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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惊梦-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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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一会儿岳琴提着啤酒回来,许亦欢乖巧地陪她在客厅聊天,江铎继续在厨房干活。外头开着电视,琐碎热闹,又不知许亦欢同岳琴说了什么,一阵欢声笑语像水波般荡漾,整个屋子充满了世俗人情的饱实感。

    他知道许亦欢一向懂得讨长辈欢心,更懂得装傻,可同时也明白这人嘴甜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喜欢这些长辈,而是她妈妈许芳龄把她当做维系亲情以及展示幸福婚姻的道具,她在这种鞭策下学会做一个“天真”的小孩,说什么话,做什么举动,能让大家高兴,她很清楚。

    江铎起初很不喜欢这种讨好卖乖的德性,也不知哪句真哪句假,看着都嫌累。后来私下相处,发现她也没那么复杂,喜怒哀乐摆在脸上,甚至说翻脸就翻脸,少年心性,不过是有一些小聪明罢了。

    那年除夕就是这么过的。

    晚饭时天色已暗,他们三人坐在方桌上,岳琴给两个孩子倒饮料,接着给自己开了瓶啤酒,江铎见状立刻皱眉:“你少喝点儿。”

    “没事,过年高兴。”

    岳琴笑着告诉许亦欢:“你不知道,江铎小的时候被他奶奶抱去庙里算命,人家说他五行缺水,给起了个小名,娘里娘气的,叫了好几年,后来他长大些就坚决不许我们再叫了。”

    许亦欢好奇地眨眨眼:“什么什么,快告诉我!”

    岳琴正要说,被江铎打断:“吃饭吧,话这么多。”

    岳琴不理,沾酒写在桌上,许亦欢一看,满脸恶寒,然后望向姑妈,噗嗤一笑。

    江铎不爽地瞪了她们两眼。

    晚饭后,两个孩子在客厅看联欢晚会,岳琴忙着收拾碗筷,没过一会儿又给他们端了水果,之后走进卧室,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红包。

    “亦欢,新年快乐,来,压岁钱。”

    “新年快乐,谢谢姑妈。”

    岳琴坐到一旁,对自己儿子笑说:“江铎就不给了,等过完年,数码商城开门,妈妈带你去选一台电脑。”

    江铎闻言奇怪地看着她:“怎么突然要买电脑?这么贵。”

    “哪有很突然……”岳琴脸上浮现一种讨好的微笑,言语迟疑:“其实是你爸寄了钱回来,他说你都这么大了,家里连电脑都没有,就当做新年礼物……”

    话音未落,江铎脸色下沉:“我不要他的东西。”

    “说什么傻话,给你就拿着,干嘛跟钱过不去?”

    “我说了,不要他的东西。”江铎突然转头盯着他母亲:“你怎么还在和他联系?你们想干什么?”

    岳琴垂下眼帘:“他到底是你爸,难道从此断绝来往吗?”话至于此,碍于许亦欢在场,不好多言,只能尴尬地笑笑:“亦欢今晚就住我们家吧,让江铎睡沙发,把房间让给你。”

    “不用不用,”她赶紧摆手:“不用麻烦了,我没带换洗衣服,还是回家比较方便。”

    气氛变得有点奇怪,许亦欢坐不住,没过一会儿起身告辞,准备离开。岳琴让江铎送她:“楼下路灯坏了,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你送她上车。”

    江铎也没说什么,穿上外套,率先迈了出去。

    许亦欢跟在后面,一路下楼,一路无话。

    冷月当空,寒夜萧索,她静静走在他身旁,忽然听见他开口,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你们女的都这样吗?”

    “什么?”

    江铎低着头说:“没有原则,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许亦欢愣愣的:“我不这样啊,谁要是敢家暴我,我肯定跟他拼命。”话一出口,好像有哪里不对,许亦欢一个激灵回过神,偷偷打量江铎的表情,见他没什么表情,于是心虚地摸摸鼻子:“可能你妈妈真的很爱你爸……”

    江铎冷哼:“什么爱不爱的,根本就是一对精神病。”

    话题似乎就要触到某种禁忌,许亦欢霎时恍惚起来,不由得张口:“怎么就精神病了……”

    少年停下脚步,低头盯着她,巷子里只有月光,他冷清清的眸子好像染上一层幽蓝的薄霜,陌生又疏离,仿佛在说:你很好奇是吧?

    许亦欢屏住呼吸,只觉得这人一碰上他父母的问题就会变的特别陌生,她当下后悔,正要搪塞两句,却听见他冷声开口,说:“他打我妈,打完就上床,或者一边毒打一边上床,你觉得正常吗?”

    许亦欢脸颊烧起来,浑身鸡皮疙瘩耸立,周遭一切都不对劲了。

    她咽下一口唾沫,在他倨傲的目光下不想露怯,硬着背脊问:“虐、虐恋?sm?”

    江铎稍稍弯下腰:“我告诉你,家暴和sm完全是两码事,我妈一点儿也不喜欢挨打。至于我爸,他就是一个变态而已。”

    许亦欢紧抓着书包背带,心脏火辣辣地跳,两只脚下意识往后退开。

    “奉劝一句,少看那些误人子弟的爱情小说,”江铎冷嗤:“你们女生幻想中被迫发生的那些亲密行为,什么强吻、扑倒,实际上都是以自愿为前提的,只是你们把它想象成被迫而已。如果现实里真的有人不顾你的意愿对你施暴,那绝对没什么浪漫可言。以后可别找个虐待狂,到时你哭都来不及。”

    “……”许亦欢没想到他会说这样一番话,这样直接,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女孩子羞耻在幻想,那语气如此嘲讽,目光如此幽深,感觉非常怪异——她咬住下唇,脑子嗡嗡直响,睫毛眨啊眨,再也不敢看他,转身一溜烟跑走了。

    江铎眼看她落荒而逃,冷笑一声,倒不急着回家。事实上他现在根本就不想回家。对岳琴,他有时甚至怀着一种恨意,恨她所托非人,恨她明知故犯,恨她无可救药。可有时又深深地可怜她——这个女人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江岩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千万别提什么爱情。

    这种扭曲的爱,他实在欣赏不来。

    不用说,现在回去,他们母子俩又得大吵一架,吵完岳琴就流泪,然后一瓶接一瓶地喝酒,喝得伶仃大醉,不厌其烦地回忆她和江岩的过往,桩桩件件,江铎早就听得滚瓜烂熟,耳朵都快起茧了。

    想到这里,正打算找个网吧消磨时间,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江铎接通放在耳边:“喂,邱漫。”

    “江铎,”那边有些吵,女孩笑问:“你在干什么呢?我们这边刚放完烟花,现在准备去ktv唱歌,你要不要过来?”

    他随口问:“都有哪些人?”

    “程恩琳,迟瑞,郭翊杰,韩书铭……”她报出一连串人名,接着一笑:“当然还有我。”

    江铎“嗯”一声:“你们在哪儿?”

    “钱柜。”

    他说:“我现在过去。”

    邱漫笑道:“好,等你。”

    第11章

    岳琴得知江铎和同学出去唱歌,大概很晚才会回家。是这样,男孩子渐渐长大,总是越来越不想回家的。通完话,她攥着手机呆呆磨蹭半晌,终究还是忍不住,给江岩打了过去。

    这两年江岩在外头跑长途运输,奔波于全国各地,居无定所,风餐露宿,偶尔在高速公路服务区歇脚还会被油耗子偷油,想想都替他心疼。今天除夕,团圆的日子,不知他是怎么过的。一个人,冷锅冷灶,又不会照顾自己……

    岳琴想到这里深深叹气,手机那头倒是接通了,她听见江岩的声音:“喂,阿琴。”

    那声音似乎还带着笑,就在耳边,好像人也在她身边一样。

    岳琴恍惚了一下:“喂,过年好……你吃晚饭了吗?”

    “吃了,在看联欢晚会。”江岩笑说:“你呢?”

    “我也在看呢。”

    “嗯。”

    莫名的,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他问:“儿子呢?”

    “出去玩儿了。”

    江岩说:“今年你们怎么过的,家里热闹吗?”

    “还能怎么过,家里就剩我跟江铎……哦,还有亦欢,她晚上过来吃年夜饭,刚回去了。”

    “亦欢啊,”江岩说:“那小姑娘挺活泼的,有她在不会太闷。”

    “嗯,”岳琴吸吸鼻子:“你怎么样,晚上吃的什么?”

    “我,”他稍微停顿,语气略带苦笑:“我本来想下馆子,结果晚上出门一看,街上的店铺全他妈关门了,只能回来吃方便面,还好家里存了一箱,不然我可气死了。”

    岳琴闻言抽噎得愈发厉害:“江岩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老是不能照顾好自己呢?能不能让人省省心啊?”

    他一时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笑道:“哭什么呀。”

    “阿岩,”岳琴忍不住:“你回来吧,我想让你回来……”

    “别说傻话。”江岩仍笑着:“我们已经离婚了。”

    岳琴不知该怎么办,倒在沙发里呜咽不止。

    江岩在那头听着:“别哭了。”他似有叹气:“开春以后我抽空回平奚看你,好不好?”

    “真的吗?”

    “骗你干什么。”

    岳琴抹掉眼泪,又同他细细绵绵拉扯半晌,挂了电话,喝三五罐啤酒,心满意足,恍恍惚惚回房倒头睡去。

    ***

    岳琴认识江岩的时候,平奚还是长江边上一座平平无奇的内陆小县城,人少,城小,一条大街望到底,黑瓦平房,墙比阴天还暗。那年头的小县城,随处可见计划生育的标语,出门不过几步就能碰见一个熟人。

    岳琴和江岩在同一所中学读书,同届不同班,几乎没有任何交集。他是光华夺目的正午艳阳,她是寂寂无闻的暗夜星辰,完全不属同类。

    只是在心里默默喜欢着他。从初中到高中,看他和那帮哥们儿雪月风花,大冬天背着把破吉他在楼下逗女孩儿,体育课上集体捣乱被罚蛙跳,放学后约上十来人与校外的混混打群架。每次被打得鼻青脸肿,他还能笑得没心没肺。岳琴很想靠上前,用指尖摸摸他的伤,用嘴唇吻吻那些淤青的地方,想得心都疼了,喘不了气,可是最终也只能垂头走掉。

    做过最大胆的举动,是有一天放学,不由自主跟在他身后,跟了两条街,来到录像厅门口,看见他和校花拥在拐角处亲嘴。

    多么俊俏的少年少女啊,两个人往那儿一站就是赏心悦目,他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岳琴心里赞叹着,咧嘴一笑,滴滴答答落泪。

    还有一次冬天,江边偶遇,他和校花吵架分手,将一对宝蓝耳坠扔进江中,不欢而散。彼时天色已暗,岳琴脱掉鞋袜,打着手电筒走进水里摸索,整整两个钟头,耳坠竟然被她找到。

    没有物归原主,她偷偷收了起来。

    校花之后,江岩又处了一个对象,他身边的女孩总是落落大方,摩登女郎,自信又漂亮,岳琴觉得自己没有一处比得上她们,因此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会留意到她。

    高中毕业,有几年失去他的消息,听说是和朋友去了沿海城市经商。岳琴留在平奚,经父亲安排进入国营纺织厂工作。在平奚郊外还有一家制造海军舰艇发动机的军工厂,那都是年轻人梦寐以求的单位,八十年代的铁饭碗。

    岳琴是个安于现状的姑娘,既没有做万元户的理想,也没有下海闯天下的志气,只想守在平奚小城,守着一份稳定的工作,进厂,住红砖筒子楼,过完这一眼到头的人生。

    再见江岩,他从外地回来,玩够了,玩累了,想过安稳日子,想找个女人结婚成家。

    那时他和朋友开一家服装店,从广州进货,生意很好。岳琴每天绕路从店门口经过,很少进去光顾,也从未和他说话。

    生日这天,鼓起勇气,打算给自己买一条高弹力的健美裤,走进店里,江岩一直盯着她瞧,那目光让她胆怯,当下要跑,被他拦住,问:“咱们以前是一个学校的吧?你偷看了我好几年,怎么现在装作不认识了?”

    岳琴惊吓万分,当即否认。

    江岩懒洋洋笑起来:“没有吗?那你这几个月每天在我面前走来走去,难道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这人心思太细,眼光太毒,岳琴毫无招架之能。

    孽缘就从这里开始。

    江岩很享受追女孩儿的过程,每天中午和傍晚等在纺织厂门口,看着大院子弟们穿着工服倾巢而出,自行车成群结伴呼啸而过,岳琴是其中那么不起眼的一个。

    她和他在一起,原本不抱任何期望,甚至早已做好准备,随时放他离开。

    也许他是一时新鲜,也许只想找个乐子。

    可谁知江岩却提出了结婚。正儿八经的结婚。

    那天晚上,岳琴终于忍不住,问他为什么。

    他反问:“你爱我吗?”

    她咬唇点头。

    “有多爱呢?”

    她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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