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明月应照我-第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芙蕖自己还恍然未觉:“是么?”
  她低头,手背上的伤口已经结了浅浅一层痂,快要愈合了。
  谢慈手下力道收得快,刀锋薄如蝉翼,伤口收得也细,加之芙蕖护养仔细,或许不会留下疤痕。
  芙蕖对着手伤感了片刻,随即又畅然,留一道疤又有什么要紧的,反正她身上的伤痕又不止一处。
  芙蕖不认拂了竹安的一片心意,用完了那碗味道清苦的药膳,找了一快帷帽,想出门探听一下市井消息。
  竹安和吉照跟在她的身后欲言又止,芙蕖心里有了预感,假装没瞧见,到了角门外,门口两位府兵沉默的拦在她面前。
  芙蕖道:“我现在是连谢府的门都出不去了?”
  面前两个人挡着,身后两个人跟着,他们谁也不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芙蕖与他们僵持在门口。
  自从进了谢府,芙蕖可谓是处处顺从,但今日一反常态,她不愿意回去。
  谢慈养的白颈乌鸦抖着翅膀从半空中滑了下来,啊啊叫着钻回了巢里。
  她心里陡然意识到,这是谢慈打算圈禁她的第一步。
  她不是他养在笼中的鸟儿。
  她不能屈从。
  ——“你想出去逛逛?我陪着你?”
  谢慈朝服还没换下,一身大红官袍,衬得他面如冠玉,去了几分阴郁之气,有点像个正常人模样。
  芙蕖瞄了一眼他的脸,随即撇开头,目光落到那雪白的石阶上。
  谢慈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她难得穿得素净,裙衫上一丝繁冗的纹饰也没有,是不掺杂色的雪青,腰间束了一条玄色衣带,显出了身段,也显出了雅致。
  谢慈伸手,抽出她手中的帷帽,亲自帮她戴好,并屈起手指理顺了层叠的薄纱,轻声说道:“走吧。”
  垂落的纱在视线里晃来晃去,芙蕖看不大清面前的门槛,便伸手要竹安扶。
  但竹安和吉照皆很有眼色的退开了。
  芙蕖伸出去的手仅在半空停了一瞬,紧接着感觉到一只手滚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聚贤楼?多宝阁?绸缎庄子?还是想去逛逛你的老窝——太平赌坊?”
  谢慈边说,边将她引到马车旁。
  车夫放下凳。
  芙蕖任由他牢牢地捏着,送进了车。
  谢慈稍一放手,芙蕖立即将手缩回了袖子里,摩挲着那一圈滚烫的温度。
  谢慈只是弯身上车的功夫,再回头,已经捉不到那只纤纤玉手。
  芙蕖故作冷静的声音从帷帽后传出来:“找个人多的地方,喝茶……等等!你在干嘛!”
  谢慈官袍的腰带甩在车里,一身官袍褪了一半,露出里面一直扣到领口的寝衣。
  芙蕖隐约瞧见了那一影绰的身姿,她甚至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下意识撩开了面前碍眼的纱:“你脱衣服作甚!?”


第11章 
  即将入夏,官服里的内衬便成了折磨,谢慈脱下外袍的时候,顺手将里衣的领子也扯开了些许。
  见芙蕖在帷帽后露了半张脸。
  谢慈动作一顿,很是淡漠地望着她,直到将她看得心里惴惴,才一伸手,将她帷帽上的纱勾了下来,重新严严实实挡住了她的脸。
  只见他神色坦然地抽出一件常服换上。
  他当然不能穿着官服满大街晃。
  马车狭窄,谢慈反问:“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芙蕖躲在帷帽后装死。
  谢慈有条不紊地自己系好衣带,没再追究什么。
  芙蕖想找人多的地方,是为了探听消息。
  谢慈道:“你想喝茶,我推荐一个好去处,春耕茶亭,那里紧挨着太学,许多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纨绔都爱在那闲聊——学生们聊的东西,一定是你现在最爱听的。”
  他说的对。
  学子们的身份地位特殊,既贴近朝廷,又靠着市井,看似两不沾边,其实又处处相关。
  马车挤进了热闹的街道。
  谢慈派人先一步到茶亭打点。
  下车之前,芙蕖考虑周全,又从袖中摸出一方帕子,对角折了,两侧用耳环针穿过,挂于耳上。
  谢慈单手靠着箱笼,另一手忽然伸到帷帽里,拨弄了一下芙蕖的明珠耳坠。
  芙蕖没动作,但隔着帷帽,都能感觉到她裹着霜雪寒意的眼刀。
  他对她的拉拉扯扯,从未考虑过身份的合宜。
  谢慈忽然冒出一句:“在赌坊里,有没有人对你动过手脚?”
  芙蕖道:“当然。”
  怎么可能会没有。
  谢慈问:“谁?”
  芙蕖不回答。
  谢慈的手又蠢蠢欲动,抬到了一半。
  芙蕖向后躲了一下:“多了去了,一只手哪数得过来。”
  谢慈放下手,撑在自己的膝上。
  芙蕖很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不佳,想了想,意有所指道:“你见过拴在磨盘上的驴吗?”
  谢慈:“你想说什么?”
  芙蕖:“有些人家里穷,喂不饱驴,又想让驴干活,于是便在驴脑袋上吊一根萝卜,驴就会一直追着那根萝卜跑,不知疲倦,无休无止……”
  谢慈立刻咂摸过味儿来:“你说谁是驴?”
  芙蕖诚恳道:“我是。”
  她说:“我就是那头拴在磨盘上的驴,你就是吊在我头顶的萝卜,刚开始还鲜脆多汁,闻着香甜,令人神往,可吊了十一年,早风干了,啃上一口柴得很,搞不好还会中毒……可没办法,我就是想吃,你说怎么办。”
  想吃的不是萝卜,是心里的那份求而不得的念想。
  谢府的下人在茶亭打点妥当,正准备迎主子下车,刚一靠近,便听车里咣当一声震响,像是掀翻了什么东西,几个下人诚惶诚恐地停在原地,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车里的小案被掀翻了,果盘点心撒满了车厢。
  谢慈动手的那一刹那,芙蕖本能地缩起身子,护住了脸面,但此举甚是多余,车里连翻掉的茶水都没溅到她的身上。
  芙蕖缓缓放下双手,扶正了自己的帷帽。
  她没敢去看谢慈的脸,想也知道,不会好看到哪去。她这次,属实胆大包天了,但却成功试探出了谢慈对她的底线——超乎想象的容忍。
  正当外面人犹豫的时候。
  门帘一掀,带着帷帽的芙蕖身姿款款地下车。
  谢慈在她走远了几步之后,才显出一张明显动过怒气的脸。
  下人膝行向前,低声耳语:“主子,茶点备好了,请您上阁楼雅座。”
  几步外,芙蕖正侧身等他。
  小二哥殷勤地迎了下来:“稀客,贵客,二位楼上请。”他一双眼睛轱辘转了几圈,停在了芙蕖的身上,笑道:“倒是第一回 见谢大人您带姑娘出门。”
  谢慈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扇子,在手心闷闷地敲了一下,提醒道:“我是定了亲的人。”
  机灵的小二哥立马听懂了暗示,收起了打量目光,赔礼道:“原来是苏小姐啊,怪道,是小的有眼不识荆山玉,该打该打。”
  芙蕖骤然顶了苏小姐的身份,连话也不方便开口说了,她与真正苏小姐的声线相去甚远,一开口准要露马脚。
  谢慈扔出了一锭银子,给她解了围,吩咐道:“上一壶金骏眉。”
  他一下车,便如同禽兽披上了衣冠,变得格外守礼,将手收进袖子里,平置于芙蕖的面前,轻轻扶着她踩上楼梯。
  茶亭二楼刚布置下一处绝好的位置,隔间摆上了屏风,窗前垂下稀疏的竹帘,那是一个相较私密的空间,却又不妨碍他们耳听八方。
  谢慈的禽兽之举,经过整晚的发酵,和今日朝堂上的一番推波助澜,果然已经在学生中传得沸沸扬扬。
  “自古红颜祸水啊,能让一向不近女色的谢次辅破了戒,你们猜那芙蕖姑娘到底是怎样的绝色?”
  “生前何等绝色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捞上来那日,面目都泡得浮肿了,桥上那么多人,全都亲眼所见,论姿色,啧啧,也就一般吧。”
  “喂,赵兄——我们聊的是人,你聊尸体就有些讨人嫌了。”
  茶亭果然热闹。
  谢慈与芙蕖刚一坐下。
  一位女先生端着茶具跟进来,跪坐于次席,素手煮茶。
  有外人在,芙蕖不方便开口。
  谢慈便与那位女先生搭话,他问:“在你们茶亭里,喝金骏眉的人多么?”
  那女先生身上很有一股书卷之气,她低眉回话,道:“不多,春耕茶亭的客多是读书人,他们自诩清雅,金骏眉的茶香太郁,且形如女子峨眉,他们瞧不上的。”
  说着,茶汤一沸,馥郁的茶香便溢了出来。
  芙蕖掉头望向帘子外面。
  听见近处的几个学生还在谈论她的尸身。
  “倒听说有一事,更奇。”
  “你且说说。”
  “今晨天不亮,陈王世子带着人往刑部走了一趟,把那位芙蕖姑娘的尸身悄悄带回王府里啦。”
  “当真?”
  茶汤二沸,外面的学生们也都跟着沸了。
  芙蕖一听陈王世子便皱眉,又听他干了这么出格的事,更是心生惊悚。
  他们说,陈王世子对外的说法是想要妥善安她入土,但芙蕖一想到那人说话的声音以及干的那些事儿,便觉无比恶心。
  太学里的学生们个个都是鬼灵精,他们才不轻易信那鬼话,陈王一家子的德行,京城权贵里谁人不知道。
  “呵呵,陈王世子若是真有此等善心,两江以北的灾民们能少一大半。”
  “骗鬼呢,打量人好糊弄呢。”
  “话说回来,陈王世子这口味,老天爷啊,尸体他都能下得去手啊。”
  茶汤三沸,女先生奉上茶,觉出周遭气氛有异,不声不响的退了出去。
  芙蕖深呼了一口气,似是在强忍着什么。
  对面的谢慈忽然冷笑了一声。
  那笑声听在耳朵里,平白令人起了一身的寒毛。
  芙蕖瞧四周无人,于是撩起帷帽上的纱。
  谢慈的一只手搭在桌案上,盘弄着一只碧玉扳指,瞧不出他用了多少力,但那指骨的关节处都显出了青白。再一瞧他的眼睛,芙蕖的整个人猝然沉了进去,像是要发狠溺死什么人似的。
  谢慈把芙蕖从赌坊弄出来后,一直推三阻四不肯干正事,芙蕖提了几次,也都被他搪塞了过去。
  今日,芙蕖在他的眼睛里,嗅到了那股风雨欲来的味道,于是心下一动,用食指敲了敲桌案,吸引来谢慈的注意,目光冷冽,道:“料理了他?”
  谢慈微不可查地一点下巴:“是,是得料理他。”
  芙蕖早已列明白了陈王府的罪证。
  回到谢府,她将自己昨晚写下的所有,全部呈在了谢慈的案前。“除了那四十万两的军饷,近几年,陈王在朝廷中以权谋私,买卖官职获利将近十万两……还有一事。”
  谢慈抬眼望她。
  芙蕖道:“但没有证据,是他们赌桌上得意忘形自己说出口的。”
  谢慈:“说。”
  芙蕖道:“两年前,我朝北境骚乱,受敌干扰,陈王世子从京中带了两万兵马前去支援,立了大功。但他在北境外剿灭的那一队北鄂的骑兵,足有一千人,那不是真正的敌军——他连屠了两个三个村子的百姓,砍下人头,冒充军功。”
  陈王世子靠这一战在朝廷中博得了美誉,皇帝亦对他赞赏有加。
  真相至今仍尘埋于北境的万里血原之下。
  血溅三尺的无辜百姓至今仍无处伸冤。
  陈王是第一块难啃的骨头。
  想扳倒他,不容易。
  芙蕖问:“你想从哪里下手?”
  谢慈背对着她,手撑在桌案上,他微微低了下头,背上的脊骨便凸显在她的视线中。
  芙蕖眸光一闪,忽然在想,一个人单薄的脊梁,到底怎样才能承受得起一个王朝的兴衰。
  燕京的朝廷已经烂成了窟窿,那金殿上站着的人,没几个是干净的。
  芙蕖最明白其中的肮脏。
  她手里握着那些人的罪证,如同攥着半壁江山的命脉。
  只有把这些朝廷的蛀虫一个一个的剔除,才能还百姓一个海晏河清的天下。
  谢慈的肩膀只是塌了一瞬,随即又在她的注视中,缓缓挺直,他侧头看着芙蕖,道:“先从你的尸身下手,世上的戏法没有人能做到天衣无缝,等那张泡发的脸显出正常的样子,骨骼上动过的手脚瞒不过仵作验尸。”他一顿,又道:“我来想办法,你别捣乱。”
  陈王世子一通胡闹,暗中悬心的不只谢府。
  刑部也陷入了头疼。
  他们办案的,还要靠那具尸身给谢慈的头上定罪呢,经陈王世子这一搅合,尸身上的痕迹有了异样,什么证据都做不得数了。
  刑部尚书把底下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末了,无奈只得亲自登门,问陈王商议此事。
  而那具从刑部带回去的尸身,此时正藏在陈王世子的房中,准确的说,是他房里的床上,竹紫色的被褥裹在她的身上,几个丫头瑟缩地跪在床头,正拿着胭脂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