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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商铺是为开医馆,买住宅则是因为临时租住的这个小院子确实太小,住了这许多人,又新添加了皇帝赏赐的女官知娴和医女乔雁,再不换个大点的地方,那就连脚都要转不开了。
其中又还有一个人值得一提,那就是先前心脏受伤的霍崇。
江慧嘉深觉霍崇是受了自己的无妄之灾,对他也颇为挂心。
从皇宫出来后,她就从太医院将霍崇领了回来。
可惜的是,霍崇之前伤得太重了。那一次的心脏手术虽然侥幸成功了,可后遗症仍然十分明显。
他至今仍旧需要长时间卧床,整个人在意识上也是时清醒时迷糊。他的生命虽然被抢救回来了,可要想恢复原来的健康,却仍然有很长一段路需要走。
甚至还有可能,他根本就无法完全恢复了!
偏偏这个事情又急不来,江慧嘉也只有记挂着,随时给他调整治疗方案。
松风道:“商铺也有几处,但位置总不大好,住宅……近来倒是颇多有出让的,不过小宅子不多,大多是三进以上。”
汴京城里的房子本来很难买,不过最近皇帝撸了大批官员下来,这些被撸下来的官员,有些只是被降了职,很大一部分却丢了官。
这些一朝失势的官员们,免不了就要卖房卖产,有些还要离京回乡,如此一来,江慧嘉才有可能在这样的时候买到京城的房子。
但顶好的那些却轮不到她,京城的房子多的是人想抢,江慧嘉从皇宫出来的时候,京城里的降官风波也早闹出来了好些日子。她没轮上好时候,等她从皇宫出来想要买房了,就只剩下一些位置不大好,条件不大好,价格又贵的宅子了。
江慧嘉道:“也不必着急,待会试放榜了再定宅子也是可以的。”
时间很快就过到了三月十一号,三月十一号的下午,会试第一场结束。
说是连考三场,共历时九天,但实际上这三场中间都是要换场的,考生也会在换场的当夜离开考场,可以回去休整一夜。
第一场结束后,考生出场时,贡院的大门几乎被来迎接考生的人们给堵住了。
要不是有禁军控场,说不得还要出什么乱子。
江慧嘉也不好往里头挤,只能在人群边缘焦急等候。
章镖师开路,松风跟着抢进里头。
人群里头闹哄哄的,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大喊。
“老爷!哎哟老爷你怎地成这个样子了?”
“五郎!我的五郎,你可算是出来了!”
“别急呀,哎哟你们挤什么?”
“哎!哎……大少爷晕了!大夫!快来大夫!”
江慧嘉特意又站远了些,以免与谁冲撞反惹麻烦。
好不容易见到松风提了考篮,宋熠大步跟在章镖师身后,终于是从人群中挤出来了!
江慧嘉大喜,瞬间火热情感上涌,立即迎上去。
宋熠的面色有些憔悴,但精神状态瞧着倒也还好。尤其是一双凤目,疲惫中都仍旧透着湛湛神光。
江慧嘉迎上去要拉他的手,他一手握过来,却只与江慧嘉手掌轻触了一下。
很快,他收回手掌,略带病黄的脸面上微微现出些红。
“几日未曾洗漱,我身上狼狈得很,娘子莫要离我太近。”
宋熠还是纯情少年的时候都没这样脸红过呢,他做着多厚脸皮的事情时通常也只微微红耳根,这时居然脸红了!
江慧嘉看着他,顿时“扑哧”笑出了声。
笑靥如花,在如此喧闹混乱的背景下,倒像是徐徐收拢了时光的美好,载着初春薄暮,一齐绘出缱绻。
第345章 两份试卷
宋熠回到家,好生吃了一顿热汤饭。
江慧嘉又给他熬了一幅驱寒补气的汤药,家里也早早备好了热水。宋熠吃了饭,喝了药,又舒舒服服服地泡了一回热腾腾的药浴,浑身清爽地上了床,倒头便睡。
第二天一早起来,真觉得神清气爽,前头在考场里的种种艰苦在此时尽数化去。
由于还要再继续考试,他只抱了抱江慧嘉,一边感受着怀中的温软与踏实,在她耳边柔声道:“娘子,我去了。”
简单一句话,竟也说得温柔缠绵。
江慧嘉仍旧要送他去考场,被他拒绝了。
“娘子待第二场考完时再来接我便是。”宋熠轻轻在她颊边亲吻,“你送我,我还要心神不宁地挂念你,但你来接我,我十分期盼。”
江慧嘉轻捶了他一下,都不知道是该笑他情话说得太好,还是该嗔他说情话时的脸皮委实太厚。
最后到底没有送他,只章镖师赶车,松风陪同,送了宋熠去考场。
三月十四号,会试第二场策论考完。
三月十五号,会试进入第三场,考试内容则变成了墨义帖经与诗赋。
到三月十八号,历时共九天的会试终于结束了!
江慧嘉接到宋熠,只见他脸色惨白,脚下轻飘,待要与他开口说话,他一张口,却是一连串止不住的咳嗽。
然而饶是如此,与其他考生相比较起起来一看,宋熠的状况竟还算是好的了!
有那出了考场路都走不了,要家人背的,还有些甚至是连自己出考场都做不到,还要差役帮忙才能出来。至于当场晕倒的,同样是难以计数。
贡院外头笑声少,哭声多,怎一个乱糟糟了得。
江慧嘉本来心疼宋熠心疼得不得了,见了这样的情景,都不由得又生了些感慨。
这科举考试可真是比高考还要严酷不知多少倍,每考一回都这样难,那些屡试不第的更不知该有何等强大的心脏才能一直坚持下去。
江慧嘉也没心思多管别人,不过感慨了片刻,忙就扶着宋熠上了车。
这一夜,会试三场虽然是考完了,可是未能入眠的人却比前几日考试正在进行中的时候还要多。
多少人出了考场就是大病一场,这且不提。更重要的是,考试虽然考完了,可是最最令人关注的阅卷这才刚刚开始呢!
一名主考官,两名副主考,再加上三十六名同考官,此时仍被封锁在贡院中不得出来。
九天的考试时间里,考生们还能趁着换场回去歇两晚,可考官们却必须一直留在贡院中。这些考官要在贡院中统共留足半个月,直到阅卷结束!
夜深了,贡院某一角却仍旧灯火通明。
皇帝今年要求特别严格,甚至还启用了曾被停用许多届的弥录滕封之策。
书记官们在连夜滕抄考生试卷,以此杜绝考官通过卷面猜知考生身份,进而在阅卷上偏私作弊。
宫中,昌平皇帝仍在点灯批阅奏折,都三更了还不入睡。
徐德数着更漏,到底忍不住上来劝他:“皇上,三更了,老奴伺候您入睡可好?”
昌平皇帝翻开一本奏折扔到一边,低哼一声:“正事不做,全是国贼!徐德,太子……”
似是要问什么,然而话吐一半,皇帝却又忽然收口。
“徐德,摆驾延福宫!”皇帝起身往外走。
直把徐德惊得心中暗跳。
自皇帝年事渐高,后宫是极少去了。延福宫是皇后居所,皇帝看似与皇后感情甚谐,但实际上这延福宫皇帝更是足有两年都不曾再踏足!
如今皇帝这深更半夜,不索性留在垂拱殿休息,竟还要去延福宫!
这是心血来潮,还是别有深意?
然而这个夜里皇帝与皇后到底说了什么,除了他们自己,终归也没有旁人能知。
徐德徒有猜测,不敢深想。
而自这夜后的第二日起,整个朝堂又陷入了一片静水般的平和中。
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会试的结果,昌平三十三年的大靖朝经过开年那一大动荡,到这个时候也太需要一场鼓舞人心的正面大事件了。
三月二十号,阅卷还在进行中。
边关时常有的一些小摩擦的战报又时时往京中送,但毕竟是开春了,边关形势要说严峻,通常是在秋冬时候。春后万物生长,异族诸国往往也都要趁着这个时候好生休养生息,发展繁荣,轻易是不会开战的。
皇帝烦不胜烦,又将兵部好生说了一通,尤其记得督促三司使点好粮草兵器等军资,务必不能短缺了边关将士,影响其作战能力。
宋熠的身体则在被江慧嘉细心调养中,他先前的伤势是基本痊愈了,可这么九天一折腾下来,却落下个咳嗽的毛病。
江慧嘉怕他转肺炎,当然是半点也不敢耽误地要加紧给他治疗了。
没有人知道,封闭的贡院中,三名主考正在为两份卷子争吵。
谢昀道:“经义此题论天下有道,何其精彩,整篇文辞华美,落笔深刻,当推甲上!”
主考官华宏毅道:“谈经论义,自然是以经论义,此文卖弄文采,妄图延伸圣人之意,何其浮夸!依我看,能有乙上都算极限!”
华宏毅是主考,谢昀只是副主考,他也不能说得太过,便又另取了同一考生的第二张试卷道:“此篇《公卿论》用词犀利,由古而今,尤其一句‘政不罔民,故不待约而信;事不申令,故不待诰而从’,何其酣畅!此文难道还不能推甲上?”
华宏毅却另翻了几张试卷出来,道:“甲上文章,莫非取的便仅只是犀利而已?谢大人,行文若过于偏激,以文见人,只怕作文者日常间也难免有偏狭之处。太过吹捧,使其不知天高地厚,岂非反而害人?”
谢昀连番被驳,也有了火气,顿时嗤笑道:“依华大人的意思,莫非此等精彩之作不能选中上,偏要选那千篇一律之文?”
华宏毅也笑:“谢大人,何为千篇一律?”
两人说不上唇枪舌剑,然而你来我往,竟也是各不相让。
底下同考官们纷纷眼观鼻鼻观心,只当做听不到这二人的争论,谁也不想淌到上司们的浑水中去。
忽然,两人就一齐看向一直低头在一旁,不出声的另一个副主考崔冲!
第346章 杏榜揭晓
贡院中发生的事情并不会外传,皇帝就算是会关注到阅卷的进程,却也只会关注大方向,而不会去注意太多细节。
三月二十五号,考官们的阅卷工作完成了!
京中早有无数人在期盼结果。
三月二十八号,今科会试放榜日终于到来!
清晨,辰时未到,就早有数不清的人挤在贡院广场前,等待榜单张贴。
江慧嘉和宋熠没有挤到近前去凑这个热闹,江慧嘉之前倒是提议就近找个位置去看榜的,宋熠却说:“不论何时知晓,结果都已既定,还不如在家等候。”
又笑道:“会试放榜必定比当初乡试还要拥挤,娘子去看榜,若是挤着了,小生可会舍不得呢……”说话间还微微俯低身,将口唇凑到了江慧嘉耳边,言语吐声,气息暧昧。
江慧嘉被他撩得嗔笑不得,反手便将他搂住,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明明是在讨论放榜这么严肃的事情,最后气氛却全给歪掉了。
江慧嘉索性也就不再纠结,当真与宋熠一同留在家中,只等差役来报结果了。
如果能够在杏榜得中,不管是什么名次,总会有差官来报喜的。
真要硬挤到贡院前去自己看榜单,说不定得到结果的速度还没有在家里头等差官到来的速度来得快呢。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榜上至少要有名!
宋熠会有可能落榜吗?江慧嘉相信他的才学,是不觉得他会考不上的。但在古代考科举这种事情,中与不中,谁又能说个一定呢?
毕竟这不同于后世那种有标准答案的纯应试型考试,尤其是策论这种东西,同一道题目可以有千万种答法,最后成绩怎么样,还不是全凭考官心意?
有的时候,一名考生他纵是能做惊世的文章,可若是考官不喜,那再好的文章也大可以被挑出无数的刺来。
相反,那些中规中矩,不功不过的文章,反而更容易被取中。
可是依照宋熠的性格,他会写庸俗的制式文章?
松风一忽而就往外头跑一趟,整个人就处在半亢奋状态下。
辰时过到一半的时候,又溜出去的松风忽然兴奋地跑回小院子,大声道:“来了来了!那头来了一队敲铜锣的报喜差官呢!”
半个院子里的人都被惊起,白果喜得直指挥杏仁道:“快去瞧炉子里的水烧得怎样了?对了,娘子先头说预备要拿出去撒的那筐子铜钱呢?不行,还得再拖出来点……”
白果这丫头很有意思,以前不管有什么事通常都自己干,对杏仁也是照顾大于管教。她虽然顶着江慧嘉贴身大丫头的名头,可毕竟手下无人,就一个杏仁还是个十来岁的小豆丁,又能做什么呢?
因此白果也就是白顶了个大丫头的名号,实际上基本没有大丫头的派头。
江慧嘉喜欢她一根筋的憨直,对她种种大大咧咧的行为习惯都十分宽纵。
实际上江慧嘉本身虽然并没有什么“我是穿越党我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