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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捕头:“是浮生门门主公飞阳。”
  刘长史震惊,嘉刺史猛一拉缰绳,马匹凄厉悲鸣,前蹄扬起,两条后退咔咔两声,一人一马同时摔在了?地上?。
  马:“嘶嘶嘶——”
  嘉刺史:“我的腿啊啊啊啊——”
  随行的衙吏手忙脚乱,又是抬马,又是抬人,忙活了?好一阵,总算将嘉刺史救出来了?,马断了?腿,怕是没救了?,嘉刺史也断了?腿,去不了?府衙了?,医馆的马车来拉人的时候,嘉刺史还不忘握着刘长史手殷殷嘱托。
  “嘉某信得过花参军,此案就交给花参军全权审理!”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刘长史趴在榻上?继续赶路,路上?听谷捕头复述了?擒贼的过程,林娘子率人连挑浮生门两个?堂口和总堂,一人独战百人门徒,生擒了?浮生门门主公飞阳。
  刘长史听得下巴掉在了?枕头上?,口水渗了?一大滩。
  衙狱大门前挤满了?衙差、不良人和书吏,比过年还热闹,谷捕头拨开人群,将刘长史送进?狱审堂,花参军早已恭候多时。
  刘长史不由多看了?林随安两眼?,年纪轻轻的小娘子也挂了?彩,但眉眼?精神,显然并无?大碍,身后的狱卒看着她?的眼?神崇敬万分,就差没燃香祷告了?。
  刘长史首先对?花参军卓越的工作能力予以高度的肯定,其次复述了?嘉刺史的指示,最后委婉表达了?对?林随安的感激之情,审讯正式开始。
  第一个?要审的自然是贼首公飞阳,也是被抬上?来的,一条腿血糊糊的,躺在担架上?两眼?翻白,口中呢喃,意识不清。
  方刻做验伤汇报:“伤者,公飞阳,男,三十八岁左右,身高九尺三寸,体?重二百五十斤,左腿膝上?四寸腿骨粉碎,筋肉断裂,乃利刃刺穿伤,目前已做了?伤情处理,暂无?性?命之忧。”
  花一棠皱眉,“为何还在昏迷?”
  “昏迷不是因为腿伤,而是因为中毒。”方刻道?,“此人常年服用龙神果,毒性?早已潜伏在五脏六腑之中,经此一战,毒素游走血脉,侵入脑髓,导致昏迷,就算醒了?,也是痴傻。”
  刘长史大惊失色,之前青州诚县龙神一案,朝廷发送邸报至各大都城郡县,朝官皆有耳闻,想不到安都城竟也出现了?此毒的踪迹。
  花一棠:“可还有救?”
  方刻:“方某尽力一试,但希望不大。”
  说着转身开始在大木箱里翻腾。
  花一棠令狱卒带上?了?第二名嫌犯,浮生门副门主,荣千山,双手双脚锁着铁链,半边脑袋肿成了?猪头,只能用一只眼?睛瞅人,目光触及林随安的时候,全身抖个?不停,尖叫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公飞阳——”
  荣千山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到方刻取出一个?琉璃瓶子,捏开公飞阳的下巴塞了?进?去,也不知道?灌了?什么东西进?去,公飞阳发出野兽般的吼声,庞大身躯好似油锅里的活鱼疯狂翻腾抽动,嘴里一口一口涌出蓝绿色的沫子。
  整座衙狱回荡骇人的惨叫,如地狱万鬼齐哭,摇曳的火光中,血衣仵作嘴角勾起了?渗人的微笑,慢慢、慢慢将目光移到了?荣千山的脸上?,堪比夺命无?常,“你也想试试吗?”
  荣千山咕咚吞下一口口水,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端端正正朝花一棠磕了?个?头,“花参军,您想问什么?尽管问!”
  林随安笑了?,刘长史的默默用枕头塞住了?嘴巴。
  坊间传说花家四郎刑讯逼供手段骇人听闻,青州诚县审三犯,疯三人,想不到用的竟是如此手段,好、好生吓人。
  花一棠挑高眉梢,“看来你早就知道?公飞阳体?内有龙蛇果之毒。”
  荣千山:“之前是不知道?的,后来青州诚县的案子传得满城风雨,也就猜到了?七八分。”
  “这毒是你下的?”
  “此事?和我没有半点?关系!”荣千山慌忙摆手,“门主……我是说公飞阳来安都之时,身上?应该已经带了?毒,那、那个?——怎么说呢,他功夫虽然厉害,但言行举止有时会?不太对?劲儿……当时我只道?是此人蠢笨,后来接触久了?,才发现是脑袋不好使。有时公飞阳和人拼斗得狠了?,眼?珠子会?泛蓝光,之后便会?痴傻好几日,连话都说不清楚。”
  “公飞阳何时来的安都?”
  “差不多两年,不,现在算来应该是三年前了?。当时安都城并无?浮生门,公飞阳凭空冒了?出来,着手收服安都城的门派和街头混混,将那些不听话的、不服管的、想反抗的全杀了?,第一批杀的,就是——”
  荣千山小心看了?林随安一眼?,“杀的是净门安都分坛的坛主和六名长老,净门分坛是安都城最大的门派,净门一倒,安都的江湖势力群龙无?首,分崩离析……”
  虽然已经猜到了?,林随安的心里还是不由一沉。
  “仅凭公飞阳一人?”花一棠问,“你不是说他脑子不好吗?”
  荣千山脸皮抽了?抽,“有、有个?人雇用我,协助公飞阳办事?,”
  “谁?”
  荣千山沉默片刻,“我没见过这个?人的样?子,他自称三爷,每月给我三十金做报酬。”
  此言一出,花一棠、林随安眼?睛都亮了?,方刻笑得愈发渗人,还朝着荣千山挪了?两步。
  荣千山一个?激灵,“我虽然没见过那人的样?貌,但我大约能猜到他是谁的人!”
  “哦?”花一棠问歪头,“谁的人?”
  荣千山额头渗出汗来,“烦请花参军屏退左右。”
  花一棠眼?神示意,谷梁将所有衙吏和狱卒带了?出去,审讯室里只剩花一棠、林随安、方刻、刘长史,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公飞阳。
  荣千山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那个?三爷应该和太原姜氏有关系。”
  林随安:哦豁!
  “一派胡言!”刘长史大吼,扯到了?伤口,又呲牙裂嘴趴了?回去,“太原姜氏,千年世家,祖上?万般荣耀,怎会?与你们这些腌臜之人为伍?”
  花一棠眯起双眼?,“荣千山,兹事?体?大,你可有证据?”
  荣千山显出为难之色,“证据我真没有,但——浮生门曾替三爷做过一件事?儿,我觉得蹊跷,偷偷查过,才发现是替太原姜氏办事?。”
  “什么事??”
  “两年前的中秋,三爷命令浮生门去益都城接了?一批货运,二十辆四驾大马车,全是密封的大车厢,三爷要求门主亲自押送,还派了?六十多名门徒,在七日内必须运回安都。”
  花一棠:“车里运的是什么?”
  荣千山面色发白,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半晌,才吸了?口气道?:“途经弈城的时候,半夜,车里传出了?怪声,因为车厢有封条,谁也不敢打开,我便偷偷在车厢上?钻了?几个?小洞,发现——”
  荣千山脸上?显出惊惧之色,“车厢里全是七八岁的女童,全直挺挺的坐着,圆瞪着双眼?,车厢里明明很黑,那些孩子的眼?瞳却像狼一样?,闪着青蓝色的光——和、和公飞阳一样?。”
  花一棠面色变了?,方刻皱紧了?眉头。
  那些孩子——是被龙神果控制的白牲。
  “当时我吓得屁股尿流,当即命人连夜赶路,一路战战兢兢不眠不休到了?安都城外,来了?一队黑衣人接管了?车队。我心里实在放不下,就偷偷跟着,发现这车队在数家商号辗转三日,改头换面,最终,运进?了?太原姜氏城郊的别院。”
  林随安猛地攥住千净,无?形的杀意弥散在空气里,压得人几乎喘不上?气。
  花一棠声音沉得吓人,“之后呢?”
  “哪里还有之后!我一瞧见是太原姜氏的买卖,自然是逃了?。”荣千山擦了?擦头上?的汗,“好在这种事?儿只有一次……”
  审讯室里鸦雀无?声,只能听到公飞阳断断续续的呼吸声。
  案情的发展已经远超刘长史的想象,他趴在卧榻上?,脑袋乱哄哄一片,直到花一棠问出下一个?问题,才想起今天审的到底是什么案子。
  “为何刺杀刘长史?”花一棠问,“也是三爷的命令吗?”
  “不是不是不是,此案是误会?啊!”荣千山尖叫,“这事?儿全赖公飞阳,他他他他脑子不好,认错了?人,我们原本是要寻的人,是郑永言!”
  刘长史:“诶?”
  林随安:“哈?”
  方刻:“谁?”
  花一棠瞪圆眼?睛,“司工参军,郑永言?”
  *
  小剧场
  靳若翘着脚坐在风云客舍的正堂里,若净哒哒哒敲着桌子,“净门的宗旨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们都干过什么错事?,识相的现在都撂了?,该自首的自首,该赔罪的赔罪,该赔钱的赔钱,若是之后让我查出来谁敢瞒报谎报,公飞阳和荣千山就是你们的下场!”
  四圣:“你们的下场!”
  浮生门门徒跪了?满地,汗滴如豆,“谨遵靳门主之命!”
第252章 
  林随安记得这位司功参军郑永言; 留着三缕小?胡子,身形瘦弱,面黄肌瘦; 不论干什么都战战兢兢的,仿佛别人?说话的声音大一点?; 都能把他吓着。崇阳楼接风宴时; 他是唯一那个没跌下茅房的人?,林随安有理由怀疑是此人太过瘦弱,力?气太小?,挤不到嘉刺史的身边,因祸得福躲过一劫。
  这么一想,郑参军的身形和样貌的确与刘长史有?几分相似,难怪脑子中毒公飞阳的认错了人?。
  但郑永言只是个从六品司功参军; 人?微言轻,存在感?极低,浮生门?为何?要杀他?
  “冤枉啊,我们不是要杀郑永言; 我是只是想吓吓他,提醒他莫要忘了我们之间的合作。”荣千山叫道?。
  花一棠挑眉,“浮生门?与郑参军有?何?合作?”
  “原本?我们说好?的; 安都城境内凡建造桥梁仓屋的肥差都留给浮生门?,抽成的钱三七分。为此; 我还特意设了个新堂口,招了一批手艺纯熟的匠人?,老?费劲儿了!结果?这郑永言不厚道?; 居然把这个堂口的堂主和副堂主全抓了!”
  林随安:匠人??堂口?喂喂喂,不是吧?
  花一棠挑眉; “你说的那两?个堂主姓甚名谁?”
  荣千山愤愤道?:“堂主郝大力?,副堂主巴云飞,都是浮生门?的得力?干将,年前出城去做工,莫名其妙就被下了大狱,说是什么杀人?帮凶,纯属扯淡,就那俩蠢货,怎么敢杀人?!我一合计,定是郑永言见最近风声紧了,所以打算一拍两?散,卸磨杀驴!花参军,你别看这个郑永言表面老?实,实际上可不简单呢!”
  林随安默默扶额:难怪当时擒抓郝大力?和巴云飞的时候,感?觉此二人?有?些功夫底子,不想竟是浮生门?的人?。
  好?家伙,原来这二人?至始至终都没说实话,大约还盼着浮生门?捞人?呢。
  此案的来龙去脉应该是这般:郝大力?和巴云飞因为三禾书院的案子被抓,荣千山误会是郑永言背后使坏,一怒之下找郑永言寻仇,不想公飞阳认错了人?——总而言之,刘长史成了一连串蝴蝶效应的最终受害者,最大的倒霉蛋。
  荣千山不了解三禾书院的案子,刘长史却是门?清,此时一听,心里就明白了,火冒三丈,拍榻而起?,“好?一个郑永言,原来罪魁祸首是他!来人?,速速将此人?——嗷——”
  起?得太猛,扯到了臀部的伤口,刘长史顿时泄了气,哎呦呦趴了回去。
  “咳,那个——”花一棠道?,“刘长史稍安勿躁,此案尚有?疑点?,不可只听信浮生门?的一面之词!”
  刘长史脸色惨白捂着屁股,“花参军你审、你审……”
  花一棠清了清嗓子,“荣千山,你适才说,郑永言与你们约定,营造工事中盘剥下来的油水三七分,谁三谁七?”
  荣千山:“自然是我三他七。”
  花一棠:“这倒是怪了,郑永言大小?也是个从六品的参军,竟肯让你们拿大头?”
  “那是因为我们手里有?郑永言的把柄!”
  “哦?什么把柄?”
  荣千山眼珠子转了转,“我若是告诉花参军,我能少判几年吗?”
  花一棠:“那要看你手里的把柄有?多大了。”
  “绝对是大把柄!”荣千山道?,“当初浮生门?在安都城刚刚立足,哎呀,花销这个大啊,收的那点?保护费还不够塞牙缝的,我就想着做票大的,便把郑永言绑了,打算讹些钱。”
  林随安张大了嘴巴,花一棠眨了眨眼,“为何?是郑永言?”
  “我们查过,这郑家家学渊源,祖上就是做营造工事的,郑永言还做过几年生意,颇有?些积蓄,后来做了官,又是司功参军的肥差,有?钱。最重要的是,郑永言胆小?怯懦,不经吓,好?拿捏。”说到这一段,荣千山还有?些洋洋自得,“果?然不出所料,郑永言当时就吓得尿了裤子,哐哐磕头,连连大喊:‘我招了,我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