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国法不是儿戏,他不敢!”张梧笃定道。
卢氏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突然嚎啕大哭:“你翅膀硬了,娘的话都不听了……”
她是心虚的,毕竟她曾经骗张梧,说给他定下了婉乔。他信了,才有今日之举。
张梧看着突然变得有些陌生的母亲,忽然想起曾经看到的拍着大腿啼哭叫骂的市井泼妇。
随即他又为这想法感到内疚,这是他母亲,他怎么能把她想得如此不堪?她只是担心自己而已。
想到这里,他耐心地替卢氏拭泪,见她平静了些才道:“娘,您别激动,听我说完。秦大人当着众人面说,只要我把婚书拿出来,他就放了任二姑娘。您请个媒人去求亲,任家伯父伯母为了救她,定然会答应的。”
“我不去!”卢氏失态地大吼,“她任婉乔算什么东西?你可是新科进士,翩翩人才,日后进了京,有的朝中大员之家,榜下捉婿。梧儿,你不要自毁长城!”
张梧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娘,您不是说,已经议定婚事了吗?难道,我们要悔婚不成?那怎么可以啊!”
卢氏癫狂地笑:“没有,从来就没有婚事!他们家一直不同意,娘是骗你的。梧儿,你对他们家,没有任何责任,别往自己身上揽……”
她就知道,她早晚有一天会扬眉吐气的。
第226章 对不起
张梧呆若木鸡。
他所有关于未来的设想,都有婉乔。现在母亲跟他说,他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张梧觉得,自己的心生生被挖走一大块,流血不止,空空无物:“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卢氏却只觉畅快地都要发疯:“活该!他们家就想攀高枝,看不起我们。现在好了,现在好了……”
比她预想的最好的结果都好。
停妻再娶,是会受人诟病的,哪里比得上现在?她儿子年轻有为,高大英俊,才华横溢,满腹诗书,到了京中,也是炙手可热的上佳女婿人选。
寻常官员不行,必须要三品以上;庶女不行,见识少,要嫡女……
卢氏越想越兴奋,浑然忘了自己也是庶女出身,她现在仿佛已经看到说亲的媒人,踏烂了她家门槛;又仿佛看到孟氏在家里捶胸顿足地懊悔。
无论哪一种,都让她心情愉悦地都要飞起来。
她兴奋了很久,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儿子失魂落魄,眼睛都失去了神采。
“梧儿,梧儿,你不要吓唬娘,你怎么了?”
张梧只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娘,怎么会这样?”
“世情如此,捧高踩低……”卢氏痛心道,“任家早就看好了秦伯言,想攀附过去。”
“不是这样的,她不是这样的人……”
婉乔还在训练场挥汗如雨,在人为洒水弄的泥泞中带着一群侍卫摸爬滚打,忽然听秦伯言叫她。
她对祁俊道:“交给你,回来有一个偷懒,我都算在你头上!”www。ZWwx。ORG
祁俊大声道:“是!”
“张梧来找你,听常伯说,好像受了刺激的模样。”秦伯言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泥水,不小心碰到她脸上的伤,疼得婉乔龇牙咧嘴。
“在前院?”
“嗯。”
婉乔想了想:“你别出面,我回去换身衣服见见他,跟他说清楚。”
“你想好了怎么跟他说?”
婉乔:“……嗯。”
她哪里来得及想,谁能料到他会来这么快!
但是她心里早有了保底的想法,因此心一横,便决定就如此了。
秦伯言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真想好了?”
然后,他惊奇地发现,婉乔竟然脸红了。
婉乔很窘迫,转身往自己房间方向走,一边走一边道:“真的,真的。”
过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她在前院见到了张梧。
张梧面色悲伤颓废,正坐在院中石凳上,痴痴地看着面前光秃秃的树木。
“张公子。”婉乔轻轻唤了一声,想到他是为自己如此,她心里难安。
“二姑娘。”张梧听见她的声音,猛地站起来,上下打量着她,“你还好吗?”
婉乔穿一件半旧的家常浅绿对襟小袄,下面套着一条素白的月华裙,面色红润,精神不错,只眼角的肿胀有些刺眼。
“你的眼睛?”
“不小心碰的,看着吓人,其实没事。”
她言笑晏晏,看不出委曲求全,看不出悲苦模样。
这和张梧的想象,大相径庭。
“你,你过得好吗?”他不由开口问道。
婉乔想了想,点点头:“还可以。”
“秦大人他,有没有对你不好?”张梧问完这句话,不待她回答,又自己喃喃道,“定然是不好的,要不当初他也不会掳走你。”
婉乔动动嘴唇,想要说什么,就见他急急地要过来拉自己的手,忙往后退了退。
张梧扑了个空,抬起头脸满脸心疼地对她说:“你放心,我一定救你出去,不管我们有没有婚约,我都会救你出去。你等等我,等我上京……”
婉乔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她是他的初恋吧,他是真的很喜欢自己啊,甚至不惜放弃他的前程。
无法回应的深情,让她如此难过。
她咬咬牙,狠狠心道:“张公子,你不要再牵挂我了。我,我已经是秦大人的人了。”
张梧呆若木鸡,愣愣地看着她。
婉乔以为他不明白,心中对自己说“开弓没有回头箭”,张嘴道:“我恐怕,现在都有他的孩子了。”
张梧忽而流泪,悲痛从他身上不可抑止地流露出来:“我来晚了,我来晚了……”
他捂着脸,哭得撕心裂肺。
婉乔明明是在撒谎,见他如此模样,也忍不住想要流泪。
“张公子,你不要这样。”婉乔哽咽着道,“秦大人现在对我不错,又替我照拂父母,我是心甘情愿跟着他的。你以后前途无量,定然有才貌双全,温柔贤惠的女子,与你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她发自内心地希望,他能找到一个懂他心、知他苦、解他忧的好女子。
张梧呜呜地哭着,冷风呼呼,仿佛在应和着他。
婉乔从未拥有,却突然觉得失去了许多。
对不起,张梧,我只能回应一个人的深情。
“你过得真的好吗?”张梧哭过一场,眼睛红红的,却固执地看着她眼睛,等她回应。
婉乔点头:“我与秦大人本也没有深仇大恨。我现在人都是他的了,当年的事情也算解决了。咱们一路而来,你知道,他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将来我再有一儿半女傍身,他也不会对我怎么不好的。”
“那我就放心了。”
张梧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身形单薄得仿佛风一吹就会倒掉一般,看得婉乔心痛不已。
所有希望都湮灭,张梧觉得,自己心中对未来的规划,曾经像郁郁葱葱的园林,而今一把火烧个精光,黑漆漆地什么都不剩。
唯一让他略感安慰的是,她说她过得不错。
那就好,那是最好的。
母亲的那般态度,他已经看不到自己和她幸福的可能了。
现在知道她过得好,他该放心的。
张梧心中默默对自己道。
婉乔站在原地,一直看他步履踉跄地走出去,他的背影,那般萧索孤寂……
厚披风被搭到肩膀上,婉乔没有回头便知道身后宽厚臂膀是谁的。
“秦大人。”她喊了一声,泪水便止不住流下。
“我派人暗中护送他回家,你不用担心。”秦伯言道,“我知道你难受,哭出来就好了。”
可是,乔妹,你是我的。
第227章 婉然出事
张梧从雇的马车上下来,跌跌撞撞往家里走。
卢氏正在四处找他,见他回来才上前拉住他袖子,痛哭道:“你吓死娘了,你跑哪里去了?你要是出了事,让娘哭死吗?”
张梧呆呆地看着她,喃喃道:“这会儿您不用担心了,不用担心了,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声如泣血。
他失去了满心爱恋的女子,永远地失去了。
婉乔听跟着他的人说张梧已经顺利回家,这才放下心来。
过几日,她再回家的时候,听说张梧已经启程进京了。
她跟孟氏说了张梧的事情,孟氏也很感慨:“要是没有湘涟,要是他那个娘不那样,你和她,也算良配。这孩子,是个好的。”
婉乔没有作声。
没有秦伯言,她怕是也对张梧生不出男女之情。
若是张梧对她没有心思,两人可能也能将就成亲。
可是张梧爱恋她,她却没有等同的感情回报,那她多半也不会选择他。
不过,这些都是如果,没必要细想。
孟氏又怪她:“你也是,怎么能当着湘涟的面为别的男人落泪,你让他怎么想?”
“秦大人才不小肚鸡肠。”婉乔嘟囔着,想起这几日他格外关注自己,时时陪着自己,心里就有些甜滋滋的。
“你个傻孩子,他不是不吃醋,是都藏在心里呢。”孟氏见她不开窍的样子,气得点着她额头说道。
罢罢罢,他们现在甜蜜,很多东西,日后慢慢相处就磨出来了。
婉乔又跟孟氏提了,秦伯言想带她上京的事情。
孟氏又一次扶额,自己这姑娘,怎么这么不懂事?
她语重心长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湘涟想带你去哪里,我们都是放心的,你只管跟他去。”
婉乔:“……娘,我是您捡来的,他才是您亲儿子吧。”
“我巴不得呢。”孟氏让她气笑了。
“来,鸡蛋好了,在眼角滚一滚。婉乔啊,女为悦己者容,虽然湘涟宠你爱你,你自己也要修一下边幅,爱惜一下面容。”孟氏又道。
婉乔想起自己跟着侍卫们训练,多狼狈的样子都被秦伯言瞧见了,心说幸好母亲没见到,否则得唠叨死自己。
“知道了。”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胡乱答应下来。
“姐姐,疼不疼?”婉静长大了,有几分娴静的模样,坐在炕上安静听两人说话,担忧地看着婉乔的伤口。
“可疼了,”婉乔故作夸张道,“快给我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婉静当真在她伤口上吹了吹。
“真是没白疼你。”
姐妹俩嘻嘻哈哈,玩闹成一团。
婉乔在家住了两天,便有些牵肠挂肚,想秦伯言,想去训练场上撒欢。
这次回去,她要带上白龙,她在手下们面前吹嘘,不,是实话实说,讲了白龙的神威,他们都不信。zWWx。org
这次定要他们眼珠子都掉下来。
要是能把爹娘妹妹都带去县城就好了。
秦伯言此次上京,大概就是开始准备起事了。
多久能成功?自己是不是要和他分开?自己手下带的那些已经培养出深厚感情的侍卫,是不是都要上战场?
这古代的战场,和现代的演习截然不同,伤亡状况残酷……
婉乔托腮坐在厨房里,望着灶底跳跃的火光,思绪飞出去很远。
“婉乔,火小点!”孟氏唤了她两声,见她不应,提高音量道。“发什么呆呢?饼子都糊了。”
婉乔不好意思地回神,从灶底分出来几根燃烧的柴火,开门扔在外面——今年的第一场雪,地上已经盖了厚厚一层,白茫茫一片。
北风夹带雪屑,像老天在撒粗盐粒一般,急急落下,打在脸上生疼。
“我爹怎么还不回来?去林叔家了么?我去给他送把伞吧。”婉乔担心地看着外面越来越急的风雪道。
“不用,你林叔家几步路,不打紧的。”孟氏道。
说话间,透过敞着的门,婉乔看到风雪中有个人影,急急地向她家方向走来。
雪实在太大,茫茫地看不清楚。
“是我爹回来了吗?”婉乔站起身来道。
孟氏往外看了一眼:“我看着怎么不像……”
来人步履匆匆,在雪地里摔了几跤,又爬起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她家而来。
婉乔不由觉得有种不好的感觉。
等到来人进了院,她终于看清是谁是,更是大吃一惊:“大哥,你怎么来了?”
“婉乔,你在家,在家就好。”任家令身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花,头发、眉毛上都是白的,见到她像见到救星一般。
“大哥你找我有事吗?”
“婉乔,是婉然,婉然出事了。”任家令表情痛苦,眼神焦灼。
“四妹妹怎么了?”婉然大惊,拉住他的袖子。
“婉然快让鲍进宝打死了!”
从他急促的诉说中,婉乔知道,婉然被鲍进宝打了,关进了柴房,她在鲍家的丫鬟于心不忍,告诉了自己爹娘,让她爹跑来任家送信。
任家令一听就急了,要去鲍家为婉然争气,可是他爹和弟弟,对这个消息恍若未闻。
他发火,要他们一起去鲍家。
任家华剔着牙道:“昨天我和爹在镇上赌坊里遇到姐夫了,姐夫说,两口子打架,不小心动了手,没多大事。姐夫还帮我和爹还了二十两银子赌账呢!”
任家令听了这话,心像坠入冰窟一般。
这就是他的父亲、兄弟,听到女儿、姐姐挨了打,竟然因为二十两银子就不闻不问!
任家令自己跑到了鲍家,却被推搡出来,身上挨了好几脚。
无奈之下,他想起武力值惊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