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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给他跪下又有什么用?报纸都在为姐姐说话,韩谨岩要能听的进去,姐姐哪里还会上火刑架!”湛橙橙心里咯噔一下,急道:“爸马上就回来,等他来了,你让他去寄信。我……我再给哥打电话。”
这时,湛益民回来了。
湛橙橙松一口气,将母亲交给继父,独自回房。
她又打电话给湛南,这已经是她拨出的第两百多个电话。
还是没人接。
自从异端审判院宣布会有公开的女巫审判之后,湛南就消失了,真正意义上的失踪不见。
他不去上班,他不回家,他不开手机,他不回短信,人间蒸发。
湛益民走进来,沉声问:“找到湛南了吗?”他神色疲惫。
湛橙橙说:“没有,他不接电话。”
“……”湛益民咬紧牙关,半晌怒道:“他混账!”
*
余斯一来到唐家,便隆重宣布:“我爸答应去旁听审判!”
客厅的一张沙发上全是各种化妆品。
唐小楚忙着比对打印的清单一个个打钩,没空理他。
唐大楚在手机上刷新闻。
余斯苦笑了下,说:“林湘叫我做的,我做到了。叫你做的,你也做了。她要在镜头前走上火刑架,也成了。不知道她高不高兴。”
唐大楚说:“高校圈有人发帖,这几天东陆各国的记者团队陆续赶来……这得有多少照相机。”
“不止。”余斯说,“西陆临时组了一个多国记者代表团,昨天已经来了。”
“西陆?西陆怎么过来?走官道最少一个月。”
“不走官道,走魔法阵,嗖的一下就到了。”余斯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说:“我妈前天去帝都,王廷传召,要她配合西陆的阵法师,开启传送阵,把人弄过来。”
唐小楚听见了,抬头:“从西陆到东陆,那得多远的距离?真的能传送阵直达?”
“能,就是难,整个东陆没几人能办到。”余斯掰着手指计算,“龙之国一个,象之国一个,星之国好像也有一个,没了。”
“咱们国家的就是你妈妈?”
余斯扬眉:“我妈从小在家就是天才儿童,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余家两百年来,第二位能召唤九芒星阵的牛逼人物。你啊——”他懒懒看一眼唐大楚,“你妹妹怎么什么都不懂?”
唐小楚哼了声:“你妈妈又不是余家的家主。”
余斯也哼:“她是不想当,所以让给大姐。她说了,家族俗务会影响学习的进度……”他突然叹了口气,有点自嘲,“我妈三岁起就宅在地下室研究魔法阵,跟我爸结婚了换一个地方继续宅,经常三五天不见人。”
唐小楚问:“不见你,也不见你爸?”
“都不见。我妈还说,结婚后才发现男人会影响学习,生孩子以后发现儿子竟然也会影响学习。生命有限,时间宝贵,她太忙了,叫我们小事短信,大事敲门。”
唐小楚:“……”
唐大楚说:“余斯,你妈妈这么厉害,你为什么是弱鸡?”
余斯破口大骂:“你他妈才是弱鸡!”
唐大楚眉毛也不动一下:“你学习差,实战烂,魔法阵也不行。你怎么不让你妈妈教你?”
“我妈哪来的时间教我?”余斯没好气的,“再说了,余家的传人都是女的,不传男。”
“为什么?”
“我哪知道为什么!祖训写的。”
“……”
唐小楚整理完化妆品,挑出一堆单独收起来。
“这是我明天要带给湘湘的。”她说。
余斯叹气:“她哪有机会化妆啊?能化妆又怎么样?皮肤烧没了,脸也烧没了。”
他一想到林湘那么漂亮的脸蛋保不住了,顿时痛不欲生。
唐小楚说:“媒体入场,群众旁听,西陆的记者都会来,这样韩谨岩不能开他的一言堂,湘湘就有救了。”
“没那么简单。”余斯不乐观,“韩谨岩那老变态有病的,脑子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十年前,南异有个学长,初代电玩死宅,他不想学魔法,想去普通的学校学游戏开发,南异不让,他就搞了个傀儡代替他在南异上学,自己在家钻研电脑程序。”
唐小楚:“……他也是个人才。”
余斯摇头:“后来东窗事发,他被抓进了刑狱。你想想,这才多大点破事啊?可韩谨岩硬说他是邪祟,还要杀他。”
“邪祟?就因为想当码农?”
“对,当年的新闻报道也同情那位学长,有什么用?韩谨岩真的变态。”
“……”
唐小楚看着手里的化妆品,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忽然道:“我不管,我只相信湘湘。她对钟妈说会从火刑架上下来,我就信她。如果她出事了,我就天天诅咒韩谨岩。他那么老,我还年轻,总能熬死他,他死了,我去他坟前放鞭炮!”
余斯:“……”
“走一步算一步吧,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唐大楚说。她按亮手机屏幕,“湛学长有找过你们吗?”
唐小楚摇头。
余斯冷哼:“他找我干什么?”
唐大楚说:“我打他电话没人接,好几天了一直这样,他妹妹也说联系不上人。”
“他那么大个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余斯不耐烦的说,站了起来,“我走了,晚上我去刑狱探监。”
唐小楚愣了愣,急忙问:“能见到人吗?”
“当然。”余斯挥了下手,“我可是余公子。”
*
“……您知道这里的规矩。林湘是地下牢三层的女囚,明天就是审判日,万一出了差错,没有人担待的起,请不要为难我们!”
“吵什么?”
“余检察官?”
刑狱入口外,一队守卫试图劝返青年,说到一半,余五芒来了。
余五芒不仅是审判院年轻一代势头正盛的人物,更是南域余家的大小姐,身份高贵。
守卫让开一条路,对她行礼。
其中一人说道:“余检察官,我们正在劝说湛实习检察官——”
“我听见了。”余五芒点点头,淡然道:“你们出去巡逻一圈,这里有我看着,出事我负责。”
“是!”
余五芒等他们走远了,转过头,看了青年一会儿,没什么感情的问:“湛南,你多少天不来上班?饭碗不想要了?”
湛南脸色苍白,形容憔悴,仿佛几天没睡好。
他平静的说:“我已经提交辞职函。”
“……辞职。”余五芒嗤笑,“辞职就能解决问题吗?”
青年沉默。
余五芒摇摇头,无意多说,又问:“来见林湘?”
湛南说:“是。”
余五芒看着他,许久没说话,目光透过他,望向更远处,望向更久远的时光。然后,她说:“我带你进去。”
湛南与她视线交汇。
余五芒在年轻的学弟眼里看见了惊讶,怀疑,不解……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沉淀为坚定而决绝的信念。
就像一面镜子,镜里镜外,相隔十年岁月。
湛南问:“你有什么条件?”
“我对你能有什么条件?”余五芒笑了笑,“来吧,魔杖上交,戴上禁魔石手铐,这是规矩。”
湛南不动。
余五芒淡淡道:“你不遵守,我不好交代。”
湛南点头,交出魔杖,又伸出双手。余五芒招手叫来一名守卫,替他上镣铐。
她不想碰禁魔石,一碰就头晕。
守卫走过来,低声说:“余检察官,是否要搜身?”
余五芒打量立在一旁的青年。上完镣铐,他脸色更难看,更虚弱,额头已有一层薄汗。
他穿着黑色的长袖衫和同色长裤,没带任何东西。
余五芒说:“不用,我盯着他。”
*
韩谨岩让人送来了一只手电筒,一支钢笔,三张纸。
……小气鬼,竟然才三张。
林湘腹诽了他几句便作罢。
其实三张纸绰绰有余,她真正需要的只有一张。
遗书是不可能写的,一辈子都不可能,真要死了她也不写。
生而为妖,一世尽欢,走也要潇潇洒洒——她对这个世界,无话可说。
林湘用笔在纸上画符,一笔一划,认真画完。接着,她把粗制滥造的符纸,折成小巧的千纸鹤。
明天早上,这只千纸鹤将会找到它寄生的主人。
才刚做完这些,外面传来动静。
有人来了。
林湘皱眉,关上手电筒,缩回墙角,安安静静,与黑暗融为一体。
牢门一开,她闻到熟悉的气味,怔忡过后,眉眼瞬间舒展,唇角弯了起来。
过道的灯光照进来,微弱的一点光芒。
林湘像一只纯白色的小兔子,从黑暗中跳了出来,一下子扑进访客的怀里:“你来看我啦?”
男人接住她,闷哼了声,咬紧牙忍住。他柔声说:“嗯,我来了。”
几步之外,余五芒看着这对苦命的小情侣,若有所思。
她想,林小姐的弹跳力真的很好,湛学弟的腰力也不错,不然总这么来两下,他早该进医院治疗腰病。
她笑了笑。
林湘看见她,问:“你是谁?不像看守。”
余五芒说:“我不是看守,我是冒着丢掉工作的风险,让你们见上一面的好心人。”她拿出一包烟,抽一支点上。
四周禁魔石环绕,她的手指有点抖。
林湘蹙眉:“你也抽烟?”
余五芒吸了一口,慢声说:“我也?还有谁抽?”
林湘说:“韩总执事长。”
余五芒笑笑:“年岁渐长,工作压力大,只能抽烟解闷,林小姐多见谅。”
“我不见谅。”林湘往湛南身后躲,“你既然是好心人,那送佛送到西,去别处吸烟吧。我下午刚被带去洗澡,你不要熏的我臭烘烘的,我明天怎么出去见人呐?”
余五芒又笑。
她指着斜上方的摄像头,慢吞吞的说:“你赶我走也没用,到处都有监控,你跑不了,别害了湛实习检察官。”说是这么说,她的眼睛瞄向另一边的角落,无声的唇语:“那是死角。”
*
余五芒走了。
林湘确定了两遍。
那个女人真的出去了,就这么留下她和湛南在地下三层,她自己去了出口,心真大。
这算什么意思?她自称好心人,她的灵魂却不良善。
她有怨恨,又因为怨恨而变得坚强,坚定。
……奇怪的女人。
林湘想不通就不想了,现在也没空多想。
她被湛南拉进隐蔽角落。男人在阴影中紧紧抱住她,细雨般绵密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眉心、眼皮。
这里太黑,光照不到,可林湘看清楚了他,因此皱眉。
她抬手,摸摸他消瘦的脸颊,摸摸他下巴的胡茬,惊怒交集:“湛南,你怎么回事?韩谨岩说你几天不上班,你也不刮胡子,你都在忙什么?我讨厌不讲究的男人——”
可她不讨厌他。
他不修边幅,无故旷工,她还是喜欢他。
她那么喜欢他。
“……你怎么了,啊?”林湘的声音柔和下来,“韩谨岩说要开除你,我才不让他动你的大好前程。”
湛南恨透了这四个字。
他沙哑的说:“不要前程了,好的,坏的,都不要了。”
林湘一惊,发脾气:“湛南你堕落了。我没把你教坏,你自己堕落了。不行,你现在马上回家,明天,不,后天开始准时上班。”
湛南低头,亲吻她的嘴唇。
他的胡茬扎到林湘,刺刺的,很痒。少女笑起来,笑了一会儿,又生气:“你不上班,你去哪儿了?”
湛南不答,将长袖衫衣摆卷起来,一直卷到胸口。
林湘素净的脸蛋飞起红云,云霞燃烧,脸上罕见的发烫。
他一定以为她要死了,特地陪她玩一次牢房play,为她激情送行。
她的人类长进了,他好可爱。
林湘按捺不住地兴奋,又羞涩,在他耳旁低低说:“进我牢房,那里有床。”
然而,下一刻,惊喜变成了惊吓。
男人双唇之间含着薄薄的刀片,熟练地吐出,两指拈住刀片,干脆利落地割向左腹部的肌肉。
那里有一条新缝起来的疤,缝线仍在。
刀片顺着缝线切开,鲜血瞬间汹涌而出。
林湘吓的不轻,刚张开嘴,便被他冰凉的手掌捂住。
湛南说:“别出声,乖。”
他手上戴着禁魔石的镣铐,做出这一系列的动作,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不在乎。
他的手微微颤抖,他也不在乎。
他从裂开的伤口取出一粒很小的红色石头,他的手指、手掌全被血染红。
林湘容色发白,拉下他的手:“你干什么?”
她语气不善,极度愤怒:“你这几天不上班,偷摸学怎么嘴里含刀片,肉里藏石头?湛南你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什么!”
湛南以为她怕血,哄她:“转过去,一会儿就好。”
林湘咬了咬牙,抱起双手,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