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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聊得算是愉快,至少姜湖看到的瞿蔺那大半张脸上,表情轻松。
姜湖把玩着瞿蔺给的那块儿石头,不再看向远处深聊的那对璧人。
周围亲近的人离世的多了,她对于医生这个职业有种更深的距离感,发自潜意识里的距离感。
石头可玩性欠缺,隔了没多久,姜湖还是再度将视线投向远处的那一双人。
女医生站得位置略动了下,此前姜湖只能看到她的侧脸边缘,此刻姜湖几乎能看到她整张脸。
看到女人面容那刻,姜湖手指一滞,而后眨了下眼睛。
再睁开,映在她双眸中的还是那张脸没错。
不是她眼花。
那张脸上眉目从容,五官细致清淡却不寡淡,有种古典韵味。
有些东西一如从前,有些东西却已经天翻地覆。
姜湖下意识地将手插进口袋,去攥她从脖颈上摘下来的那个吊坠,去攥那个挂在吊坠上的弹壳。
冷硬的弹壳扎在她手心,提醒她一切都是真的。
她原本是个旁观者,看清女医生脸的那一刻,她没法再置身事外。
姜湖将车窗降下来,车外的空气在正午时分有些燥,不算冷。
见瞿蔺往回走,姜湖开门下车,站在车旁等他。
她乍下车,远处的女医生也往她所站的位置看了几眼。
但两人没有对视。
瞿蔺走近了,姜湖问他:“是位女医生”
她想再次确定。
姜湖神色肃然,瞿蔺感觉到她身上一些不明缘由的变化,但没深究:“是。”
“你朋友”
“对。”瞿蔺仍旧配合。
姜湖又问:“知不知道她做医生多久了”
瞿蔺不明白姜湖为何对一个陌生人如此感兴趣,他没有即刻回答,微陷思索。
姜湖也没等,她绕开瞿蔺,往身后不远处春回所在的位置走过去。
一路踩过世事荏苒,踩过光阴婆娑,踩过岁月更迭。
姜湖已经记不清,她最后一次见到春回,是在多久之前。
有些变故发生之后,她已经不去在意时间。
她只记得最后见春回时的那些画面。
春回孤身在哥哥姜行病房外。
春回跪在地上,哭得双肩齐抖,眼泪砸了满地,但没有哭声。
姜湖记忆里和姜行青梅竹马的爷爷的警卫员春叔家的小姐姐,总是笑得像朵向日葵,和她的名字很配。
很文静,温柔,也柔弱。
后来姜湖见过春回几次哭。
在无数人告诉春回,她和姜行是两个世界的人的时候。
当时年少,姜湖没想过那是什么意思。
再后来,就是姜行的驻外维和和负伤,以及医疗运输回国后的长睡不醒。
天之骄子和灰姑娘之间的差距没有了,但有了随时生死两隔的距离,这距离是越拉越远了。
姜湖记得春回学的是新闻,并不是医科,可时隔多年未见,此刻春回却成了一位女医生。
时间着实是魔法师,春回现在的气质,同当初比也颠覆了不少。
柔弱没了,被时间打磨出的是坚韧和英气。
此刻她们这样异地偶遇,放在影视剧里,都过于巧合。
走近了,两人都敛了脸上的意外和惊诧。
是同样认出姜湖的春回先开口:“小酒。”
姜湖往前迈的脚步也一滞,她已经有多年没听过这个称呼,自姜行不会如常喊她之后。
春回那么熟悉姜行,当年也是随他叫。
除了他们俩,这世上没人这么喊她。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姜行知道,她的酒量好。从小捉弄她却也从小是她盔甲的姜行,给她起了这么个绰号。
面对记忆里总是和姜行捆绑在一起的女人,姜湖收紧声音,开口:“是我,春回姐。”
两个人都没表示惊讶,也没说难以置信。
遇到了,打过招呼后就陷入沉默。
可以沉默,但不能沉默到底。
隔了几秒,姜湖问:“你后来,改学了医”
春回嗯了声:“是。有些难,跨系难,改专业难,没想过最后能成功,走到这一步,有点儿运气。”
姜湖还想问为什么。
这世界上姜湖知道的大龄改学医的女人还有一个世卫组织总干事陈冯富珍。
她是受丈夫影响。
那么春回呢,影响她做出这个艰难决定的人又是谁
姜湖看着她温和的面容,想起姜行那张英武的自小招人的脸。
接下来的这个问题她问也许不合适,她不是姜行:“你现在成家了吗”
春回:“没有。”
姜湖松了口气。
她又问:“什么时候回国”
春回说:“不知道,没想过,在这里睡得安稳。”
姜湖:“”
沉默又维持了数秒,就在姜湖想告辞时,春回问她:“他还活着吗”
尖锐的汽车鸣笛声,烈烈风声,人歇斯底里的呐喊声、尖叫声齐齐大作。
整个世界因为适才那场大轰炸乱作一团。
我没有往窗外看,没有直面那一张张惊恐苍白的脸。
一场大逃亡的序幕就此拉开。
人间炼狱是什么
从前我听说过,如今我听到了。
人们都在忙着逃离。
站在我身前的男人却冷静地扯断上衣纽扣,他在向我靠近。
他挺阔的肌理,麦芒般硬挺的发梢,他灼烫的体温都在我触手可及之处。
这具我打量了许久的,已然变成弯曲粗长的鱼钩,等着我这条野惯了从未想过上岸的鱼心甘情愿去咬。
继续等不。我摸上去,小心爱抚他。
”
看到这里,姜湖阖上手中的这沓法文稿。
她眼前还是翻腾的艳色,有白花花的肢体在晃动。
,且疯狂。
是来自这段文字的影响。
法国作家aande的这篇待她翻译的自传,在她手中顿了一个月,进展几无。
姜湖盘腿坐在地毯上。
已经凌晨一点半,室外雨势渐强,声绵雨密。
她习惯了日夜颠倒,也习惯了翻译稿日复一日只字不增。
但她厌恶这个黑囚笼一般压抑,让人觉得窒息的室内环境。
额角隐约抽痛姜湖即刻站起身,踩过一地凌乱的a4纸,捡了身黑衣,顶着夜色出门。
两点,到了太乙巷,风雨更为嚣张。
姜湖往上拉软薄的线衫衣领,同时压低手擎的长柄黑伞伞檐。
凉气和潮气齐齐撒野,这破天真他妈的又湿又冷。
长巷中难见活物,除了正肆虐的风,以及撑伞行走的姜湖。
五分钟后,姜湖收了伞,进了一家名为“江湖”的酒吧。
酒吧内里的喧嚣声浪扑面而来,炫目缭绕灯光以及人群被姜湖自动过滤,对她几无影响。
姜湖径直走向吧台,从柜内摸出一瓶黑啤。
她单手托着瓶底,酒瓶前端在一旁的木制酒架上一磕,瓶盖即刻崩落在地。
瓶开了,姜湖灌进喉间一口酒。
难喝。
带着呛人的清冽薄荷味。
姜湖眉刚拧死,有人跑过来喊:“老板。”
姜湖睨凑过来的领班朱古一眼,面色清淡。
朱古说:“这么晚您还过来,搁家里待着休息下多好。”
姜湖没搭腔,今夜耐性相对缺失。
一向活络的朱古却未受打击。
他不自禁扫了眼姜湖唇上那抹艳色,以及她整张精致却生冷的脸。
随后朱古提及:“您来得巧,有个客人说是为您来的,非要见人,不再消费还死活不走。”
姜湖先蹙眉,后松开,唇腔内溢出轻微酒气:“扔走。没长手”
朱古松开紧抿的唇:“是活人”会动会反抗型。
那更好办,姜湖道:“报警。”
她给了结论,但朱古仍旧同她商量:“那小孩儿年纪瞧着不大,也挺安静。”他没太忍心交给警察。
姜湖剐了同情心泛滥的眼前人一眼。
她冷声调笑:“你这是突然看上了护草使者那顶帽子”
作者有话要说: 许诺的特签本章评论3,13,23楼送,2分评有效,0分顺延。公众号也送3本,剩下的上市后微博抽。结文感言这次是有声版,在公众号「苏尔流年」。jj放个南墙根儿剧透吧,写了几章了,新c:封疆和易燃,相识于世纪之交的1999年12月31日,20世纪的最后一天。
「1999这一年,澳门回归,腾讯推出,北京全面展开申办08年奥运的工作,美国总统克林顿的出轨绯闻案告一段落,北约开始轰炸南联盟,二十世纪浩浩荡荡离去,往前是一个时代,往后又是一个时代。节选自南墙根儿,苏尔流年文」
目前的文名,取的意思是有人不撞南墙不回头,不怕事儿,不管是对爱情,还是理想和事业。
文案:强强婚后大院儿十年情深创业
文案a
圈内说封先生纵横捭阖,翻云覆雨;
却鲜少有人知封太太杀伐果决,六亲不认。
同一个十年。
她为他乡音全改,披荆斩棘,陪他开疆拓土。
他为她历练出满身爪牙,再不复温润少年时。
文案b
2008,信仰是国徽;
2017,信仰是你。
后海水,西厢房,胡同口,小楼后
这一砖一瓦,这整座四九城,都是你,只有你。
关于爱情、创业和成长
从学生,军人,到互联网新贵
文案待改,文名不定,欢迎推荐契合的文名
夏末秋初左右开挖
这篇如果挖坑前存稿多能保证更新才v,不多的话就不v,当免费文。
感谢大家这几个月的理解、支持和陪伴,九十度鞠躬gif,群么。
第61章 番外 纸短情长(上)
订阅率低于80请于24小时后刷新阅读
春回问出这个问题后; 也不再直视姜湖; 只侧身听风同时也等姜湖的答案。本文由 。。 首发
有些事,隔得久了,不常去提,没再提及; 她差点儿忘了曾经的自己是那样关心过、在意过。
哪怕怀念一秒,都伤筋动骨。
姜行一躺几年,失望和希望交错过后; 春回已经不去想明天。
更努力一点; 活好自己的人生,活得有价值一些,是没有姜行之后,她唯一能做也力所能及的事情。
姜行醒了; 她和他之间的差距还在,从别人那里听到的不合适、不般配多了,她已经不知道继续努力下去是好是坏;如果姜行撑不下去; 她目前也没有一个体面的可以出席他葬礼的; 可以刻在他墓碑上的和他有关的身份。
过去的人和事; 她起初有些逃避; 怕听闻; 也怕听闻不到。
到后来她常年背井离乡; 不用逃避也已经听不到跟过去相关的半点儿消息了。
当年那一堆人,和姜行同期的伙伴,连最无欲无求的、年纪最小的、被称为女司马的跳级生陈觉蒙都已经为爱脱离南系; 北上嫁入虎门叶家还记得叶连召吗。
春回见过陈觉蒙发给她的邮件里的照片。
经受岁月洗礼的男人,和无畏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女人相依偎,阳光漫过两人肩头,填满整个画框。
春回梦里也曾经见过类似的照片,主人公是她和姜行。可现实里,她手中没有任何一张同姜行的合照。
除了故人,身边没有人知道她爱过一个人,爱了很久,跨过一整个青春年少。
隔了没多久,姜湖给出结果:“还活着。”
只三个发音简单的字,但说完时她唇甚至都在颤动,夹在里面的感情太过厚重。
闻言,站在迎风处的春回从口袋里摸打火机,但她找不到烟,她拈着打火机的指也在抖。
这抖越来越明显,春回掐了手背一把,但毫无作用。她的手抖得几乎夹不住打火机。
春回的举动太过明显,姜湖看得到。
如果姜行看到眼前这一幕,疼不疼姜湖想。
可没有人能代替他给眼前的这个女人一个拥抱。
不知道是否能安慰春回,姜湖说:“他一直是个好样儿的。很努力,继续活。”努力醒。
春回听后笑了下,很淡,惨淡。
姜湖不再作声,因为话都苍白。
两人相对着静立,隔了一分钟,反而是春回略微冷静后说:“抱歉,刚刚有些失态,没让你看到一个更好的我。”
姜湖说:“不会。”比她好。
后半句她没说出口,因为春回不需要这种恭维。
春回问:“你最近一次见他,他怎么样”
姜湖利落回:“除了不醒,还是我喜欢的哥哥样儿。”
春回笑了声,不长,但算是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