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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乔看见素禾红一阵白一阵的脸色,心里可耻地愉悦了。
“表哥,我是素禾。你记得……”素禾咬着嘴唇,眼神湿漉漉的。
“还不抬软轿来?”秦伯言仿佛没听到她的话,对一群不明所以的下人道。
下人们都是素禾买来的,原本她们都还以为素禾这个姨娘在家里是能做主的,夫人还不知道怎么软弱可欺呢,所以个个抱紧素禾大腿。
结果现在恍然发现,好像不是那么一回儿事啊。
元帅根本就不认廖姨娘,反而对夫人视若珍宝。
她们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站错队了,该怎么办”的惶恐。
有反应快的,已经就着跪姿大喊:“给夫人请安。奴婢这就去叫软轿!”
其他人见状也不甘示弱,纷纷倒戈向婉乔。
廖素禾衣袖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几乎流血。
这就是她花了大工夫挑的人!这就是她哄骗了廖氏无数银子收买的人心!
所有的所有,在见到秦伯言对自己视若无物时,都已经付诸东流。
她恨,恨得都快发疯了。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慌,连忙道:“我早已让人备好软轿,院子也打扫干净了……”
秦伯言眼神都没给她一个,低头温声对婉乔道:“累不累?有什么想吃的吗?我让人去给你买烤鸭?”
婉乔笑道:“油腻腻的,现在不想吃那些。我想喝点汤汤水水。”
“我让人煨了鸡汤,熬了燕窝粥……”素禾忙道。
秦伯言不理她,扭头吩咐陈淮:“去外面叫一桌酒席,按照之前我给你的菜单选菜。另外,跟酒楼的人说,好好做,做得好重重有赏。这段日子,都从外面给夫人订好吃食。府里的,我怕不干净。”
说完,他这才第一次,也是十分冷厉地看了素禾一眼。
第643章 当面对质(一)
素禾初见秦伯言,比自己想象地更加相貌堂堂,高大挺拔,心中本来如小鹿乱撞一般砰砰跳,但是被他这样一眼看来,只觉遍体生寒,虽是炎炎夏季,却觉得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从外冷到里,透心凉。
软轿抬来,秦伯言扶着婉乔坐了进去。
虎哥儿也想跟着坐进去,秦伯言却不许,教育他道:“你是男儿,不坐这个。”
虎哥儿仰头看着父亲,道:“我不会碰到娘肚子里的小妹妹的。”
秦伯言有种被戳穿的尴尬,却还是摇头:“不行。来,爹抱着你。”
虎哥儿知道爹最有原则,他说不行就真的不行,只能怏怏的搂住他的脖子。
好在秦府极大,里面雕栏画栋,加上夏季花团锦簇,后院更是多处假山小桥,处处风光,虎哥儿的注意力很快被新环境吸引,不再闹着找婉乔。
素禾咬咬牙,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微微低头,不断想着应对之策。
从秦伯言对她的态度来看,婉乔应该是在他面前说过自己坏话了。
这超过自己算计的意外,让她十分恼怒甚至挫败。
就是因为第一印象很重要,她才费那么大力气,先行入京,想在秦伯言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却不想根本没见到他。
从那时候起,她心中就开始有些慌乱。于是改变了计划,忙不迭地暗示廖氏,让她做了姨娘,说等秦伯言回来再圆房,到时候封官进爵,也算双喜临门。
她如愿以偿了。
听到府里她一个一个亲自挑的下人都捧着她,一口一个“廖姨娘”,她既得意又不满足,心里想着总有一天要听她们口称“夫人”才算赢。
算计着婉乔该收到信进京了,她让李湘怀派人半路劫杀婉乔。这几日来一直没有消息,她觉得事情可能有变,但是她本来就是两手准备,并没有慌乱。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现在让她慌乱的是,秦伯言竟然和婉乔一起回来了。
而且他对自己的态度,是赤裸裸的怀疑。
素禾觉得,她现在应该去找廖氏哭。
廖氏才是她在这家中最重要的护身符。
这般想着,她示意下人接着跟秦伯言去院里伺候,自己却往廖氏院中而去。
秦伯言注意到她的动向,冷笑一声,抱着虎哥儿大步往正院而去。
“府里的吃食,甚至水都先不要用,”秦伯言嘱咐婉乔,“子歌应该已经物色好了下人,一会儿我让人去徐王府说一声,很快就送来了。你有身孕,在院里设个小厨房,什么时候想吃什么都可以。还有,这院子,我待会儿让侍卫们进来,一寸一寸地检查。”
婉乔有些迟疑,道:“这是内院,他们进来合适吗?”
京城不比甘南,若是行事不慎,被人诟病是小事,那些御史最爱多管闲事,闲着没事参秦伯言后院混乱之类的,那就不好了。
皇上偏心是一回儿事,给他添乱又是另一回事。
“这些小事不足挂齿。他们检查过我才能放心。”秦伯言握着她的手安慰道,他又压低声音,“更何况,现在不就是要往那些人手里递把柄吗?”
婉乔想想也对,而且安全是第一要义,便点头答应。
“我去娘院里请安。”秦伯言道。
他并没有让婉乔同去,甚至没有让虎哥儿跟着去,婉乔很满意。
待他走后,婉乔想了想,让侍卫给易卿和婉然都送信了,让她们有空来玩。
再说秦伯言让侍卫提了人,径直走到廖氏院子里。
素禾站在廊下,见了被五花大绑的李湘怀和两个丫鬟,脸色霎时就变得无比苍白。
那两个丫鬟,虽然她没出面,却是知道她们存在的。
巨大的震惊之下,她甚至都忘了向秦伯言行礼。
“老夫人可在?”
“在屋里。”有丫鬟回禀道。
“看住门,不许任何人进来。”
秦伯言说完后,就走进屋去。
一别一年多,他进门先给廖氏磕了三个头,道:“娘,孩儿回来了。”
廖氏激动地扶起他,泪眼婆娑道:“好,好,湘涟你总算回来了,再也不用打仗了吧。快起来,快起来——”
她的关切溢于言表,一句“再也不用打仗”让秦伯言也唏嘘不已。
“是,现在不用打仗了。”
至于以后,只要他还能上马,哪里有战乱就义不容辞。
“黑了,也瘦了。”廖氏摸着秦伯言的脸,疼惜地道。
“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忧了。”秦伯言也情真意切道。
自己的母亲确实有缺点,但是慈母之心,却是毋庸置疑。
母子俩说了一会儿话,廖氏觉得有些口干,一连声让人送茶水。
已经调整过来的素禾,亲自端着茶水,聘聘袅袅而来。
“表哥,请喝茶。”她把茶水放到桌上,含羞带怯,面含桃花道。
廖氏见状笑道:“湘涟,你见过你素禾表妹了吧。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多亏她照顾我,比你妹妹都贴心。你媳妇,算了,不提她了;你身边也没个可心人伺候,我就厚着脸皮,委屈素禾,让她留在你身边了。否则的话,她找户好人家,做正头娘子也是足够的。”
“还是不要去祸害人家了。”秦伯言冷了脸,不客气地道。
廖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呆了,半晌才道:“湘涟,你在说什么呢!”
素禾委委屈屈,红了眼眶道:“今日我才与表哥初初见面,先时知道姐姐要回来,我让人做了许多准备。若是有哪处不让姐姐喜欢,我可以去给她磕头谢罪。表哥这般看我若洪水猛兽,我,我若不是挂念着姑母,真宁愿一头撞死在这里,好证明自己的一颗心。”
廖氏忙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又拉下脸道:“湘涟,是不是婉乔跟你说什么了?她看素禾不顺眼不是一日两日了。你在家的时候,她也做了许多过分的事情,我害怕让你分心才没告诉你。”
秦伯言强忍着怒气,淡漠道:“那母亲倒是说说,婉乔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第644章 当面对质(二)
廖氏便把自己认为的所有“真相”都说了。
其他的事情还好说,她性子本来也是懦弱容易退缩的,但是婉乔肚中孩子不是秦伯言的,这个认知让她怒火冲冲。
秦伯言听廖氏说出了怀疑,脸色青紫,怒火几乎喷薄而出。
这件事情太过难以启齿,所以婉乔根本没跟他提起过。
他现在才知道,在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婉乔所受的委屈,怕是比他了解得更多。
连名节都能被怀疑,她得多难过!
“娘,”他极力压制住胸腔中回荡的怒气道,“她腹中孩儿,确是我的无疑。过去、现在和将来,我和她,都不会做对不起彼此的事情,并且我们都对此深信不疑!”
“什么叫你对不起她?男子三妻四妾,不是常态吗?我看只有你深信不疑,她在外面做了什么你知道吗?”
见秦伯言“执迷不悟”,廖氏被激起了更大的怒火。
“她在外面做了什么,我知道,可是娘不知道。”秦伯言一字一顿道,“最危险的地方,她冲在最前面;最凶险的战役,她护在我身边;奋不顾身,不离不弃,生养教育我们的孩子,孝顺我们的父母,娘觉得,还有什么她该做而没做的吗?若是我以怀疑来回应这一切,娘觉得我对得起她吗?”
“可是,她从南蛮离开后,先去见了徐致秋……”
“当初虎哥儿是如何捡回来一条命,娘不是很清楚吗?若是婉乔对徐致秋有意,何必要跟着我?”
“那是因为,你比徐致秋有出息。”廖氏振振有词。说起这个,她脸上就有了倨傲之色。
秦伯言不疾不徐道:“娘可以过几年再下结论。”
“你,你为了护她,就这么贬低自己吗?”廖氏气得脸色发青。
“只是就事论事而已。皇上势必重用徐致秋,日后他前程无量,定在儿子之上。”
秦伯言说这话一半真一半假,重用为真,但是居于他之上,这种可能性并不大。
打江山的功劳在,皇上又重情,说句自大的话,这辈子他就是躺在功劳簿上醉生梦死,资本也够了。
廖氏倒有些被唬住了,她没想到徐致秋那么厉害。
素禾怯怯地道:“姐姐人是真好,能引得表哥和徐大人两个绝世男子为她倾心。”
秦伯言一眼扫过来,杀气凛冽。
素禾垂下头不敢做声。
廖氏怒道:“那她就是贪图徐致秋的前程。”
秦伯言被浓重的无力感包围,“娘,您为什么一定要污蔑婉乔名节?您是有人证物证,还是受人挑拨?您想想在这个所谓表妹来之前,您和婉乔关系如何,再想想,您现在对她的所有不满,是不是都来源于眼前之人的挑拨!”
廖氏下意识地维护素禾,道:“没有的事情。”
但是她深思的眼神,分明在说,她也在思量秦伯言的话。
素禾察言观色,见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梨花带雨道:“表哥这话太诛心了。我和姐姐关系融洽,府里哪个人不知道?平素姑母有生她气的时候,我都帮忙劝说,姐姐是巾帼英雄,总是不一样的。我现在更是秦家的一份子,希望家和万事兴,怎么会希望家中生事端?我若是有做错的地方,姐姐也只管教训;可是姐姐从来对我都赞不绝口……”
言外之意,她真心相待,婉乔却两面三刀,挑拨人心。
秦伯言怒不可遏,看着廖氏竟然又开始偏向素禾,懒得再分辩,对门外喊道:“来人,把李湘怀和那两个女人带进来!”
三人进来跪倒在地,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所有事情都说了。
廖氏越听脸色越复杂,待她听李湘怀说,素禾曾经做过他的外室时,那脸色难看的,不知该如何形容。
素禾一言不发,低头跪在一旁,任由几人说。
秦伯言开始对她有了些直观认知——单看此刻这份镇定,这女人就是个心中有计较的,难怪婉乔被她算计,母亲被她蒙蔽。
他也更加坚定了,日后绝不让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进府,便是为奴为婢,也不能挑这般奸诈的。
等众人说完,廖氏不敢置信地看着素禾:“素禾,这,这些都是真的吗?”
素禾抬眼看着廖氏,满眼泪水,满脸痛心和无辜。
“姑母,我确实对您有所隐瞒。”她只说了这句话,就伏地大哭,姣好的身段一览无遗,身子随着悲痛的哭声不断起伏。
廖氏心惊道:“难道,难道都是真的?”
她实在无法把乖巧贴心的素禾,和这几个人口中精于算计,阴险狠毒的女人联系到一起。
秦伯言冷眼望着地上的素禾,负手站在一边,右手手指转着左手上的戒指,想着到底是如何收场。
素禾眼下根本无可辩驳。她早已失身的事实,是掩盖不住的,李湘怀在他的授意之下,刚才甚至直接说出了素禾隐私部位的特征。
所以秦伯言不认为她还能抵赖。
素禾这个女人是没法再留了,是把她送到庵堂让人处置,还是直接在秦府了结她呢?
如果是前者,他怕生出变故——一个美丽阴毒善于伪装的女人,到哪里都是危险;如果是后者,他又担心这件事情成为廖氏的心结。
死了之后的很多坏处都会被淡忘和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