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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姿到铺子的时候,梨花那精明能干的副手小伙子递给阮明姿一包油撒子,嘿嘿笑了笑,“我娘自个儿炸的,说落雪了,炸了点油撒子吃,也算应个景。东家尝尝。”
副手小伙子姓纪,叫纪家泉。生得浓眉大眼,憨厚老实的模样,让人看了潜意识里就会对他卸下防备心。不过,与憨厚老实的面相不同的是,这纪家泉脑瓜子极为灵活,属于那种很是精明能干的,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
阮明姿接过,笑着道了声谢,“方才我过来的时候,正好路过炸这个的。那香味,勾得我正想吃呢。谢谢了啊。”
他听阮明姿这般说,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很是高兴的模样,“东家喜欢就好。”他又左右看了看,“怎么今儿没见着汪掌柜的?我那还给她留了一包。”
先前,梨花去把户籍上的姓给改了,改成了跟她娘姓,姓汪。算是彻彻底底的同她那个赌鬼爹断绝了关系。
当然,他那个赌鬼爹自打两年前被人拖走还债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梨花跟她娘都当这个男人已经死了。
“哦,梨花姐啊,临时有事回家一趟,应该一会儿就过来了。”阮明姿笑眯眯的打开油纸包,掰了一段油撒子放到嘴里,又露出个惊喜的笑来,“……这个真挺好吃的。”
“嘿嘿,我回去同我娘说去,她一定也高兴得紧。”纪家泉露出高兴的神色来,倒没说旁的,只道,“东家您先吃着,那我去前头看着点了。”
“嗯嗯,去吧。”阮明姿自然也不会说什么,摆了摆手让他去忙了。
落雪后的宜锦县,枝头上,墙瓦上,到处堆着白皑皑的积雪,银装素裹的很。奇趣堂这,倒是来了不少夫人小姐,订了雅间饮茶赏雪。
她们大多会约阮明姿这奇趣堂的东家,一道来雅间喝口茶。阮明姿心情好又没什么事的时候,大多也会应人家的邀请,坐到雅间里陪着那些个夫人们聊几句。
阮明姿生得极美,哪怕不说话坐在那儿都是一道景。更遑论跟阮明姿聊天轻松与愉快,跟她聊宜锦县眼下的风尚她能侃侃而谈,聊诗词歌赋也能有自个儿的见解,哪怕聊点无伤大雅的小八卦,她都能兴致勃勃的接上几句,如何让人不爱与她聊天?
阮明姿有时候还会跟梨花戏称自个儿是卖艺不卖身。
今儿她刚从一间雅间“卖艺”出来,就见着燕子岳带着侍从正从楼梯上来,两人打了个照面,燕子岳先是一愣,忍不住又笑了下:“忙着呢?”
阮明姿指了指她身后的雅间,张嘴做了个口型:“刚忙完。”
燕子岳眼中笑意更深了几分:“那我请你喝个茶?”
跟燕子岳相处还是很舒服的,相处久了就知道,这人是有分寸知进退的,不会像有些人总爱试探旁人底线那般,说一些故作高深的话。
阮明姿欣然应了,转身又同燕子岳去了他订的雅间。
雅间的炭盆,用的都是上好的银霜炭,几乎没有任何烟气,暖意从掐丝珐琅兽耳炉中熏熏的冒出来,从外头一进雅间,便觉得暖洋洋的。
两人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坐着喝茶。
这也是阮明姿喜欢同燕子岳相处的一个原因。
就……挺省事的。
“过几天,我要出去些日子。”暖气氤氲中,燕子岳突然开了口。
阮明姿笑道:“巧了不是,明儿我也要出一趟远门。”
燕子岳笑道:“确实巧了。我是打算去庐阳道余西那办点事。那边的矿山会伴生一种五彩斑斓的石头,说不定你铺子里用得到,要不要帮你带些回来?”
阮明姿先是一愣,继而忍不住笑了起来,真就这么巧了。
若非她明儿要去庐阳道的事,没几个人知道,而燕子岳也不可能知道,她都要怀疑燕子岳是故意同她这么说的了。
“我明儿去的地方就是庐阳道,离余西也很近。”阮明姿没多说旁的,只是笑弯了眼,“我就说巧了不是?”
燕子岳看着眼前少女笑容明媚的模样,恍惚了下,随即很快就回过了神。他忍不住笑道:“还真是巧。”他顿了顿,眼神中透着几分恰到好处不会显得太深情的关切,“只你一人去吗?会不会不太方便?要不要帮你介绍几个可靠的镖师?”
阮明姿摇了摇头:“这倒不必,我带了护卫的,也会乔装打扮一番,到时候人多反而显眼。”
阮明姿态度很坚定,燕子岳略一思忖便没有多说旁的,只是换了个轻快些的话题,同阮明姿聊起庐阳道那边乡土人情的事。
第二百八十九章 启程去庐阳道
阮明姿出发的那日是个难得的晴天。
哪怕天还未亮,但隐隐带着几分晨光的清澈天空,还未融化的枝头白雪,完美的交融在一起,拉长成一幅令人心旷神怡的冬景图。
马车一大早就停在了梨花家的大门外,车夫因着要陪主家出远门,也是特特起了个大早,在车尾堆了件自个儿的箱笼,精神百倍的坐在赶车位上,等着主家出来。
阮明姿很快就拎着一个小小的箱笼出来,身边只有一个梨花相送。
车夫很有眼力劲的赶紧从车前跳下来,帮着主家把箱子拎到了马车上。
“同妍妍跟月芽儿都说过了?”梨花问。
阮明姿应了一声,“昨晚就说过了,想着让她们多睡会儿。”
梨花点了点头,绽出个笑来:“两个孩子你放心,铺子你也放心,家里有我。你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阮明姿不由得笑出了声:“你这样还真挺像贤内助送夫君出门来着。”
梨花早已习惯了阮明姿这种比喻,面不改色的摆了摆手:“行了,赶紧上路吧。不是还要去接高公子一道去?”
阮明姿嘻嘻笑了两声,没再说什么,在梨花的注视下钻进了马车里,继而又从车窗那掀开门帘露出个脑袋来,朝梨花摆了摆手:“不用送了,夫人请回吧。”
梨花笑了一声,转身回了院子。
马车这才往不远处的另一栋宅子行去。
只是马车刚停下,那宅子里的门便开了。
阿礁拎着个小包袱站在门后。
马车里提前摆了个小小的炭炉,烘烤的车厢里暖和的很,阮明姿懒得出去,便掀着车帘朝阿礁招了招手:“阿礁,来。”
阿礁没吭声,回身把大门落了锁,这才带着一脸的面无表情,快步往马车走来。
阿礁掀了车帘进了车厢,就见着阮明姿舒舒服服的坐在软塌上,背后倚了个暗金绣纹的靠枕,整个人几乎都陷在了靠枕里,可先有多软和。
阮明姿手里还抱了个小小的手炉,见阿礁进来就朝他笑,“来来来,也给你准备了个靠枕。”
就在软塌的另一侧。
阿礁拧了拧眉,拒绝了,“太软了。”
他径直走到另一侧,坐了下去。
阮明姿看着他挺拔的犹如打坐的坐姿,倒也没再劝。
她不大喜欢以自己的意志去强迫旁人。
阿礁不喜欢靠着软枕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阮明姿心态很稳,见阿礁坐稳后,这才扬声同外头的车夫道:“……好了,咱们去陈家巷。”
陈家巷是阮明妍先前的先生,左夫人住的地方。
陈家巷子有点窄,阮明姿的马车平日里又要肩负运货的职责,根本无法通过,最后只能停在了外头。
阮明姿便抱着手炉从靠枕里起来,准备步行进巷子看看情况。
正在打坐调息的阿礁看了她一眼,只是他稍稍一动,阮明姿便伸手阻住了他:“不用不用,我去看看就行。你在这儿等着。”
阮明姿既然这般说了,阿礁便重新坐了回去,闭上了眼睛调息。
阮明姿捧着手炉,从小巷子里往左夫人家那边走。
左夫人家前头停了辆马车,车夫模样的人正帮着左夫人往马车上搬箱笼。
因着左夫人是要彻底搬走,又是带着两个孩子,箱笼收拾出来了好几个,她便雇了两辆马车,一辆装行李,一辆装她跟两个孩子。
左夫人见阮明姿穿着一身干练的浅碧色袄裙过来,手里还捧着个小小的手炉,笑道:“我这马上就好,阮大姑娘稍等。”
左夫人的两个儿子,耀哥儿辉哥儿蹬蹬蹬的从院子里跑出来,仰着小脸对阮明姿笑,齐声喊了一句“姐姐”,气势足的很。
大概是出身孤儿院的关系,阮明姿向来喜欢不熊的小孩子,对此根本毫无抵抗力。这一大清早,就看到这么元气的两个孩子,阮明姿心情好得不得了。
她笑眯眯的从腰间挂着的香囊里拿出两根棒棒糖,递给耀哥儿跟辉哥儿,顺手又摸了下耀哥儿的小脑瓜,“路上可要听你们娘亲的话啊。”
耀哥儿连连点头,挺了挺小胸膛:“我是哥哥,我会照顾好弟弟的!”
辉哥儿一脸崇拜的当着哥哥的小尾巴,嘴里含着棒棒糖,含糊不清的说:“我也会听哥哥的话的!”
阮明姿会心一笑。
左夫人这边的行李很快也搬好了,车夫还又拿出一张厚厚的毡布来,铺盖在那些木箱子之上,免得突然下雪沾湿了行李;又拿麻绳将毡布连带着箱子在板车上捆得牢牢的,一看就是极为妥帖细心的人。
左夫人把两个孩子抱进另一辆马车,这才朝阮明姿歉意的笑了笑:“让阮大姑娘久等了,咱们这就出发吧?”
阮明姿点了点头:“行,你们先走,我这就回马车,让车夫跟在你们后面。”
左夫人欣然应诺。
阮明姿抱着手炉回了自家的马车,嘱咐车夫跟在前面那两辆马车后面,这才复又舒舒服服的倚靠进了靠枕中。
三辆马车毫不起眼的驶出了宜锦县城。
因着她们大多是妇孺,为了安全,出行走的官道,官道要比那些土路要平坦稳当的多,阮明姿坐得也相当舒服,昏昏欲睡的。
阿礁的视线落在阮明姿脸上,顿了顿,又移开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前头两辆马车停了下来。阮明姿的这辆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左夫人从前面过来,在马车外唤了句“阮大姑娘”。
阮明姿从昏昏欲睡中醒过来,她撩开车窗的帘子,露出个脑袋,有点睡眼惺忪的,人看着还有些迷糊,脸上带了几分稚气的可爱。
左夫人有点失笑,向来看着又稳当妥帖又从容镇定的阮大姑娘,私底下刚睡醒竟然是这么个模样。
“我听常走这条路的车夫说,前头有个驿站,正好也要晌午了,咱们便去那驿站用个饭?”左夫人声音都放柔了几分,“若是错过那驿站,怕是要到临近黄昏的时候,才有下一间。”
阮明姿也慢慢醒过神来,笑着应了一声。
左夫人这才重新回到了车上。
三辆马车重新驶了起来。
第二百九十章 出去打
左夫人口中的驿站很快就到了。
因着官道上旅人不少,虽说也有茶铺饭铺,但有时候很久都未必会遇到一个。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在驿站打尖稍作休息。
前面左夫人已经带着两个孩子下了车,阮明姿这会儿早就清醒过来,她拿水囊往帕子上倒了些水,便要往脸上按,以免自己睡眼惺忪的,失了仪态。
阿礁却伸手拦住了阮明姿,“给我。”
他伸手问阮明姿要。
阮明姿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迷惑的看着他,“嗯?”
阿礁抿了抿唇,直接伸手从阮明姿手里取走那块沾湿了的帕子。
阮明姿还以为阿礁要用,“哦”了一声,“你用吧,我再拿一块也无妨。”
阿礁有些沉默的瞥了阮明姿一眼,道了一声“不必”。
他手心虚虚合住那块帕子,也看不出有什么旁的动作,似是微微一施力,那帕子便慢慢冒出了些看不见的热气。
阿礁这才将帕子递还给阮明姿。
若说阮明姿先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帕子一入手,温温热热的,她便明白了,有些诧异的看向阿礁。
拿内力来给她热一块冰凉的帕子?
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阿礁却不再看她,率先跳下了马车。
阮明姿嘟囔了一句什么,将帕子往脸上擦了擦,擦着擦着,手却微微顿住了。
方才,阿礁的手掌便是这样虚合在帕子上……
四舍五入,就是阿礁的手盖在她脸上了……
阮明姿的脸一下子爆红。
下车后,稍有些忐忑的左夫人原本还想同阮明姿说什么,但见着阮明姿脸颊红通通的,还有些担心:“……阮大姑娘是不是生病了?”
阮明姿很快镇定了下来,她咳了一声,掩住那一丝丝不自然,“没什么,马车里的炭火烧的有些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