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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如今东林精英对百姓的态度和治国的看法,却是让顾子轩感到绝望无助。
    这样一个落后的政治团体,不是他想要的政治盟友,或者说不是能够陪自己披荆斩棘开疆拓土,一起为大明找到出路的战友。
    千年未有的新时代已经打开大门,他必须找到能够陪自己一同闯关的先进阶级和势力。
    很明显,东林不符合这个要求。
    这个时代,也没有符合自己要求的盟友。
    顾子轩暴怒过后陷入了深深的惆怅,大明天下,再过三十年就要神州陆沉。。。。。
    萨尔浒之战,还有不到一年就要爆发,如果不做些什么,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大明的家底葬送殆尽。
    而后大明二百余年从未抬头的军阀,就会在辽东开始诞生蔓延,到那时大明就彻底没治了。
    真他娘地蛋疼啊……
    PS:这一章不好写有些卡文,今天更新稍晚了些,希望大家轻喷。求推荐票求收藏,无雪捂脸请大家为1618的用心点赞……
    第七十三章 抄家伙干啊
    左光斗懵逼了,他不过和了一把稀泥,没想到顾子轩将他一起斥责了。
    最难受的是对方的理由竟是为万民抱不平,向来善辩能言的左光斗,因为顾子轩占据了大义,一时竟然词穷。
    杨涟是真君子,左光斗胸怀坦荡不下于杨涟。
    顾子轩对他的一顿喷虽然恼火,不过转念一想,顾子轩的话何尝不是道理。
    何况对方作为京师一害,能够发出这等忧民悯民的道理,实在是可喜可贺。
    东林学派的人自诩秉承昊然正气,他们与顾子轩的合作自然出于情势所逼。
    顾子轩的虽然言语过激,但与他们的理念却是不谋而合。
    区别在于东林的传统儒家士大夫思想的仁政的实现,必须以士大夫阶层为绝对主导,蔑视民众的智慧,通俗的讲便是英雄史观。
    而顾子轩的世界观却是普通民众推动了历史进步,是最朴素而不掺杂质的群众史观。
    两种跨越四百多年的世界观的碰撞,杨涟、左光斗等人得出了顾子轩孺子可教的欣慰结论。
    坏人偶尔做一遍好事,立刻成了口口相传的浪子回头金不换,左光斗等人对顾子轩的观感便是生动的体现。
    左光斗终究没有与一个小辈继续纠缠,苦笑道:“世子所言,未尝没有道理。
    如今你年未弱冠已是锦衣亲军千户,位虽不高却是手握重权。
    坦率地讲,我们很担心你跋扈飞扬,以致为祸京师酷烈尤甚东厂……
    现在你能有这一番爱民悯民的赤子之心,虽然言语孟浪,让我和杨大人下不来台,不过……我却是深感欣慰。”
    杨涟也回过神来,唏嘘道:“世子你这张嘴……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如果你加入了御史台,我相信满朝文武不会有你三合之敌。
    你能够为万民鸣不平,这很好。
    不过待你入朝任事年深日久以后,便会明白民众何等蒙昧愚顽。
    为官者当时刻谨记仁政爱民之心,但该有的教化和训导也时刻不得松懈,如此方是为官之正道!”
    左、杨的坦荡让顾子轩略感意外,士人为了莫须有的理念之争甚至不惜以命相搏。
    他们在初出茅庐的晚辈面前吃瘪以后尚能保持冷静,甚至变相低头,顾子轩对他们的观感顿时拔高了三分。
    顾子轩并非得理不饶人之辈,他淡淡笑道:“在下孟浪了,两位大人能够坦荡直言,在下钦服万分。”
    话说得漂亮,顾子轩却是暗暗与东林划下了一道浅浅的鸿沟。
    几位晚辈的口舌之争,孙承宗几位大佬自然不会参与,双方握手言和,他们自然乐见其成。
    李汝华道:“前面已是一品楼,走了这半天的路,老夫可是浑身酸痛,咱们赶紧地饮一壶茶去。”
    出了紫禁城,几人原本都有轿子乘坐,但顾子轩提议大家一起散步,领略一番京师的风情人物。
    说来可怜,来到大明他上街转悠的次数半只手都数完了。
    他是接下来议题的核心人物,众人当然不好驳了他的脸子。
    这就害苦了孙、韩、李三位大佬,老胳膊老腿儿地甩着火腿走了将近三公里路。
    李汝华的提议正合众人心意,顾子轩三人一番叨逼,也是口干舌燥肚子咕嘟嘟直叫唤。
    于是京师难得的奇观出现了,几位身着二品锦鸡大红补服的大佬,领着两名干练矫捷的青袍官员,还有一名披头散发的白丁脚步匆忙地走进了一品楼。
    ……
    这群人身份高贵,不过消费能力并不高。
    孙承宗为首的一众大佬,不是穷逼但个个身上都不会揣钱。
    二品副国级大佬上门消费,顿时惊动了整个一品楼。
    掌柜地一路小跑着上前请安问礼,每一个毛孔都透着一股子紫气东来的欣喜。
    掌柜的态度谦卑恭谨到极致,这并没有让李汝华心情有半分好转。
    一想起顾子轩点名要自己掏钱,李汝华便肉疼不已。
    顾子轩给了他们户部一个天大的人情,一顿饭钱而已,他不能不掏腰包。
    “寻一处最雅僻的厢房……最便宜的那种。”李汝华面无表情道。
    ……堂堂大明财政部长,您这气势也不嫌寒掺吗。
    “得嘞老爷子,您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今儿这顿还是我来吧。
    掌柜的,把最豪华的厢房收拾好,上你们最好的茶,菜品也照咱们六人的分量来一桌最有特色的。
    最要紧的,保证厢房周边三丈以内连蚊子也不能有一只。
    ……明白我的意思吗?”
    车船店脚牙,但凡从事这几个行当的老手,一双毒辣的眼睛是基本功。
    顾子轩一家子承包一品楼的事,掌柜的还历历在目,对这位恶名满京师的纨绔印象不可谓不深刻。
    何况李汝华几人吓死个人的一身锦鸡红袍,即便在权贵多如狗的京师,也足以横行一方。
    他们的谈话,鬼才愿意听见一个标点符号。
    掌柜立即搂着大肚腩点头哈腰,视死如归道:“世子爷您放心,咱们一品楼在京师的生意能够做得这么火爆,单凭菜色上乘可做不到。
    咱们靠的就是眼瞎耳聋,您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
    顾子轩愣道:“你认识我?”
    掌柜的笑道:“世子爷当日和镇远侯包下蔽店的豪气,小的可是历历在目啊。
    嘿,就在店门口您还邂逅了一位西夷风情的姑娘呢,不知道世子可否……”
    他一双小眼睛写满了“你懂得”猥琐,顾子轩顿时想起了那日的一切。
    掌柜的一提醒,顾子轩顿时想起了傲娇的“苏菲玛索”。
    也不知那个卖枪的丫头现在情况如何,这段时日过得太充实了,实在来不及想她的事。
    罪过啊,撩妹这等人生头等大事竟然一拖再拖,回去一定要反省……
    顾子轩拍了拍掌柜的肩膀,笑道:“老板有心了,既然如此我就免费奉送你一个好消息,本世子现在已是锦衣卫千户……”
    他的眼中也满是“你懂得”暗示。
    掌柜打了个哆嗦,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而后一激灵无比激动道:“恭喜世子,贺喜世子。如此年纪而提锦衣亲军,世子果然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呐,世子今儿个的花销……酒水免单!”
    顾子轩黑着脸道:“抓住重点呐混蛋,本世子是缺那点儿酒水钱的人吗?
    我的意思是,今天哪怕有一只狗听见了我们谈话,你就交代后事吧!”
    他是恶名昭著的镇远侯世子,如今更是锦衣卫千户,这番威慑还是很有效果的。
    即便一品楼背景深厚,掌柜也不敢冒死捋他的虎须。
    掌柜委屈道:“若是世子你们的人泄露了消息呢?”
    “你一样交代后事!”顾子轩毫不放松。
    “……世子果然如传言般通情达理明察秋毫,小的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掌柜的一脸“钦佩”地走了。
    左光斗等人……
    安顿下来并确定了隐私安全后,性子最为直爽地杨涟开门见山道:“世子,咱们现在都是自己人,大可打开天窗说亮话。
    四党猖獗势大,彩票的推行需要引入第三方力量制衡,此乃现实所逼原本无可厚非。
    不过咱们大可以争取中立的力量支持,咱们东林学派全力以赴,加上他们的力量,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世子为何要执意引入勋贵和内廷,你要知道……”
    看着顾子轩脸色越来越黑,韩鄺轻咳一声打断了杨涟的控诉,沉声道:“世子不必介怀,文孺的意思是内廷那群人见利而忘义,一旦他们插手此事,就会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而勋贵们……以武治家的传统荡然无存!
    看看现在的勋贵世家,除镇远侯外无人能骑快马挽强弓挥长刀,他们擅长的是眠莺宿柳飞鹰走犬,如何能够托付大事?
    何况此事原不在我等计划之内,世子因何不予知会而单枪匹马铤而走险?”
    简而言之,言而总之,韩大人的中心意思便是一个,内廷是垃圾,勋贵是败类。
    要想推行彩票的计划,还得靠咱们文官集团。
    即便是争取那些模棱两可的中间派,也远比引入勋贵和内廷的死太监强。
    顾子轩并未动怒,他面无表情得听着韩、杨的指责,脑子飞速组织着语言。
    能够混到金殿面圣的级别,没有人会是傻子。
    顾子轩的提议,在东林看来便是背后插刀子,被这个小混蛋生生地利用了。
    按照他们商定的计划,彩票的推行应该由东林拼死一搏来完成,一旦功成,无论是皇帝还是户部都能得到莫大的好处。
    这是一只下金蛋的母鸡,谁能够掌握彩票,谁就能在朝廷孱弱的财政大局上拥有巨大的话语权。
    东林一战翻身,太子的东宫之位也会进一步巩固,这是多么美妙的设想。
    在他们看来,让同为文官集团的中立势力分一杯羹,已经是容忍的极限。
    如今顾子轩不按套路出牌,让内廷、勋贵也掺和到财政大计的推行之中,这无疑让那两方势力堂而皇之地插手朝政。
    甚至连他们的死对头四党也能顺势分一杯羹,此乃万万不能容忍之事!
    金殿之上没有当场爆发,已经是东林顾全大局,因为福王的凌厉攻势已经发起,他们和东宫已经被逼到墙角。
    皇帝被文官集团欺负得狠了,接到顾子轩抛出的破局抓手以后,他立即毫不犹豫地准奏。
    为了不给文官集团反悔补救的机会,万历甚至不惜以敞露残躯的方式展示决心,决绝地独裁而行。
    这尼玛就没办法玩了,如果顾子轩不能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他们是不会甘心背上文官集团千古罪人的骂名的。
    大不了一拍两散,东林学派的人从来不缺二杆子,逼急了他们不会记得什么大局与否。
    沉吟一会,顾子轩无比凝重道:“各位大人,今日朝会之上,贾、周那两个畜生发动的攻势何等惨烈,大家有目共睹!
    如果背后没有那个人的操控和谋划,你们相信吗?”
    这一点众人没有异议,这都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很好,咱们接着看,今天四党的态度你们就没有发现蹊跷吗?”顾子轩循循善诱道。
    韩鄺微微点头道:“不错,方阁老对贾继春的猝然发难一无所知。
    此前严继澄领着一众御史言官弹劾镇远侯,而最后却是何宗彦出头收拾残局。
    根据老夫的观察,方阁老从头到尾都蒙在鼓里。
    这委实不可思议,老夫思前想后,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四党内部出现了分化。
    有人瞒着方阁老和同僚,与那个人的势力达成了某种交易。”
    孙承宗终于第一次发表了意见:“综合种种信息,这个与虎谋皮的人便是礼部右侍郎何宗彦!”
    玩政治的果然没有一个废物,顾子轩暗暗折服东林众人的敏锐。
    如此更加印证了他对东林的政治集团而非学术社团的定位,由此推论,能够把东林压得抬不起头的四党又是何等棘手。
    有这么一群庞然大物挡道,如果没有自己的基本盘支撑,即便要搬动一张椅子也是白日做梦,何谈改革。
    他竖起了大拇指叹道:“世伯一枪见血,小侄佩服。
    既然大家都看到了那个人的巨大威胁,那么大家扪心自问,推行彩票这么大的一块肥肉,咱们能够独自吞下吗?”
    杨涟依旧不满道:“即便如此,咱们也不能与内廷和勋贵合作啊,这无异于引狼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