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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舒兰点了点头,“是,这次丽梅做得比较久,比咱们上次在首都那个果醋味道好多了。”
她开了一瓶,一股果酸味顿时冒了出来。
让人嘴巴里面抑制不住地分泌口水。
周奶奶是个爱尝鲜的,当即往杯子里面倒了小半杯出来,轻轻抿了一口,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这可真酸,怕是不比食用醋差哪里去了。”
姜舒兰自己也尝了下,觉得一口下去,牙都要快倒了,她点了点头,带着几分试探,“奶奶,娘,你们说这果醋能卖出去吗?”
姜母哪里知道?
她不太懂这些。
倒是周奶奶喝了一口后,又喝了一口,忍不住品了下味,“卖得卖不出去我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这果醋是好东西。”
这下,姜舒兰和姜母同时看了过来。
周奶奶也不卖关子,“我之前当大夫的时候,经常给一些年老的病人推荐,让他们平日里面多喝多吃一点醋,这样对软化血管有好处,但是我瞧着那食用醋的效果,怕是不如这果醋的。”
“你说,这果醋功效大不大?”
姜舒兰一听,眼睛一亮,心里迅速有了盘算。
这果醋的受众群体,似乎一下子有了。
“奶奶,这几瓶留着家里,你们记得每天早晚喝一口。”
说完,她拿起了一个草帽,又穿了一个的确良外套,“我出去一趟。”
说完,提了一瓶去找司务长去了。
眼睁睁地看着姜舒兰离开的姜母,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孩子真的是说风就是雨。”
周奶奶倒是笑眯眯道,“我看这样就挺好,女同志事业心强是好事,谁说咱们女子不如男了?”
周奶奶自己在一线奋斗了一辈子。
她非常认同姜舒兰的理念。
眼见着亲家长辈,没有不喜欢舒兰的意思,姜母这才松了一口气。
先前她那话,何尝不是带着几分试探呢。
司务长办公室,他原本在脱水蔬菜厂的,里面的灶膛烧得热气腾腾的,每个人都是汗流浃背。
“你找我?”
司务长一边擦汗,一边小跑了出来。
姜舒兰,“你有空吗?咱们进办公室谈?”
“成,你先等我一会。”
姜舒兰嗯了一声,去了办公室。
果然,这办公室和食堂办公室一个德行,整个屋子都快被货物给挤满了,就只剩下了一个放办公桌和勉强下脚的地方。
她叹了口气,帮忙把东西整理了下。
正整理着呢,外面的司务长就跟着进来了,还换了一身衣服,瞧着清爽了一些。
“什么事情?”
司务长抱着搪瓷缸,就猛灌了一气儿。
姜舒兰把果醋递给他,“尝尝?”
司务长看着那透明玻璃瓶,眼睛一亮,“新产品?”
姜舒兰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
“你先尝尝就知道了。”
司务长尝了一口,立马呸呸了两口,“这不是人喝的东西,该不会是马尿吧?”
听说马尿有些微黄还发酸。
姜舒兰,“……”
姜舒兰,“你觉得我会拿马尿给你喝?”
她没好气道,“这是果醋,你觉得拿这个去卖怎么样?”
“那肯定不行,没人会买这玩意儿,而且光听名字,就找到卖得贵。”
想吃酸的,有这个钱,不会去买醋吗?
谁会来买果醋?
姜舒兰,“如果我说这种果醋,对于老人来说软化血管,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呢?”
这——
司务长愣了下,“你确定?如果按照这种说法,那这种算是药?也不算是药,算是药膳一类?”
姜舒兰嗯了一声,“可以这么理解。”
“这种小众的东西部队开厂并不划算,所以我把方子给了黎族族长,打算让黎族的人来做了以后,卖给我们部队,再由部队往外出售,也算是一举两得,既给老百姓增加了收入,也算是给我们在增加一个新产品了,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这,司务长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可真是大善人。”
“善财童子啊?”
果醋受众群体是不大,但是这到底是个新产品,方子说给就给,这一般人舍得给吗?
姜舒兰,“好了,你就说部队这边可以收购,帮忙卖吗?”
“这个我去找下领导,要商量下。”
“成,有结果了给我答复下。”这边定了,她才好让黎丽梅,那边再次批量酿制果醋。
司务长突然道,“你既然可以做果醋,那你可以做果酒吗?”
姜舒兰愣了下,她压根没想到这里,她思忖片刻后,“我可以试下。”
“但是能不能成功,我不确定。”
“等你把果酒做出来了,我一起去找领导汇报。”
姜舒兰嗯了一声,回去就开始琢磨果酒,她不会做果酒,但是那个王水香却会,王水香之前做的梅子酒,连带着青梅一起可以吃。
那个味道,姜舒兰现在都记得。
她一回去,立马找到王水香一询问果酒的事情。
王水香噼里啪啦就说了,“这个简单,比方说你要做梅子酒,那就把酒,梅子,冰糖,前者按照一比一的比例,后面的冰糖放三分之一就行了,另外,把梅子洗干净后,还需要放在锅里面焯水十五秒左右,捞起来晾干水分,便可以泡酒了。”
这——
不是姜舒兰想要的果酒法子,因为这个是需要加酒。
她想了想问道,“有没有不需要加酒,就直接可以酿制的。”
这话一落,旁边的周奶奶开口了,“这个更简单了,就拿葡萄酒来说,直接把葡萄洗干净去皮,放到密封的罐子里面,加上冰糖和酵母发酵一周就行。”
周奶奶这话一说,院子内所有人都看着她。
周奶奶轻咳一声,“我年轻的时候贪杯,又不敢喝烧刀子,后来从我一位病人手里讨了这个方子。”说完,她还看了一眼周爷爷。
“你爷爷那个老家伙,最爱我酿的葡萄酒,之前每天一杯必不可少。”
也就是现在年纪大了,不敢碰甜甜的东西,这才把葡萄酒给戒了。
姜舒兰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人家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是真没错。
她当即挽着周奶奶的胳膊,“奶奶,那你这要教我酿下果酒。”
“这个没问题。”
对于舒兰的事业,周奶奶是举双手支持的。
就这样,按照周奶奶和王水香教的法子。
姜舒兰试验了两种果酒,一种是不加酒,自然用水果本身酿制而成的果酒,一种则是王水香口中的梅子酒。
这个酒,是加了烧刀子的,更为烈一些,但是又因为加了水果,会缓解几分。
姜舒兰挑的是葡萄酒和梅子酒,这两个做实验,一下午的功夫成品就出来了,就是等结果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趁着这个时候。
旁边的王水香一边帮忙指导,一边询问,“舒兰,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看望下红云?”
她们这边熟悉了以后,不管是生孩子还是家里搬家之类,都会互相看望对方。
姜舒兰拧紧了瓶盖子,她想了想,“我想等苗嫂子出院,我们去家里看望她。”
如今,对方还在卫生室住着,去卫生室看对方,其实有很多不方便的时候。
当初,她生孩子时,苗红云和王水香都是在她回家以后才来看望她的。
王水香一拍大腿,“我也是这么一个想法,等她出院再说。”
“不过,你要送些什么?”
说完,不等姜舒兰回答,王水香就直接道,“不怪嫂子说话直,到时候我给红云拿的礼,可能比当初给你拿的重一些。”
王水香叹了口气,“实在是红云生这孩子,太不容易了,我就当是给孩子祈福了。”
尽管自己日子也过得苦巴巴,但是却看不得别人那般难受。
姜舒兰拧盖子的手一顿,她愣了下,抿着唇笑了,“水香嫂子,你心真细。”
“就苗嫂子那种情况,是该多拿点礼,不说别的,咱们就当为孩子了。”
她也是一样。
至于争嘴这点东西,那不至于。
见姜舒兰懂这些理儿,王水香由衷地笑了,“我就爱和你说话,是个清醒人。”
懂事得很。
姜舒兰笑了笑,扎完了两个瓶盖子,确定都拧紧了以后,这才洗洗手。
“我也喜欢和嫂子说话。”
王水香的性子是个直脾气,有话当面说,从来不会在背后说任何东西。
两人相视一笑。
王水香见忙完了,便从灶膛口起身,“那我就回去了,明儿的我约你一起去看望红云。”
姜舒兰嗯了一声,目送着她离开。
等对方走了,她有些发愁给苗红云和他们家孩子送些什么东西才好。
反倒是周奶奶,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之前不是写了个产后恢复的方子吗?第二阶段还没给对方拿去,你就拿这个好了,在单独给孩子准备一份就行。”
她没说的是,这种时候关心产妇,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孩子身上。
“孩子?”
姜舒兰想了想,想到当初自家孩子满月,黎丽梅送的砗磲手串,这玩意儿在海岛来说,是辟邪保平安的。
显然,苗红云家的孩子更需要这个。
因为这个孩子来得太过艰难了一些。
姜舒兰想了想,便托了黎丽梅去帮忙从黎族那边,找一串砗磲手串过来,她需要花钱购买。
砗磲手串这种东西,对于当地人来说,不说家家户户都有,那也是能找个十七八个出来的。
黎丽梅的动作很快,当天下午就拿了一个小砗磲手串过来。
另外还送了一个穿在红绳上面的狗牙。
“这也是我们的当地,喜欢给孩子们带的,也还是辟邪保平安的。”黎丽梅解释了一句,“我这几天好忙,就不去看苗嫂子了,舒兰姐姐,你帮我送去。”
姜舒兰惊讶于黎丽梅的细心,她点了点头。
“也别太辛苦了。”
“不辛苦。”
黎丽梅咧嘴一笑,“舒兰姐姐,你知道吗?我救出来的九个女同志,她们现在已经有了自食其力的能力,而且还在反哺我们。”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再多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因为,这些女同志不止是跳出来了火坑,她们还获得了新生。
这才是让黎丽梅骄傲的地方,她觉得,她可以一直坚持下去。
哪怕是在辛苦。
姜舒兰看着眼里灼灼发光的黎丽梅,突然就能和那个弹幕中所说的黎丽梅给对上了。
不管是哪个黎丽梅。
她们都同样的伟大。
姜舒兰笑了笑,忍不住摸了摸黎丽梅的头,“我们家丽梅可真棒。”
一句话,哄得黎丽梅眉开眼笑,露出了一对小虎牙,看起来活泼又动人。
一点都看不出来,在黎族内凶残的样子,那些不同意离婚放妻子走的男人,都被黎丽梅给挨个揍过。
没一个跑掉的。
准备好了送给孩子的东西,姜母又煮了十个红鸡蛋,姜舒兰想了想,又加了一罐奶粉。
这算是一切都准备完了。
等第二天苗红云一出院回家,那边王水香就闻到动静,跟着过来了,约着姜舒兰一起去隔壁看望苗红云。
苗红云还在坐月子期间,整个屋子都封得死死的,连带着头顶上的光亮,也被盖着了一层红色的纸。
就怕那灯光闪着了孩子的眼睛。
对于那家人来说,这个孩子,是他们全家人的心头宝。
她们一进来,躺在床上的苗红云就招呼她们进来。
时隔一个星期,姜舒兰总算是再次见到了苗红云,不像是刚从手术室推出来那么气若悬丝。
她脸色虽然苍白,但是瞧着到底是有了几分精气神。
“恢复的怎么样?”
姜舒兰把篮子顺手放在床头旁边的柜面上,王水香照着葫芦画瓢。
苗红云苦笑了一声,“死不了。”
只是,当时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没想到,从鬼门关里面走出来了。
“说什么话呢?”姜舒兰忍不住轻拍了下她,从揭开篮子上面盖着的布,拿出了一张纸张,递给她,“这是我奶奶开的第二张产后修复的方子,你照着这个抓药调养身体。”
这——
苗红云看到这方子,眼眶一下子红了。
“怎么了这是?”
姜舒兰忙扶着她,“你坐月子呢,可不能哭。”
苗红云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没事,我就是不适应当妈。”
虽然这孩子是她千辛万苦的求来的,只是从生到现在,所有人都关心孩子。
就仿佛她只是一个生产的工具,等孩子生出来以后,她就彻底没了用处,也不会有人来关心她。
而姜舒兰是第一个。
不管是送来的东西还是她说的话,都没提孩子,句句都是要让她先保重自己。
苗红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