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秋澄光忽然感到心头一阵畅快,于是仰起头来,找了一颗最亮的星星,扯开嗓门大喊道:“我要赚钱!我要发财!我要暴富!”
    “我也要!”
    “加我一个!”
    “他妈谁不想暴富!”
    * *
    四个人在湖边坐到大半夜,被巡夜的保安赶了回去。
    回到寝室,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四年来都嫌弃书太多行李太多衣服太多没地方放,这下子突然空了,反倒让人有些不习惯。
    洗澡,上床,睡觉。
    躺到床上,半夜一点多钟,睡不着。
    时典翻了个身,接连着,其他三人都开始翻身。
    “我睡不着。”
    “我也是。”
    “借着月黑风高,来讲点不可告人的事情吧!”
    “好。”
    周渚清想了一想,说道:“我小时候偷过钱。”
    时典笑出声,不以为然:“我们都知道。”
    “你们怎么知道?!”
    “你喝醉时自己说的!”
    “我去……”
    “换一个。”
    “周渚清真的没啥秘密可以讲了。”原锦抒说,“你内衣穿几码内裤有几件我们都知道。”
    “那你们说吧,我没得说了!”
    “我内衣34b。”一个扭扭捏捏的声音响起。
    周渚清立马蹬了一下床:“装吧你时典,声音装成萝莉我都听得出来34b是你。”
    “34b太小了。”秋澄光煞有介事地说。
    时典一下子从床上翻起来,气势汹汹地要爬过去和她比一比。
    “冷静冷静!”周渚清大喊。
    秋澄光抱着被子故意说:“妈妈我好怕怕呀!”
    “原锦抒呢?”
    “我干吗?”
    “你不可告人的事情。”
    “我啊……我唯一不可告人的事情就是我是c罩杯。”
    “这没什么不可告人的,我都看过了。”
    “卧槽……”
    “时典呢?”
    “我嘛,我没什么不可告人的。”
    “你胡说!你一定有!”
    “凭什么就我一定有!”
    “那我问你!”周渚清抱着枕头,整个人都快从床沿翻出来了。
    “问吧。”
    “你第一次是时候?”
    “第一次……接吻?”
    “不是。”
    “初。夜哦?”
    话音一落,秋澄光大笑着咳了几声,笑得想贴到墙上:“从时典口中出来怎么这么猥琐。”
    “因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时典懒得和她们吵嚷,故弄玄虚地说:“你们猜。”
    “我猜还没。”周渚清说着,倒回床上。
    “那你还问?”
    “就是随口一问,反正要毕业了嘛,不是要问不可告人的吗?”
    “我猜也没。”
    “我也觉得没有,不然我早问了。”
    “谢谢你们看我这么单纯。”
    “不是看你单纯,是觉得你男朋友单纯。”
    时典噎了一下,于幽暗中盯着周渚清:“什么意思哦?”
    “人家都说‘女人四十猛如虎’,我觉得你估计现在就猛如虎……”
    “……去你的周渚清!”
    “冷静冷静!”
    “冷静不下来了,我要上她的床!”
    “我就说她猛如虎嘛!”
    浅白色的光线从阳台外射进来,清幽中只听得时典一声吃痛的闷哼,是脑袋撞屋顶上了。
    “我靠周渚清我真的和你势不两立……”
    * *
    毕业典礼结束后,所有人穿着学士服,手里拿着一卷学位证书走出来。
    图书馆外阳光晴朗,是夏日里难得凉快的一天。
    一排排翠绿的香樟沉浸在阳光下,碧绿的叶子泛着清亮的光芒。
    这一点绿光落在眼里,倒好像把整片森林都挪了来,看起来苍翠茂盛。许多人毕业之后还在这里合影,也有多方的人从远近赶来。时典和周渚清坐在图书馆外临时搭起的凉棚下,一面吮着奶茶中的芋圆,一面看着别人拍照。
    原锦抒拿着相机走来,二话不说,对着她俩就是“咔嚓咔嚓”几张照片。
    时典朝她摆摆手,看了一眼照片后,忍不住笑起来:“哎哎哎周渚清……”
    “干嘛?”
    “我们真是清纯得可以。”
    原锦抒把相机拿回去,翻了个白眼:“我要吐了。”
    “开玩笑开玩笑。”
    “你什么时候走啊?”周渚清问。
    “下午。”原锦抒举起相机,对着图书馆的大门拍摄。
    “澄光呢?”
    “也是下午吧。”
    “你呢?”时典咬着吸管回过头去。
    “下午。”
    “ok,我也是下午。”
    “时典你记得站在门口目送我。”
    “好蠢,我不要。”
    坐在红色的篷布下闲谈,倒好像回到了开校运会的时候。
    三个人都无精打采地坐着,发呆的发呆,拍照的拍照。
    周渚清接了一个电话,而后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原锦抒的袖子,给她递了个眼色。
    原锦抒收起相机,走到凉棚外面,踮着脚尖往远处瞭望一会儿走回来,说道:“那边的凤凰木开了,要不要去看看?”
    “走吧。”周渚清不作出感兴趣的样子,只是平静地应了这么一句,从椅子上起身。
    时典看她们都要去,打算拉着秋澄光一起:“光光哩?”
    “不管她啦。”
    “哦——那打个电话给她吧。”
    时典给秋澄光打电话的时候,秋澄光正忙着布置凤凰木林里的花瓣。
    虬枝缠绕,树冠如孔雀开屏,只不过屏是艳丽的火红色。
    今日的天又高又清,近乎透明澄亮的背景衬托得这一片凤凰木林更加鲜艳。
    远处的山岭,近处的草坪,连着这片浓妆艳抹的树林子,都像是新鲜的颜料画上去的。
    草坪上撒着玫瑰花瓣,沿途的小径上停了几辆共享单车。这片树林已经做了最好最天然的布置,因此,忙碌的人其实没有什么可以忙碌的,只是却还在马不停蹄地东看西瞧,要看哪里还有遗落下的。
    时典由原锦抒和周渚清带着从另一边的小路走进来。周渚清仗着平日里疯癫惯了,再疯癫一回也不会让人起疑心,于是说道:“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
    “时典你把眼睛蒙上,我和阿抒牵着你走。”
    时典眯着眼睛看她,虽然已经习惯她一肚子的坏主意,但每次她突发奇想时,她都要说一句:“你有病吧!”
    “你就最后听我一次嘛!”
    “你很烦耶!”
    话没说完,周渚清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眼罩。时典愣了半天,眼睛眨了眨:“敢情你都准备好了啊?”
    “是啊,就为了和你玩这个游戏。你蒙完了我蒙,行不行?我们给对方带路,就当是象征着同甘共苦好不好?”
    时典不情不愿地接过,将眼罩戴上:“得了吧你,我都看不出来你想和我同甘共苦——走吧!”
    她把眼睛蒙上,周渚清便引着她往前走,叶澄铎则在这时候,从林子隐蔽的尽头走了出来。
    这一段路,本想让他代替周渚清来作牵引,但毫无疑问,时典会摸出手的不一样。
    于是,他改为在旁边看着她走,多留一份心,提防着她脚下的路。
    原锦抒则当起了摄影师,拍完了他们慢慢往前走的片段后,又急忙绕过几株树木,去拍已经布置好的求婚场所。
    时典蒙着眼睛,觉得走了好久都走不到尽头,不由得发了牢骚:“周渚清,我不想走了,你要带我去哪儿?”
    “走到树林那一边啊。”
    “我的天哪……那得走多远啊?”
    “不远啊,就到了。这是我们学校最小的一片树林了。”
    时典“哦”一声,不知道凤凰林究竟是不是学校最小的。
    她走得有些累,但听着耳边风吟,林中鸟儿上下鸣叫,心情倒也舒服得很。更何况,她一直记着,等等要牵着周渚清一起回来。
    走了约摸几分钟,耳边突然响起小提琴的悠扬的乐声。时典愣了一下,握紧周渚清的手:“我们在哪儿啊?”
    “树林里啊。”周渚清镇定自若。
    “那怎么有音乐声?”
    “有人在弹。”
    “演奏会吗?”
    “你想太多。”
    时典想把眼罩摘下来,周渚清不让。
    “还没到呢!”
    “还要多久啊!”
    “快了。”
    叶澄铎回到尽头处拉小提琴,看着她走近,紧张的心情无以复加。他的手抖了一下,时典立马听出了声音的不一样。
    “演奏的人……”她低声。
    周渚清冷汗都要冒出来了,却还要以安之若素的语气问道:“怎么了?”
    “是不是手滑了?”
    “没有啊。”
    “刚刚一下子有点刺耳哩。”时典咕哝。
    “还好吧,那小提琴看起来挺贵的啊。”“你能不能不要提钱?别人提钱没什么,你一提钱就超俗。”
    “你以后也不要给我提钱。你结婚的时候,我不包份子钱了。”
    时典思考片刻,轻轻地砸了咂嘴:“那不行,份子钱你还是要给的,这是诚意。”
    周渚清不忘嗤笑一声,注意脚下的路,慢慢地引导她。
    “周渚清,我以后会经常和你视频的。”
    “别吧,你男朋友要吃醋的。”
    “他才不会吃醋哩!”时典抿着唇笑。
    此时,叶澄铎垂眸看着小提琴的弦,专注而入神地演奏着。
    “这首曲子,你没听出什么吗?”周渚清问道。
    时典点了点头:“有啊,梦中的婚礼嘛!我喜欢这曲子。我以后结婚的时候就要放这曲子。”
    “你结婚不是要放a thousand years吗?”
    “都放。轮流放!”
    “……好啦,我们到了!”
    周渚清的声音像在宣告某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带着喜悦和温柔,时典听得笑出来:“你装什么装……”
    话没说完,眼罩便被一只手摘了下来。
    那只手有些凉,指尖碰到她的脸颊,让她知道不是周渚清的手。
    “阿抒吗……”她问,眼前突然出现一片耀眼的阳光。
    阳光里还有圆圆的光斑呀,照得她有些睁不开眼了。
    她愣了一下,紧接着,笑得了捂住眼睛。
    因为,不管阳光再怎么炫目,她却还是看清了站在面前的一排人。
    “玥玥,你怎么……”
    俞玥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漫溢出来:“毕业快乐,傻典,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时典的眼眶一涩,点了点头。
    已经可以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了,她寻找的第一个人——一转身,就站在她的身后。
    周围站着许多人,谭松苑和陈泽勋,俞玥和仇安,程飏和庞三材,周渚清和江期予,秋澄光和艾琳……
    看到艾琳的那一瞬间,她亮起眼来,又看看叶澄铎,带着说不尽的惊喜问:“你们怎么凑在一起的?”
    “你猜。”
    “因为我毕业了。”
    她真的以为这些人都是来庆祝她毕业的。
    叶澄铎不知道她是装傻还是真傻,打好的腹稿里没有对这一段的回应,他紧张得有些说不出话。
    时典看着他一会儿,看明白了。
    “铎铎……”
    她低头,看到自己和他正站在一圈用玫瑰花瓣撒出来的爱心里。这个爱心多么地可爱,就像姐夫向姐姐求婚那天,他摆过的爱心一样。
    时典将头上的学士帽摘下来,拎在身侧,眼神掠过架在一旁的小提琴,问道:“刚刚,是你拉的琴?”
    “嗯。”
    “手抖了。”时典笑起来。
    叶澄铎舔舔唇:“紧张。”
    她点了点头:“我也紧张。”
    “那我开始吧。”
    周围安静得可怕,路过的人时不时回头看看,这个地方发生了什么。
    秋澄光从后面递上来一捧花,就像凤凰木张开的红色屏风一样,这一捧花也极其地艳丽。
    叶澄铎准备了一份讲稿,从口袋里拿出来。时典看了,捂着脸笑起来:“傻子!”
    “你听我念。”
    “嗯。”
    他的讲稿不长,可是怕出了差错,还是端端正正地写了下来。
    他讲话的时候,眼睛总是看着她,那份稿子或许只是他拿在手里,掩饰手足无措的最好办法。
    时典凝望着他,听他讲出来的一字一句,一言不发地红了眼眶。
    “典典,我想今天和你求婚,因为你在这里生活过,我想多了解这里。这里很漂亮,也因为你,我觉得这个城市对我来说,很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