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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蕃一把火烧了粮草,粮道被截断,羌城的军队孤立无援,甄玉姮同那些士卒连着撑了十日,死守羌城,之后大病一场,就留下病根。
卫明姝曾经也她大兄说起过她阿娘的事。
听说等都护府建成后,大黎也基本上安稳下来,她父母二人退往昌河城,才有了他们两个。
只是在怀她的时候,西蕃部落大统,乌卓部族靠近羌城,未等大黎反应过来,便顺势率兵攻打,他阿耶奉命前去平乱,却是被困在羌城。
她阿娘闻此噩耗,刚出月子便整日在城门口等着,等了整整一个月才等到,后来便一病不起,缠卧病榻。
这是整个卫家的伤心之事,谁都不愿再提及。
帐内静下来,许久之后才听卫直又露出些笑容,“不过倒是明珠你,最近气色看着好了不少。”
卫明姝愣了愣,不知怎么话又说到了自己。
那玉囊花的事她也未曾告知卫直,回到京城之时,她阿耶已经被派去了西境,想来也应当不知道她换了药方的事。
此事或许瞒不住,可也要尽力去和家里瞒。
卫明姝点了点头,“任医正给改换了方子,他也上心,便养好了些。”
卫直也没有再多问,凝视了她良久,随即低下头。
不知为何,她好似在那眸中看到了一点泪水,不过也只是一瞬,或许只是错觉。
“养好了便好。”卫直低声,却是听不出什么情绪,“你同他好好过,”
“知道了阿耶,都会越来越好的。”
看过卫直后,卫明姝径直回了自己帐子,沈轩坐在案前,桌上摆着一张舆图,正在圈圈点点。
他的帐子向来也没有什么人敢随意进来,听到极轻的脚步声,头也没抬,“又去哪里了?”
卫明姝也能看得懂这些,坐在案前,无事可做,索性在砚台里添了些水给他磨墨。
这些舆图兵法她也略懂些,看着他圈画的地方,卫明姝问道:“郎君这是要。。。撤回去?”
沈轩盯着圈画的地方,说道:“算是,只是让我的人撤出去。”
卫明姝凑近了些,“郎君若想要兵权,何不拿着虎符,直接同曾将军说,曾将军也未必不会答应。”
沈轩笔下顿了顿,低下眼眸,视线却全然在那双研墨的玉手上,没有回答她,却是又将空着的茶杯往前推了推。
她知晓他向来没有喝茶的习惯,看着那茶盏,便猜透了那心思,颇为不情愿的给他添了杯茶。
沈轩抿了口她倒的茶,“只是觉得有些蹊跷。”
“什么蹊跷。”
“我总觉得,有人在将我们的消息传给西蕃那边。”
他那日来援时,先带了一批精锐渡河,而另一支队伍本该隔一日到,奇山地处特殊,前有太河,后有荒漠,若是能等来援军,便能出其不意,趁此大挫西蕃军队。
可还没等到那批军队来,西蕃便将军队撤了回去。
那批军队的消息他藏的严实,军中知道的人并不多。
他不知究竟是对面的对手太过聪明,还是有消息被透露出去,若真有对面的内应,又是哪边出了问题。
如今最好的法子,便是放出去假消息,一来可以试探,二来若西蕃趁此来攻,正好可以将计就计。
卫明姝问道:“那郎君是想要做什么?”
沈轩指了指舆图,“现将兵撤出奇山一带,退往太河附近,然后引蛇出洞。”
作者有话说:
下周四之前会完结,剧情确实有点卡,逻辑有点绕不过来,修了又修,先把这部分修好的发上来吧。
后面几章可能剧情比较多,主要是收尾。
第144章 夜袭
◎剧情章◎
卫明姝细想了一番; 也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
忽然想到他们从主帐里出来前,曾冼叫住沈轩说的话; 她问道:“你是同曾伯伯商量好了是吗?”
“这件事除了你; 我只告诉了曾将军一个人。”沈轩握住她的手,商量道:“明珠,等岳父好了; 我让燕铭派一支队伍护送,你们还是尽快先回交城吧。”
她抿起唇瓣,虽是心存担忧,但在这里她着实帮不上什么忙; 唯一能做的只是照顾好尚未痊愈的父亲。
“好,等你和曾将军事成后,我会带着阿耶离开。”
沈轩还是不甚放心; “我不在的那两日; 你也要当心。”
——————
翌日; 两支军队上至主帅; 下至军里的校尉皆在大帐中议事。
或许是因为常年驻守西蕃的将领对乌卓恨之入骨,曾冼手下的将领仍是主张一鼓作气,先攻羌城; 再做打算。
沈轩却力主不攻城,认为出兵讲究出其不意,羌城地处特殊,易守难攻,敌人必定严防死守; 此时贸然攻打代价太大; 该想办法先攻其薄弱。如今西蕃虽是奉乌卓王室为主; 可各个部落的势力仍然分散在不同地域; 朝廷先前派来的兵力就有不少被牵制在渠城,若是能现将渠城打下来,将兵力收回些再攻打羌城,必然胜算更大。
不同于于前几日态度不明,这一次曾冼站在了沈轩这边,商讨过后,决定由沈轩带领援军先去渠城,其余兵力继续驻守此处。
隔日,黑夜尚未消散,天空仍有微弱星光点缀,沈轩带着一批人马从辕门而出,队伍轻装简行,融入黑夜,悄然没了踪迹。
卫明姝送过他后,便径直回到帐中,准备再睡回笼觉。
帐外声音嘈杂,尽管天还未亮,巡逻脚步声已经响起就径直回到帐中,卫明姝走到案前,将头上的银钗卸下,打开带过来的一只小巧精致的妆奁盒,眸光停滞住。
只见一堆流光溢彩的首饰上,静静地摆放着一只虎符,其上雕刻着嵌金铭文,她大概可以读的动,这是一块可号令西境大军的兵符。
他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自己?
卫明姝不由慌了一下,望向门外,听着隐隐约约的脚步声,赶紧将东西严严实实藏在身上,注视妆奁良久。
许久之后,她的心情才平复下来,待在帐中迟迟不敢出去,直到午时过后,未防止有心之人察觉,才将东西随身收好,如常去看卫直。
整个白日一切照旧,并未发生异动。
天色渐渐暗沉,西南方向粮草库发现异动,瞭望台上的斥候发现及时,角声瞬间响彻天际,粮仓附近守卫齐齐出动,手持铁盾,将粮仓围得水泄不通,敌军夜袭不成,欲全身而退,却被曾冼副将符耕沛尽数拦截。
然而骚乱不止这一处,西南一角暂时平息,北边再动,人数更甚,方知此为调虎离山之计。士卒陆续从帐内而出,身披盔甲,各营帐的校尉指挥着,有的朝着骚乱处而去,有的留在原地驻守,井然有序。
卫明姝睡得本就浅,沈轩临行前曾同她嘱咐,他不在的这几日不要点安神香,和其他人一样保持戒备,是以外面兵械铁甲碰撞声起时,她便醒了过来,
沈轩将手下的姜校尉姜崇留在了军营,骚乱既起便护在帐外,她在帐内听到姜崇说话,连忙披上衣服将帐内的烛火全部燃起,以防有人趁机混入其中。
待到嘈杂声渐弱,卫明姝方才出帐,向姜崇询问情况,得知只是少部分西蕃军前来试探,暂时松了口气。
然而还未喘息太久,便听到军中一个伍长来报,“卫将军的帐子那边有刺客偷袭。。。”
卫明身子震了一下,“我阿耶他。。。”
来的人似是刚从主帐附近奔来,断断续续说着,“不是卫将军,是曾将军!”
卫明姝瞪大眼睛,姜崇派了几个人跟着她一起向主帐的方向走去。
主帐附近的动乱已经平息,曾冼肩上中了一箭,箭上还淬了毒,好在此毒并非难解,因为穿了盔甲,伤口也不算很深。
因着中毒,不能随意乱挪动,解毒又需趁早,军医索性在卫直帐前给曾冼诊治。
卫明姝赶到时,军医还在拔着毒箭,毒箭拔起来格外疼些,不仅要将箭拔出来,还要将伤口内的毒都挤出,防止进一步扩散。
曾冼额上疼的满是汗珠,直到处理完伤口,视线模模糊糊才看到卫明姝一直在旁边陪着,声音仍是虚弱无比,只说卫直无事,叫她先回去。
卫明姝不知该如何感激,曾老将军又救了她阿耶一命,这次还因此负伤。。。
曾冼道:“只是不小心,不管你阿耶的事,不必道谢的。”
尽管如此,卫明姝还是不住道谢。
军医在一旁念叨着,“将军这余毒未清,还是少说些,要多休养才是。”
卫明姝才被点醒,连忙叫人将曾冼抬上担架,送回主帐的路上符耕沛也赶了过来。
她通过火把看清了此人的面容,就如同军营中大多数将士那般,身材壮士,眉毛粗浓,蓄着胡须,一张方正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
符耕沛加派了好些人手严守主帐,路过卫明姝时未置一言。
混乱之中,卫明姝也未多在意,料理完这些,才从士卒口中打听到卫直帐前发生的事。
前些日子因着卫直的伤需要静养,曾冼便将卫直帐前的守卫撤去了些。
好在卫直养伤的帐子靠近中军大帐,在中军大营的正中心,周围帐子守卫皆是森严,若真有异动也能及时将守卫军调派过去。
然而今夜北翼军营出现骚乱,中军营调派了些人手去支援,便给了人可趁之机,幸好曾冼及时想到此处,亲自带着人去了卫直帐前,恰好碰见两个蒙面的贼人。
这两人功夫都是极好,两人互相打掩护,其中一人吸引兵力,就在曾冼带人将要追上时,趁其不备,射中了曾冼的肩膀,射完毒箭后便当场自戕。
而另一人则趁着混乱逃匿得无影无踪。
北边的骚乱渐渐平息,各个军营都派人来认过自戕的刺客。
被抓住的那人,果然是军中之人,然而不是什么将领,只是军中一个寻常的伙夫。
卫明姝看过卫直,同他讲了今晚发生的事,待到再次回到帐子,已是寅时。
然而经过一晚上的混乱,卫明姝仍是提心吊胆,又想到自己身上存放着的那块完整的虎符。
她伸手从怀中掏出虎符,看着那金色铭文在映照在烛火下。
如今可以确定的是,沈轩的猜测没有错,军中是有西蕃的内应,而且不止一个人,而今夜去刺杀的另一人还未找到,西蕃来也只是派了人试探,想必沈轩也不会就这样一无所获地回来。。。。。。
她沉思许久,握着虎符的手越收越紧。
或许这几天,她能用这块虎符做些什么。
——————
白日里军营又恢复了秩序,卫明姝彻夜辗转反侧,一大早便起身去看望曾冼。
只是还未走到帐前便遇到符耕沛,被拦了下来,这才得知曾冼昨夜余毒发作,夜半呕吐不止,如今还在沉睡,并未起身,只好作罢。
而符耕沛说这番话时的表情也并不好,眼中尽是责怪之意。
卫明姝也大概知晓他为何会怨怪,准确的说不是怨怪,而是下意识的迁怒。
她不欲多做理会,路过卫直帐前,见卫直尚未吃饭,便陪卫直用完饭才出了帐子。
望了望门外仍旧稀松的守卫,卫明姝对昨日之事还是心有余悸。
此人既是敢在沈轩走后一日便借乱来卫直帐前,就难免不会来第二次。
她找到姜崇,问能不能再加派些人手在帐外守着,然而中军帐那边人手调派的事姜崇也难以插手,即使从他们营内调去人手,也得经过那边的人同意。
去中军帐打听了一番,卫明姝才知道这些事从前归曾冼所管,而今曾冼无力管辖,将所有的事物均交由符耕沛处理。
她想到符耕沛刚才的态度,不由面露难色,望了望卫直的帐子,却又觉得这也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还是决定去一趟,若是有理有据,想必符耕沛也不会拒绝。
符耕沛刚从曾冼帐内出来,与其一起从帐中出来的还有谌稷。
两人在帐外与卫明姝撞了个正着,见到她俱是一愣。
谌稷对她自是没什么好脸色,符耕沛见到她后,也撇了撇嘴,双手叉腰,满脸的不待见,“沈夫人在这里干什么?”
卫明姝不经皱起眉头,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口。
符耕沛却是想也没想拒绝,“这军中的人手调派之事我们自会考量,沈夫人一个妇道人家,难道还要插手军中之事?”
“若是来看大将军就不必了,大将军刚喝了药,谁也不见。”
卫明姝要说的话尽数被噎了回去,却是对他的态度愈发不解,她抿了抿唇,没再继续说下去,“那便劳烦符将军费心了。”
符耕沛看不惯她这副有话不说的模样,叫住她说道:“还有,军中的有一副伤药紧缺,卫将军的伤已经养了多日,我已经叫军医停了。”
卫明姝转过身,终是眉头紧皱,觉得不太对劲。
若说符耕沛觉得卫直连累了曾将军,倒也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