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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轩冷笑不已,直勾勾地盯着何宗彦道:“何大人呐,我书读得少,那个咆哮金殿冲撞陛下的大不敬罪名,我大明的律法应该如何判处啊?
我现在是锦衣卫千户,臣子如果不守规矩对陛下不敬,我有没有权力揍他?
如果形势混乱打死了人,我是赔丧葬费呢还是秉公执法不了了之呢?”
一连三个问题,彻底浇灭了四党的滔滔凶焰。
文臣们以对抗皇帝沽名钓誉不假,不过现在皇帝已经离场,他们与顾子轩父子撕逼便成了傻逼。
赢了不能青史留名,输了被打死也是活该,顾子轩即便抛开锦衣千户的身份,亦是自卫还击。
更要命的是顾家父子战斗力爆表,又占据了道德和法律高地,与马顺的作死行为有本质的不同。
这就彻底断了众人浑水摸鱼的念头,何宗彦冷哼道:“奸佞小人,老夫看你猖狂到几时!”
说罢拂袖而去,他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方从哲表情木然,缓缓扫视了顾子轩和东林众人,一言不发默默离去。
他是四党的首领,五天之后的议决关系到朝廷格局的变动,他不能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撕逼上,那与他的身份严重不符。
领头羊已经离去,四党众臣也痛骂着离场,中立派大臣没有了热闹看当然不会自找无趣,也相继跟随四党离去,只有李汝华留下静观后变。
乌泱泱人满为患的太和殿,片刻之后只剩下了顾家父子和东林众臣。
孙承宗神色凝重,韩鄺满脸幽怨,杨涟性格比较直爽,毫不客气道:“世子,你欠我们所有人一个解释!”
顾子轩把金锏还给了大汉将军,笑道:“了然,正好我也有一些事要跟大家深入交流,要不左大人做东,咱们春风楼慢慢聊?”
杨涟、左光斗的表现比较耀眼,顾子轩跟老爹了解过二人的身份,自然能够一口道出两人的名字。
左光斗……
杨涟黑着脸道:“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哟,害羞了,顾子轩拍着他肩膀道:“杨大人真君子也,要不咱们换个地方,一品楼吃个午饭边吃边聊,李尚书请客?”
李汝华……
……
“啪”
“砰”
郑国泰摔碎了两只前宋钧窖瓷瓶,掀翻了满桌书笔镇纸,咆哮道:“废物,全他妈是废物!
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让顾老匹夫逃出生天,那两个废物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斗篷人蹙眉道:“侯爷,咱们这一步的目标是搬倒镇远侯!
现在镇远侯已经不再是腾骧卫指挥,咱们的第一步目标已经达成,侯爷何必动怒?”
郑国泰呼哧喘着粗气,不满道:“本侯的目标是要顾老匹夫死,还有那个小畜生!
只有他们父子死了,本侯才能消得心头之恨。
现在他们汗毛都没少一根,小畜生更是擢升锦衣千户,这算哪门子的完成目标?”
竖子不足与谋啊,斗篷人鄙弃地摇了摇头,淡然道:“侯爷,镇远侯父子是死是活并不重要。
镇远侯忠义无双能力卓著,只要他离开了禁中,东宫的大门便形同虚设。
现在的当务之急,咱们必须抓紧时间实施第二步计划!
只要咱们能够顺利地完成所有步骤,整个大明的天下都要倾听侯爷的声音。
到那时,区区一个镇远侯,要死要活,还不是侯爷的一句话吗?”
这还算句人话,郑国泰平息下来,恨恨道:“那就容他父子多活些时日!
小畜生,老子要把你阉了送到春风楼当兔儿爷,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贾继春那两个废物也不能留了,夜长梦多,今天夜里就……”
他竖掌成刀,狠狠划过了脖子。
……
慈云观,云阳子挥汗如雨,左手掐着指诀十指翻飞如蝴蝶,右手拿着罗盘分毫不敢大意,全神投入地寻找着龙眼。
此地地势雄奇,以云阳子的功力竟然发现了八处疑似龙眼之地,但最后都被他一一否定。
顾自道面无表情道:“道长你行不行啊,男人做事要快准狠,这都换了八个地儿了,你是画符的还是寻风水呢?”
云阳子怒道:“无知莽夫!此地极有可能是罕见至极的九龙吞日之地,这哪里是王陵之地,分明就是帝陵的无双宝地!
如果贫道所料不差,此地一定还存在着第九个龙眼之祖!
找到这第九个龙眼,花费的功夫是前面八个龙眼的数倍不止,出了差池,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顾自道立即吹着口哨眺望着远方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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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真实的东林
镇远候府地窖之中,尹天星感觉自己快疯了。
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堪堪前后转身的铁笼子里,黑暗是永远的主题,没有一丝丝光线,也没有一点点声音,就连蟋蟀和蚊子的声音也没有。
一切如同洪荒初开,孤寂,未知,煎熬,恐惧……
短短不过大半天的时间,尹天星从最初的不屑到淡然,现在已经烦躁无比,偏偏不能走动透气,也不能躺倒休息。
就那么直挺挺站在铁笼中享受顾子轩给他安排的永恒的黑暗和孤独,他肺管子里憋着一股子闷气大喝道:“来人啊,顾家的杂碎都死绝了吗!”
……依旧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
“啪”
铁笼被他大力一掌拍下,铁栏却是坚固得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啊……”
他狂怒暴躁地大叫发泄着,他是刀头舔血的汉子,宁愿尸山血海走一遭,也不愿遭受这等纯粹来自精神的折磨。
坚持!
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大的疤,这是顾子轩那个小畜生的诡计,他以为凭着这么一个小小的铁笼子就能让我屈服,亲手写下陷害皇亲国戚出卖主子的供词,然后把自己送进刑部天牢吗?
尹天星烦躁地鄙弃着顾子轩,暗暗给自己鼓气……
……
顾子轩一行六人悠悠地行走在前往一品楼的路上,离开了紫禁城,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为何是六人?
因为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
顾伟奇不喜与文官相处,东林诸子也大多看不顺眼顾家父子的做派。
到最后只剩顾子轩与韩爌、孙承宗、李汝华、左光斗、杨涟同行。
老顾离去前叮嘱他尽早归家,他会派顾云和五福来接他回府。
宽敞的钟楼大街上,商贩的叫卖此起彼伏,行人匆匆摩肩接踵,却无人与他们六人冲撞摩擦。
即便有那行色匆忙者,仓促间抬眼看到了顾子轩一行,呆愣片刻的功夫后也会迅速避让。
顾子轩微微邹起了眉,他只觉自己等人与满街的行人间有着一层无法突破的膜,既不能刺破也不会见红,就那么生生地将他们与百姓隔绝。
这种感觉,就像是瘟神降世,啊不,是RR上街,即便车流如海,却不用担心擦挂追尾,因为所有的司机都会默契至极地留出安全空间。
不应该啊,我虽然帅出了天际,可表情还是官民一家亲,接地气得不得了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看见韩爌等人一身扎眼的官服,顿时了然。
“各位大人,你们看见这满街的百姓与咱们格格不入,甚至畏惧如同猛虎,你们作何感想呢?”
他前世是标准的群众本位者,即便小有身价成为千万富豪以后,也从来没有改变初心。
眼见百姓对自己等人畏之如蛇蝎,连正眼都不敢看一看,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与家门口的百姓怕顾家害虫不一样,那是老实人对恶霸的畏惧,可以治疗。
现在的情形是统治阶级和百姓的对立,难以根治。
他的问题很刺耳,也很尖锐,左光斗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个京师一害又是哪根筋搭错了脉。
杨涟不解道:“世子,百姓畏惧官府乃天性也,此所谓官为民綱,不足为奇。”
顾子轩不爽道:“这么说,民怕官就应该天经地义喽?”
杨涟坦然道:“我辈圣人门生寒窗苦读数十年,一朝金榜题名堂皇而入天子朝堂,所求不过是上佐君王下抚黎民,为万民造一个天下大治。
而这一切的前提,便是士农工商有序而为。
无论农、工、商者,皆须服从士大夫的管教约束,如此各行各业才能兴旺发达而毫不紊乱。
所以了,百姓对官员有所尊崇隔阂,自然在所难免。”
说得真好啊,顾子轩暗自冷笑,指着一名牵着孩子惴惴不安走过的妇女,淡淡道:“就像这名妇人一般吗?”
杨涟一愣,那名妇女的脸庞由于营养不良导致了明显的菜色,浑浊不再清亮的眼神中只有畏惧、隔阂,偏偏没有半分尊崇。
当场被打脸,杨涟顿时哑口无言,他或许骄傲,但并非狡辩之人。
孙承宗等人默默地看着顾子轩,他们彻底搞不明白这位痴癫世子的想法。
杨涟的说法没毛病啊,这厮又发什么疯。
那个妇女的表现,能够代表所有的百姓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左光斗等人一副看他无理取闹的眼神,彻底激怒了顾子轩,他声音陡然拔高,喝道:“孟圣有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这句话的意思连我这个读书少的人都听得懂,杨大人不会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吧?
即便抛开孟圣经义不谈,爱民如子以仁政治天下,岂非东林学派的治世格言!
杨大人,我读书少,我想请教一番,哪位圣人教导过百姓应该畏惧官府,官民应该天然对立隔阂?”
这句话分量很重,杨涟一时呆住了,良久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过是认为士农工商应该各守本分。
士人应该苦读圣贤诗书,为其他所有行业的百姓规划好营生的路线。
而商人工匠民夫,都应该在士大夫的管理下各司其职,不得逾越本分,如此天下才能安定繁荣。
这难道不是古往今来王朝治理的天条吗?
敢问世子,杨某何错之有?”
顾子轩狂笑道:“如此说来,这天下万民还得好好感谢你们这些官老爷的管理了。
你们给他们安排了工作,每个人生下来该干嘛就干嘛,饿死也不能转换职业!
你们给百姓规定了哪个年龄必须结婚生子,然后一大家子人多了吃饭的嘴,你们又撒手不管。
最后饿死了人,你们又恨其不争,然后冷冷地斥责百姓好吃懒做游手好闲。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事事规划爱民如子,杨大人,你说这些话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可曾了解圣人真意?”
一顿劈头盖脸又离经叛道的痛骂,让众人困惑又恼怒。
杨连的话也是他们的心声,他们迷惑于顾子轩一个纨绔怎会发疯与他们讨论治国之道。
左光斗看不下去了,和稀泥道:“世子,百姓不读圣贤诗书民智未开,如果士大夫不替他们安排好一切,恐怕他们难以自食其力。”
顾子轩震惊了,这个时代的官员自我感觉都如此良好吗?
他大怒道:“左先生,百姓自食其力靠的是他们自己的一双手,而不是朝廷官员的规划安排。
相反,他们十滴汗水换来了一颗粮食,最后却有一大半不属于自己,这个时候你们这些官老爷又在哪里,又有谁可曾为他们呐喊奔走还他们公道!”
顾子轩失望了,脑子里闪过深深地无力和茫然。
顾家和东林因为共同的敌人福王,进而形成了天然的盟友。
他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可靠的组织,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即便东林学派的人如何关心家事国事天下事,他们依旧是传统地主士大夫阶级的代表。
在这个欧洲国家已经拉开全球大发现大幕,人类进入轰轰烈烈的新时代的关键时期,他们依旧自嗨在陈旧的家国天下的世界中。
朝堂之上东林人与四党一致针对皇帝的态度,顾子轩感到了深深地失望。
而如今东林精英对百姓的态度和治国的看法,却是让顾子轩感到绝望无助。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