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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熠却微微笑道:“我有什么不敢?我今日便能不伤自身分毫,整治了胡德海,老爷子且瞧着罢,看我敢不敢!”
他说着,微微向着宋老爷子一躬身,转身便走。
太可怕了,怎会有宋熠这样的人?
简直狼心贼子!
是谁没有仁义礼智信?
宋老爷子目中充血,声音嘶哑,他压低了声音,狠狠地说:“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三郎,你莫要自误……”
宋熠走到门口的脚步便微微顿了顿,他反身道:“老爷子,余氏倘若回来,还请你务必约束好她。若再放她到我与娘子面前,我也没有旁的法子,同样只好请五郎约束她了。”
还是拿宋五郎威胁宋老爷子。
宋老爷子拿了手上的拐杖,猛地就往宋熠那头扔去。
“滚!”他怒喝道,“滚出去!今日离了此门,回头不要说是宋家子孙!我也必去县令大人处参你一笔!”
宋熠抬手就借住了宋老爷子用力掷过来的拐杖,他手上青筋暴起,握得用力至极。
却不发一语,仍旧大步往门外走。
他快步走出了屋门,忽地转到靠前头院子的那面墙边。
听墙角的张氏与郭氏两人满眼震撼还未褪去,忽地如同鸟兽做惊,一人分一边,就往两头跳开。
宋熠看着二人,淡淡道:“两位嫂嫂听得可还过瘾?”
第167章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宋熠丢下手中拐杖,大步离开了老宋家的小院。
但他所带来的震撼却如同一股突来的暴雨狂风,肆虐在宋家人心上,久久不曾散去。
在将出院门的时候,宋熠又见到了宋柏山。
他表情复杂地看着宋熠,脸上神情不知是悲是喜。
这是这许多年来,宋熠头回在他脸上看到除漠然麻木以外的其它表情。
宋柏山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宋熠已经不想再听他说话,不论他要说什么,时至今日,都再没有意义了。
宋熠脚下不停,如同不曾见他般,神情不变地与他擦身而过。
日偏西斜时,胡家村村口。
遥遥一辆骡车疾疾驶来,将要过村口界石时,忽地前头跳出两个带刀捕快,正正就拦在了骡车前面。
车夫被吓得连忙停车,因为停得太急,里头乘客撞开了车厢前门帘子,怒道:“蠢货!做的什么孽,这样急停车?”
胡德海带着焦怒的面容出现在车厢口,正骂着,忽然抬眼看到对面昂首抱胸站着的两个捕快。
他莫名就是一哆嗦,心里生起了不好的预感,连忙又将身躯缩回车厢,急催车夫道:“快走快走!绕过去!”
然而已经迟了,两名捕快已如虎狼前驱般直奔骡车而来。
车夫根本不敢抵抗,一歪身体就躲了下来。
捕快将胡德海从车厢里拖出来,里头胡太太惊声尖叫:“这是做的什么?我家夫君可是秀才!见县官不跪的!谁给你们的胆子来抓他?”
胡太太仓皇地从车厢里爬出,两名捕快已经揪住胡德海,在他身上搜了一圈。
便搜出一包碎银子,一条绣着兰花的红手绢,一支嵌珍珠的鎏金簪子,还有两张写满了楷字的纸。
这两张纸一张是宋老爷子劝宋熠纳妾的那封信,一张则是胡德海写的所谓“为妾书”。
两名捕快各看了一眼,顿时都笑了:“这等事情当真是稀奇,果然不愧是读书人,比我等粗人脑子便要灵便许多。这都能想到……”
捕快将碎银子收了,红手绢和鎏金簪子却扔到了地上。
胡太太怔怔地看着地上的手绢和簪子,忽地扑过去捡起来,就往胡德海身上扭。
她大叫大骂:“胡德海!你个杀千刀的!这是谁的东西?你就往身上揣?是不是在外头背着我有小星了?”
两名捕快:“……”
本来就是闹剧,胡太太你还嫌闹剧不够?
他们推开了胡太太,夹带着胡德海就往村子里走。
一边大声喊道:“胡德海欺凌乡里,霸占村邻田地,有受害人速速出来,随我等回县衙作证。查证属实者可领回田地!速来速来!”
整个胡家村都被惊动了。
没等胡家族老出来,就已经有村民跳出来主动说起胡德海欺占自家田地的事。
捕快这一句话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他们穿着公服,只需往那一站,在村民心中就已经很有公信力。
他们又开口就直接宣布胡德海的罪名,更提到田地可以归还,有那被胡德海占了田的哪里还能忍得住?
两名捕快押着胡德海,如同摧枯拉朽般在胡家村走了一圈,就带回了一串证人。
事情简单顺利得简直就同事先演练好的一般,胡德海浑身哆嗦,如坠噩梦之中。
这一切变化实在来得太快,要知道,此前在车上,他还在同胡太太愤愤地计划着要怎么去找宋熠麻烦,出今天这口恶气。
他还又恼怒又得意地说:“这个小崽子太狠,我当时竟真被他吓住了。不过他也就是嘴上了得,到底不经事,当我受他一吓便算事情完结?想得美!回头我便告他去!”
胡太太也忙奉承:“你是老师,要告他哪有告不准的?他案首又如何?回头坏了他的名声,反革掉他的功名!”
两人美梦未歇,噩梦便已到来。
胡德海挣扎,愤怒,高喊,可是都没有用。
他被这突然到来的打击弄得心火狂跳,耳边也听到许多声音。
似有为他求情的,似有骂他的,似有嘲笑他的……他仿佛被推入了一道刀山火海的狭道中,所有挣扎都成了徒劳的笑话。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他又被押到一辆骡车上。
车门一被打开,里头坐着的人就微抬眼,对他露出了一个淡得几乎看不出意味的笑容。
胡德海全身上下一个激灵,猛就清醒过来。
他恶狠狠地扑过去:“是你!”
宋熠抬手挡住他,他双手早被捕快反锁住了,这时候两个捕快也进了车厢,一人将他往车壁推,斥道:“老实点!”
另一人对宋熠笑说:“宋郎君的主意当真极好,他们这些大姓村里人情错杂,真要逐一取证还不知要费多少工夫。”
胡德海被撞在车壁上,又头晕脑胀了半晌。
耳边还听到一个捕快说:“对了,你那辆车我们暂时征用了,证人有许多,这一辆车却是坐不下,便坐你那辆车去县衙正好。”
胡德海气得心肝脾胃肾都像是要揪起来了,他大叫一声:“宋鹤轩!你如此心黑手狠,不当人子,你早晚要遭报应的!”
宋熠微微笑道:“我若不心黑手狠,只怕明日便会得报应。”
“笑里藏刀!”胡德海被他气定神闲的态度刺激得大喊,“宋鹤轩!我后悔当日收你!便该将你早早逐出乡塾!你口读圣贤书,腹中哪有半点圣贤念?你不必指责我,你也是一般黑!”
宋熠却是悠悠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说着便不再理会胡德海,只闭目端坐车中。
骡车晃晃当当地又驶了近一个时辰,天色已擦黑,骡车终于又停到了县衙门口。
两个捕快来推胡德海,胡德海忽地一晃身,竟猛地翻身跪到了宋熠面前!
他突来的举动惊呆了两个捕快。
虽然胡德海此时落魄得很,但不管怎么说,他的确曾经是宋熠的老师。他怎么可以反身跪宋熠?
“鹤轩!”胡德海急求道,“我不过是想再与你修好,要不是你家老爷子鼓动我,我又哪里来的胆子做那出格事?我后悔了!我错了,你绕我一回难道不成?”
他泣道:“我到底也曾是你老师啊!”
第168章 娘子我心悦你
“已经晚了。”最后宋熠是这样回应胡德海的。
他只说了四个字,然而四个字已足够胜过千言万语。
这天夜里,宋熠在县衙略停留到戌时中,才又重新登车,连夜往府城赶。
府城,清水坊。
夜色已深,窗外灯火寥落。
江慧嘉又抄了一段医书,再看沙漏,戌时已过,亥时到了!
亥时,按照现代的时间来算,就是晚九点。
这个时间对于习惯夜生活的现代人而言,其实不但不算晚,相反还算是早的。
但江慧嘉自从来到古代,作息规律也渐渐向时人靠齐,这时只见沙漏走过了亥时,心里竟也开始焦急起来。
她心中略生忧虑,这种为某一个人而牵肠挂肚的感觉她从前极少体会,这时难免有些焦躁。
吴大娘被她打发回去了,她身体仍然虚弱,这时候也没有力气再进行收束精神力的修炼,索性靠坐回床上,微微闭目养神。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出乎她意料,要不是胡家夫妇突然跳出来,说实话,江慧嘉甚至忘记了宋熠曾经还跟胡家女定过亲的事。
依照她原来对婚姻的抗拒和怀疑,江慧嘉觉得,这个时候的自己其实是应该要心生恐慌的。
可实际上却不是这样,她不但没有恐慌,反而在愤怒过后,满心里就只剩下安定。
愤怒是因为某些人的无耻,而安定却是因为她对宋熠的信任实际上都超出她自己原先的预想了。
若是信他,纵旁人有万千算计又有何用?
倘若不信,不需外人来扰,过不了多久他们之间也自然会生出裂缝。
而江慧嘉十分享受这种信任的感觉,她也非常庆幸,来到这个世界能遇到这样一个让她心甘情愿去相信的人。
当然,信任是相信宋熠对自己的情意,也是相信他的为人品性。可此时宋熠深夜未归,江慧嘉对他的牵挂也不由得越加浓重了。
她微阖双目,心中各种情绪细细涌动。
偏偏身体又十分疲惫,过不多久她就觉得头脑有些昏沉。
似乎做了梦,梦里她仿佛又回归了现代,穿着白大褂,穿梭在各大医院间。
她职业成就极高,年纪轻轻就治愈过不少公认的疑难杂症,走到哪里都被人仰视。
更令人惊奇的是,由于需要研究自己的怪病,她主攻中西医结合,所以她是少见的全科医生!
这一天她接到了一个急性颅内出血的脑瘤患者,正要上手术台,忽然就听到一个声音似在远处喊:“娘子!阿萱!”
江慧嘉心中忽然就涌起一股莫大的悸动,她猛地惊醒过来,就看到宋熠在灯烛下似被时光雕刻了一般的眉眼。
如此俊美无俦,使人心摇魄动。
江慧嘉的心一下子被欢喜溢满,她就伸出一只手攀住宋熠的肩,另一手又从他腰后环过去,借助他的力量抬起了上身,然后紧紧将他抱住。
宋熠奔波一天,回来后竟被娘子如此热情地投怀送抱,当下满身疲惫尽去。
他忙回抱住江慧嘉,喜悦中带着微不可查的羞涩道:“娘子和衣半靠在床上,我怕你着凉。”
这是在解释他为什么要将江慧嘉叫醒,言下之意是如果不是怕她着凉,他原本是不准备再叫醒她的。
江慧嘉忙道:“我本来就是要等你回来才睡的,你叫醒我才好。”
心里也有点不好意思,她刚才那个梦做得略夸张了。
她在现代的确职业成就不凡,也算得上是全科医生。但她之所以能全科,这却是中医的“万金油特性”决定的,并不是说,她真的就能在医学领域的每一科目中都达到顶尖水平。
至少,她就没有独力主刀大型脑科手术的能力。
在这方面,她也只给真正顶尖的脑科医生做过助手。
江慧嘉又说:“我叫吴大娘临走时温着饭菜在厨房里呢,还有粥。你这时候回来只怕也饿了罢,快去吃些东西。”
说着要起身去厨房给宋熠拿东西吃。
宋熠连忙按住她:“我去,你快躺好。”
江慧嘉确实也还虚弱,就没跟他争。
趁宋熠去厨房的间隙,她快速脱了外裳,又将床里侧自己那一床被子铺开,然后钻回了自己的被窝。
之前她是和衣半躺在床上的,所以只随意铺开了宋熠的被子,因为宋熠的被子在外侧,铺起来比较方便。
等宋熠从厨房端了一个托盘回来,就看到江慧嘉已躺回了自己的被窝,只露了穿了中衣的肩膀和俏生生的一颗小脑袋在外头。
宋熠难免有些心猿意马,可惜江慧嘉还“体虚”着,这时候他也并不能多做什么。
“娘子。”他低唤了一声,端了托盘坐到床边,托盘上放着的却是两碗粥。
江慧嘉应了声,问:“怎么只吃粥?饭菜不吃吗?”
“我路上吃过东西的,并不饿。不过喝一碗温粥,暖暖肠胃倒也好。”宋熠微微笑,伸手轻轻从江慧嘉秀发上抚过,又问她,“娘子要不要也喝一碗?”
江慧嘉摇头:“早吃饱啦,不用再喝粥。”
宋熠就将托盘端到一边桌上去,快速将两碗粥都喝完。
他喝过了粥,又自己洗漱收拾了一番,很快坐回到床边。
江慧嘉带笑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