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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有好女-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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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敷今天状态不好,脑子也不大好使,下手没轻没重,棉花一按上去,就听见他“嘶”了一声。她赶忙撤了手,张了张嘴,终究是一言不发,手上握着棉球,背后却开始冒冷汗。

    魏军医忽然道:“陛下,隔壁营地还有十来个腹痛的士兵,先前百户长来寻小人,既有院判在此,请容小人告退。”

    余守中:“……”

    罗敷神游太虚,回过神来时那两人跑的比兔子还快,帐子里的人数岌岌可危。

    他不说话,她也异常安静,缓缓地把溢出的血水吸掉,半个棉花都湿了。雨似乎小了些,她的耳朵已听不到那些嘈杂的声音,可是心却越来越重,像坠了块乱晃的铅。水滴从头发上滑过额头,又滑过眼睑,她僵硬地为他涂抹着药粉,手指从头至尾没有挨到皮肤,等一切都弄好了才敢伸手去抹。

    王放转过身,“你……”

    他的话音卡在了喉咙里。

    她裹着身灰不溜秋的裙子,被倾盆大雨兜头一浇,皱巴巴地贴在身上,乌黑的发也零零散散地垂落,在雪白的颈后蜿蜒。她翘起的眼睫上挂着滴晶莹的水珠,正要侧首用袖子揩掉,冷不防见他看过来,微有些不知所措。

    他凝视着她,她盯着烛火,两人不动声色地对峙了半晌,他先开了口:

    “有话就好好说,别哭。”

    罗敷尴尬得要命,好歹从沉默中憋出一句:“没有,是刚淋的雨。”

    她低头收拾药瓶和棉花,往药箱里囫囵塞了几下,站起就走。

    王放怎么可能让她来去自如,当下用了三成力气将她一拉,拎小鸡似的揪着领子把她弄到褥子上,手指拂过睫毛后放在舌尖尝了尝,还真是雨滴。

    他暗自松了口气,面上还是不露痕迹,“你连碰都不肯碰我,想必不介意在我背上划出的伤。我从不曾真正埋怨过你,只想问你一句,我若是把以前那些承诺都弃如敝履,你也能不介意么?”

    残留的雨水在脚下蔓延开,罗敷拢起袖子,存住丝热气,“我介意。”

    “我介意,有什么用?”

    王放握住她的肩,脸色骤沉,“也是,你眼高于顶,不把它们当真。”

    她切切地感到心口一阵钝痛,木然坐着,嘴唇失了血色。

    他的手臂环上来,她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眸子里映出他在青油布面上前倾的身影。

    “罗敷,你的眼里就这么容不得沙子,”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畔,从身后紧紧拥住她,“我现在告诉你,你外祖母当时已无求生之意,河鼓卫原本要事先救她出来,她却将自己反锁在屋内。当时审雨堂的刺客来了许多,每个暗卫都有自己的任务,若执意破门而入,势必影响大局。”

    “亲疏有别,立场不同,这个道理你很明白。自刘太宰死后我年年去青台山祭拜,命观中女冠照看陆氏公主,封锁山下消息,做的还不够吗?你也知道她厌世多年,神志不清,并非我为自己开脱,杜撰出这些话。”

    她清明的目光闪过一缕异样,破天荒没有推开他。王放察言观色,继续冷静至极地道:

    “我是利用过你多次,可从那之后我绝不敢再如此行动,因为我不想让你对我心存芥蒂。罗敷,你以为我压下臣工反对、破除北朝干扰将会无比容易?”

    他似嘲讽似悲哀地笑了声,“我甘愿为你做世间最艰难的事,但你是怎么对待我的?就因为我曾经的过失,你这辈子都要记恨、都无法原谅?”

    “罗敷,你对我不公平。”

    她浑身都在发抖,嗓子哽咽住,攥着濡湿的衣角,眼睛死死地定在帐帘上。

    良久,她终于忍不住闭上眼。

    王放掠过她的眉,再往下,阖紧的眼角是实实在在的水渍,冰凉的,很咸。

    他松了手,在她耳边轻轻一叹:“走吧。”

    罗敷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跑出了帐篷。

    雨不知何时消匿了踪影,密密的云散开,月光清澈,洒照山林寥廓如雪。

    她的伞还丢在门口。

    渡万水,越千山,他不曾有悔,只望她转身看他一眼。

    *

    越王卞巨收到前方水军的捷报,在应酬上喝了点酒,红光满面地回到寝房休息。



    第152节

    

等在门口的侍女跟他低语几句,他难得有心情,大步朝张夫人房中走去。初五的寿宴惊了宾客,张夫人的孩子没能保住,此后一直哭哭啼啼地在院里坐小月子。

    她学了聪明,不慎掉了胎儿,便安分守己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和阿姊妹妹们也不见面。这日找准了时机,准备在王爷高兴的时候给自己添点存在感。

    “妾身睡了半日,竟忘了恭喜王爷,真真不该。”

    越王哈哈笑道:“你养着身子是正紧,等你好了,府中这些事务少不得还要你操心。”

    张夫人心中一喜,我见犹怜的颊上却愁云满布:“不成不成,殿下还是得寻回王妃阿姊,妾身小门小户出身,哪有她懂行。”

    她不提还好,越王瞬间变了脸色,想起吴邵的书信,王妃?元氏就算被今上当成人质,也与放跑方继脱不了干系。水军急于把王妃送回来,可他恨得牙痒,一时又碍着面子不能推拒,于是没在宴会上表态。

    张夫人已变着法将元氏夸了三遍,对自己的口才得意洋洋,不料越王蓦地打断她装模作样的贤惠,冷哼道:

    “提她做什么?她跟了本王二十载,连夫命都不从了,能把府里打理成什么样?”

    张夫人虽待在屋里,小道消息着实灵通,据闻中午吴将军派来的士兵和王爷谈起王妃,说不定是王妃找着了。她可不想让那个根基深厚的元氏回来,如今府中缺少女眷掌事,她身体虚弱,正是易被人抢了风头的时候。

    越王越说越愤怒,扔下句“好好休息”便摔了门,让小厮把管事叫去书房。张夫人不知自己哪里触了逆鳞,呆呆地看他毫无留恋地离去,把手里绞着的帕子狠狠往被面上一掷,嘴上就骂起了佛祖。

    管事带着几只红眼大鸽子来书房,卞巨已写好了数封简短的信,塞在每只鸟的脚上。

    既攻下绥陵,就顺理成章地乘胜追击,五万水军没折多少人,正逢南方大雨,船只可以从新开辟的水路通过州县。祁宁州卫传来消息,已跟着黎州卫到达雁回山下,朝廷的十万人马还在原平境内,只要抓紧时机歼灭这一支仅有五千士兵的队伍,胜负辄立见分晓。

    越王不糊涂,不认为有今上坐镇的黎州卫会很好对付,不过他的人多,光耗也耗得起。至于许诺给吴邵的三万援兵,再等等不急———他一向对水军有信心,虽然自己接触这块不多,但自从他爷爷那辈开始,每年赋税花在造船和练兵上的就占不少。

    他除了给吴邵下达追踪和配合州卫的命令,没有半个字回复关于接王妃回来的建议。行军不得带女子,吴邵是个明白人,上峰不吩咐就能猜出几分意思,定是把元氏寄放在沿路。他对背叛了自己的发妻失望透顶,眼不见心不烦,水军在都司衙门见到王妃的人,就说明她对朝廷已经没用了,吐露出去的秘密收不回来。

    元氏回府,不如自生自灭。

    她若有自知之明,就不会腆着脸求吴邵把她送到楚州,留条命在,已算他待她不薄。

    越王这般想着,二十多年的夫妻情谊弹指间化为飞灰。

    第151章 偷香

    望泽,赵王府。

    赵王拖家带口地缩在房里,不敢出去。窗外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听到这位王爷耳中都无异于擂鼓鸣金,几乎要把他给吓死。

    王妃虽看不上他这副德性,却也有些怕,抚着儿子痊愈的伤疤道:

    “如今祁宁全是越藩的人,咱们除了几千看家的府兵,就没人能护着了。陛下不在渝州,连暗卫都带了去,唉……母亲就你这么一个男孩儿,实在不想让你再出事啊。”

    世子年方十八,血气正盛,骂道:“那卞巨欺人太甚,都是同宗同族,竟连一点活路都不留给我们!这屋子横竖儿子是待不下去,这就去找那帮文官理论!”

    赵王默默咽下一口血,对妻子力不从心道:“他都这么大了,你也教教他明事理。”

    王妃柳眉倒竖:“子不教父之过,小兔崽子两眼抹黑往墙上撞,王爷倒怪妾身一个妇道人家!”

    世子:“……”

    “儿子啊,越藩既然能控制得了祁宁的军权,还在乎那帮迂腐的文人吗?都司设在绥陵,萧仁早就逃之夭夭,留下的虾兵蟹将不是被陛下给端了窝,就是入了南安的阵营。越藩要达到和今上分庭抗礼的目的,必然要笼络人心,文官之流不过成了他巩固根基的踏脚石,若是今上在祁宁统领政事还好,可眼下他不在,这人心动向可不是随着军队的势力走?”

    赵王语重心长地教育了一番,拈着胡须总结道:“咱们人在屋檐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低头则个。”

    世子不平道:“父王,咱们家都在祁宁住了一百多年了,是堂堂大汉藩王,您不能为了库里的银子就矮他们一等呀!”

    王妃狠狠拧了他胳臂一把:“你爹爹要不是喝酒喝的连只笔都提不动,看不把你腿打断!”

    赵王:“……”

    王妃惆怅地叹道:“话是这样说,王爷要是真不想管,那就现写封手书,告示府中由方继总理事务,今上将他放在府里,不可能只是让他养病。他与越藩不和,又是帝师,更难得还有经历,恐怕这南安州牧马上就要变成祁宁州牧了。”

    她说得委婉,“府中”实则是全城乃至全省,官员们不听朝廷的话,需要一个站在他们这边、品级较高的可靠人选落施今上的指令。藩王不便直接参与政事,但可提供名义上的举荐与放权。

    赵王点头,“省内的文官一个比一个胆小,要是打起来,安抚民生的麻烦事总得有人去做。待本王请示了陛下,就让方继接手。 ”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见儿子正儿八经地看着自己,咳嗽道:

    “怎么了?”

    “父王,给您笔。”

    世子恭恭敬敬地双手递过去。

    “……”

    *

    一顶轿子晃晃悠悠地出了王府,半个多时辰后,车子停在了两尊石狮子中间。

    门梁匾额上书两个大字“周府”,正是祁宁州牧周雍的府邸。洛阳下设十个行省,省下分三司,州牧在三司之上,大多数是动不动就犯历节痛的闲散大爷。

    连续多日的阴雨让周大人的膝盖饱受摧残,在卧房里慢吞吞地喝桂枝白虎汤,听到有贵客光临,脚踝也开始疼了。

    贵客掀开轿帘,撑开一把翠色的竹伞,皂靴从从容容地沾上青石板。他立在屋檐下等了一会儿,管家躬身迎出来,带他径直去里院。

    暮春凋敝时节,雨色不免萧然零落,他的袖口拂过被水珠浸润的枯花,仿如一缕熏风停在灌木枝头。

    周雍从玻璃窗中看见一人施施然经过花园,瓷碗掉在桌面上,溅起几滴药汁。

    令、方继?

    “老大人别来无恙。”

    “托卞公的福,只是骨头不大舒服。”

    祁宁州牧坐在会客堂上,亲自给不速之客沏茶,鸡爪似的手颤颤巍巍。

    方继十分受用,对着一脸慈祥的周大人和蔼道:“多谢,晚辈今日来,是问大人借样东西。”

    他露出一个温和有礼的微笑,身子往后靠了靠,“大人的州牧印信,暂时交给晚辈保管。”

    周雍怀疑自己耳朵有毛病:“什么?你……你要老夫的官印?”

    方继坦荡地伸出只修长的手,弯起眼睛:“正是,大人就给我罢。您闲着也是闲着,晚辈欲代劳祁宁政事,没有大人的官印,如何让两位布政使和按察使俯首听命呢。”

    周雍毕竟是仕途上的老手,立刻收起客套的表情,冷哼道:“空口无凭,你若是得了圣上的旨意就拿出来给老夫过目,若是没有,别怪老夫送客。”

    不待方继开口,他又道:“卞公,老夫知道你之前被越王殿下困在楚州,能平安出现在望泽城里,朝廷定然出力帮助过,但你再有本事,也管不到祁宁来。”

    “您的消息可真是灵通,”方继感慨,“我确然拿不出任何圣旨。”

    周雍警惕地等着他的下文,果然对方压低了声音:“不过送我来这的四个人,都是上值军里的好手,想必这会儿已经在大人的房里找到了东西。”

    “方继!你……”

    他施施然收回左手,垂眸笑吟吟道:“本官尚未接到陛下的令,但十年前受托于先帝,今日总得拿些忠心出来做表示。越藩在南海盘踞多时,先帝煞费苦心留下他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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