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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搞错了,我信你恪守节操,冰清玉洁。”余局长说,“我不信那小姑娘肯做你的女人,哈哈,怎么可能。”
“你、你——!”
周妈好不容易跑上来,气喘吁吁,一张脸红了又白:“老爷,老爷啊!你就答应吧,少爷的安全要紧!他摔下去会没命!”
她看向夜风中猎猎作响的旗帜,又看向月色下就靠一条手臂一双腿支撑在旗杆上的少爷,只觉得心惊胆战,双腿发软。
佣人们也在旁相劝:“老爷,你答应吧!”
余斯大声说:“你答不答应?你再不点头,我就跳下去,和你的宝石一起,玉石俱焚!”
“元素宝石是玉,你这逆子是顽石!”余局长说,“把我的宝石还给我!”
“你答应去林湘的审判,你答应帮她说话!”
“我说不了话,我又不是审判官,你脑子怎么长的?”
“那我玉石俱焚了!”
“……行吧。”余局长终于妥协,“我去,你下来。等等,先把宝石扔给我,万一踩空了掉下去,宝石高空坠落会影响外观——”
周妈声嘶力竭:“少爷,老爷答应了,你快下来!”
佣人们齐声道:“少爷小心啊!”
余斯得意地笑了声:“早答应不就好了?真是的,非得我浪费口水——”
他心里一松,四肢便也放松,一个不留神,没抱住旗杆,身体失重,直直往下坠落!
周妈目眦欲裂,尖叫:“少爷!!!”
眼看着少年惊慌地向后倒下,肢体早已在天台之外,从这么高的楼摔下去,必定当场毙命。
就在这时,虚空浮现一张巨大的蓝色九芒星魔法阵。
余斯落进星月虚线,消失不见。下一秒,又出现在余局长的身边,趴在地上。
“吓、吓死我了!”他惊魂未定,冷汗直流。
周妈冲向他,将他扶了起来。
这位忠心的老佣人吓出了眼泪,对隐在黑暗中的身影说:“太太,幸好你来了!谢天谢地!”
余九芒身披宽敞的孔雀蓝斗篷,帽子竖起,遮住了头脸。
她整个人就像一道飘渺的蓝色影子——身形、容貌、头发,一概不知。
余局长上前一步,咳嗽了声:“夫人。”
余斯站稳了,下意识地立正:“妈。”
“你,去看审判。”余九芒对丈夫说,声音冷冷清清。
余局长说:“好,我一定去,盛装出席,保证不丢你的脸。”
“你。”余九芒转向儿子,“宝石还他。”
余斯把匣子递给父亲,垂着头说:“给他了。”
余九芒淡淡道:“王廷传召,我要去帝都。”
余斯抬起头:“什么时候——”
话音未落,余九芒脚下浮起九芒星阵,只一瞬间,那道蓝色的身影无声地消失在夜色中。
*
当众审判的前两天,韩谨岩来到刑狱。
地牢阴冷,潮湿。
这里只有永恒的死寂,永恒的黑夜,没有光,没有希望。
下午五点送来的食盒仍放在地上,一动未动。
韩谨岩将右手的烛台放在墙壁凸出的空架子上,又用左手的探照灯照向四周。
“……眼睛疼,关掉。”
少女穿着女巫专用囚服——白色的麻布裙子,蜷成一团缩在床角,抱着自己的膝盖。
她仿佛才睡醒,一脸的厌烦和困倦。如雪白皙的小脸,如夜漆黑的长发,皱巴巴的麻布裙子将娇小的身躯包裹其中。
她微眯着眼,警惕的,冷淡的。
韩谨岩放下探照灯,淡淡道:“听说你绝食。”
林湘低语:“吃不下,伤心。”
韩谨岩看着她:“只在晚上伤心?”
林湘依旧细声细气:“这里黑乎乎的,我分不清时间,伤心了就不吃,要你管。”
韩谨岩靠墙而立,不言语。
林湘斜睨他,笑道:“韩总执事长,你站在抽水马桶边的样子,好帅哦。”
韩谨岩立刻走开。
林湘大声笑他,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她问:“我哥哥好不好?”
韩谨岩讥讽:“上次是你内人,现在又变哥哥了?”
林湘只问:“他好不好?有没有迟到早退?”
韩谨岩答道:“他一周没来上班,联系不上人,无故缺勤。等你的审判结束,我就辞退他。”
林湘横他一眼,小声说:“我把你从审判院赶走。”
韩谨岩笑了笑。
少女在他眼里,便像无理取闹,使小性子的孩子。可他心里清楚,她不是天真的孩童,她轻软的话是最刻薄的威胁。
他平静的说:“那你可要抓紧机会,你只有明天。”
“明天怎么了?”
“明天是你的审判日。”韩谨岩淡淡道,“女巫的审判。”
林湘抬眸,看了他一会儿,才问:“我有观众吗?”
韩谨岩没回答。许久,他反问:“林湘,你到底在算计什么?”
“听不懂。”
“你千方百计挑衅我,激怒我,逼我逮捕你——为的什么?”
“唉呀,我真冤枉,六月飞雪没天理啦。”林湘委屈的说,“我一个弱女子,怎么逼你抓我?我亲着你的嘴,求你下令了吗?”
“……”
还是这样伶牙俐齿,还是这样气死人不偿命。
韩谨岩点点头,不怒反笑:“你有观众。”他回答她先前的问题,“比你想象的更多。也会有记者、摄像师,你会在无数的镜头前走上火刑架,高兴了?”
少女抿唇笑起来:“高兴。”
韩谨岩看着她,深深看进她的眼睛,却发现那双嬉笑怒骂皆是情、一颦一笑泛桃花的眼眸背后,只是深不见底的寒泉。
看似轻挑肤浅,实则冷漠冷酷。
林湘做事永远出其不意,无人知晓她到底想什么。她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自己的命也不在乎。
猜不透,看不破,所以可怕,所以……迷人。
与她接触的越久,陷的越深。
她对他的吸引力甚至不再是那张一眼惊艳的脸,是她灵动的一颦一笑,是她骑在马上如火张扬的背影,是她缩在牢房床角却张狂依旧的眼神,也是他不敢面对却越发喧嚣的欲望。
他确信少女是邪祟,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至今如此肯定,并且一生不会动摇,可同时他对她有欲望。
拥抱邪祟,占有魔物。那可耻的,可恨的,肮脏的欲望。
必须斩断的恶念——
“只有你死了,我才清静。”他听见自己说。
第63章 。黎明之前(中)标记你。
林湘皱眉。
韩谨岩居然想暗杀她?至于这么蠢吗?
她稍稍感知了下;微微一怔,甚觉可笑。
人类啊——
男人神色冷峻,这表情其实不适合他。那样温润儒雅的一张脸;笑起来比板着脸好看。
他的眉眼冰冷,他的目光嫌恶,他的灵魂完全向她敞开。
他需要她,他想要她。
人类啊。
林湘冷淡的说:“或者你死了,你也清静啦。”
韩谨岩不语。
他恍然想,不错,他们之间总要死一个,他的心才会平静。
他永远不可能坦然承认对她的欲念。
以他的年纪;以他的阅历,以他的职业准则;竟然会渴望一名充满恶意、神秘且危险的少女。
不;魔物。
明天就结束了。是生是死;明天就见分晓——
就一个走神的瞬间,腰间一紧;呼吸的空气突然变得芬芳,全世界都是少女甘甜的气息。
林湘环住他的腰,脑袋抵在他胸口,小手又在摸来摸去。
她轻声说:“韩谨岩,你总是口是心非,图什么呢?当初你说不给我自由贸易证;不给我外交通行证,后来全给我了。我要观众,我要媒体的关注,你现在也答应了。我知道你嘴硬;心里对我好,那我要化妆,我要喷香水,你也别与我作对。”
韩谨岩低哼。
她要喷什么香水?她身上的香气从未散过。
他说:“都不是我给你的。”
林湘说:“你就逞强吧。”
她的手还在摸,摸他长袍的口袋,又撩起衣摆,摸长裤口袋。隔着纤薄的衣料,肆无忌惮。
“……”
韩谨岩闭了闭眼,冷冷道:“林湘,你还想再加一条盗窃罪?”
少女没找到想要的东西,轻哼一声,放下手:“你出门不带笔?”
她居然还敢瞪他。
韩谨岩没动,甚至没威胁她。
已经无所谓了,明天她就会上火刑架,今天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回忆,注定淹没在时间的长河。
他问:“你要写什么?”
林湘说:“遗书。”
韩谨岩不出声。
林湘又把头靠在他胸膛上,软声蛊惑:“韩叔叔,我都快死了,写一封遗书有什么要紧?相识一场也是缘分,你给我一支笔,一张纸,让我体面的与家人道别。”
韩谨岩说:“松手。”
林湘看他一眼,似笑非笑:“我的手一直在我身边,又没抱你,别自作多情。”
韩谨岩说:“不想脑袋开花就移开。”
“怎么脑袋开花呀?”林湘笑,“这里都是奇怪的石头,你一身好武艺——好魔法施展不开。”
这是实话。
韩谨岩不理她。
林湘又说:“我要化妆,画眼线,擦口红,扑粉。”
韩谨岩无动于衷:“不可能。”
林湘便选择他其实能接受的,也是她更需要的:“我要留一封催人泪下的绝命书,这难道也坏了你的规矩?你太无情。”
她抬头,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凝视他,软下声音:“韩叔叔,我真的会没命的。你答应我,我亲你一下还不行吗?”
韩谨岩沉默,脸上的肌肉紧绷。
他没讽刺,也没呵斥。他什么也没做。
林湘心里冷清,面上万般柔情,一再的诱哄:“上了火刑架,我可要烧成焦炭了,趁我现在还漂亮,你就从了吧,否则你这一辈子,到老到死都后悔,何苦呢。”
韩谨岩不动。
林湘也不说话了,安静地看着他。
僵持片刻,男人捏起她的下巴,缓慢地、僵硬地低头。
林湘不闭眼,带着笑意的目光直直看进他心里去。于是他也睁着眼睛,清醒地铭记这一刻。
他屈从于耻辱的欲念,败给自己的一刻。
他看见少女微张的粉唇,贴近的刹那,终究偏开少许,只在她唇角轻轻一吻。
林湘感受到他的挣扎,她享受他的痛苦。
他那么痛苦,他的嘴唇却是温暖而柔软的。他贴着她的唇说:“湛南见过你真实的灵魂么?”
林湘轻笑:“他明天就会见到。至于你——”
她轻咬一下他的唇瓣,对他失去了兴趣。
“你的灵魂充满了对自己学生的嫉妒,真酸,真可耻。”她冷哼,“快把我的笔和纸送来,别磨蹭。”
*
丁如茵站在门口。
还没进去,她就闻到里面的烟味,丈夫又在抽烟。
她把怀中叼着奶嘴的女儿交给保姆,吩咐:“带翠翠去洗澡,我马上就来。”
保姆应了声,走了。
丁如茵打开门。
如她所料,林荣旺又在吞云吐雾,水晶烟灰缸堆满烟头。男人的脸隐在烟雾背后,看不清表情。
“你趁早死心。”她强硬的对丈夫说,“我不会为了你那个女儿去求表哥,你女儿什么德性,你不清楚?她发那几封信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林荣旺说:“我的命是青青给的。”
丁如茵说:“你的命是我拿一半家产换的。”
林荣旺沉默很久,转过头:“至少让我见青青一面。”
“不可能。”丁如茵语气平静,“就算我答应你,舔着脸求表哥,他也不会答应。”
林荣旺不语。
丁如茵往外走,面无表情:“别再让我撞见你在家里抽烟,记住——你还有个两岁的小女儿。”
*
湛橙橙从房里出来,一眼看见母亲在换鞋。
她急忙过去:“妈,你去哪儿?”
“寄信。”郑倩喃喃道,“我去寄一封信。”
湛橙橙拉住她,想拿走厚厚的信封。
郑倩紧握着不放,摇摇头说:“橙橙,在家待着。”
湛橙橙的眼圈红了,抱住母亲不放:“妈,你别去,没用的!韩谨岩才不会读你的信,他冷血,他没心的!他是什么人?怎么会在乎你写了什么?”
“……青青不是女巫。”郑倩说,捏紧手里的信,眼眸呈现一种令人不忍多看的绝望,“我要告诉他,我的女儿不是女巫……橙橙,你姐姐不是女巫!”
湛橙橙哽咽:“我当然知道姐姐不是女巫,可韩谨岩不会读你的信。妈,你就听我的吧。”
“我去审判院,我在外面等,总能等到他出来,我当面求他——”
“你就是给他跪下又有什么用?报纸都在为姐姐说话,韩谨岩要能听的进去,姐姐哪里还会上火刑架!”湛橙橙心里咯噔一下,急道:“爸马上就回来,等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