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咬着嘴唇,带泪含笑,似有不舍地对着江慧嘉看了又看,忽而盈盈下拜。
江慧嘉侧身回避了她半礼,皱眉道:“崔娘子不必如此。”
崔琬目光如水的看着她,又羞怯又热烈:“本是萍水相逢……崔郎君却有医者仁心,愿救治我娘,琬娘不能不谢的。”
她又咬了咬嘴唇,忽从左腕上褪下一支通透如碧水般的玉镯,双手捧了递到江慧嘉面前,满含期待道:“江郎君,我……我们出门在外,别无它物足以感谢江郎君,这一支玉镯便权代诊金,还望江郎君不弃。”
这玉镯代诊金的举动可就真是太突兀了,崔琬身旁的管事娘子眉头皱起,就要打断她。
好在这时候江慧嘉已经拒绝:“玉镯太贵重,不宜做诊金。”
江慧嘉并不算很懂玉,但也不是瞎子,当然能大概看出来这样水头通透的玉镯能有多值钱。
她觉得崔琬这感谢似乎太夸张太实诚了,这到底是古人太淳朴,还是眼前这位小娘子太淳朴?
眼看崔琬似还要再说什么,江慧嘉连忙道:“崔娘子若当真要付诊金,请付银十两便可。”
她语气很坚决,显然不是在说客套话。
崔琬就又定定看了江慧嘉片刻,忽然目中柔光大炽。
“是小女唐突了。”崔琬盈盈下拜,又行一礼,“诊金稍后付来,还请江郎君等待片刻。”
她行礼告退,很快越过回廊旁的几间房,留下一道蹁跹的背影。
江慧嘉疑惑地凝目看她,忽听身后宋熠呼喊:“阿萱!”
猝不及防就被他拉进门内,随即,房门被砰地一声关上了。
江慧嘉被宋熠揽着腰,天旋地转了片刻,随即就被他压着靠在了墙上。
温热又熟悉的气息传来,江慧嘉心砰砰跳着,不得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壁咚吗?所以,宋少年又无师自通地点亮了新技能?
虽然壁咚很让人心跳加速,但江慧嘉还是忍不住嗔恼:“宋熠!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宋熠轻笑了笑,在江慧嘉颊边轻吻:“阿萱何时换回女装?”
江慧嘉疑惑:“原先定好,路上出行我都着男装的。三郎……你……”
她奇怪地看着宋熠,总觉得自己像是抓住了什么,偏偏面前又似是蒙着一层轻纱,一时半刻竟揭不开谜底。
宋熠又笑,低头含住她耳垂,在她耳边道:“娘子,那位崔娘子看你时的神情,与你说话时的语气,你当真看不出来究竟么?”
江慧嘉:“……”
简直就是晴天里一道惊雷从眼前劈过。
她身躯微微颤抖,偏偏一股酥麻过电的感觉从耳垂而起,一时滋味复杂,简直无法形容。
“你……你是说……”江慧嘉难以置信,又恍惚恍然,“崔琬她……天!”
她忍不住伸手掩口。
确实是想也想不到,崔琬居然会对她生起那种……淑女之思。
宋熠拿开她的手,又来亲吻她鲜嫩的唇瓣。
他的嘴唇温度炙热又湿润,贴在江慧嘉唇瓣间,辗转深入。
江慧嘉几乎呼吸困难,好不容易逃开他的追逐,她忙伸手挡住他,再控制不住地笑起来:“等等!等等!你让我笑笑,好好笑一笑。”
哈哈!
“三郎,是不是崔娘子竟瞧上了我这个假郎君,却没瞧上你这个货真价实的美郎君,你觉得挺不平衡的呀?”
宋熠:“……”
第255章
最后宋熠让江慧嘉狠狠体会了一把,什么是真郎君,什么是假郎君。
个中滋味,江慧嘉表示,她是不会向“恶势力”屈服的!
明明就是吃醋嘛,宋三郎你还装?
我早就知道了,你不但是醋坛子,你还是醋缸,醋海!
但女扮男装居然还会被妹子偷偷喜欢上,江慧嘉觉得体验很新奇。
显然,自己跟宋熠站一起,虽然宋熠更高大,看起来更成熟也更有英气,但更符合如今时代妹子审美观的却是江宣江郎君,而不是宋熠宋才子。
江慧嘉觉得自己要再拿把折扇,吟几首诗,做几首词,那简直是分分钟变身大靖风流才子的节奏!
至于宋熠?
还是算了吧!
虽然情话技能满点,但宋解元的情话那可是被江大夫承包了的,概不对外共享!
当然,江慧嘉虽然觉得“有妹子喜欢上了江郎君”这个事情很有意思,但实际上她也没有要欺骗人家崔琬小娘子感情的想法。
这个“有意思”,不过是她自己自娱自乐一下。
她决定过会找机会换回女装,或者让崔琬知道自己是女子。
免得这个妄动春心的小娘子真陷进去,那江慧嘉可就罪过大了。
但设想很好,很多时候计划却赶不上变化。
这厢里江慧嘉正想着再见崔琬时一定要让她知道自己是女子,到晚饭时分,她与宋熠从房间出来,准备去大堂吃晚饭时,却被白果告知:“崔娘子她们一家人走了哩!”
原来崔琬刚拿到江慧嘉开的单方没多久,崔夫人就叫下人收拾好行装,带着崔琬当即离开了这个小客栈。
江慧嘉和宋熠当时在房里休息,白果虽见到了崔琬,却没叫她打扰他们。
白果还说:“她们走时一位银姑姑送来了十两银子,说是给小郎君的诊金,因此我便收下了。”
她取出两锭五两一个的小元宝。
江慧嘉道:“你便收着罢,我们明日走,你到客栈买些方便携带的馒头肉干等物。另天气渐冷,再去小镇上的成衣铺子看看可有现成的棉披风卖,若是有卖,便一人置办一件。”
吩咐完白果,江慧嘉悄声对宋熠道:“看来崔娘子喜欢我连崔夫人都看出来了呢,不然怎地就这样急着带她离开?”
宋熠也低声到她耳边道:“崔娘子连随身带的手镯都要送给阿萱,她的行为本来就很出格很明显啦。崔夫人哪怕没有亲见,她身旁那位银姑姑见着了,又岂有不往上报的道理?”
所以,在古代,连出门在外的大家闺秀都这样不好勾搭,要想在旁人家中勾引人家的千金小姐,那成功率就可想而知。
江慧嘉顿时放下了心,崔琬既然被崔夫人带走了,那天下这么大,她们往后应该就没有再相见的可能了。
崔琬就算对她动心,那也应该只是少女的一时萌动。
时间一长,两不相见,崔琬就算是有再多情意,也自然会被时间冲散。
更何况只不过是这样几面相见,崔琬又怎么可能对“江郎君”有多深的情意呢?
既然免去了让人为难的解释,江慧嘉索性也就懒得再换回女装了。
出门在外还是男装方便,像崔琬这种情况也应该只是个例,江慧嘉可不觉得,有过崔琬这么一回事,自己就真成万人迷了。
然而江慧嘉不知道的是,她以为的只是“一时萌动”的崔琬,实则满心情意,比她所能想到的还要浓烈太多。
马车快速在官道上行驶,车被赶得太快,以至于车厢里的人被跌得直是东倒西歪。
崔琬紧紧攀住车窗,尽量稳住乱晃的身体,更想尽办法将头往封闭的车窗边探,不停对着后方凄声呼喊:“娘!你让钱婆婆停下!让钱婆婆停下好不好?琬儿要受不了啦!娘,你不要这样!”
一行马车共有四辆,崔琬的马车排在第二的位置,在她后头的那辆马车里,则坐着崔夫人。
马车行驶得太快,崔夫人同样非常不好受。
尤其她身上还有病未愈,这样的颠簸就更使她脸色苍白,即便是厚重的脂粉,都掩盖不住她灰败的气色。
与她同车的还有一名三十许模样的女子,这女子做管事娘子打扮,此时正面露不忍地看着她。
并低声劝她:“夫人何必如此折腾自己,你病还未愈。硬是这般坏了自己身子,到最后苦的还不是琬娘?”
崔夫人冷笑一声:“我这病症,多少大夫都说没救了。琬儿倒为我求来了单方,既是如此,这单方若当真灵验,我大不了回头吃药,还怕这病好不了么?若这单方不灵验,那我终归迟早是要去的。经此一事,叫琬儿吃个教训也好!”
她说话简直颠三倒四了。
又不是庙里求签,这可是医药单方,居然用“灵验”来做形容词。
她身旁的管事娘子只低叹道:“夫人又是何苦?且说句不好听的,夫人若当真因此而加剧了病情,而那单方又不……灵验,琬娘日后还不知要如何自责呢?她怎能担得起这样的痛苦?”
“她便是太天真,我若不下重药,叫她知道苦滋味,她回头还能如这回这般不知轻重,轻易就将随身的手镯送给陌生男子!”崔夫人或许是想及日后悲苦处,一时语气又是大恨。
“女儿家随身的东西也好胡乱送人的么?当谁猜不透她心思?我岂能教出这样的女儿?都是那老虔婆害了我的女儿!”
“夫人!”管事娘子疾声提醒。
崔夫人一仰面,泪水从眼眶滚落。
马车行驶得极快,因天色晚了,他们要疾赶着进前头的鄂州城的。
却见前头拐角处影影绰绰竟是跳出了好几个人!
崔夫人坐在马车里,正掀了帘子,到底还是关心崔琬,生怕她真哭出什么毛病来,因此探了头从车窗出来,向前头马车看去。
这下就正面看到了前头路上忽然出现的那几人。
却见这些黑衣的身影统一包布蒙头,手上或提长刀或提短刀。竟似是盗匪模样!
第256章 路上再遇崔琬
江慧嘉与宋熠一行人在客栈里休整了一夜,第二天清点好各色物品,便又上路。
因为前头下了几天雨,到这一天虽然天公重新放晴,可路上的泥泞水坑仍然到处都是,马车行驶起来很不方便。
宋熠就叫赶车的章镖师和霍镖师放慢车速,不要行车太快。
如此走了大半上午,才不过走了将近三十里地。
前头有些荒凉了,两边看不到什么人家,更远处有山影憧憧的,章镖师一勒缰绳道:“宋郎君,江娘子,前面是白稚山,山中只怕有盗匪。倘是走直道,近倒是近了,就怕不安全。不如从旁绕过去?”
章镖师赶的是宋熠和江慧嘉坐的这辆车。
前面已经可以看到有三条分岔道路,宋熠推开前车门,看了看道:“便绕路罢,缓些不要紧。”
他们本来就不赶时间,只要天黑前能到鄂州府城就好。
江慧嘉则掀了旁边车帘子向外看去,只见地上不是积水就是衰草,路边拱起的一座座丘陵山包,稍远处有墨色峰尖隐没在微青的天际线中,虽然天气寒冷,景物单调,倒也显得空气清晰。
宋熠说了要绕路,她也没什么意见,就没吭声。
正要再将帘子放下,却见旁边不远处一个山包脚下一拱一拱的长草摇动。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那长草****出来了似的!
“谁!”江慧嘉惊喝一声。
随着她这一声喝,长草中就歪歪斜斜地站起来一个人!
江慧嘉一见之下,却是惊了一跳。
突兀出现的这个人满面尘土,鬓发散乱,一身狼狈。
却不是别个,正是江慧嘉昨日才在通海客栈遇到过的那位崔琬小娘子!
昨日还光鲜亮丽,着珠裹翠的千金娘子,到这时出现,竟是这样一副如同遭劫般的狼狈模样,也不怪江慧嘉吓一跳。
“江郎君!江郎君救我!”崔琬见到江慧嘉,却似乎是见到世上最为亲近信赖的人一般,提起脏兮兮的裙子就往江慧嘉这边跑。
虽然是尽力奔跑,但她的脚上却似乎受了伤,跑得跌跌撞撞的。
江慧嘉忙打开车门下来,快步迎上她道:“崔娘子这是怎么啦?”
崔琬被江慧嘉扶住,脚下一软,就往地上跌。
江慧嘉忙一用力,手又往下拦住她的腰,同时扶住她往车边走。
坐在后头车上的白果和杏仁看到这边动静,也连忙下车往这边赶来。
“江郎君……”崔琬脸上交织着惧怕与惊喜,她比江慧嘉要矮半个头,这时几乎是半靠在江慧嘉身上,全靠她的力量在走路。
“求江郎君救救我娘!”崔琬一手紧抓住江慧嘉的手臂,娇怯怯又满含期盼地看着她,声音中早带了哭腔。
江慧嘉带她到车边,白果搬来了一条小矮凳,江慧嘉便扶着崔琬坐下。
崔琬坐下了,又不安地站起来,只拉着江慧嘉的衣袖,哭道:“江郎君,我娘又咳血了,她身上发热,人睡着,我怎么叫都叫不起她!你救救我娘……”
“崔娘子莫急。”江慧嘉轻轻压着她坐下,目光早敏锐地瞧见她左边破碎的裤脚下那脚踝的肿胀。
她方才走路不稳,大约也是因为扭了脚。
江慧嘉就势蹲下身,手掌一探就将崔琬的脚踝捏在手中。
“啊!”崔琬低呼一声,面上顿时飞起嫣红色,整条腿也不自觉地往后缩。
她看向江慧嘉的目光中,这时又何止是情意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