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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每一步都合法合理,没有半点纰漏。
那客商老板年逾五十,慈眉善目的,走完红契手续后从衙门里出来,笑着对阮明姿道:“姑娘,容我多问一句,这宅子破旧的很,地理位置也偏僻了些……不然,我也不会同意这么低的价格转手。”
阮明姿微微沉吟,反倒是那客商老板,见状通达的笑了笑:“若是姑娘不方便说那就算了。我也只是好奇,看姑娘面容姝丽灵动,也不像是那种会被人蒙蔽,乱买房子的人,所以才多嘴问一句。”
王中人在一旁听得直咋舌。
这客商老板,说什么“被人蒙蔽”,是不是以为他花言巧语骗了人家小姑娘?
“王中人做生意踏实诚信,领我去看那宅子时,优缺点都说的很是明白,并无隐瞒之意。”阮明姿轻笑,委婉的替王中人正了下名,把一旁的王中人感动的不行,“是我收养了些孤儿,所以要寻个大些的院子,破旧些没什么,总是要整修一番的。”
第四百二十六章 新的商机
那客商听得这般,看向阮明姿的眼神又变了变,脸上也多了几分敬佩之色。
“看不出姑娘小小年纪,竟然是这等大义之人。”那年逾五十的客商肃然起敬,顿了顿,他深思熟虑一番后,这才谨慎的开了口,“姑娘有这等悯幼之心,实在令人敬佩。我那有一批棉货,前些日子在路上遭逢了雪灾,从雪里抢出来后,样子上差了点事,但是质量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他诚恳的看向阮明姿,“我娘信佛,常说要多做好事积攒德行,前些日子遭逢雪灾我能逃出生天,大概就是我娘常年吃斋念佛给我积攒的德行……姑娘若是不嫌弃,我愿意将这批货赠予姑娘。虽说样子不大好看,但给那些孩子们,做些小被褥什么的,不讲究模样,还是挺好的,也挺扎实。”
王中人在一旁喜盈盈道:“高老板真是大气啊。”
阮明姿却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反而谨慎问道:“我能先去看看吗?”
那姓高的客商先是愣了下,继而哈哈大笑起来,看向阮明姿的眼神倒是越发钦佩起来:“姑娘确实是实实在在替孩子们着想的,慎重点应该的,应该的。”
那姓高的客商便请了阮明姿去他放货的库房,那儿堆积着一批缎布,确实如同他本人所说,样子有些不大好了,但阮明姿入手一摸,那缎布入手光滑,别说做成被面了,就是上身也很不错了。
这质量倒是大大出乎了阮明姿的意料。
这算是意外之喜,不过阮明姿也没想着要占人家老板的大便宜,她也是经商的,知道这个品相的布匹,确实是不好卖,铁定赔本,但若是便宜点出给布庄,想捞回些成本,还是不难的。
平白的,阮明姿就是不想让好人吃亏。
那姓高的客商走南闯北见识的人也多了,见过一箩筐的坏人,也见过不少好人。
他见阮明姿分明对布匹很满意很喜欢的模样,却又一副迟疑的神态,便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大概是不想让他太赔本。
他心中暗叹一声,是越发佩服起来。
“姑娘也不用纠结了,这样,我收你这些货进价的两成价格,你看这样可好?”高客商诚恳道,“出给布庄的话,大概也就是三成,差不了哪里去。”
阮明姿闻言倒也没再跟高客商客气,学着男子般朝高客商拱了拱手:“高老板这般义气,我若再扭捏,反而小家子了。在这,我就替孩子们谢过高老板了。”
阮明姿深深的做了个揖。
高客商笑着避过,感慨道:“先前我听王中人说姑娘是经商的,生意做的还挺大,还以为是夸大其词了。眼下才得知,是我狭隘了,阮姑娘深知做生意的精要,不是旁的,正是以诚待人啊。”
阮明姿直起身子,微微抿起薄唇,笑了笑。
以诚待人,除了诚信,还要真诚。
这样,旁人才会认定你是一个可以长期合作发展的商业伙伴。
最后,阮明姿以进货价两成的价格,收了这批品相上稍有逊色的布匹。高客商使人将这批货都搬到了阮明姿刚买下来的那宅院中。
阮明姿要告辞时,高客商又叫住了阮明姿,拿出一个匣子来,和蔼的笑了笑:“这是我先前在南边商人那收来的小玩意,叫什么风信子石,倒也算有趣。虽说不值钱,几十文就这么一大匣子,不过也算是个别致的小玩意,当我送给姑娘的小礼物,姑娘拿去玩吧。”
阮明姿心下忍不住砰砰直跳。
风信子石,她没记错的话,正是锆石的别称。
锆石不是什么珍贵的宝石,但只要打磨的得当,同样可以散发出璀璨又不输钻石的光彩,是一种性价比极高的宝石。
阮明姿打开高客商递来的那匣子,果然,里头躺着的各色的粗糙晶体,不是锆石原石又是什么?
阮明姿这个搞地质的,真是太习惯锆石的这个形态了。
她心脏砰砰直跳,炸得耳朵轰鸣直响,她问那高客商:“您还记得是在哪里收的这些?”
高客商见阮明姿对这个感兴趣,虽然不解其理,却也仔细的回想了下:“……嗯,应该是琼崖那边。不过那边自古就是流放之地,瘴气滋生,那边的商队也少。”
阮明姿再三谢过了高客商,心里慢慢有了一个计划。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安置那些她从庐阳道带来的孩子们。
阮明姿把锆石矿的事,暂时抛到了脑后,她郑重其事的把高客商送了出去。
阮明姿笑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香囊来,递给了王中人,“今儿真是劳烦中人了,我既得了宅子,又捡了便宜,赚了这些好缎布,这些银钱,给中人喝茶。”
那香囊沉甸甸的,很是实在。
王中人喜笑颜开,他先前已经拿了一笔很是实在的佣金,这个年肯定过的衣食无忧了,阮明姿又单给了一份赏钱,那可真是意外之息,他拱拳再三谢过阮明姿,“给姑娘办事真是痛快,在这谢过姑娘了。”
阮明姿笑道:“不过,倒还是有桩事,一事不烦二主,我知道中人认识的人多,劳烦中人帮我找些勤快能干的小工,帮我把这庭院里的杂草,积雪,尘土,都给收拾打扫一遍,可好?多找些人,最好明儿下午之前就能收拾出来,工钱就按照市面上的价格,绝不会少一文。”
王中人几乎把胸脯拍的震天响,一口应下了这桩差事:“嗨,这都小事,小事!眼下快要过年了,大家伙儿都巴不得多来些活计好过个肥年呢!肯定给姑娘找的都是那些干活麻利的,那些贪懒混工钱的,可不敢给姑娘推。”
阮明姿笑道:“既是如此,那就劳烦王中人了,到时候定然不会亏待中人。”
“小事,小事!”王中人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后头去了,他越发觉得,这位阮大姑娘办事,可真是敞亮啊!
怪不得高客商那种走南闯北见得人多了的老商人,都愿意给这位阮大姑娘一分便利。
这样生得好却又从来不自恃貌美骄纵行事的小姑娘,偏生办事还又上道又踏实又可靠又诚恳,怎能不招人喜欢呢!
第四百二十七章 醒来
阮明姿回到梨花家时,已是日暮。
暮色从天边慢慢蔓延开来,阮明姿披着一身寒霜进了门,就见着孩子们几乎是挤成一团,在正屋的软塌上,床上睡了过去。
身上都细心的盖着锦被,被角被人细心的掖过,几张小脸凑在一处,睡得红扑扑的,看着就让人心底一片温暖。
还有几个稍大的孩子强撑着,正在那小声的依偎在梨花她娘身边说话,看着关系很是融洽的模样。
梨花她娘见阮明姿进来,忙起身跟几个孩子一道迎了上去,大概是怕吵醒那些正在睡觉的孩子,声音压得有些低:“可算回来了,外头冷不冷?我给你倒碗热茶?”
阮明姿浅笑着摇了摇头:“不冷,婶子不用忙活。”
她觉得她都不用问孩子们好不好这句话。
眼前这副情景已经很能说明一切了。
“我已经找好了院子,不过修整,采买什么的都需要时间,这两日怕是还要叨扰婶子一番。”阮明姿轻声道。
“这算什么叨扰,”梨花她娘轻嗔了一声,见这会儿软塌上有个小孩子翻身露出了一截后背,又有些坐不住,起身把那片锦被的被角掖了掖,脸上满是慈爱。
阮明姿心下暗道,怪不得这些孩子对梨花她娘一见如故。
小孩子其实对善意恶意很敏感,尤其是这些常年在旁人憎恶眼神中,躲起来生活的小孩子们。
这样的孩子,特别珍惜别人给的善意,只要一丁点就如获至宝。
因着天色已是日暮,还未掌灯,屋子里一片暖暖的昏黄之色。窗户那细细的开了一道小缝,飘进来饭菜在大铁锅中翻炒的香味,那是曲姨正在灶房做饭。
阮明姿看着正低头看着软塌上睡熟孩子的梨花她娘,神色柔软,她的心底也软成了一片。
这是她前世曾经渴望过的家的温暖。
……
梨花她娘去帮曲姨做饭了,阮明姿踏着薄薄的夜色,往她住的小院子里行去。
阮明姿进去的时候,喜鹊登梅珐琅兽耳暖炉已经把屋子烘得温暖如春。席天地正在那百无聊赖的拿出了阮明姿的围棋,摆在桌上跟自个儿左右互搏。
见着阮明姿回来
绮宁已经在软塌上睡着了,身上横七竖八的盖着一床锦被,看着就像是席天地随手扔过去一床被子横在了绮宁身上。
而再往里,绕过屏风,便是在床侧系着月白色床帏的架子床。
阿礁正闭着双眼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
阮明姿心里头不好受,扭头见着席天地背着手溜溜哒哒的绕过屏风跟了进来,轻声问道:“……阿礁怎么还没醒?”
席天地原本想说“这才几天,说不定永远都醒不过来了”,结果还未说出口就见着阮明姿那双盈着水光的杏眸,他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干巴巴道:“不知道。”
顿了顿,他大概是觉得有些生硬,又干巴巴的解释了一句,“那块石头砸到了头,再加上他原本就还有些尚未肃清的内伤,这等于是伤上加伤……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说不定下一刻他就醒了。”
阮明姿坐在架子床的边沿,定定的看着尚在昏迷中的阿礁,没有说话。
席天地有点受不了这个气氛,嘟囔了句“我去熬药了”,转身又出了屏风。
若非阿礁将她掷出,以他的反应速度,是决计不会被那块大石头砸到的。
看着阿礁这会儿毫无知觉的躺在那儿,阮明姿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也不知坐在床边这样看了他多久,阮明姿突然看见阿礁的手指似是微微动了动,阮明姿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欢欣还未漫上心头,结果就发现阿礁依旧闭着眼,再无旁的动静。
难道是眼花看错了?
阮明姿揉了揉眼睛,想凑上去看看,是不是因着盯了太长时间,自己出现了幻觉。
结果人只不过往前倾了倾身子,离得床上的人更近了些,就见着床上方才还面白如纸躺着的阿礁猛地睁开了眼,竟是直接翻坐起来,掐住了阮明姿的脖子,声音低沉又沙哑:“什么人!”
阿礁那带着老茧的手如同铁掌一般,死死的掐住了阮明姿的脖颈,眼中冰冷的杀气犹如实质——
这是冲着要命去的。
窒息的痛苦,还有那双铁一般的手,几乎要将阮明姿的脖颈给生生掐断。
她无法呼吸,一张小脸涨的通红,死亡离她只有一步之遥。
然而让阮明姿最为接受不了的是,好端端的,阿礁为什么突然要杀她?
她不甘心!
可这会儿,她喉咙被死死的掐着,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阮明姿眼里盈满了泪水,说不出是生理上疼的,还是心里的难过。
她泪眼模糊的看向阿礁,阿礁那双森冷幽深的眸子,其中之寒,更胜过往昔数倍。
“啪!”
一碗药摔落在地,碗摔得四分五裂,发出清脆的声响。席天地呆怔过后,又惊又怒的扑了过来,嘶吼着:“姓高的你疯了不成!你这是要掐死她!”
席天地不管不顾的冲上去,去掰阿礁那死死掐住阮明姿喉咙的手。
纹丝不动。
他怒吼:“再不松开就真的要活活掐死她了!”
依旧是纹丝不动。
阮明姿神智都有些渺远了。
一滴泪,滚落在阿礁的手上。
森冷漠然的男子,突然神色一变,像是被什么烫到一般,猛的收回了手。
阮明姿乍然呼吸到空气,呛得更是咳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