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啊,谢谢。”
时典把床板翘起来,慢慢往下放,何立凌和俞玥一人接住一头抬到外面阳台上;接着,又把俞玥的床板也搬了出去。
两人擦擦手,心怀感激、异口同声道:“谢谢你!”
“不客气不客气,你们这样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忘记说了。我叫俞玥。”
“我叫时典。”
“嗯对……我刚刚介绍过了。”何立凌点了点头,像在检查自己说话是否正确,“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直接说。”
“嗯!”
把床板晾干铺上草席后,时典和俞玥开始分享各自带来的东西。
时典从包里拿出两个苹果,俞玥拿出两颗桃;时典拿出一袋面包,俞玥拿出一盒饼干;时典把一盒板栗饼缒到俞玥桌上,俞玥把一袋泡芙扔到她的床上。
时典扑过去抱住那袋泡芙,心疼地喊道:“别呀,你这样它会变形的!”
“典典,我们好像坐地分赃啊。”
“什么坐地分赃,这分明是有福同享。”
就在两人分享得起劲时,一个女生走到俞玥面前。时典和俞玥皆是一愣,但很快便认出她嘴角的那颗痣。
“嗨!”时典问候的声音一贯简短有力,往往让人误会她是大喝一声。
看着女生错愕的表情,俞玥解释:“她一直这样,不要在意。”
“我怎么了?”上面的人垂下脑袋,马尾故意扫她一脸。
“很凶。”
“……”
“你们好,我叫程飏。”女生自我介绍时特意朝上铺甜兮兮地笑了一下。
“我叫俞玥。”
“我叫时典。”
“你不觉得哪里不一样吗?”程飏仰起脸问。
一语点醒梦中人,时典恍然大悟,揉揉耳朵,仿佛要时光倒流再听一下刚刚的声音:“你就是程飏?”
“嗯,‘路程’的程,‘舟遥遥以轻飏’的飏。”
“你给我写过信?”
“对!”“不对啊,典典,”俞玥探出脑袋往上看,“你不是跟男生通信吗?”
“那是程飏的表哥。”
“对,我跟她只通过一次信。”程飏补充。
“我以为你……”俞玥抬头说着话,蓦地瞄到时典裤腿下那片白得似牛奶的肌肤,注意力立刻转移了,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戳了戳,自叹咂舌道,“人比人吓死人,你整天穿裙子腿还这么白?”
“真的耶,她好白哦。”程飏也被吸引过去,看了两秒后,幽幽地说,“还没有毛。”
“喂你们干嘛?”时典急忙把腿收回床上护在屁股下,正襟危坐低声喝道,“色狼!”
“色狼。”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一个短发女生走了过来。
程飏回身挽住她,兴高采烈地介绍道:“这是谭松苑,之前我觉得她是我见过的最白的女生。”
“现在呢?”谭松苑睨了她一眼。
“时典啊!”
“你是时典?”谭松苑抬起头,好奇地对上时典的目光。
“你怎么知道是我?”
“因为我认识俞玥,我们一起参加过市里的钢琴比赛。程飏站在这儿,不是下铺就是上铺了。”
“该不会是典典跟程飏的表哥通信以至于你们所有人都认识她了吧?”俞玥靠在床杆上琢磨。
“只有四个人知道,就是大表哥最好的四个朋友。”程飏说着,伸出四根手指,别有深意地弯了弯,“而且哦,大表哥跟我们一个班。”
“我们哪个班?”时典盘着腿仰着头,生无可恋地问。
“你们还没去看公告栏吗?就在风雨操场那儿。”
“我们直接上宿舍了。”
“我们五班啦。”
“你不想跟他一个班啊?”程飏察言观色后问道,“那你叫他换班吧,我也不想跟他一个班。”
“谁说的!”时典下意识反驳,腰杆又重新挺得直直。
“那你一脸无精打采的?”
“你说四个人都知道了,那剩下两个人也跟我们一个班吗?”
“对呀。”
“有点尴尬啊。”
“尴尬?”
“嗯……”
“都怪她!”谭松苑伸手指了指身边的人,“她超大嘴巴,以后有什么事都不要告诉她。”
“确……确实是我说的,”程飏拍掉谭松苑的手,“不过我真的太惊奇了,所以没忍住。你现在是不是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啥?”
“呸,什么‘丑媳妇’,是媳妇见公婆……”
“你在胡说什么啊?”谭松苑立时将程飏的嘴严严捂住。
俞玥像是看了一出好戏,可又不免疼惜上铺的人,她和谭松苑交换了眼神,不禁慨叹道:“完了,典典是不敢去教室了……”
第10章 chapter 10
纪春楼位于知秋楼后面,两栋楼层层相连,互通往来。
作为高一年级的教室,纪春楼只有三层高,外墙由焦红色的真石漆粉刷而成;楼前是一株大榕树,红绿相衬,远远望去,不失为一番秀丽的景色。
下午三点钟,阳光依旧炙热。光线透过榕树叶的间隙投了片片剪影在水泥空地和二楼走廊的地砖上。
走廊上拥挤吵闹,大家循着班牌找自己的班级,却忽然有人说班牌不对,要对门上贴的数字。故而引起一阵骚动。
时典跟在俞玥身后东钻西窜,来到走廊尽头的教室,俞玥挤到教室里,时典则找了个角落歇着,等候她的勘察结果。
午后的风很浩荡,从身前劲吹而来,仿佛千军万马驰骋将来。此时若身处顶楼之上,衣服定要猎猎作响,肆意飘动。
“如果军训时风也这么大就好了,”时典心里嘀咕,“并且太阳再小一点。”她补充,把手掌敷到额头上,挡住迎面刺眼的光线。
“典典,”俞玥踮起脚尖扶在门边招手,目光越过前面的人的肩膀望过去,“是这儿。”
时典点点头,拨开身旁的人想挤到她身边,奈何眼前穿白衣的男生却迟迟不让开。
他长得很高,像座移动的山峰缓缓往前挪。
时典踩着他的脚跟向前,在逼仄的空间里,眼前似乎只有一片白。
男生走到门边,忽然停下来,吃痛地看了眼门边的女生,眉头轻轻皱着。
俞玥回以好奇的目光,好像知道他为什么露出这个表情,连忙说道:“我没踩你。”
“我知道。”男生低低应了句,走到教室后面坐下。
时典拉着俞玥在窗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后便开始东张西望。
俞玥撑着下巴,明知故问道:“找谁呀?”
“他。”
“谁啊?”
“……他。”时典懒得理她,继续扫视每一张面孔。
俞玥发了一会儿愣,似有了什么新发现,半信半疑道:“典典,反正都要见到,你这么着急找人家干嘛?”
“他怎么剃了个平头?”
“我问你话呢,你别转移话题。”俞玥扯了她一下。
“他真的剃了个平头。”时典轻轻拍案,直勾勾地盯着讲台,片刻之后竟哭笑不得,“他……哈哈……我的天哪……”
“你疯啦?”俞玥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哪个?”
“不是啊,你看……你看他剃平头后还是很好看,太人神共愤了——就那个,有点连心眉的那个男生……”
“哪儿有什么连心眉?”
“我看就有呀!”
叶澄铎许是听见底下议论的声音,于是抬起头来环顾四周。
当目光落在第一组窗边时,他手中的动作先是一僵,随后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顶,面上尽是说不出的无奈。
这一来,时典更是绷不住了,咧开嘴笑得不能自已。
“你没有头发啦。”她做着口型告诉他,也不知道他看没看懂。
叶澄铎浅浅地笑了一下,继续低下头去。
过了一会儿,他把一叠叠红色的回执单放到各组第一桌,便从第一组旁边的过道回到位置上。而他的身边就坐着刚刚那个穿白色衣服的男生,时典认得他的头发,转过头对俞玥说:“就是那个男生,叶澄铎身边那个,我刚刚差点撞到他的肩胛骨。”
“他那么高,你可以撞到他的肩胛骨?”俞玥问了个让时典料想不到的问题,“这个暑假你又长了多少?”
“没量——不是,你老是问些不是重点的问题。”
“你刚刚那句话的重点就是,这么久了你终于说出跟你写信的男生叫什么名字了。”俞玥认真地说。
“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知道的。”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他叫这个……”时典说着,拉过那张红色的回执单,在空白处写了三个字,写完后迅速涂掉,“嘻嘻。”
“笑什么?”
“没什么。”
女孩含笑时的双眸明亮得像外头的阳光,俞玥想忽视都难,却又找不到入口继续深究,只好将这茬放下。
正好这时,班主任从外面进来。
班主任大概四十岁上下,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皮肤很白,看起来斯斯文文。
进到教室后,他瞄了眼同学桌上的回执单,朝第四组最后一排问道:“澄铎啊,都发完了吗?”
“发完了。”
“好。”
教室逐渐安静下来,班主任走到讲台上,将桌面上的纸张收拾干净放到桌角,又脱下肩上的挎包放在一旁。他扫了教室一眼,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本子,终于开口道:“其实我每次站到讲台上都会紧张。”
同学当中有几个人笑了,传来一阵私语的声音,很快又匿声了。
“我姓郑,叫郑彧。”他转身将名字写在黑板上,若有所思地看看黑板又看看大家,调侃道,“看这个名字是不是应该去当语文老师?可惜我是个数学老师。”
“这字好难写啊。”第一排有个女生说。
“很难写,每次考试我都要写好久。”
班里传来几声比先前捧场的笑声。
班主任挠挠头发,接着开始讲正事:“今天下午的主要任务是分发课本和通知晚上晚自修。课本我已经叫人去搬了,晚自修也通知到了,每晚七点开始。等等书发完大家把教室打扫一下就可以散了,寄宿生要回去打扫各自的宿舍,生管老师那边会检查。提前跟大家说一声,女生那边的生管是我们年段长的爱人,所以你们一旦有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我这边第一时间就会通知到。”
俞玥听着,在回执单上写了“为非作歹”四个字,推给时典看。
教室门口走进来几个男生,每个人手里抱着一大捆书籍。班主任招呼几个人上去发书,其中不乏叶澄铎。
俞玥附在时典耳边嘀咕:“感觉班主任很爱叫他。”
“嗯。”
讲台很窄,几个人拥挤着站在上面。看到叶澄铎走上来,班主任忽然面露喜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新发型挺好看的,很精神!”
时典“噗”地一声笑出声来,连忙趴到桌上,把脸埋起来。俞玥戳了她一下,忍俊不禁却又百般嫌弃:“丢人!”
“再叫两个女生上来帮忙,苦力不要都用男生。”班主任说着,双手叉腰环视教室,最终锁定了两个有些鹤立鸡群的女生,“来,就你们俩,长这么高胳膊一定很长,这样才不会把书扔到同学头上。”
叶澄铎闻讯望去,只见时典和班主任正面面相觑,看到班主任点了点头后,她缓缓地站起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不了解的人会以为是礼貌,了解的才知道那是想笑不能笑的掩饰——那笑声全在心底绽放了。
发完书签完到,大家留下来打扫卫生。女生纷纷拿着抹布去卫生间沾湿,把卫生间堵得水泄不通;男生则拿着桶排队装水,将水一桶桶提到教室。
时典在走廊上看到叶澄铎,由于个子很高,他被分配去擦最上面的玻璃。
一块桌子叠上一块椅子,就像积木搭在积木上,一碰就倒。一个身型微胖的男生拍拍叶澄铎的肩膀,安抚道:“放心吧,兄弟,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这样太危险了,”时典的开口是意料之外,叶澄铎条件反射地望了过来,只见她指着卫生间的方向,说:“那边的储物间有梯子,我可以去搬给你。”
叶澄铎将抹布塞到男生手里后走到她身边:“在哪儿?”
“我带你去。”
“庞三材,你怎么不自己上?”程飏在一旁擦着玻璃,这时转过头来,“尽出些馊主意!”
“我要是体重再轻点我也能自己上——喂,这不是刚刚发书的女生吗?”庞三材困惑地眯起眼睛,“她跟老叶认识?”
“她就是时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