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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小宛正吃着瓜,对范千的婚事感到幸灾乐祸,突然就听魏临点到自己头上。
“崔将军。”
“臣在。”
这种场合还能有她的事?
“朕记得你先前说过,你与温家千金情投意合。”魏临淡淡看向崔小宛,眸中情绪不辨。
“……是。”崔小宛答完这句惴惴不安。
这是给长公主安排完婚事,突然想起要跟她算旧账了吗?
魏临沉吟片刻,又道:“可有谈婚论嫁?”
“尚未。”
“崔将军与温家千金实乃天作之合,朕索性也替你们赐婚,凑一个好事成双。”
“砰”。
生徒中有人不小心打碎了杯盏,一名宫人忙上前清扫瓷器碎片。
“……谢皇上恩典。”
崔小宛愣了愣,一边出来抱拳行礼,一边在心里直犯嘀咕,这狗皇帝突然改行当红娘了?
魏临淡淡一笑,拿起杯盏喝了一口,大有一副事了拂衣去的姿态。
【崔晚】月月……
【温如月】我听到了。
【聂灵嫣】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崔晚】是喜事。
【温如月】我马上就要嫁进将军府了。
【佘凤】???
【聂灵嫣】?
【聂灵嫣】明明是我先来的,为什么?
【崔晚】你可闭嘴吧。
此事崔小宛和温如月都不是很在意,反正一个是女扮男装,没可能跟其他人谈情,一个早就名声扫地,整日醉心于香满楼的经营。
两人凑合过得了。
宴会过半,崔小宛是一点吃食都没碰,心里惦记着告御状一事。
她时刻留意主座,终于见到魏临眉头一皱。
魏临的吃食都是由身边的宫人试过毒的,只不过,宫人试吃也只会在表层浅浅挖一口。
此时他正拿起一块糕点,吃到一半突然觉出不对,掰开一看,里头塞了一张字条,上边用墨鱼汁写了一行字,落款是崔晚。
大胆!竟敢在他的吃食上做手脚!
魏临眉间闪过一丝愠怒,抬头看向左上位,半眯了眼。
崔小宛也回望过去,朝他颔首。
罢了。
魏临捏紧手中字条,这上边所说,也正好是他的隐忧。
待鹿鸣宴结束,他屏退旁人,只留几个暗卫守在各处,自己上了马车,闭目等着。
过了一会儿,马车晃动,崔小宛钻了进来。
崔小宛眼看魏临要发火,低了头诚恳道:“臣有要事禀报,恐殷沉报复,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还望皇上恕罪。”
魏临铁青了脸,睨着她,将字条拿了出来,“大胆崔晚,这是温家千金替你干的?”
这崔晚每次都赶在他发难前认错,也不知是误打误撞,还是太聪明。
崔小宛朝他手中瞄了一眼,点点头,不打算撒谎。
【崔晚】字怎么没了?
【温如月】用的墨鱼汁,算好时间了。
魏临见她老实,缓了缓神色,将字条随手丢在车厢角落。
“说说,有何要事?”
崔小宛将信函拿出来,呈到魏临跟前,“许府一家几十口遇害,皆是殷沉所为,这是臣夜探许府搜到的信函。”
“臣猜这便是许府遭难的原因。”
魏临接过信函,一张张看了,面上毫无波澜。
“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
次奥,这狗皇帝看起来也不像对殷沉有所猜忌的样子。
魏临见她犹豫,缓缓开口道:“殷沉祸乱朝政,朕早已知晓。”
“他在朝中爪牙甚多,这些信函就算交到刑部,也无法定罪,自会有人替他开脱。”
崔小宛默默颔首,这些她早有预料,她今日不过是向狗皇帝表个立场,顺便看看能否捞个后台。
魏临略一沉吟,淡淡扫她一眼,“要扳倒殷沉,还得从长计议。”
“臣知道了。”
听到这句,崔小宛安下心来,这起码把狗皇帝拉到自己阵营来了。
“对了皇上,今日殷公公不在您身边伺候,应是听到消息,说皇上的人今夜会在东郊有所行动,这消息是臣找人放的……”
魏临敛眉,斜眼看她,“朕会替你圆过去。”
他手捏信函,眼眸微黯,“崔将军如何想到该去查四年前的旧案?”
崔小宛犹豫片刻,总觉得还未翻案,身份一事也不能轻易暴露,正纠结该如何解释,忽然听到马车外传来个阴恻恻的声音——
“老奴来迟,皇上怎地将护卫都撤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崔小宛听到这声音; 捏紧拳头盯着马车门,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为表诚意,她来见魏临时身上没带任何武器; 有的只是一双赤手空拳。
魏临故作轻松,语气淡淡; “殷公公; 朕想起还有话未与未来驸马说; 你去将范千请来。”
崔小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
以殷沉的耳力,想必也早就发现马车内有第二人,但只要不碰面; 他也不知是哪位。
殷公公默了半晌; 忽然一笑,“皇上稍候; 老奴这便去唤他过来。”
殷沉走路无声无息; 魏临两指捏着窗板掀开一条缝,眼看殷沉进了昭文馆; 才对崔小宛点了一下头。
崔小宛得到信号也不含糊; 飞身出去; 只过了一霎; 便消失在夜色中。
此时范千正被一大帮生徒围着; 一口一个驸马爷喊着。
聂容昭还坐在原处; 杵着下巴,觑着前面那堆人影,醉眼微醺; 忽然瞧见面前多了个宽大手掌; 晃了又晃; 随后青羽那张刀疤脸出现在他跟前。
青羽蹲在聂容昭桌案前,眉梢微垂,说出来的话不自觉带了点语重心长,“小郡王,属下早都说了,你们是不可能的,那崔将军也是,明明都有了相好,还……”
这话说得极小声,也没敢说完,直接被范千那边的热闹盖了过去,但聂容昭还是捕捉到一些词眼,意识清明了几分。
“不,她们定是在做戏,不是真的成亲。”
自欺欺人。
青羽摇了摇头,一把将聂容昭扶起,正打算回宿处,就见殷公公进来了,索性立在原地,看看他想做什么。
殷沉只扫了他们一眼,又回过头,径直往人堆去,将范千从一众生徒中挖了出来,态度恭恭敬敬。
“范公子,皇上有请。”
一群人都噤了声,只有于信仁笑吟吟,沉默着朝殷公公施了礼。
范千战战兢兢,杯中的酒饮洒出去些许,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放下杯子,随殷公公一同出去面圣。
“皇上,老奴将范公子请来了。”
殷沉领着范千来到马车前,细细一听,马车中另一人果然已经离去。
这也在他意料当中,只不知是不是魏临今夜派出去的暗卫回来禀报。
东郊的私宅他去查看过,别的东西都无所谓,全是金银财物,最要紧的一本札记,让他给带了出来,现在还揣在身上。
其余的,也查不出什么。
魏临隔着车厢同范千说了几句,来回都是嘱咐他要好好待长公主,又稍稍透露了一下,驸马是长公主自己选的,才将他放回去。
戏演完了,魏临让殷沉将随从护卫都喊了回来,又让他上了后头随行的马车。
车轮辚辚,魏临在晃动的车厢内,取出方才崔小宛交给他的信函,又细细看了一遍,面上毫无波澜。
信函纸在他手中生了皱,发黄的字迹也都变得扭曲。他盯着上边的字出了神,片刻后,又将纸张捋平,重新塞回袖中。
【佘凤】如何?
【崔晚】魏临瞧着是站我们这边的。
【聂灵嫣】想也知道,谁会同那个老太监站一边。
崔小宛回到将军府之后,洗了把脸,倒在床上吐出一口浊气。今日实在是太冒险。
【崔晚】我原想提出彻查此案,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
【崔晚】扳倒殷沉,我还能说是因为他秋狩时找人给我下了药,就此结了仇。
【崔晚】彻查此案,那得以崔家人的身份去争取。
【佘凤】魏临未必想不到这层。好在晋州崔姓人家也不少,勉强能混过去。
【崔晚】再等等,起码得先对付完殷狗,我才能安心交待自己的身份。
崔小宛忙这半天,精神高度紧张,此刻躺在床上迷迷瞪瞪,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连聊天面板都没关。
到了深夜,外头传来蛐蛐儿的鸣叫,此外还掺杂了别的声响。崔小宛睡得不太安稳,隐约觉得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她。
她猛一睁眼,从睡梦中彻底清醒过来。
关了聊天面板,崔小宛躺在床上,不动声色感受着屋内的变化。
油灯已经熄了——她临睡着之前压根没将油灯吹灭。
有人偷偷进了主屋,她今晚睡太沉,竟没有发现。
崔小宛闭目,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耳力上,忽然从床上跃起,拔出床边的大横刀,往横梁的方向刺去。
一道黑影从上边跌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有些招架不住她的攻势。
几个回合下来,大横刀架在那人脖子上,再往旁挪一分,便能将他脖颈割断。
“崔将军,是皇上派我来的。”
那人气喘吁吁,被人捏住了性命,语气倒没半分恐惧。
崔小宛手执大横刀,没半点松懈,拧了眉,低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叫冰刃,是个暗卫,平日负责保护圣驾。”
冰刃言简意赅,问什么答什么。
崔小宛紧了紧手上的刀柄,“暗卫不在皇上身边守着,跑将军府做什么?”
冰刃看了一眼大横刀,“皇上身边不止一个暗卫,只是今夜还有些话未说完,派我来传话。”
崔小宛环顾一下四周,昏暗的屋子里只有几缕月光,“传话为何要将油灯熄灭?”
“太亮,容易被人发现。”
“你说吧。”
“皇上让我来问一下,崔将军与四年前被灭门的崔原一家是什么关系,为何要查这桩旧案。”
没想到这问题来得这么快。
崔小宛听了这话,确信他是魏临派来的人,将大横刀收了起来。
“我确实跟这家人有点关系。”
冰刃面色微变,等着她说下去。
“朝中应当有许多人都听说过,我原先是晋州一个乞丐,无父无母,乞讨为生。”
崔小宛叹了口气,“这家人心善,曾经在某个腊月寒冬给过我一碗热粥,一件薄衾,我才不至于冻死在那个冬天。”
她这谎话是临时编的,表情不似聂灵嫣那般自然,好在冰刃并不常与人打交道,屋内又暗得很,压根瞧不出端倪。
冰刃皱了眉,“就因为这事,你便想替他们翻案?”
“只是在查殷公公的时候,不小心挖出了这桩旧案。翻案是次要,我现在最想做的是将殷公公扳倒,肃清他在朝中的爪牙。”
崔小宛斟酌着说了这话。
冰刃点点头,“皇上说,殷沉此人功夫太高,又极为谨慎,若是不能将他拿下,再多罪证也毫无意义。”
崔小宛想了一下,“换句话说,只要能设法将他拿下,甚至将他弄死,哪怕没有罪证也行?”
冰刃默了默,半晌憋出一句话,“你还真敢想……”
随后低头想了想,又道:“我回去会将崔将军的话传回给皇上。”
“有劳。”
崔小宛单手执刀,往武器架的方向一掷,大横刀稳稳归鞘。
冰刃又是一顿,“崔将军武艺了得。”
要是他刚刚出声慢一步,可能已经成为刀下亡魂了。
“过奖。”
崔小宛走到床榻前坐下,双手抱臂看着对方。
冰刃也知自己扰人清梦,掀开窗板跳了出去。
崔小宛盯着窗板,面上有些不耐。回头还是找人在几个窗上都加把锁,睡前锁好了比较安心。
*
第二日,崔小宛在军营看到了范千。
他抱着十几册书卷信函从练武场经过,一副苦哈哈的模样,全然没了几日前的意气风发。
“见过崔将军。”
范千驻足停了片刻,叹一口气,抱著书册离开了。
崔小宛看着范千的背影,挠了挠下巴,将杨副将拽了过来,“校书郎这工作很难?”
杨副将也摸了摸下巴,“还好,听说是个闲差。”
那这小子一大早愁眉苦脸垂头丧气的,可能就是与长公主的婚事有关了。
崔小宛摇了摇头,转身继续练兵。
待午时一到,其他兵士都散去,范千苦着脸出现在崔小宛跟前。
“崔将军,我有一事很是好奇,想了一夜也没想明白。”
“你说。”
范千长吁了口气,“我听说皇上原本是要将您招为驸马,这怎么突然就变成了我……”
“您到底是如何拒绝长公主的?”
“说什么拒绝不拒绝,我都有温家千金了,怎么还能当驸马?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谣言。”
当时生辰宴上的糗事并未传出去,想来也是因为这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