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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些人对周唯昭实在太重要了,宋楚宜如今这样防备他的人
周唯昭伸手摸摸他的头,忍不住笑:“怎么会我只是有些惭愧,没办法让你姐姐少操些心。这些人”他顿了顿,才道:“这些人,的确陪伴了我很久。可是如果这份陪伴是处心积虑,那我怎么可能为他们生你姐姐的气”
宋琰才算放了心,再要说什么,外头已经一叠声的喊起了太孙妃了,他欢喜的站起来跑出去,看着宋楚宜从夜色里缓缓走出来,无限依赖的伸手去拉宋楚宜的手,就跟他五岁那年刚从晋中回来的时候那样,纵然隔着几年生疏的时光,也半点不影响他对姐姐的依赖。
宋楚宜也习惯性的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抽出来想摸他的头,可手伸出去才发现,宋琰不知不觉间已经同她一样高,只好住了手,看着含笑倚在廊柱上的周唯昭,又回头看宋琰:“东西都准备好了”
宋琰说是,宋楚宜便又事无巨细的再交代叮嘱了一遍,末了亲自见了常先生跟望岳,这才道:“祖父写了信要给唐大儒还有沿途官员的,你都收好了吧”
宋琰知道宋楚宜不放心,脸上便一直带着轻松惬意的笑:“放心吧,我早已经不是吴下阿蒙啦。”
宋楚宜没有再说什么,她舍不得宋琰,可是她绝不会留宋琰在京城冒险。
就跟常首辅说的那样,这是一场博弈,战事吃紧局势紧急,韩正清恭王那边借力打力,他们这边未必就能必赢,既然如此,宋琰自然是去蜀中唐大儒那里求学才是最好的。
再交代了一遍,宋楚宜才亲手替宋琰理了理衣裳,从青桃手里接了个荷包过来替他带上:“这是姐姐亲手做的”她垂下头,声音一瞬间有些哽咽,可又立即恢复了平常的温和:“照着母亲的绣法绣的你要好好的”
宋琰哽咽应是,摸了摸荷包上绣着的花纹,抿着唇看了宋楚宜一眼,才领着玉书她们回楚洲馆了。
周唯昭倚在廊柱上笑着朝宋楚宜招了招手,把宋楚宜拉在身边,揽住她的肩头:“别担心,阿琰会越来越好的。”
他并没问镇南王妃派来的人有什么事要单独找宋楚宜,笑着等她情绪平复了,才领着她进屋:“冻得鼻子都红了,先喝口热茶取取暖。”
宋楚宜这才想起来什么,不解的问他:“怎么你没同祖父伯父他们在花厅里喝茶”
“不知道从前你住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有些好奇。”周唯昭含笑把茶递给她:“所以就说醉了,大伯父问我去不去暖阁歇息,我就说小宜住的地方就行了,所以就进来啦。”
这人真是悠闲的厉害,宋楚宜捧着茶杯啜了一口,外头就有人进来说车马都已经准备好了,请他们登车。
宋楚宜的风帽被周唯昭给戴在了头上,透过暖光去看,只瞧得见周唯昭长长的睫毛,到底没有把卢重华的事说出来。一路上风平浪静,只是这风平浪静却半点不叫人觉得安宁。
一百一十三·发难
第二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有些刺眼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恰好能驱散些冬天的寒气,仿佛跟昨天被大雪笼罩的京城是两个世界。
临街的店铺里,徐大看着热腾腾的包子和粥上了桌,先喝了一口,只觉得浑身舒坦,推开窗,先被扑面而来的凉意惊得打了个哆嗦,很快又面带笑意的看着楼下越聚越多的人。
“昨天听说到最后五城兵马司抓了二三十人啊”徐大端着碗悠闲的舀起一勺粥,语气里带着几分明显的幸灾乐祸:“也不知道五城兵马司今天是不是打算再抓一次”
对面的陈翰林家的管家弯着腰给徐大倒茶,闻言往底下看了一眼,见成群结队的人往五城兵马司衙门涌去,脸上也带着遮也遮不住的笑:“可不是,昨天抓了那么多人,到最后连棍子都用上了,非说闹事的都是混混无赖,已经引起了公愤,今天事情可不就闹的更大了么,这么下去,五城兵马司的衙门可没法关住这么多人,肯定得顺天府刑部都腾位子出来了。”说到腾位子,管家眼里闪着希冀的光:“也好,他们进去,我们大人们才能出来。”
徐大夹了个饺子慢慢吃了,方才端起茶又喝了一口,觉得肚子里有了热乎气,早起的那点子不适都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方才点头:“说的是,有人腾位子,你们大人们才好出来嘛,那咱们就瞧瞧热闹去吧。”
管家点头哈腰的唉了一声,欢欢喜喜的招来了小童付了账,亦步亦趋的跟在徐大身后,忽而又被徐大叫住:“对了那边长宁伯府家的四公子,好像就是今天出城去蜀中吧”
这事儿都是早就打听出来了的,管家不假思索的就点头:“是今天出发,昨天太孙妃和太孙出宫来就是为了给他践行的。”
徐大唔了一声,笑了笑下了命令:“挑个时候,杀了。”
管家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了又有些迟疑:“大人,这可不好吧现在咱们这京城的事都一团乱了,哪里还能分神去做这事儿长宁伯府家的小公子,出入都是有沿途官员接待的,到时候生出别的事端来,反而不美啊。”
徐大皱着眉头看他一眼,嘴角的笑意转淡:“你们大人若是在这,你猜他会不会问这样蠢的问题”管家一时语塞,徐大斜睨他一眼:“我叫你做,你去做就是了,其余的事,不必你管。”
管家被他一瞪,已经不由自主后退几步,这位主可是敢拿刀就杀人的角色,他可得罪不起,闻言反应过来又立即忙不迭的点头答应,自去安排布置了。
徐大便领着人继续看热闹。
今天也注定了有热闹可看的,常大老爷虽是官身,却告了假并不去上朝,在家里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好容易等到跟着常首辅去上朝的长兴回来,立即叫进来劈头就问:“外头有没有什么不对”
这么冷的天气,长兴脸上却全都是汗,气喘吁吁的回话:“不对的地方多了去了,老太爷说,肯定是要出事了,让我们先行回来。”
要出事了就好了,常大老爷往后一靠靠在了软枕里,头靠着枕头昏沉沉的想,快闹吧,闹出来了闹破了天,早些把脓疮给捅破上药,才是正经事。
今天原本就是大朝会,早先就议定好了请太孙监国的主意,只是这回礼部尚书方才开了个口,立即就被愤愤不平的官员们打断了:“太孙虽然是太子嫡长子,可是还没有被册封皇太孙,监国名不正言不顺。”
陈德忠跟付友德对视一眼,二人尽皆脸色惨白,从昨天听说朱雀街的事之后他们就猜出来了,肯定是要闹事了,民愤已经被激起来了,哪里是那么好能过关的
常首辅还没说话,御史们纷纷站出来附和。
“臣附议,太孙殿下虽被称一声太孙,可实际上并未被册封,名不正言不顺。”
“何况太孙殿下德行有亏,实在无德,不堪此位”
这话说的就有些过了,不少东宫党的人听不下去,上前辩驳。
可反对的声音却越发的大了。
“太孙殿下若真是有德行的人,昨天朱雀街上的事作何解”有人冷笑一声:“朱雀街上不过是一些平民百姓,不说他们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也不该就叫衙役们动手镇压”
又有人紧跟着嘲讽的开口:“可不是,怕是做贼心虚了罢”
这阴阳怪气的话一出,朝堂之上的气氛登时剑拔弩张,东宫党和其余主和派的人怒目相视,几乎只差撩袖子打架了。
常首辅在心里摇头叹气,所以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就是这个道理。
恭王韩正清显然深谙这个道理,故意想要毒死建章帝,一是让朝廷大乱,二是正好栽赃在周唯昭身上。
场上的气氛有些控制不住了,有朝臣奔出队列冲着上首的龙椅不住的磕头,嚎啕大哭:“圣上圣明烛照,却偏偏被小人所蒙蔽,以至于以至于龙体受损”
这小人指的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往队首站着的周唯昭身上看去,又把视线收回来落在前面正嚎啕大哭的大臣身上。
“你什么意思”最后还是岑必梁看不过去,出来呵斥:“有话说话,别动不动就哭哭啼啼”
那个官员果然收住了眼泪和哭声不再哭了,义正言辞的转过头来看了岑必梁一眼,深深的对着龙椅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声如洪钟气势恢宏的道:“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内阁阁老们责令三司会审,重审恭王一案,再彻查圣上生病一事,外头民众们所疑惑的并非没有道理”他视线不偏不倚的盯着前方,一字一顿的道:“臣请查圣上病因”
一百一十四·弹劾
最近民间的流言,在场的人没有人不知道,只是初时当个笑话听一听也就算了,没有入心去的傻了啊太孙,会去动圣上谁不知道圣上把太孙殿下看的如珠如宝,太子自己亲生的儿子不怎么重视,可是圣上对这个孙子却是极为看重喜欢的。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了,恭王反了太子残了,鲁王肃王又从来不得宠,太孙殿下也被身上亲口说过了要在二月二十一立皇太孙告太庙的事,这个时候他除非是疯了,才会去对圣上下手。
可是流言越传越厉害,说的也越来越露骨,很多人转念一想,又觉得这话说的也未必就全然荒唐或许真的是太孙殿下因为恭王的事败露了,所以才想着要先下手为强对陛下动手呢否则为什么太孙殿下一改往常谦逊的作风,变得肆无忌惮目中无人起来还不就是觉得圣上一定起不来了,有恃无恐吗
再加上这些天紫荆关的连连失利,主和派的官员们纷纷下狱,埋藏已久的火终于点燃了,有一个人站出来替恭王请命,就有第二个毕竟外面的百姓们都沸腾了,他们这些当朝臣的不说太孙殿下以后绒布容得下他们,总该有点风骨不是
何况再说句难听点的,现在紫荆关都快破了,通州眼看着指日可待,到时候通州一被打开,那京城呢
恭王韩正清鞑靼势如破竹,说不得在哪天就真的打进京城来了,到时候若是真的打进来,他们这些官,也算是曾经替恭王鸣冤过不是
这些阴暗的想法和如今局势的不稳定,再加上太孙殿下如今的目中无人,终于促成了今天的这场史无前例的大弹劾。
连常首辅也有些控制不住风向了,被几个御史围起来连官帽都掉在地上,不由有些气急,岑必梁倒是还好,他是兵部的,向来就蛮横,没人敢朝他那里下手,可是宋程濡却倒霉在是太孙妃的娘家祖父,被御史们指着鼻子骂。
“若是殿下还不足以监国,那还有谁人合适”常首辅终于被逼得急了,大喝一声,总算是暂时叫朝堂之上的秩序恢复了一些,喘着粗气呵斥道:“你们这些人都是读圣贤书长大的,难道就凭着无知百姓们的风言风语,就自己先乱起来太孙殿下乃是陛下金口玉言钦定的太孙,他不合适,还有谁合适这可是陛下病倒之前亲口决定的”
宋程濡被围攻得步步后退,此刻终于在岑必梁身后站定了,气喘吁吁的喘了一会儿,上气不接下气的弯着腰,一句话没说,脸色极差。
就立即有人跳了出来:“首辅大人怎么还没明白我们的意思”
“我们哪里是觉得太孙殿下身份的原因太孙殿下就算是身份最合适又如何若是他真的如同恭王讨伐檄文里说的那般丧心病狂,陷害叔叔挑拨恭王与圣上的关系,又下毒谋害陛下那这样的人,何以为君”
“文死谏,武死战”另有一人拿出了史御史的折子,开口念出史御史奏折上的内容:“若是不查明圣上病因,诸位谁有面目见先帝于地下”
这人常首辅和内阁诸人都认识,是史御史的同窗,二人是同乡好友,叫梁彤的。
梁彤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双手捧着史御史的折子向上,直勾勾的看着周唯昭:“史御史问殿下,可敢让三司一查若是三司查出殿下是清白的,那恭王自然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殿下的声名也自可恢复。可若是查出”他义正言辞斩钉截铁:“若是查出恭王所言确有其事,那殿下也不堪为我大周国君”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竟无人再开口。
一干人等都被史御史的奏折惊得呆住了,知道史御史厉害,史御史能骂,却不知道史御史这么能骂这么不留情面,这下子,就算是有人想要含糊其辞都不可能了。
如果周唯昭不主动叫三司会审此事,那就证明周唯昭心里有鬼,恭王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付友德心里暗骂一声史御史这个读书读傻了的呆子,实在没忍住,开口呵斥了一声:“从未听说过臣属逼迫上君自证清白的,这简直是荒唐他史御史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