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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种抹黑也只是小范围内的个人行为,只是有人疑她医术,倒并非故意针对她,所以她这里病人虽少,但比起前一日,却又多了一倍。
下午的时候,病人增多到了十四个,虽然还不至于说要在义诊摊前排起长队,但至少也不冷清了。
白果抓药的时候还有点忙不过来,要江慧嘉亲自上手帮忙。
到第四天,江慧嘉再出来摆摊,就有先前的病人来复诊了。
最先来的就是开茶摊的孙婆子,孙婆子满面红光,喜气洋洋地过来。
一来就对江慧嘉迭声感谢:“江大夫,我要感谢你!你的方子见效真是快,我如今好许多了!江大夫是大好人,大好人!”
她自来粗陋,也不会说什么动听话,只能反复拿着“大好人”三个字说。
但言辞虽然浅白,她的感激却不是做假。
有几个闻听到义诊风声的病人听到她的话,连忙就来问她详细。
孙婆子口沫横飞,拍着手大声说起来江慧嘉的方子是多么多么神奇,她为人有多么多么好,看病开方都不取分文,连一般的常用药材都免费提供。
有了这样一个大宣传,到这第四天,前来找江慧嘉看病的人又再度翻起倍来。
且这一日还不止孙婆子一个来复诊,算上第一天第二天的病人,这一天来找江慧嘉复诊的病人足有七八个。
这些病人有的善言辞,有的不善言辞,但不论是哪一种性情的人,都对江慧嘉一致感谢。
有了这样一些实例在,等到这第四天近中午的时候,江慧嘉的义诊摊子前还真排起了长队。
一队下来,足有三十几个病人在等着。
白果惊喜起来:“果然!我家娘子的医术,只要传开了,哪有人不服她的呢!”
俨然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松风也劲头十足,甚至还跟着白果,主动帮忙抓起药来。
他是宋熠的小厮,跟在宋熠身边得了一本《千字文》,最近一直在学习认字,所以他动作虽然不如白果熟练,可抓起药来却不比白果慢。
江慧嘉不比他们两个这样沉不住气,因此面上并不显露什么,但她心里也是高兴的。
中午因为病人太多,她连吃饭都只是坐在义诊摊子前,背过身草草吃了几口。
白果心疼得不行,还要劝她多吃,江慧嘉摆手道:“晚上回去,叫廖嫂子做一顿好的。”
又转回身继续给人看诊。
这其实也锻炼了她单用中医手段给人治病的能力。
她幼承家学,最初学的是纯中医,但读大学以后转了科,很多时候看到病例就会不自觉地用中西医手段在心中互相印证。
如今来到古代,西医的手段大部分都用不出来,因此她更要加强自己中医方面的能力。
她此前锻炼控制自己的精神力,有那么一瞬间是在无意中打开了一种类似“天眼”的神奇能力的,可惜这个能力并不稳定。
迄今为止,她那“天眼”都只在那一次自动打开过那简短一刻,从那以后,不论她再怎样尝试,那“天眼”却都再也不肯出来了。
至于她的精神锁链,她现今倒是可以自如运用了。至少用起来再不会使她动不动就身体虚弱,甚至要晕倒。
但这个“自如运用”却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她不能无止境地用,一天最多只能用上一两刻钟。超时间再继续使用的话,她就会头晕气短,又回归之前的虚弱状态。
所以在日常给人诊病的时候,江慧嘉并不动用自己这个精神异能。
此外,中医看病的理论体系与西医大不相同。
中医讲究的是阴阳气机,五行平衡。
这些东西其实有些虚幻,在中西医初相碰撞时,许多西医根本不能理解中医的理论,甚至还将其斥之为迷信!
这样玄之又玄的病理体系,在许多时候,江慧嘉就算是用上了自己的精神锁链对患者进行透视,也未必能透视出个什么结果来。
中医讲究牵一发而动全身,辨证方法复杂又自成体系,没有深厚的辨证功底,就算能将病人从里到外都透视个干净,也未必能知道病患的证属方向,然后给予准确治疗。
对江慧嘉而言,她更多的是将自己的精神异力当成一个不可言说的底牌。
在碰到一些中医很难治疗的,需要用到西医手术才能治疗的病人时,她的精神异力就能派上大用场了。
就比如当初为宋熠做的二次接骨,那一次要不是她的精神感知异于常人,她就不能做到给宋熠完美接骨。
中医治病,望闻问切才是最合适的辨证手段。
当然,这并不是说透视对中医就毫无用处了,只不过这个用处是有限制的,有度的,辅助性的。
江慧嘉同时还需要更进一步地磨练自己辨证与用药方面的能力,所以对她而言,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病人都是越多越好的。
很快,中午时间过去,到了下午,江慧嘉义诊摊子前排队的病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还又再次增多了。
华夏人的特性就是这样,普通民众最爱盲从。
一个事情,无人理会的时候谁都不肯第一个去理会。
而一旦关注的人多了,那要不了多久,反而又会引得人人都去关注。
在捡便宜方面更是如此。
江慧嘉开义诊,对许多病患而言,那就是到她这里来捡便宜。
别说是那些真的感到明显不适的病患了,就是一些没病的人说不得也要来看看。
反正这看病是免费,抓药也是免费,实在到要自己出钱买药的时候,不买不就得了?还怕吃亏?
半下午时间又过去,江慧嘉这边热闹得简直是连半边清阳街都险些给堵了。
忽然队伍后方就传来一阵猛烈的呼喝声:“让开!让开!庸医治死人了!大家快让让,不要到这里来看病了啊!庸医治死人了!赔命!赔命!”
人群哗然,顿时排队的也不排队了,纷纷往两边让。
就有两个青壮抬了一个担架,猛地向江慧嘉这边冲过来。
担架上一人仰卧,面衰神虚,呻吟不绝。
虽不至于说已经死亡,但他的状态的确看起来很糟糕。
第196章 诬陷还是庸医
此时气氛十分紧张。
江慧嘉正在给一个病人把脉,可那头一闹出有人说“庸医治死人了”的声音,这正在接受诊脉的病人竟忽地将手一缩。
然后她讪讪地看向江慧嘉,表情中略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一个将近三十许的妇人,江慧嘉已经给她开过一次方了,这一次她是来复诊的。
虽然收回了手,但她还是道:“要不然江大夫你先去看看?我……我也不是不信你,你这现在不方便。”
江慧嘉微微笑道:“多谢胡嫂子。”
两个青壮已经抬了担架冲到近前,胡嫂子连忙起身让到一边去。
随两个青壮同来的还有一个四十出头模样的妇人,另一个二十许年纪的矮小男子。这男子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妇人则眼神凶恶。
“庸医,治坏了我当家的!叫你赔命!”妇人叫嚣。
这些人来者不善,负责维护秩序的章、常两个镖师立刻走到江慧嘉身边,一左一右护住她。
白果和松风也都放下手头的事情,忙走过来也挨着江慧嘉站着。
妇人立时尖叫:“你们要干什么?治坏了人仗着人多不认账吗?”
江慧嘉十分镇定,坐在诊断桌后,沉声问道:“患者哪里人?姓甚名谁?何时来我这里治的病?”
最后这个问题十分关键,妇人高声道:“我们是府城本地人,便住从义坊。我当家的叫严富贵,便是前日,前日申时!我当家的在你这里开了方子拿了药,现今那方子我还收着呢!你想赖掉?没门!”
江慧嘉极快地翻看了手中留存的病例,一看之下顿时心中有底。
当下从诊断桌后走出来道:“严娘子,你当家人如今尚有声息,你为何要咒他亡命?”
“我咒他?”严娘子愤怒道,“他都这样了,他还活得下去吗?都是你这庸医害人!庸医!”
怒骂一声,忽然往前一窜,竟是要来抓打江慧嘉。
身高体壮的白果立时挡在江慧嘉身前,恼火道:“人明明还活着,你非说活不成,你这是要咒你自己男人,还是要栽赃我家娘子?”
人们顿时议论起来:“是……这人还没死呢。”
“可这人也看起来快死了啊!”
“再是快死了,也总得让人家大夫先看过吧……”
江慧嘉已经迈步往患者那里走,章、常两位镖师护着她,为她开路。
抬担架的两个青壮闷不吭声让到一边。
担架被放到地上,江慧嘉蹲身查看。
她刚才已经翻过病例,知道这个病人患的是腹痛型钩虫病。
这个病在她看来不算难治,她当时就已经给开过方子,只要病人依方服药,就算不能立时痊愈,这两天过去,病情也应该好转许多。
她当时也是嘱咐过,叫这个病人隔日再来复诊的。
可这个时候却只见这病人面黄唇白,气若游丝,纵是呻吟不断,可就这样片刻过去,他的呻吟声竟又比先前更明显微弱了几分。
患者病情确实是加重了!
江慧嘉观他气色,知道他并不是作假!
又去探脉,只觉脉象细弱。
患者呻吟时口舌微张,江慧嘉目力极好,这时凝目看去,又见患者舌质极淡。
当下伸手去按患者肚腹。
她按得很有技巧,这一按下去,原本气息虚弱的患者却忽然“啊”地一声大喊。
这严富贵的娘子顿时又扑过来,大叫道:“你做什么?黑心肝的你对我当家的做什么了?”
正叫了这么一句,本是躺在担架上的严富贵却忽地直挺挺抬起上身,他竟坐起来了!
“啊!”严娘子顿时后退一步,惊讶地看着他。
江慧嘉瞥她一眼,淡淡道:“并非绝症,严娘子为何却口口声声言称人之将死?莫非是当真不想要尊夫活命?”
严娘子又惊奇又茫然,表情有些扭曲古怪,又似乎隐约带了喜意。
她倒也不像是真的恶意要来闹事的样子,这时候见严富贵竟坐起了身来,就犹疑道:“你……我当家的,真的还能治?”
不等江慧嘉回答,她又道:“可是……这……不应该啊……明明说过,活不了的……”
中间有几个字,她说得十分含糊。
江慧嘉顿时心下一动,暗暗记住了她这句话。
当然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江慧嘉又在患者肚腹间按了按。
患者呻吟已止,微微喘息,声音极虚弱地道:“不那么……疼了……”
江慧嘉放开手,患者顿时“啊”一声又仰躺回去,一时眉间揪紧,呻吟声又起。
严娘子紧张道:“这是怎么了?”
江慧嘉没有解释,只道:“尊夫病症,我能治愈。”
其实刚才那是腹痛型钩虫病的正常表现,她正确按压患者肚腹,可以减轻患者疼痛。
患此病之人,痛如刀绞,绵绵不绝。
这患者前两日来诊病时病症还并不见严重,只是腹中隐约作痛,所以他那时的感觉可能还不大强烈。
只这个时候痛得太厉害了,江慧嘉按他肚腹为他稍减了疼痛,他才感觉明显,一痛一不痛之间反应激烈。
另外,这个病一时半刻根本死不了人。
不过是这病人痛得太厉害了,意识上承受不住,才成了这样一幅仿佛快要断气的样子。
严娘子已经在催:“既然能治,那你快治啊!”
江慧嘉却道:“我原先已经开方给药,尊夫大约根本就不曾服药罢?既不曾服我的药,如何能说人是我治坏的?他吃了谁的药,这便找谁去。此病我虽能治,你等如此冤枉我,我却为何要治呢?”
这话一出,顿时引得众人哗然。
都说医者仁心,这当大夫的,怎么能当众这样说话?
但江慧嘉偏要这样说,她虽然主动开义诊,但她不是圣母,也不打算找虐。
人家都这样打上门来了,她要还跟个面团似的,往后这类似的事情还能少吗?
严娘子哆嗦了一下,激动道:“你胡说!哪里没有服你的药?都有方子在这里的!你是……你是根本就不能治吧?你庸医!我当家的要是死了,便要你赔命!”
她身旁那一直没有说话的矮个男子这时转了转眼珠子,凑到她身边说:“娘,我爹要是死了,不但要她赔命,还要她赔钱!”
这话何等气人,白果顿时一叉腰,要骂回去。
江慧嘉轻拍她肩,制止了她。
只上下一打量,微微笑道:“严娘子,衙门并不是你家开的,该不该我赔命,你判不了。但尊夫若当众因病而死,你等非要告我,我却是要请衙门公正,再请来仵作的。”
“凡事都要讲究证据,总不能你家一告,这衙门便立时将我定罪。”她语气微微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