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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舟舟的亲爹,对她也算仁至义尽,她不希望他像历史中的大部分锦衣卫高官一般,落得凄惨下场。
“外面的事情,并没有你想得那般简单。”季恒安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比如去抄家,人人都拿银子,你不拿。你以为是风格高尚,其实别人都会以为你假清高或者别有用心,日后会孤立你,排挤你。”
易卿若有所思,半晌没有作声。
是的了,他是从小小的锦衣卫一步一步爬到今日位置,为人处世,自有其准则,或者说潜规则。
“倒是我想岔了。”她淡淡道。
有些泥潭,迈进去了,只能咬牙往前走。
她隐隐明白过来朱晖,就是前指挥使,为什么一心想要卸职。
季恒安大概觉得自己刚才的感慨有些沉重,影响了他在她面前“无所不能”的豪迈气概,收起唏嘘,带着几分势在必得道:“就算你男人是贼,也绝对不是市井毛贼。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他本只想说自己志向远大,却不想一语成谶,日后真真颠覆这江山。这是后话不提。
易卿打了个哈欠,困意袭了上来:“反正你记得,若是需要银子就跟我说。”
千金散去还复来。借了他的势,孝敬银子理所应该。
季恒安却不怎么想,听了她的话,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美滋滋地自我陶醉:“多多,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说着,他歪头看她,想看她眼中情意缱绻的害羞模样。
结果,易卿微闭着眼睛,面色平静。
季恒安翻身压住她,捧着她的脸胡乱亲了一气,看她气鼓鼓地看着自己,再也装睡不下去,他才觉得心中得意:“还装不装睡了?”
“我没装睡。只是在想,江南的事情就这样算了。”
那些叔伯,既然没得到便宜,也不必斩尽杀绝。
说到底,她这个“舶来品”根本就不姓易,却顶着易家姑娘的身体又活一世。
替她遭了罪,但是更多的是得到了她的身份带来的裨益。
从没有忍饥挨饿,作到未婚生子,也能保全性命,这一世的父亲,为她考量了太多。
她很难觉得理所应当,问心无愧。
他那样能白手起家,闯出一份家业的人,对于自己亲兄弟的嘴脸,怕是早就看得清楚,收拾他们也易如反掌却始终隐忍不发,也是顾念血脉亲情吧。
易卿自觉天性凉薄,可是愿意维护他的一片心,作为报答。
第207章 秦伯言来访
季恒安本没有打算轻轻放过,但是听她说此事到此为止,他还是照做了。不过还是教训了她一顿,说心软日后还会受其扰。
不过他想着自己可以护住她,在他的权势威压下,易家那些亲戚,也翻不出来什么浪花,也就把这事情一笔带过了。
过了几日,他的指挥使任书终于下来了。
不得不说,他还是很懂官场规则。
多年夙愿成真,虽然季恒安在家里激动地把易卿翻来覆去地亲热,仿佛想把心底的高兴和热烈全部传给她一般,但是对外却低调内敛,除却想过几日风光纳了易卿之外,没有大摆筵席或者大发横财收礼的想法。
听他又一次提起纳妾的事情,易卿心里烦闷,道:“智云大师说我今年流年不利,不宜操办喜事。”
季恒安紧张地问:“那他有没有说如何化解?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妨害?”
易卿信口胡说:“别冒头就行,让我安安分分的。”
季恒安嘀咕:“你除了对付我,本来也挺安分的。”
不过到底顾忌她,打算明年开春操办。
易卿翻个白眼,不理他。
“这次吏部还公布了,秦伯言去甘南任千户。朝廷内外都说他得罪了宁王世子,我怎么觉得他有点顺水推舟的意思?”季恒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易卿瞪了他一眼:“管住你的嘴。”
“知道,知道,任婉乔是天下对你第一重要的人,舟舟和我都在后面,好不好!”季恒安没好气地道。
而顺水推舟的秦伯言,此刻正在婉乔家里。
徐致秋回他的知府衙门了,婉乔也被他派人送回家,临分别前,他意味深长地道:“姮姮,在家里好好等我来接你。”
他一扫温润形象,眼神中是赤裸裸的侵略和占有。
婉乔一声没吭,上了马车。
回到家后,她越想越不对劲,辗转反侧两三天。
孟氏见她眼底青黑,反复问她有什么事情,她都推脱敷衍,弄得孟氏也担心不已。
这天白天,她在帮孟氏纳鞋底,听她感慨:“之前寻思着那鲍家不好,可婉然嫁过去,我看还不错。三朝回门时候,侄女婿我也见了,土气归土气,也算有礼。”
“那就好。”婉乔放下心来。
“希望他不是喜新厌旧之人,从此能够浪子回头。婉然是个好孩子……”
孟氏絮絮叨叨。
母女俩说话间,白马嘶鸣之声传来。
婉乔急急跳下炕,鞋子还没完全穿上就往外走,拉开门,果然看见秦伯言牵着马立在院外,含笑看着她。
他穿一身鸦青色常服,身材高大,逆着光,面上表情柔和,眉眼间俱是欢喜,嘴角上扬,薄唇轻启:“乔妹,我来了。”
婉乔有些呆愣,他为什么每次出现,看到自己就笑呢?真是个傻的。
秦伯言也不着急,就那么含笑看着她。
四目相对,周围寂静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婉乔,还不招呼湘涟进来!”孟氏透过临炕大窗看见是秦伯言,很是高兴,扬声喊道。
婉乔被这一声唤醒,面上赧然之色一闪而过,却被秦伯言捕捉到。
“秦大人,我帮你拿东西。”婉乔走上前去。
马上系着好几个包袱,还有一坛子用草绳捆好的酒,两尾大鱼,一条火腿,想来是带给她家里的。
真不知道他这一路是如何带着这些东西骑马来的。
想想鱼肉随风飘起,弄得到处都是的样子,她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
笑容仿佛驱散了刚才初见的那一丢丢羞涩和陌生,婉乔欢笑着道:“秦大人,你没弄到身上吧。”
秦伯言笑着回她:“本来没买鱼肉,刚刚路过镇上集市,见着不错就买了,一路牵着马走过来的。”wap。zwwx。OrG
婉乔低头,果然见他靴子上沾上了不少尘土,还有几片草叶。
她伸手想解下酒,秦伯言却不让她拿:“你拿着包袱,我来拿其他的。”
包袱里是布料点心,很轻。
婉乔大喇喇道:“没事,我来拿。”
“别弄脏了衣服,你还有伤。”
婉乔:“伤?哦,胳膊上的啊,早好了。”
“就算好了,有我在的时候,也不用你拿重物。”秦伯言自己解下东西。
婉乔瞪了他一眼,担心地看了看窗户,心想刚才那暧昧的话别让母亲听到。
然后,她看到孟氏笑吟吟地看着她。
婉乔:“……”
进了屋里,孟氏拉着秦伯言问长问短,简直比亲儿子还亲热。
婉乔发誓她没有夸张,她从县城里回来,孟氏都没这么激动。
婉乔无聊地坐在椅子上,拿着藤球逗白龙,婉静在她屋里睡午觉。
“还没吃饭吧,婉乔,去给湘涟做点吃的去。”孟氏一叠声地吩咐。
自觉从亲女儿变成丫鬟的婉乔,哀怨地去厨房。
秦伯言道:“我和乔妹一起做吧。”
“不用。”
“不用。”
母女俩同时说。
孟氏是客气,婉乔是害怕他在自己家里又说那些话,甚至动手动脚,被孟氏发现,她真是羞死了。
秦伯言对孟氏道:“我来家里,也不是客人,您不必跟我客气了。”
这话说到孟氏心坎上,喜得她眉开眼笑。知道他是想和婉乔单独待会儿,她也不是个迂腐的人,便点头答应了,还哄着婉静不让她捣乱去。
婉乔淘米,秦伯言摘菜,两人在厨房里低声交谈着。
正说着话,外面有脚步声响起,婉乔一听就听出来了,翻了个白眼,对秦伯言道:“你等等,别出来,婉柔那个讨厌鬼来了。”
说完,她开门出去,然后从外面拉上门,板着脸问:“你又来干什么!”
婉柔一身大红绣花新衫,头上插着,脖子、手腕上套着和昨日截然不同但是同样金光璀璨的首饰,得意洋洋道:“二姐姐好容易回家了,我自然想念,想多看看你。看你这是什么口气!”
婉乔没客气:“看完了吗?看完了就走。”
“哎呦呦,这地上是什么?这么脏,都把我鞋弄脏了。”婉柔夸张地喊道,把她的绣花鞋从裙下伸了出来。
第208章 回应爱意
婉乔瞥了一眼鞋尖细密的小珍珠,虽然不是多名贵,但是用了很多,看起来很华丽。
她冷哼一声:“行了,你从头到脚,衣服首饰我都看完了,又是你好表哥送的,对吧?我知道了!现在用不用把外衣脱了,让我看看里面,是三梭布还是什么绫罗绸缎?”
婉柔不生气,志得意满:“你嫉妒我了,是不是?当初是你跟表哥有婚约,现在表哥却愿意接我入府里,享受荣华富贵……”
婉乔觉得,这货脑袋绝对让驴踢了。
“行行行,去找你好表哥,享受你的荣华富贵吧。”婉乔不耐烦地说,“虽然你我都不屑与对方为伍,但是姐妹异常,我还是不得不奉劝你一句,徐致秋是个睚眦必报的。别天天想着一步登天的好事,有时间多想想从前你们是怎么对他的吧。”
“你不用挑拨离间!”婉柔拉下脸,“我娘收留了表哥,表哥记得这情分。我过些日子就要到表哥府里,到时候你我身份悬殊……”
看着她脸上得意洋洋的神色,婉乔啐了一口:“蠢货!姨娘小妾之流,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回头不要回来哭就行。对了,还有,妾室穿不了大红,现在趁你的好时光,多穿几日吧。”
这种愚蠢透顶又自以为是的人,跟她好好说,她以为要攀附她;想怒言骂醒她,她又觉得是嫉妒她。
总而言之,无药可救。
婉乔懒得理她,转身进了屋里,把门重重摔上。
婉柔跺跺脚,每次在婉乔这里都占不到便宜,让她得了势,一定要好好压压她,哼!
秦伯言见婉乔气哼哼地进来,不由问她:“徐致秋要纳了你五妹妹?”
婉乔“嗯”了一声,撇撇嘴道:“他没安好心。”
“你怎么知道?”
“他就是没安好心。”说着,婉乔把自己对徐致秋的了解都说了,然后总结道,“我从前算是对他极好的了吧?他还怀恨在心,那你可想而知,对二房,他心里会如何记恨。我敢保证,他肚子里一定藏着什么坏水。”
秦伯言没有作声,似乎在思索什么。
婉乔忽然想起他夜探徐致秋书房的事情,好奇问道:“秦大人,你在他书房找东西?什么东西我不问。”
秦伯言看着她好奇又小心的样子,不由笑笑:“是,不过很可惜,没找到。”
“我就说他是只道行深的千年狐狸。你以后可要小心些。”婉乔拿着烧火棍,在灶底拨拉来拨拉去。
“我知道。”秦伯言从善如流地答应,“不说他了。咱们原来说到哪里来着?”
婉乔也记不起来了,翻着眼珠子想了半天,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我想让你帮我劝劝我娘。这都开春了,还不让我进山!”她嘟着嘴抱怨,“我都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不进小黑山了……”
“乔妹,说……”
“我想起来了!”
婉乔打断了秦伯言的话,抬起头来看他,眼睛亮晶晶的,“秦大人,我忘了告诉你,徐致秋也去过小黑山。你也去过,你们,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
秦伯言:“他也去过?你肯定?”
“当然肯定,他还把我捎回家了呢。他说要查看风土人情,但是有意无意问我小黑山的事情,被我岔过去了。”
秦伯言若有所思。
半晌后,他笑着道:“我知道了。我们确实都在找同一样东西,日后你就知道了。咱们继续说进山的事情,说实话,我也是不赞成的。”
婉乔苦了脸,嘟囔道:“我身手这么好,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秦伯言想说,一来担心她的安全,二来也却有私心,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坚持前者,不肯松口。
婉乔怏怏。
秦伯言又跟她说了自己已经把两人之事禀告了廖氏,廖氏的反应云云。
婉乔刚刚意识到自己心中其实是有他的,但是并不想这么快谈婚论嫁,于是支支吾吾道:“秦大人,你想得好像有点远。”
秦伯言有些许失望,随即笑着道:“我只是害怕你还介怀当年之事。我们的事情,不着急。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大事未成之前也不想拖累你。”
“我有什么介怀的?明明都是我的错。”婉乔耿直地道,“而且,我也不是怕你拖累,我就是觉得,没到那一步,有些突然。当然……”
她顿了顿,看着秦伯言深邃的眼睛,认真地道:“秦大人,见到你,我很欢喜。”
两世没有经历过感情,但是婉乔想做个勇敢却不激进的女子。
她喜欢他,那就让他知道。
秦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