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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她被欺负得很了,浑身无力,一脚踹过去……力度软绵绵的,还落入他的大手里了。
“还是很冷吗?”他握住她的足尖,用掌心的热度替她暖着。
过了好一会儿,觉着她的脚没那么冰了,这才塞进被子里,给她捂好了,然后站起身,拎着两个空的开水壶下了楼,“栀栀你先睡,我下去烧点儿开水、再煮点儿吃的上来……啊,一会儿我会再放点儿鞭炮,你别被吓着啊!”
栀栀蜷缩在被窝里不想动。
太暖和了啊。
白天的时候栀栀睡多了,所以当黎恕把她压住的时候,她全程清醒……反倒是这会儿感觉到筋疲力尽的,确实想睡。
但就是……
外头远远近近的,全是巷子里的人家在放鞭炮。
栀栀就是再困,那也睡不着。
过了一会儿,栀栀听到自家门口也响起了鞭炮的声音。
她迷迷糊糊地闭了一会儿的眼,也不知道黎恕什么时候回来的。又好像听到他说吃什么的,她想说不吃,但困得说不出话来,本意是想“嗯噫”一声表示拒绝的……
可落在黎恕的耳里,大约成为了“你怎么可以不喂我吃”的撒娇意味。
栀栀闭着眼睛,听到了他的一声轻笑……
然后她的身子就腾了空。
她被黎恕抱在怀里,嘴边被怼了个什么?
下意识咬了一口……
软软糯糯的,还香香甜甜的???
啊,是汤圆。
是赵阿姨亲手做的糖花生馅的汤圆。
——大部分花生被磨成了花生糊,小部分花生用红糖炖到发软发涨软绵,再擂烂了……将这两种花生馅料混和在一起,再拌上红糖、白砂糖,以糯米粉做皮,包圆馅芯、下锅煮沸。
糯米皮衣软糯Q弹,但花生馅浓香、还混着红糖的独特香气,兼之馅料的口感丰富……既然有花生糊的软烂,又有花生碎的嚼头,实在是太太太好了!
栀栀本来还昏昏欲睡,咬了一口汤圆,突然就清醒了。
“黎恕,好好吃呀!”栀栀含糊不清地称赞着汤圆的美味。
黎恕低笑,“嗯,你也很好吃……”结婚也有两年多了,却一直让他意犹未尽、欲罢不能。
栀栀都不想理他了。
她皮肤白,这会儿连耳尖都透出了淡淡的粉红色,简直让黎恕爱死了!
于是——
栀栀吃汤圆,黎恕轻吻耳尖。
酥痒得她连连躲避……
最后几乎要恼了,他才含笑停了下来,又向她赔不是,“好了好了我不闹了,栀栀乖乖的再吃一个汤圆好不好?”
栀栀摇头。
糯米、还高甜,这样的食物非常容易饱腹,她是真的吃不下去了。
何况这会儿应该已经很晚了,外头的鞭炮声音也安静了下来。
栀栀是真的很困很想睡觉。
但她拗不过黎恕的苦劝,最后只好又勉为其难地咬了一口汤圆,整个人就靠在他的胸膛那儿睡着了。
“栀栀?”黎恕轻唤她的名字。
她没有应答。
再一看,她已经依偎在他胸前,睡着了。
黎恕低头看着心爱的妻子,爱极了,忍不住轻轻地吻过她的额头,又吻过鼻翼和嘴角,最后又吻了吻她温软细腻的面颊……
紧紧抱住怀中的人儿,黎恕终于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能和喜欢的人呆在一起是多么幸福的感觉啊!
黎恕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也舍不得放下,打算先把她吃不完的汤圆干掉再说。
结果一看——
白瓷匙上盛着的那粒肥肥白白的汤圆,因为被她咬了一小口……原本圆滚滚的汤圆立刻瘫软在瓷匙上,还从破口处流出来一团浓稠的红色香甜馅料。
看着都觉得那么可爱。
黎恕盯着这粒汤圆看了许久,忍不住笑了笑,吃掉。
他忍不住又低下头,轻吻了一下她的额角。
第408章
大年初一;栀栀给长辈们派发红包。
长辈们全都愣住。
黎恕笑道:“栀栀的意思是,今年连累爸爸妈妈们来我们这儿过年了;背井离乡的……”
姜女士立刻嗔骂道:“嗨呀都是一家人还这么见外!”
说着;她却用力攥紧了红包,“嗨我还是头一回拿到儿子儿媳妇给的红包呢!”
应雨时拿着红包,也是一脸的欣慰;“我也是!”
栀栀抿着嘴儿笑;“爸妈回家了再找哥哥嫂子们要!”
别逢君扶了扶眼镜,“得了吧;你两个哥哥负担也重……各有三个孩子呢;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栀栀又笑道:“那以后爸爸妈妈的红包由我来包圆了!”
应雨时笑道:“什么话儿都被你说完了!”
黎恕又把昨天栀栀做好的、他给塞了钱的那些小红包一一递给长辈们;解释道:“爸、妈,爸爸妈妈,赵阿姨;这些红包是栀栀做的,你们拿着,万一有邻居家的小孩子过来拜年什么的,就用这些红包打发。”
姜女士和应雨时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了,还能不懂栀栀的意思?
无非是觉着淮安这边的邻居过年会过来串门子;这些人本与她们不相干……是栀栀怕她们破费、又怕麻烦了她们,才连着红包和钱一块儿准备好了。
姜女士和应雨时对视了一眼;笑眯眯地收下了黎恕递过来的红包。老黎和别逢君自然也收到了。
姜女士抚着精致好看的红包,对应雨时说道:“这就是我和老黎为啥总想要个小闺女的原因……实在是太暖乎了!”
应雨时看了栀栀一眼;满面含笑。
接下来;就到了长辈们给栀栀、黎恕和铁蛋发红包的步骤了。
四位长辈给栀栀一家三口每个人都发了一个厚厚的红包……
当然了,黎恕的红包全数上交给栀栀,铁蛋对红包兴趣不大;小家伙更喜欢外公递给他的那个桔子。
后来栀栀翻看了一下长辈们发的红包……
很显然,黎父给的红包是最丰厚的,三个红包加起来就有一千块钱!
再算一算,这些也是他两个月工资了。
姜女士给的三个红包也有六百块,应雨时和别逢君给栀栀一家的红包加在一块儿也是六百块……
所以还是栀栀赚到了!
栀栀收好了红包,再下楼来,赵阿姨也掏出了三个红包,塞给栀栀,“栀栀啊,这也我的一点儿心意,你拿着啊!祝你们一家三口新年快乐,永远幸福!”
栀栀并没有推辞,大大方方的接过,又郑重谢过了赵阿姨。
赵阿姨转身去了厨房。
她心里也高兴得很——栀栀和黎恕各给了她一个二十块钱的红包,这里就有四十块钱了,再加上夫人给了她一百块,栀栀父母各给了她二十块……加在一块儿就一百八十块钱了!
她跟着夫人过来照顾栀栀,京都那边的工资照给,过年收的这些红包,等于这大半年又进账了近二百块钱!差不多是大半年的工资了呢,让她怎么不高兴呢?
有了这些钱,年底的时候她就可以替小儿子准备结婚的事儿了!
这真是一个好的开端啊!
新年很快就过去了。
年初四下午,老黎必须要先回去了。
从一大早睁开眼起,他就一直抱着铁蛋,直到午饭后两点多……铁蛋都已经睡着了,可老黎还舍不得撒手。
他的警卫员穿着便服站在院子门口等,递了两次话进来,说时间差不多了。
老黎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熟睡了的大孙子,眼圈泛红,久久不语。
姜女士已经劝了好几次,可老黎就是一动也不动的。
最后,栀栀把黎恕推进了屋里,又示意婆母和自家父母先出来。
等到众人都出来了,栀栀轻轻的掩上了门。
姜女士和应雨时面对面站着,眼里也是泪光浮现。
“男同志不擅言辞嘛,”姜女士说道,“他从年轻那会儿就是这样……没办法啊,他不属于我、不属于这个家,他属于国家……所以我每每想起我在钢铁厂工作的那会儿,就觉得自己确实可怜,应大姐啊,那会儿……多亏了有你和别大哥啊!要不然,我那会儿年轻也没有生孩子养孩子的经验……”
应雨时拍拍姜女士的手,“为了工作、为了国家……总要付出一些牺牲的,但是你把念之教育得很好,这就是你对家庭、对国家最大的贡献!”
姜女士叹气,“所以啊他来了这儿……每天夜里都睡不着,每隔半小时就要起来,去看看铁蛋,问我问得最多的一句就是……念之小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儿的?”
栀栀站在一旁听着,眼圈儿也红了。
片刻,客厅的门开了,老黎抱着铁蛋从客厅里走了出来。
黎恕跟在后头。
父子俩都是眼红红的。
应雨时打圆场,“老黎啊,没事儿,现在已经一月中了,栀栀和念之四月要出国,铁蛋三月就会去京城,到时候啊你忙完了工作回家就能看到铁蛋啦!”
老黎笑了笑,没说话。
他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孩子轻轻递给了姜女士。
姜女士抱稳了铁蛋以后,抬眼看他……
老夫妻俩泪眼凝视。
老黎终究是头也不回、一言不发地走了。
没有人怪他。
因为大家都知道,一旦开了口……
铁打的硬汉也会流下滚烫炙热的泪水。
老黎走了以后,大家都有些蔫蔫的。
铁蛋睡醒午觉后不见了爷爷,又苦于不会说话、无法表达疑惑……于是小家伙家里家外的爬了一圈,始终找不到爷爷。
最后小家伙灵机一动,爬到五斗柜那儿,用细细的小手指一直指着摆放在柜子上的相框,不住地“啊啊啊啊”叫着。
栀栀好笑地走过去,把相框拿了下来,递给儿子。
——这张全家福,是这次两家父母全部抵达、人齐以后,趁着照相馆还没放假休息,大家一块儿去照的。
铁蛋抱着相框,手指准确无虞地指向了老黎,然后抬起下巴看着妈妈,发出了灵魂挎问——
“啊?”
我爷爷呢?上哪儿去了?
栀栀蹲下身子,对儿子解释道:“你爷爷是军人,他要保卫国家、要保护人民,所以他呀……去工作去啦?”
铁蛋毕竟还小,虽然知道妈妈是在解释,但太复杂的话他听不懂。
他只是随着妈妈的解释,脑袋瓜子一直不停地转,眼睛骨碌碌到处看……想知道爷爷去了哪儿。
“那儿!”栀栀指向了首都所在的北方,说道,“爷爷上那个方向去了……他要去工作啦!再过几个月,铁蛋就能看到爷爷!”
铁蛋点头,小手指指向北边儿,啊啊啊的嘟嚷了几声。
虽然家里的气氛有些低落,但很快,气氛就扭转了过来。
袁希善两口子提着礼物,带着孩子过来拜年……隔壁的邱小果听到了王豆豆的声音,赶紧跑过来玩儿,家里瞬间又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到了夜里,栀栀和黎恕上楼休息时,黎恕喊栀栀拉开抽屉看看里头。
栀栀依言拉开抽屉一看,看到一大把钱钞,有整有数、有零有散?
“爸给你的?”栀栀问道。
黎恕“嗯”了一声。
“我小时候……特别恨他,”
黎恕低声说道,“我觉得我和我妈过得挺好的,他为什么要插一脚进来?他不在,我和我妈自在得很,他一回来,家里什么都紧着他……”
“我本来不想走,我就想呆在钢铁厂,我妈说我应该是京都人,毕竟亲戚都在那边儿。我拗不过她……好嘛,走就走!到了京都以后,我让我舅给我安排一个最远的寄宿学校,我不想看到他,烦死!”
“他知道我选了寄宿学校,很生气,骂了我两句被我妈劝住……后来大半夜的,我看到他坐在客厅里干老白干,当时我还心想你装个啥呢?我没计较你不经我同意就把我弄京都来,你还有脸计较我选了寄宿学校?”
“后来他妥协了,还把他所有的假期全都攒在寒暑假……可那会儿我又进入了叛逆期,啥都要跟他对着干。他寒暑假在家是吧,那我走,我爷爷家去、上姥姥家去……反正只要他在家,我肯定不着家!他让我别当兵了,安心考大学去,我偏不,高中毕业我就当兵去了……”
“让我真正改观的,是部队闹出了我牺牲了的乌龙事件那会儿,我上级特意陪着我回去解释,他的勤卫兵告诉我说,知道我牺牲的消息时,他正在深山老林里练兵,当时腿一软就滚下山沟子里了……事发突然,当时身边好几个人在,没有一个人拉得住他。”
“听说……那落差得有七八米高吧,等到勤卫兵和警卫他们冲下去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着他,只找到了一张他写的纸条,说别找了,他明天自己回去……”
“后来他们才知道,我爸一个人躲开了,不知上哪儿躲着哭,过了一夜才回军营的。回去的时候他眼是肿的、嗓子是哑的,看得出来应该是一整夜没睡。”
“那会儿他特别卑微地跟我说,他也是当兵的,他理解我想当兵的心态,但他求我……他真的求我了,他说他年纪大了,实在承受不了……失去我,他求我转业……”
说到这儿,黎恕含泪笑看栀栀,又道:“我那会儿……真正懂事了,也理解了他的无奈。又正好遇上你没多久……我就说,那把我调到界南岸防部队去吧,我喜欢的姑娘在那儿……”
栀栀一笑,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没关系的黎恕,”栀栀柔声说道,“现在也不晚啊……他们没老,我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很多聚在一起的机会。”
黎恕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栀栀笑着把老黎留的钱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