说几乎要憋死他。
现在他只觉得自己是个傻逼。
他所做的那些改变,在她眼里不过是荒唐的笑话。
陆京燃第一次有这么无力的感觉。
他戒烟,学习,不打架,改邪归正,往正路走,但雪烟好像永远看不见,在她眼里,他和那些恋慕她绝美皮囊的男人,没有任何区别。
这世上,好像什么事都能努力,唯独爱情不行。
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但每次见到她,他就完全不想出去浪,只想在校门口堵她。
陆京燃突然想起过年那通电话,她对自己无所谓的态度,更甚至,她连自己都不在乎,好像在世间消失也无妨。
他不知打哪来的错觉。
雪烟可能随时都会消失,光是这么想着,他的心摇摇欲坠。
这种危机感来得莫名且汹涌。
陆京燃脸色阴沉,他自尊心多强啊,从来没人给他甩脸色,连陆明峰都得看他脸色行事。
她倒好,尽是把他往外推,除了嫌弃,还是嫌弃。
他居然沦落到这种狼狈不堪的境地,可他没法不管她。
像是野兽被她掐住了命门,被束缚也心甘情愿,但在他心里狠狠扎根的姑娘毫无所知,更不在乎。
如果不曾遇到她,他也就这么无聊乏味地活下去,可她长着他喜欢的样子,有他一喊就心动的名字,她只要一笑,就像灿烂千阳,他就义无反顾,愿意将全世界捧到她面前。
她是他的月亮,高不可攀。
而他在海底,隔海相望。
妈的,这么好的她,以后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别人在一起?
比如那个狗东西裴池?
陆京燃脸色一黑,咬牙切齿:“做梦,想都别想。”
第47章 去见你
CMO冬令营为期5天。
第一天为开幕式; 第二、三天是正式考试,第四天是高校宣传会,第五天是闭幕式; 宣布考试成绩和颁奖。
和雪烟住在一个房间的; 是个同级女生,名叫任茵茵; 生得白净; 性格也开朗。
雪烟倒是不紧张,但任茵茵是第一次参加大型比赛; 慌得根本没法用心刷题。
这也难怪。
奥赛预赛大概有接近两万名学生参赛; 而CMO冬令营仅400名学生入选; 经过角逐; 前100名可以获得金牌。
但只有前50名能进入国家集训队,获得保送资格,去年; 省内只有10人进入了国家队,可见难度之大。
任茵茵心烦意乱,干脆放下笔,拉着雪烟出去了。
北枝是个繁华的城市。
两人在网上查了下; 去了条网红街。
外头落了雪; 夜色浓得化不开; 街道银装素裹,颜色对比鲜明。
两人又加了件外套; 才出了门。
街道上人潮过行; 火树银花耀眼。
看着琳琅满目的店铺; 任茵茵就算也吃过饭了,食欲也还是只增不减。
两人逛了半天; 挑了家人满为患的甜品店。
店面精巧,装潢高级,是当下很流行的ins风,很多小年轻都在这拍照打卡。
任茵茵也一顿拍照,还非得扯上雪烟自拍,等甜点上了,她才恋恋不舍地罢手。
雪烟心口有些闷,自然没什么胃口,只点了份红豆双皮奶。
任茵茵放下手机,疑惑道:“怎么了?雪烟,心情不好?”
雪烟愣了下,脑袋不知怎么的,又拐弯想到了陆京燃,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她心脏猛地一跳,掩饰般摇了下头,“没有啊。”
任茵茵目光沉静,也没刨根问底,“杨枝甘露好好吃,你要不要试试?”
她将甜品推到雪烟面前,又递了根勺子,“来。”
她是个过份热情的姑娘,雪烟没好意思拒绝,就象征性尝了两口。
“怎么样?”任茵茵睁着圆眼,表情期待。
她这性格和陈念薇有些像。
雪烟失笑,心里也软下来,“好吃诶。”
女生总是这样,一句亲昵的话,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就能拉近彼此的距离。
任茵茵也舀了一勺,“确实不错。”
她像想到什么,又说:“不过我家附近那家甜品店才是一绝,等你空了,我带你过去吃好不好呀?”
雪烟弯了下唇:“好啊。”
她是有些羡慕任茵茵的。
她好像从没受过任何伤害,热情,单纯,敢爱敢恨,对这世界充满好奇,但又有自己的边界,是个活得很通透的人。
雪烟托着腮,小声道:“茵茵,被你爱着的人一定很幸福。”
任茵茵差点被呛到,脸都红起来了,结巴道:“不、不知道,我还没谈过恋爱。”
雪烟笑:“我也是。”
任茵茵惊呆了,“啊?你初恋还在啊?”
“嗯。”
任茵茵咬着勺子,思索两秒,不太好意思问:“那个……你、你不是在和陆京燃交往吗?”
她说得比较委婉。
其实学校一直都在传是她倒追陆京燃,但好像只是玩玩,就吊着她,并不给她任何名分。
甚至有人猜测,他这样做,是为了拿雪烟去气他的便宜老爹。
任茵茵听到还挺不平的。
雪烟生得美,成绩好,性格温柔,配个臭男人那还不是绰绰有余?
那些人嘴真是碎死了。
雪烟愣了下:“你想多了。”
“……”雪烟垂下眼,以为她和以前的女生一样,都喜欢陆京燃,轻声解释:“我们没什么关系的,要是你对他有好感,尽管去接触。”
任茵茵“哎呀”一声:“你错啦!”
雪烟抬眼,目光茫然。
任茵茵放下勺子,身子凑过来,手放在嘴边,语气神秘兮兮的,“是陆京燃喜欢你啦。”
雪烟一怔,很快否认了,“你误会了。”
“没有呀。”任茵茵看着她,说得斩钉截铁,“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我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嘛。他看你眼神,一点都不清白!”
她见过的。
在一次黄昏的天,雪烟坐在别人的自行车后座。
他们擦肩而过,谁也没有回头,但陆京燃下颚绷紧,眼角潮红,不知是哭的,还是气的。
爱是想碰触缺又收回的手。
他好喜欢她呀。
不敢正眼看她,可是眼角余光却藏满了她。
雪烟抿了抿唇,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荒谬的猜测,可这一刻,她的胃里好像有只蝴蝶,砰砰地乱撞起来。
雪烟不是没考虑过这点。
她的人生贫瘠,渺小得像汪洋中一小朵浪花,宇宙中一小粒尘埃,最为璀璨光亮的星和她天隔两方,又怎么会恋慕她,为她从宇宙洪荒赶来。
她敏感、胆怯、一无所有。
而他冷漠、带刺,所向披靡,即使野蛮生长,被打压,被羞辱,也能披荆斩棘出一条血路。
多年时光的浸淫,他们逐渐长出现在这样的轮廓,两个极端的人相遇,矛盾和争吵自然就存在。
他这样心高气傲,桀骜不驯的人,天生就不懂俯首称臣。
她害怕他的善变,他的游刃有余,害怕所有会失控的事;他也不能感同身受她的恐惧,她的如履薄冰,她的小心翼翼。
无关爱与不爱,是无法相互理解的问题。
可这一瞬间,她的心里莫名有股烈焰熬煎着,那炭灰一口气堵住了喉咙。
雪烟涩声说:“没有这回事,你多想了。”
任茵茵看得通透,笑了下,却并不拆穿,“可能吧。”
话题渐渐聊到别的地方去了。
半小时后,两人结账,出了店门。
又附近逛了会,雪烟看到街边有卖糖炒栗子,热腾腾的,香味扑鼻,市井长巷,浓浓的烟火气。
雪烟有些恍惚,想起她以前吃栗子总嫌麻烦,总是缠着外婆一个个剥好,她要求不低,非要剥得光溜溜,果肉完整,她才愿意吃。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年龄好小,竟然觉得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任茵茵注意到她的神色:“你要吃吗?我请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