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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江压根不需要他开口,山里人喜欢直来直去的。
“我今年也卖不成了,东平那小子打算把柴棚子打了重新起两间房子,这前前后后的都要用,不能卖。”
说的是肉的事情,但是他这话一出来,几个老爷们把注意力都放在起房子上面了。
“要修房?东平他爹你可以啊!”
陆明江挠头苦笑:“可以个啥可以,我啥情况你们还不晓得,回头少不得得麻烦你们。家里就三间房,眼见孩子一个个都大了,住一起也不合适。”
这话,之前他就跟陆明海说过了,所以这会儿陆明海一点也不惊讶,他甚至还附和了一声:“就是这样说。这家里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这是好事,趁着我们这把骨头还没散,还能使几分力,旁的不说,总要给孩子造个窝有个落脚的地方。”
几个人一下子把话题就扯偏了,王建茂也不好再说,坐了一会儿起身:“那表叔你们先忙,我先回去了。”
陆明海起身送了他几步:“这事情整的,实在是对不住。你留意一下,看看队上还有其他社员杀猪的话赶紧能下手买了,别的队我也给你打听一下。”
王建茂笑道:“叔,你这么说我就更不好意思了,各家都有各家的事情,没什么,这都不算个事。”
说完,朝着陆明海挥挥手,然后喊了温婉一声:“回去不回去?一起走?”
陆东平替温婉答了:“还早,她暂时不回去。”
王建茂脸上的浅笑不减,点点头就走了。
陆明海坐回来道:“这几个知青,也就这个性情好,好相处,听懂事一孩子。”
陆东平低头轻嗤了一声,好个屁,笑里藏刀,还不如那个刘常青,起码什么都摆在脸上。
陆东临闲不住,碗一扔就来喊温婉:“姐,温婉姐,走,我带你去玩。”
“行啊,走!”她一直坐着,也想起来走走了。
刚刚起身,张红英就从灶房里面出来喊陆东临:“天眼见都黑了,你又忘哪跑?还把温婉带上。”
“就在门边上,转转,不会把你儿媳妇给搞丢的,真的是!”
温婉被他这声“儿媳妇”整了个大红脸出来,走出院子才戳他:“小孩家家的,不要乱说。”
陆东临扯了根茅草在嘴里嚼着,哼哼两声道:“我才没乱说,你迟早得是我哥的媳妇儿,我娘的儿媳妇。”
“呵!我自己的事情我居然还没有你清楚?小鬼!”
陆东临笑:“你肯定不清楚,因为你还不清楚我哥有多喜欢你,你错过了他,以后肯定再找不到那么喜欢你的人了。不止我哥喜欢你,我们一家都喜欢你,这样不好吗?”
“我哥那人吧,长的还凑合,就是穷了点,但是他干活利索力气大啊,现在还拿工资,肯定饿不到你。”
温婉失笑:“你不是,你今年真的只有十二岁吗?你这么点大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啊?”
“我怎么就不知道了?十二岁咋了?十二岁我也是个男人,是男人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那是瓜怂啊!”说着,从边上抠了几根白茅根出来,把上面的泥捋干净,想了想跑出去老远在水沟里面又洗了一道才回来递给温婉:“洗过啦,你嚼着看看,甜丝丝的。”
“谢谢啦!”温婉接过还沾着水的茅草根放在嘴里嚼了嚼,果然有股子甜甜的味道。
陆家杀了猪,年底的伙食一下子就好了起来,白菜猪血汤,猪肺萝卜汤,天天都能见到香味儿。
在这香味儿中,新年越来越近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异地他乡过第一个年的缘故,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山区生活的温婉突然就难过起来。
她写了两封信,一封给老温的,报个平安,一封给外婆和舅舅的,也一样是报喜不报忧。
信寄出去没多久,王建茂和刘常青请好了假开好了证明带着行李回家了。
知青点就剩下她和朱峰两个人。
一晃就到了腊月二十五,陆家彻底的忙了起来。
二十六陆东城要办酒,二十五的时候高秀兰就叫李来英两口子去自留地里面把能吃的菜都挖了回来。
条件就这样,也不会多请,本家的,相熟的,意思一下差不多就得了。
光吃干饭那是不行的,不能因为办这么一次事把全家的口粮都给搭进去。
所以二十四就开始泡面头子发面,二十五就开始蒸馒头。
杂面面头,大半的玉米面掺了点白面,张红英王明芳她们都在案板跟前帮忙。
陆明海家出嫁的两个姑娘陆春燕和陆春梅也回来了,带着孩子女婿一起,热闹的不行。
陆东临这个小舅舅就成了孩子王,带着一群孩子玩打鬼子,跟造反似的。
陆明海家的新房是头年盖起来的,就在李来英进门不久。
原先哥几个都是住一屋,陆东财结婚,陆东福就搬去了后面放粮仓的小屋子里,那陆东城要是有了对象,可不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所以,一知道陆东城在部队那边处对象了,不管能不能成陆都咬牙起了两间房,一间是陆东城的,一间是留给陆东福的。
陆东财是个老实人,对此没有一点意见,但是架不住总有不想让人安稳的人挑事。
王明芳在李来英跟前都不知道说了多少回了,两个人在案板上忙完就去外面摘菜,边忙活边道:“看这架势,六桌怕是坐不下,你头年进门的时候办了几桌来着?”
李来英道:“五桌。”
“到底还是看重老大,房子是新的,家具是新的,什么都是新的,这才像个结婚的样子,我们那会儿有啥。别说我了,那都是早几十年的事情了,就说你,这前后错了一年进门,差别就这么大。”
李来英低头干活,没人能看得清她的脸色。
“修房子的钱是老大寄回来的,除了多打了一张床,其他都是一样的,娘给弹了一床新被子,打了一口大箱子,一对搪瓷盆,一对茶缸子,别的也没什么东西。”就算有,那也是人家自己掏钱,跟她有什么关系。
嘴上这样说,脑子里这样想,可心底里到底是不舒服的。
盛夏来家都十天了,还跟个客人似的,火都没帮家里烧过一把,自己呢,定下来之后,什么都干着,也就这样子。
盛夏这会儿跟温婉在新房里面收拾着呢!
因为是直接办酒,所以也不存在从哪出嫁的问题,就是几桌酒席,出面敬个酒,认认人,就算是礼成了。
衣服,就穿她来的时候的那身军装。
温婉坐在椅子上,面前放着个猩红色的木头桌子,上面放了个筛子,里面放了红纸,红布,还有温婉拿来的一沓卫生纸以及陆东平帮她捎回来的红墨水。
红纸要剪窗花,红双喜,折成拳头大小的红灯笼。窗花剪好了,盛夏拿了浆糊在望窗户上粘。
温婉将剩下的纸全部都折成了小灯笼,然后又用卫生纸折成一朵一朵的花,用红墨水一染就成了一朵一朵的小红花。
小红花明天陆东城和盛夏一人要在胸口绑一朵,剩下的和红灯笼用针线串一起,挂的满屋子都是,看着到真有那么点意思。
一个穿着蓝布对襟棉袄,剪着干部头的中年女人牵着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从外面探了一下头,然后大大咧咧的进了屋子。
“哟,这整的挺好啊,这谁弄的啊,怪巧的。这俩姑娘我以前咋没见过,一个赶一个俊俏,哪个是新娘子啊?”
盛夏看了看温婉。
温婉摇摇头,别看我,窝也不认识。
陆东城慢了一步进来,才给两个人介绍:“二婶,这是盛夏,这个是温婉。”
然后又跟两个人介绍:“这是我二婶,在县城钢厂上班,回来的少,这是二婶最小的孩子,李春武。”
盛夏喊了一声“二婶”,温婉只是笑了笑就算打过招呼了。
女人应了一声:“长的可真好,跟东城太般配了。”
盛夏笑了笑没接话,陆东城则是完全不理会,而是对盛夏讲:
“我二伯在外面,盛夏,我带你去认一下人?”
盛夏应了一声:“好啊!”,到桌子跟前跟温婉说了一声:“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陆东城说要带盛夏出去人却站那里没动,喊那女人道:“二婶,这边冷,你还是带孩子去灶房吧,院子里玩也成,有火烤着,暖和一些。”
第四十七章 告状她是很有经验的
这女人叫李桂芳,是陆家老二陆明旺的媳妇,家住在县城,跟陆明旺那会儿在钢厂认识的,是个厉害的。
年轻的时候把陆明旺勾的,不顾陆明海反对,直接入赘了李家,结婚之后更是将人拿捏的死死的。
有三个孩子,大的那个叫李春树,比陆东平小一岁,第二个是个女娃,叫李春花,十八了,前半年就嫁人了,她牵的这个是最小的,李春武,九岁。
三十几岁的时候拼了命生下来的,直接当宝贝疙瘩一样的宠。
高秀兰和张红英两妯娌都不大待见她,不过摊上喜事,还是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转身就又各忙各的。
李桂芳可不会伸手去给她们干这干那,带着孩子瞎溜达,这不一下子就溜达到了新房里面。
陆东城走的时候李春武才一点儿大,所以他对这孩子一点都不了解,但是他了解李桂芳,实在是一个让人喜欢不起来的人。
酒席在明天,在酒席上盛夏会给长辈斟酒认人,这会儿喊盛夏就是个借口,就是不想她跟李桂芳在一起,听那女人满口不三不四的话。
李桂芳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钻人新房里面就不出来了。
他招呼人去烤火,李桂芳却道:“都是自己人,你不用招呼我,你赶紧去忙吧,我停会儿就出去。”
陆东城也不好喊温婉,只能带了盛夏出门:“你去灶房烤火,跟娘说一声,就说二婶过来了,在新房,温婉在屋里呢!”
盛夏应了一声,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个女人估计很难缠。
她以为陆家和他们那边不一样,都是和善大气的,这就冒出来个搅屎棍,还真是,这种人到哪里都不缺。
李桂芳之所以没出去是在打量温婉:“你是哪家闺女,我咋没见过你呢?今年多大了?”长的可真好,跟仙女似的,比那个盛夏还好。李桂芳一眼就瞧上了,觉得跟自家老大李春树好配。
温婉跟她不熟,也就刚刚知道她是陆东平的二伯娘,跟她没什么话讲。
不过她问,不回答似乎有些不太好,温婉应了一声:“我是外地来的。”至于自己多大了,这人跟自己又不熟,又不是生产队长妇女主任,问这个做什么?
李桂芳却热心的不得了,凑过去看着她面前的东西:“你拿红布做什么?哟,这屋里这些花啊灯笼啊这些都是你做的?可真是个手巧的姑娘。”
温婉礼貌的笑笑:“瞎胡弄的。”
李桂芳说话的空档,李春武挣开了她的手,利索的一下子就爬到了新床上伸手去够吊在上面的红花。
温婉一下子站起来:“哎,你怎么往床上爬呢? ”
李桂芳扭头就看见李春武伸手去扯串起来的红花。
“娘,花,我要花!”
“不行!”
温婉把手里的剪刀往桌子上一放就冲了过去伸手扯他:“你怎么能乱动别人的东西呢?你怎么能往人床上爬呢?你给我下来!”
李春武伸手一把就将卫生纸做的红花给扯下来,当然,他人也不客气的被温婉给扯下来。
“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花被扯掉了一朵,床上面铺着的粉色牡丹花床单上面两个泥脚印。
偏偏李桂芳还看不见,见儿子一哭,火气一下就上来了,狠狠地扯了温婉一把:“你这女子什么毛病?你多大人了他多大,你咋能去拽他呢?床那么高摔出个好歹来咋办?”
温婉哪见过这样的人,蛮横无理。
“你这人怎么这样?他还小?他小你总不小吧?那是新床,人新郎新娘都还没坐一下呢他就爬上去踩?晦气不晦气啊,好好的花被他扯了他还好意思哭?看着也七八岁了吧?你会不会教孩子带孩子啊?这么大了还不懂一点事,听不懂人话?”
李春武被惯的在家要什么就得给什么,虽然花扯到了,但是被人从床上扯下来哪能愿意,嚎啕大哭:“娘,打她,她扯我,她是个坏东西!”
温婉气的不行:“小东西你说谁坏呢?你不坏你能去扯我粘的花?我从早上弄到现在才弄好你手一伸就完了?”
李桂芳将李春武从地上拽起来,伸手就往温婉头上指:“放你娘的狗屁,看着人模狗样的,咋这么不是玩意儿呢……”
“你说谁不是玩意呢?”
陆东平站在门口,低头进来将温婉拽过去:“二伯娘,赶紧把你的手指头收回去,这不是李家,到陆家门上的可都是贵客,把你收拾我二伯的那一套麻利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