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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意回眸,看见傅池屿的目光专注落在前方屏幕上。
教室灯光忽明忽暗,有光影在他眉间跃动,比山水更深幽。
第二次的巧合下。
他们终于一起看电影了。
时间真仁慈,它给你机会去弥补曾经的遗憾。
现在,傅池屿就坐在她身边。
电影末尾,男女主分别多年后再度重逢,画面闪回到很多年前的片段,给观众留下开放式结局。
班里一阵唏嘘声。
这种爱情故事,你想它是团圆就是团圆,想它是告别就是告别。
“姜温枝。”
“啊?”不知道傅池屿突然喊她干嘛,她偏头看向他。
傅池屿冲大屏幕扬了扬下颌,似是随口问:“这结局,你觉得是悲是喜?”
“喜剧。”
没丝毫犹疑,她轻声却坚定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这当然是美好的结局。男女主角久别重逢,从此必定幸福圆满地在一起,白头到老,相伴一生。
“嗯。”傅池屿浅浅挑了下眉。
众同学还在稀稀拉拉讨论着剧情,发表不同的看法,三班同学正要搬凳子回自己班级,陈咏仪拿着一叠英语报纸进了教室。
“先别走哈,正好大家都在,我把这周报纸发下去,里面有篇完形还不错,你们先做,待会儿我来讲解一下!”省得她讲两遍。
“刘诗萱,卢语,你们俩来帮我发一下!”
两个班英语课代表起身走上讲台,陈咏仪从前门离开。
教室本就拥挤,完全可以把报纸从前往后传,简单省事,可刘诗萱却偏偏喊了几个女生挨个桌子发。
刘诗萱在狭窄的过道挤来挤去,边发边和同学插科打诨地闹。
见女生快到中间了,傅池屿蹙眉,不动声色地挪了下凳子,留出较大的活动空间。
注意到他的举动,刘诗萱嘴角顿时抿直,面上有失落一闪而过。寻着挑衅,她抽出最下面的一张英语报,“啪叽”扔到了旁边的姜温枝桌上。
这张报纸右下板块完全被水浸湿。
被这么用力一甩,湿掉的部分呈半脱落的姿势垂在桌沿,形状可怜。
姜温枝抬睫,刘诗萱斜站在桌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看她。
对于这样的行为,姜温枝只觉得好笑。
自从前段时间和刘诗萱结下梁子,这样针对的事情三番五次发生。
不知道是不是她那天临场发挥太过优越,双方倒是还没有起肢体冲突。
刘诗萱只是带着班上多数女生孤立她,时常冷嘲热讽,班上有什么事情她们便阴阳怪气地叫姜温枝的名字。
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冷暴力,姜温枝心大,只要不太过分,她都懒得计较。
今天也一样。
她掏出纸巾,轻轻按压在报纸表面,一会儿干了胶带粘起来就行了。
见她这般慢腾腾的悠然,刘诗萱不满到极点,凭什么姜温枝这么淡定?凭什么。。。。。。傅池屿要坐在她旁边?
开学至今,傅池屿俨然有了一批忠实的追随者。
反正名草还没主,谁都想接近挖一锄头,女生心照不宣地用着小把戏展示自己的魅力。
刘诗萱仗着人缘好,时常出入三班,时不时和傅池屿搭上几句不痛不痛的话。
可男生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好相处,能说两句话但界限分明,他淡然地保持着礼貌距离。不止对她,对所有女生都是这样的态度。
不过,傅池屿和姜温枝看起来似乎有不一样的熟稔。甚至军训的时候,他还从连队里冲出来背姜温枝去医务室。
从那时候,刘诗萱就看姜温枝不爽了。她哪稀罕当什么劳什子的英语课代表,只不过是看姜温枝举手,她才掺和的。
后来见傅池屿确实没再找过姜温枝,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果然,这种无聊的女生对自己毫无威胁。
然而,姜温枝居然敢公然反抗她,刘诗萱想好了不少折腾人的法子,打算慢慢来折磨她。
可没想到,今晚傅池屿居然又坐到了姜温枝旁边,一场电影下来,刘诗萱隔着中间的座位,紧盯着两人。
看着他们时不时的互动,傅池屿似有若无的侧头。
她对姜温枝从讨厌升华到憎恶。
姜温枝才不管刘诗萱越来越凝重的神色,她正擦着桌子,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衣袖。许宁蔓把她的报纸递了过来:“枝枝,我们换吧。。。。。。”
“没事儿,都一样。”姜温枝安抚地笑。
她拿起笔,在报纸干爽的上半部分写上名字。
刘诗萱肝火烧得更旺了,是真的想把手里的东西砸到姜温枝脸上,可一想到旁边坐着傅池屿,她不能失态。
刘诗萱深吸一口气,不舍地看了男生两眼,提步往后排走。
“等等。”
突地,一道波澜不惊的声音沉沉传来。
正走着的刘诗萱迅速停了脚步。她刚擦肩过去,傅池屿只能是在叫她。她脸色惊喜,一个转身对上傅池屿的方向。
他第一次主动叫她。
这让她无比期待他接下来的话。
“刘。。。。。。刘诗萱,是吧?”傅池屿懒懒掀起眼帘,屈手捏了捏额心,语气寡淡。
“是、是的。”听他如此漠然地叫她名字,刘诗萱霎时头皮发麻,内心升起惶恐不妙的预感。
“姜温枝呢,她脾气软好说话。”傅池屿单抬了下眼尾,漆黑的瞳孔深邃,可半分眼神没落到刘诗萱身上。
他慢悠悠吐字:“可我不。”
“。。。。。。”
平静至极下埋着火种。
这句话是在宣誓主权吗?
欺负姜温枝就是在欺负他?
教室里没有老师坐镇,同学小打小闹耍着,不少人好奇地看过来,刘诗萱的表情倏然绷不住了,青白交加。她跺了跺脚,急切推开后面过道上的同学。
仓促跑开了。
傅池屿凳子挪回原位,把手上崭新的报纸从中间对齐叠好,递给了旁边楞着的某人。
他视线落在女生瓷白的脸上,啧啧轻叹:“姜温枝,你怎么这么好欺负?”
语气十分的。
恨铁不成钢。
可姜温枝一遇到傅池屿便抓不住重点,还纠结于事情浅显的本身:“也不是多大事儿,反正总要有人要的。”
“这话没错,可该轮到谁就谁,拿到的人只能怪他运气不好,”傅池屿说,“可要是人为干预,那你就得表达出你的不满。”
“好脾气也不能受欺负,你要有自己的坚持!”
他睨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问:“记住了吗?”
“。。。。。。”
靠靠靠。
傅池屿在给她讲道理。
意识到这点后,姜温枝登时感觉血压有点高,她颤着手按住发抖的腿。
喂。
姜温枝。
你别撅过去啊,这只是朋友间的循循善诱。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她笑得极傻。
“这还差不多。”
挪回目光,傅池屿拿起那张湿淋淋的报纸,顺手提了支姜温枝桌上的黑色圆珠笔。
他没划去“姜温枝”三个字,直接在下面龙飞凤舞地签上了他的名字。
这下。
姜温枝是真的非常非常想要那张报纸了。
偷瞟着男生优越的下颌线,她真想说:傅池屿,咱打个商量,再换回来行不行?
作者有话说:
出了校园,真的好怀念当初全班围在教室里看电影的时光啊,关灯拉窗帘,吃着辣条喝着可乐,看新闻都无比开心,纯粹的开心!
这个时候的姜温枝,对美好坚信不疑~?
第13章 外套保温杯
2012年12月31号
从小学到高中,每逢元旦,学校总会搞些晚会,让全校师生欢聚一堂乐呵乐呵。
这一年的元旦汇演,姜温枝比任何人都期待。
她从不知道,原来傅池屿会跳街舞。
晚会今晚七点开始,从早晨睁眼,姜温枝的心就一直悬浮跳动着,她在纯白毛衣外面穿了件浅蓝色的棉服。
嫩蓝色奶呼呼的蓬松着,衣摆处还有抽绳可以调节宽度。
洗漱后,姜温枝拎起书包,踮着脚尖离开了家。
今天气温出奇的低,像是要把整个天地冻裂开,风使劲儿往人骨头缝里钻,不用说话,牙齿直打颤,白气一团团吐出。
清晨浓雾未散,一米开外可见度几乎为零,街道笼罩在阴恻恻严冬中。
这条路姜温枝无比熟悉,不需要眼睛辨路,只靠感觉走着。
她一手拿着豆浆,一手拿着包子。刚出锅的早点还冒着热气,寒风一吹,刚好能入嘴,她边吃边喜滋滋地笑。
希望白天短一点,快一点,赶紧到晚上吧~
到赤瑾门口,刚好也吃完了,姜温枝把包装袋扔到旁边的垃圾桶,和门卫大叔问好后便进了校门。
雾气稍散了些,校园枯树光秃秃的,花坛也是枯黄一片,丝毫没有生机。宽阔的水泥路上零散走着几个学生,视野前方的教学楼静谧祥和。
叮铃铃——
突如其来的脆车铃声打破宁静。
背后传来自行车推动的声音,渐行渐近,很快来到了姜温枝身侧。
两人一车缓步并行。
这是辆黑色轻便的山地车,车身绘着线条涂鸦,轮圈慢慢转动,带起一旋旋光环。
车的主人身长挺立,只单手搭在车把上,手指冷白瘦长,手背指骨上青筋忽隐忽现。
他穿着乌黑色连帽冲锋衣,金属拉链大敞着,露出里面纯粹极致的蓝衬衫。不是天空的湛蓝,也不是海域的深蓝,是一种更孤独神秘的色彩。
衬衫领口叠挂着几条不规则水钻链子,随着前进的动作在胸前起伏。
亮晶晶的痞帅。
男生眉峰高挺,眼眸半阖着,浓密鸦睫上挂着雾气凝成的晶莹,下颌线条精致,脸上有懒散的倦怠。
“姜温枝,早啊。”
像是才注意到旁边有人,傅池屿缓缓抬起眼睑,声音带着早起的低哑。
姜温枝的目光投在他单肩挂着的黑色背包上。
侧边网布插袋里放着墨黑色保温杯,杯身是极简的磨砂质感,看着沉稳高级。
“嗯,傅池屿早啊!”
她把眼神转到他脸上。
刚看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就没主动打招呼,不过,这个状态骑车真的可以吗?
她抿了抿嘴角,还是没忍住开口:“傅池屿,骑车的时候要把拉链拉起来,会感冒的。”
这语重心长的口吻,简直像是在教育她不听话的弟弟姜温南。
“。。。。。。”
傅池屿打哈欠地动作停了下来,飞快撇了眼自己的衣服,勾唇乐笑了,“行~”
小路走到尽头,姜温枝不舍地告别:“那我去班级啦!”
“嗯,再见。”
两人在拐弯处分开,一个往教室走,一个往自行车停车场去。
近段时间,姜温枝和傅池屿的关系似乎是有了不小的突破。
在学校里遇见,能自然地打招呼的程度。
一切都在往美好的方向发展。
…
今儿注定是无心学习的一天,从下午开始老师便不再上课,只安排学生在教室上自习,静等晚上的狂欢。
所有人都是数着时间过。
千呼万唤,终于捱到了下午第四节 课放学。
姜温枝和许宁蔓吃完晚饭便搬着凳子去操场。
操场早按照年级划分了各自观看区域。高一仗着年级小,排在了队伍最前面,而一班更是占据有利地形。
姜温枝就坐在离舞台三四米远的位置。
七点。
晚会正式开始。
朔风簌簌地吹,凉飕飕的寒意顺着人衣襟猛烈往里灌,台下观众不减热情,欢腾地与台上表演的同学互动。
寒冬腊月,主持人穿搭清凉。男生还好,起码穿着西装,可两个女生一袭礼服,肩头胳膊都裸露在外。
姜温枝这个角度,能看见小姐姐们单薄的身躯在寒风中颤抖着,可人家声音台风依旧稳稳的。
她不自觉裹紧身上的棉服。
又一轮北风吹来,卷起细小的沙土在空中旋转,不少人“呸呸呸”吐着沙子,姜温枝也被迷了眼睛。
揉眼时。
她忽然想起刚刚下楼,傅池屿拎着凳子走在她前面不远。他肩背清瘦,单薄的衬衫在寒风中扑棱棱地扬起。
傅池屿并没拿外套。
舞台上主持人下场,第四个节目开始了,是高三学长学姐带来的小品:
【那些年赤瑾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一上来便作弄搞怪,几个学校真实的段子惹得同学破腹大笑,旁边站着的老师也忍不住哈哈笑开了怀。
姜温枝心不在焉地扯了扯唇,蓦地鼻尖一凉。
下一瞬,有细绒的雪白迅速化开,润成水意。
一旁的许宁蔓拉住了她的衣袖,轻声感叹:“哇!枝枝你快看,是不是下雪了?”
“嗯,好像是。”
雪势还不大,小羽般只零零地飞舞飘散,顺着风在空中悠悠荡荡地盘旋。
“我的天,这么浪漫的嘛,在雪中看表演?”
“老天啊!让暴风雪更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