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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嫌臭不爱去吗?怎么又要去了?”郑媛揉揉他的头发。
“臭也要去。”
“敬瑜哥,我想回嘉阳了。”沈梦昔和何敬瑜说。
“离开学还早呢,你就安心住着吧,你三姑父回来,家里也有你的住处,勤务员找来了一个行军床,让卫青住那个,你自己住小卧室就是。”何敬瑜以为沈梦昔是因为父亲回来的原因。
沈梦昔摇摇头,“不是因为这个。我有点想家了。”
“小姑娘总是离不开妈妈。”郑媛笑。
“我也离不开妈妈!”何宇航爬上郑媛膝盖。
郑媛开心地亲他,“嗯,妈妈也离不开航航!”
“那我就帮你们订票,这几天,还是开心地玩着,想你妈就先给她打个电话。”何敬瑜安抚沈梦昔。
齐有恒急匆匆进来,打了个招呼就上楼了。
晚饭,坐了一大桌子,齐慧慈非常高兴,“我们家从来没这么热闹过,我真是太高兴了!老何,你回来了,咱们都是为了迎接你,才聚这么齐的,你先说几句吧。”
何鸿志笑着举起杯,“我谢谢大家,你们吃得开心,我就更开心。”
众人纷纷附和,举杯共饮。
齐有恒更是一口干了一杯啤酒,“爽!”
何宇航也放下杯子,“爽!”
齐有恒吓了一跳,“哟,航航可别跟小舅爷学!你得跟你爷爷跟你爸爸学,将来文武双全!”
大家都笑起来。
今天桌上有白灼海虾、爆炒海螺、红烧海参、鲍鱼螃蟹都是直接蒸了端上来的,这些都是何鸿志从滨市带回来的,何敬瑜给每人分了一只鲍鱼,一只螃蟹,让勤务员把空盘子撤下,又亲手替父亲处理鲍鱼,转头看到沈梦昔已经吃了半只鲍鱼,还蘸了料汁,再看那边,齐有恒爷几个还束手无策呢。
“老姑,你怎么弄下来的?”齐卫青问身边的沈梦昔。
沈梦昔给他做了个示范,又拿起了螃蟹,很久没吃螃蟹了,沉甸甸的赤甲红散发着诱人的鲜味,她掰下蟹鳌,几下揭开蟹壳,先挑出一块蟹黄来,一口吃下,幸福地摇着头。
齐保平看着她的动作,跟着照做,也吃起来,沈梦昔替他摘去蟹腮,蟹心蟹肺,又赶紧拿起螃蟹趁热吃了起来,她注意到,厨房并没有准备姜汤,就跟勤务员说“小刘哥哥,我想要一碟陈醋。”
小刘立刻答应,很快端了出来。
“小丫头挺会吃啊!”何敬瑜笑。
沈梦昔得意地笑,“一般一般。”
“珠珠以前吃过螃蟹吗?”郑媛好奇地问。
“她上哪儿吃过?”齐有恒说,“要说一千斤的大鱼,我们能吃着,可这海物,可是头回吃着。”
“我看电视里有人吃了。”沈梦昔说。
“是个有心的孩子。”何鸿志赞许地点头。“我这只,也送你吃。”
“谢谢三姑父,我吃一只就够了。”
“没关系,多一只没关系,小刘啊,你去做点姜丝红糖水,一会儿给大家一人一碗。”小刘应声去了。
沈梦昔高兴地接过螃蟹,吃了起来,她吃得又快又干净。
她已经想好了,既然不能和何鸿志相认,那就安心做好齐宝珠。
何鸿志却盯着她,她吃螃蟹的程序很有规律,先吃蟹黄,再吃蟹肉,最后是蟹脚,关键是吃完的蟹壳蟹脚干干净净,还摆得规规矩矩。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莫名而生。
沈梦昔连吃了两只螃蟹,十分满足,笑嘻嘻去洗了手回来,又吃了一块虾仁,“嫂子,小孩子最好别吃海参。”她看到郑媛给何宇航夹海参,忍不住说。
“为什么?”郑媛的手停在半空。
“反正就是不好,他长大再吃吧。”
郑媛笑笑,“珠珠不懂,海参富含蛋白质和维生素,老人小孩吃了最好。”说完,还是将海参放到儿子碟中。
沈梦昔耸耸肩,没有再劝。
“来,你也吃一根。”郑媛也给她夹了一根,“红绕海参。”
沈梦昔夹起放到齐慧慈碟中,“三姑吃吧,我吃不下了。”
郑媛端着饭碗,追着何宇航,“航航再吃一口,把这个海参吃了。”
何宇航饭前吃了太多零食,刚才又吃了鲍鱼和大虾,此时根本吃不下什么,绕着饭桌不肯吃。
何敬瑜眼看父亲眉头皱起,出声示意妻子不必再喂,郑媛将海参放到何敬瑜的碟中,“给你吃吧。”笑着坐下来,“爸爸,我们单位九月份还打算去滨城和青岛考察旅游呢!”
何宇航坐在沙发上,“哇!邮票真漂亮啊!这信封怎么是蓝色的?”
何敬瑜忽地站起来,一把夺回信封,何宇航哇地哭起来,“你抓疼我的手了!坏爸爸!你是坏爸爸!”
齐慧慈连忙过去抱起孙子,“不哭不哭,大孙儿不哭,奶奶打他,奶奶打坏爸爸!”说完假意在何敬瑜身上打了几下。“打你,我打你!好了,奶奶替你打他了。”
沈梦昔歪头看着,总觉得这戏码应是针对周岁以下孩子的。
何宇航伸出小手,“我还是想要那个邮票!”
何敬瑜将信封放回公文包里,严厉训斥,“何宇航,你什么时候学的毛病,翻大人的公文包!”
何宇航小嘴一撇,又要哭,齐慧慈喝道“拿来!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又不是见不得人!”
何敬瑜还是不肯。
齐慧慈一把夺过公文包,将信封拿出来,“哟,还是外国来的!大孙儿拿着,奶奶给你抢过来了!”
“妈!孩子都让你惯坏了!”
“好孩子怎么能惯坏呢!我的孙子!怎么可能是坏孩子!”齐慧慈自信地说。
沈梦昔放下筷子,坐到何宇航身边,“三姑你去吃饭吧,我陪着航航。”
那是一个蓝色的信封,上面写着德文和,辗转从北京转来,收信人是何鸿志,再瞥一眼,地址竟然是德国维茨小镇!
她的心咚咚直跳,忽然惊觉自己忽视了一件事,章嘉瑜如果还活着,那么,那个身体里的灵魂是谁?王守卿还活着吗?如果活着,也快九十岁了吧!
她心神大乱。
歪头再看,信封上的笔迹是完全陌生的,到底是谁写来的呢?
第166章 永生永世
何宇航自顾奋力地揭着邮票,沈梦昔心乱如麻,恨不得一把撕开信封,看看信中内容。zjq
“姑姑!姑姑!”何宇航喊她。
“啊?你说什么?”
“你帮我把邮票撕下来呗!”
“这个啊,你最好用湿毛巾轻轻沾着信封背面,等信封软了,再慢慢揭下来,再把邮票贴到玻璃上抚平,干了就是平平整整的邮票了。”
“啊!小刘叔叔!我要一个湿毛巾!”
何敬瑜一把夺过信封,“行了,别胡闹了!”
何宇航又要哭,沈梦昔一把抱住他,“嘘嘘嘘,你是男子汉,不要总哭。”
何宇航委屈地胸脯起伏,冲着何敬瑜说“你看你!有什么话,就好好说呗!非得抢!”
一句话逗乐了大家,何敬瑜也哭笑不得。
何鸿志放下筷子,“敬瑜,是我的信吗?”
何敬瑜迟疑着。
“拿来吧。”声音坚定。
何敬瑜只好将信放到父亲手中,何鸿志看看信封,站起来,“我有点累,你们慢慢吃。”
大家都站起来。
“坐!你们吃你们的。”何鸿志拿着信上楼了。
沈梦昔悄悄上了楼,齐有恒见了,轻喝,“珠珠!”
沈梦昔扮个鬼脸,蹑手蹑脚上了楼。
书房门关着,沈梦昔将耳朵贴在门上,隐约听到有悲伤的哭声。
沈梦昔慢慢靠坐在书房门外,何鸿志哭,是刚刚听闻她的死讯,还是听闻了王守卿的死讯呢?
齐慧慈上来了,“哟?珠珠你怎么坐地上了?”
沈梦昔假意揉着眼睛,“三姑,我困。”
“那到三姑床上睡去,坐地上凉着可不好。”
齐慧慈敲敲书房的门,好半天,才听到应声,她进去又关上了门。
沈梦昔听了一会儿,还是听不清他们说什么,无奈下了楼。
十几分钟后,齐慧慈下楼,何敬瑜关心地询问。
“唉,是那位。信上说,已经去世两年半多了。那位王先生安葬了她不久,也去世了。他们的儿子退休后,也从美国去了德国定居,这次来信的是她的孙女,说是准备将祖父祖母的骨灰移到国内,辗转得到咱家地址,就写了信来。你爸现在非常非常难过。今天就这样吧,你们吃好了,就散了回家吧。”齐慧慈眼睛微红,显然也是哭过。
“**十岁,这也是正常,姐,你劝劝姐夫,别太伤心。”齐有恒说,“那我就先回学校了。”
说完却四处找不到女儿,“哎?我姑娘呢?”
沈梦昔躲在沙发背后,泪如雨下。
猛然听到王守卿的死讯,她的心,忽然一抽一抽的疼,那一世,她是在睡梦中突然离去的,没有与他告别。她的灵魂复生,心底就总觉得他也仍在某处等着她。
原来,他已经死去。
她以为自己早已看破一切。但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是真难啊!
齐保平在沙发后找到她,“珠珠哭了?你怎么跑沙发后面去了?”
沈梦昔一把抱住他的腰“三哥!呜呜呜,三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齐保平拍着她的背,“行行行,回家回家。”
齐有恒过来一把接过,“这是嘎哈?你知不知道自己几岁了?想你妈就回家啊,哭都不好看了!”
沈梦昔伏在齐有恒肩头,嚎啕大哭。
这永生永世勘不破的生老病死、爱别离啊!
齐慧慈给他们买了车票,还准备了大包的红肠、大列巴,干虾仁,蚬子干,沈梦昔还装了一袋大海螺、小贝壳和鲍鱼壳,海螺贝壳送给小朋友做礼物,鲍鱼壳用处就大了,焙干磨粉可以止血呢。
何敬瑜居然给沈梦昔买了一辆蓝色自行车,是在哈一百买的,德国进口的自行车,花了四百多块,齐有恒一听价格傻眼了,直接推拒,让他退回去,或者给郑媛骑。
谁知,送他们上火车那天,何敬瑜直接将包装箱子塞到卧铺底下,叮嘱齐保平看好了,回去让齐保健自己组装。
齐有恒叹气,这人情可欠大发了。
沈梦昔很喜欢那自行车,她在哈一百也见过,车轮小而宽,没有大梁,车把是u型的,大小正适合她骑着。
“老爸,别担心,这个人情,我自己领着,我自己还!是不是表哥!”说完在列车门口与何敬瑜击掌。
何敬瑜大笑,“正是!”
十天前,沈梦昔曾问何敬瑜“哈一百的仓库是个大教堂,顶上的洋葱头洗干净了应该很漂亮,为什么这样的房子,周围盖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房子,拉了那么多电线,还要做仓库呢!”
何敬瑜才来哈市几年,并不了解她说的教堂。
但也顺口问了齐慧慈,齐慧慈是市建委的领导,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沙俄时期的圣索菲亚教堂。“二十年前,里面的壁画都丢了,墙壁也涂抹得不成样子,后来就封上了,这些年让哈一百做了仓库。哎?你倒提醒我了!”
齐慧慈的动作很快,虽然已经退休,但是老伴儿的力度还在,很快这个教堂得到重视,意欲列为省级保护建筑,她和何敬瑜还得到了有关部门的表扬,虽然办事效率慢,但是后续修整工作,极其结果已经可想而知。
何敬瑜当然不肯欠小姑娘的人情,和妻子商量来商量去,觉得买个自行车比较实用。郑媛还说“这绝对得是嘉阳头一份儿了吧!”
齐有恒看他两人又是击掌又是哈哈笑的,无奈摇头,转而叮嘱儿子车上警醒些,好好照顾妹妹和侄子。
列车离开,驶过松花江大桥,朝北行去。
沈梦昔站在车窗边,看着滔滔江水。她不知何鸿志将会如何与德国联系,她也决定不再关注此事,顺其自然吧,有机会就去王守卿的墓前看看。
临走前的一晚,何鸿志送给他们每人一支英雄钢笔,鼓励他们好好学习,活到老,学到老!还单独给了沈梦昔一张上海外滩的明信片,说是自己前年去上海时买的。沈梦昔不知他是何意,双手接过,再次感谢。
三人坐的是硬卧,齐卫青两人还轮番去硬座车厢参观了一番,回来说“那边儿人真多啊!有人站着,有人躺在车座地下!那不是躺人屁股底下吗?”沈梦昔笑“卧铺也是躺人屁股底下。”齐卫青本要辩解,想想也对,哈哈一笑。
“往咱家方向的车次太少了,所以挤得要命。”对面中铺的一个中年干部说。
齐保平两人也觉得是这个原因,又问,“为什么不多给几个车次呢?”
“一是运输紧张,二是没有必要,你觉得这一车人和货物,有必要分成两次吗,多一倍的煤炭,多一倍的人工?”
两人又点头。
“咱们省的货车比客车多,这三十多年,从咱们省运出的木材、煤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