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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向云章和向家一点也不冤,当年健健康康无忧无虑的宋琳琅,本来就是死在了他们手里。谁都该为自己做错的事付出代价,宋琳琅有眼无珠给自己挑了这样一个男人,她用这十几年的惨痛经历和性命为她当初的轻率和不负责任付出了代价,现在,也该轮到向家和向云章了。
她心里因为宋琳琅服毒自尽的愤恨减轻了一些,人也有了些精神,吩咐玉书摆饭。
玉书不由喜出望外宋老太太已经两日水米不肯沾唇了,就算李夫人天天来,也没能减轻一些她的忧思,现在宋老太太主动说要用饭,她不由轻快的答应了一声,快步出去吩咐小丫头传饭。
“你也陪我用一些,这几没好好用饭,你也就跟着偷懒了。”宋老太太在宋楚宜头上一戳,带着显而易见的亲昵:“年纪小小的女孩子,身体要是养不好,日后有的你受的。还以为自己是钢筋铁骨,捶不坏打不烂还是怎的”
宋楚宜笑着窝在她怀里点了点头,就听黄嬷嬷来说李夫人到了。
李夫人今次来,应当是为了向云章的事情来的,宋楚宜就站起身来:“祖母,那我回房去吃。”
有些事宋老太太不乐意叫宋楚宜听,这个小姑娘因为梦里的奇特经历和李氏的事,性子越发的内向沉稳,她时时担心,不愿意叫她听见更龌龊的事,免得把性子养的更加的冷清。闻言就点了点头:“叫许嬷嬷好好给你排排膳食,别成天就捡喜欢的一两样,什么东西都要吃一点。”
宋楚宜答应了,带着青桃绿衣转过穿廊到了西厢房,径直进了里间。
紫云不一时就跟着进来,先将手里的一碗高丽参茶放在她跟前,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她。
宋楚宜接了信还未打开,就先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
这封信并不是周唯昭寄来的
可是紫云办事向来周到,不可能会拿错东西。她打开信瞧了一眼,不由就先笑了竟然是叶景川送来的,说的还是沈家的事情。
叶景川大概是担心她被骗,大篇幅的描述了沈清让的不靠谱,宋楚宜笑了笑,将信随手扔进了炭盆里。
她承叶景川的这份好意,可是叶景川的担心却实在是显得有些多余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况现在还有向云章这个当世沈清让在,她的警惕心只会升,不会降。
紫云见参汤温度差不多了,端起来催着她喝,又觑了觑宋楚宜的脸色道:“听说向老太太带着孙子孙女们在知府后院门上哭呢。”
知府衙门前后衙都临街,后衙那边更是卖零嘴小食的聚集地,向来热闹得很。向老太太这个从农田里爬出来的老太太,果然是豁的出去,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太太了,还没忘本,记得这撒泼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
宋楚宜拿起竹筒将墨猴倒出来,看着它灵活的攀上了笔架抱出一根笔来,似是随口问道:“她们现在还在哭吗”
紫云翘了翘嘴角有些不屑:“哭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说咱们伯府是故意报复,冤枉了她们。”
向老太太倒是有几分聪明劲儿,可惜哭的太晚了。舆论如今已经成型,三人成虎,青州城的百姓已经认定了向云章是陈世美,她再怎么哭,也是徒劳无功。
多谢aodandan和风度翩翩薄的平安符,爱你们么么哒。
七十三·可怜
青桃恰好抱了衣裳进门来熏香,闻言不禁有些愤愤的吐了口气,哈出些白烟来:“她也有脸哭咱们家姑奶奶都死了也没哭,她们这逼死人的倒是哭了我瞧瞧她能哭出什么花儿来”
绿衣向来心思活泛些,闻言眨了眨眼睛,想拉宋楚宜出去转转:“咱们要不就去瞧瞧这位向老太太的做派我听说当日咱们三老爷去她们家里谈和离的事,这位向老太太扑上来狠狠给咱们三老爷脸上闹了几道呢,这几天也没见消下去。”
当主子的宋楚宜性子越来越冷,几乎到了能不问她话就一天不说几句话的程度,她们这几个丫头就只好热闹些,省的宋楚宜真的日久天长的成了个不说话的闷葫芦。
宋楚宜笑着摇了摇头,提笔写了信交给紫云:“让许嬷嬷好生送出去,这回送到码头的王三那里。”
紫云最近这半月经常给宋楚宜送信,闻言见怪不怪,还能知道这信不是往京城去的,擦了擦手接了信笑着应了是,又劝宋楚宜:“绿衣跟青桃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姑娘成日家的憋在家里可别憋出个好歹来这里同京城又不一样,我瞧许多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没被拘着,逢着灯会自己出门逛也是有的。姑娘偶尔出出门透透气也好。”
宋楚宜瞥了她手上的信一眼,想了想也就点头答应了她的确是想见识见识这位向老太太,说起来都是负心薄情,可是沈清让跟向云章又有不一样的地方,沈清让的母亲何氏对他们夫妻间的事倒是插手不多,反而有时候还会回护她一二,虽然大部分的时间还是乐见沈清让冷待她的。
可这向老太太却真的是有些超出宋楚宜的想象,她觉得她有必要瞧瞧与京城里大部分贵妇人都不同的向老太太,日后也好遇见这种人时退避三舍。
绿衣见她答应,喜得立即双手合十念了句佛,惹得青桃笑着拧她的耳朵:“出趟门而已,瞧把你高兴的”
一边却忙着去吩咐外头的人准备套马车了。
宋楚宜亲自去请老太太的示下,宋老太太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还吩咐宋楚宜:“不许乱跑,就在马车里呆着或者是找个雅致些的茶楼坐下。也别当面跟向家的人撞上,没道理为打老鼠伤了玉瓶。”
李夫人想了想,就问身后的李欣桐跟李欣梧:“你们要不然也一同去瞧瞧这个热闹也好跟小宜搭个伴。”
李家姐妹也想去看看这场热闹,闻言看了宋楚宜一眼,见宋楚宜笑盈盈的并不排斥,也就笑着答应了。
宋老太太就安排秦嬷嬷跟许嬷嬷一同护着她们出去。
今日因是巡抚坐堂审问知府,街上看热闹的人乌泱泱的堆了一层又一层,宋家的马车好不容易才转过了最繁华的庐阳大街,拐进了后衙。
后衙这里相比起庐阳大街上的还是少了许多,车夫勉强将马车赶到了对面的茶楼旁边,许嬷嬷跟秦嬷嬷见人挤的厉害,就隔着帘子请宋楚宜跟李家姐妹去茶楼上坐:“找临街的雅间,也是一样看的。”
宋楚宜跟李家姐妹都觉得可行,带了帷帽在下人的护送下进了茶楼上了二楼包间,果然坐下就瞧见正对面坐在门槛上拉着几个孙子孙女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老太太。
向老太太哭起来就跟唱戏似的,咿咿呀呀的还带着音调,每说到伤心处还要停下来做出几个抑扬顿挫的哭音来,跟戏台上的戏子们转承启合时用的音调大同小异,引得李家姐妹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这倒好像每到过年时社戏上的表演”李欣梧忍不住翘起嘴角:“哭的一点诚意也没,难怪打动不了人。”
宋楚宜首先注意到的却是向老太太旁边坐着的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他没跟其他人一样埋着头抖肩膀,看着向老太太哭的时候脸上还隐隐带着几分不屑的嫌弃和烦躁。
算算年纪,这大概就是向云章的庶长子,向镰了。
当初不是说病的半死不活的吗可见也是笑话。
她正想着,向老太太却已经呃了一声暂时止了唱歌一样的哭声,一把拉起了一脸隐忍的向镰,接连呃呃呃了好几声又哭唱了起来:“我可怜的崽崽啊才十岁就要被人害的又没了爹又没了娘哟呃那群狠心肠的高官贵妇哦这是要我们向家绝户哦”
李欣桐终于忍不住,拿手碰了碰宋楚宜:“这位这位老太太,可真是有些与众不同。”
估计李家姐妹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宋楚宜正有些尴尬,就见底下忽然起了骚动向镰不知道是气急攻心还是觉得丢脸装死,竟一头栽到在了地上。
向老太太的哭声于是越发的嘹亮了,扑在向镰身上哭声大震:“前面你爹你娘凶多吉少,这后面你又这样,叫我这老太婆怎么活啊”
快过年了,家家户户都蒸米酒了,知府家里却闹成这样确实也是可怜
看热闹的人不由都起了几分不忍的心,还有好心的妇人上前把向老太太扶起来。
宋楚宜偏头吩咐了青桃几句,青桃点了点头蹬蹬蹬的转身下楼去了。
不一会儿人群里就闪出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说要帮忙要驮向镰去看大夫去,谁知他们这一搬,向镰就醒了。
也不知谁多嘴喊了一声:“这不是好好的没事呢吗怎么就要死了”
人群里有人搭话:“就是啊,听说向家小姐就是那位夫人生的嫡出的小姐就是因为这位少爷要被烧死,现在人也不见,她去哪儿啦”
向老太太皱纹密布的脸上横肉抖了抖,一把拉过了宝贝孙子,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声天杀的:“巫医都说她是天降灾星,现在我们家可不就是被她克的家破人亡了你们家要是有这样的丧门星,难道敢带着她出门”
七十四·郭家
向老太太长相本来就有些刻薄,说这话的时候又是一副狰狞模样,咬牙切齿的一副恨不得向明姿死的样子,瞬间将周围群众的八卦心点燃了。
人群里静默了一会儿,有个三四十的媳妇子就惊讶的咦了一声:“可是我刚从前面过来,巡抚大人捉了巫医归案,巫医明明说向大小姐不是什么灾星啊。”
李欣桐沉稳些,抿了抿唇没说话,只是叹了一声:“什么灾星不灾星的,可不就是人给硬栽上去的名头么恐怕这件事跟向家的人脱不了干系。”
李欣梧就没那么客气了,手里的紫金小手炉砰的一声放在桌上,冷笑了一声:“昨日父母亲说话,我偶然也听见了那么一两句。这向家的人可真是怪不得当初女先生教咱们读的诗里有一句叫,负心总是读书人。宋姨妈落在她们手里,可真是明珠蒙尘。”
宋楚宜手指轻敲桌面,小巧的耳垂在阳光照耀下近乎透明,她仿佛不经意似的朝底下看了一眼,底下脸上带着一抹冷冷的嘲笑。
随即就有人接了话:“什么叫不是灾星啊当初不是巫医自己说的,向家大小姐是灾星转世,克父克兄克弟的吗”
那媳妇子颇为不屑的看了向老太太一眼,阴阳怪气的嗨了一声:“什么灾星转世,什么克夫克父克弟,都是那个姨娘说的听说她整整用了五十两黄金收买了巫医,叫巫医这么说的。巫医还招认说向家公子根本没病,是姨娘跟她求了药装病的目的就是要把向大小姐烧死啧啧啧,你说多大仇啊,又要烧死嫡女,连嫡夫人都毒死了。”
陈世美的戏如今还是戏台上必点的曲目,妇人们对惨遭抛弃陷害的女人们总是抱着深刻的同理心,闻言都七嘴八舌的数落起了向家刻薄。
向老太太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髻也被人扯乱了,衣裳也都被七手八脚的下黑手的人扯得皱皱巴巴,她听说向明姿是灾星的事竟也是被白姨娘攀扯的,且已经事发了,不由就两眼一黑。
还是向镰先反应过来,踹开门挪动着滚圆的身子飞快的扑进了门里。
向老太太哭天抢地的喊了一阵,发觉并没人同情她不说,还全是指指点点的,也就觉得没意思,噗噗噗的朝人群里吐唾沫,跟在乡下骂人占田似的把人都给吐跑了。
青桃轻手轻脚推了门进来,恰好瞧见向老太太撒泼的一幕,就捂着嘴笑了笑,凑在宋楚宜耳朵旁边说了几句话。
看见人散的差不多了,又是陪着宋楚宜出来的,李家姐妹就问宋楚宜是不是还要再四处逛逛。
宋楚宜摇头笑着说逛够了,仍旧跟李家姐妹按照原路上了马车回家。
下了车就看见宋三老爷也正匆匆忙忙往里赶,宋楚宜喊了一声三叔,见他是从外头回来的,就问:“案子审出结果了”
宋三老爷点了点头擦了把头上因为奔波而热出的汗:“审出来了,他家那个姨娘先是不肯招,后来明晃晃的金子摆在眼前,和春堂的大夫和郑嬷嬷王嬷嬷都作证,她辨无可辨。”
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宋家人的愤怒,足以把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加上有巡抚大人的帮忙,一切的文书都会做的妥妥帖帖毫无破绽,就算是上了刑部,这秋后处斩的死刑,也是免不了的。
宋楚宜和宋三老爷进门的时候正好听见宋老太太吩咐黄嬷嬷:“拿单子去向家,陪嫁的东西一件不少的都要还给咱们。聘礼咱们也会准备好,不日就从京城给他们运回蜀中去。”
这是在要向老太太的命,当初因着体恤向家贫寒,宋府并没有对聘礼有要求,向老太太虽说也算是搜刮尽了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