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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楚宁就借着夜色,借着韦言希等人在前面拼命抵挡,轻快的蹦下了马车,崎岖不平的路叫她一下子没站稳跪倒在了地上,膝盖碰见尖锐的小石子,疼的让她咬住了唇,她飞快的站起身来,拔下头上金簪,死命往马屁股上扎了下去。
    马儿吃痛,疯了一般的朝韦言希等人的方向狂奔过去,一时掀翻踩踏了不少人。
    宋楚宁忍住痛,头也不回的朝反方向狂奔而去。
    她不能死,决计不能死,一定要离开这里,只要保住了性命,只要宋楚宜一击不中,她以后就还有机会,活着万事都还有转机,要是死了,那就是真的什么都没了,就如了宋楚宜的意。
    马旺琨眼疾手快,先一步伸手把马三拉开了,眼看着宽阔结实的马车重重的撞了不少仆从,又直接朝前头狂奔,心里被这里头的小姑娘的勇气惊得一个寒颤,反应却极快,拽了马飞快的朝着马车追过去了。
    这外头护送的人的性命要不要都在其次,重要的是里头的人,宋楚宜吩咐过,一定yao9里头的人的性命。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到的马车上,只有一具犹自还有些热气的丫头的尸体之所以说她是丫头,是因为她穿着丫头的衣裳,梳着丫头的发髻,这丫头显然是被颠簸死的,额角磕在了马车上,头上脸上到处都是伤,他放下帘子,见惯了生死的人也忍不住有些气闷。
    他心知这马车突然发狂绝不是偶然,否则上头怎么就少了那位宋家小姐
    这分明是那宋家小姐故意要借着这马车引开他们的视线。
    倒是也真的是够狠,明明一辆空马车也是能骗人的,可是为了逼真能骗到人,她根本不顾人的生死,把丫头留在了车上,引得他们一路追过来
    振奋新机手腕,跟将军那个外甥女恐怕也不相上下了,两个人偏偏又是死敌,互相又都有杀母之仇,难怪宋楚宜要下这样的死命令,非得要宋楚宁的性命不可。
    一念至此,他飞快的阖上了帘子,努力忽略了心里那股淡淡的不舒服,这个宋楚宁这么狠毒,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他转身飞奔回原来的地方,马永福他们已经把事都处理的差不多了,韦言希那帮人原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他清点了人数发现能对的上,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把马车的事说了:“不能叫那个人跑了,六小姐说的再清楚不过了,她一定要宋楚宁的性命到处去找,她一个女孩子,咱们外头又都已经布置好了人,严防有人走脱,她跑不了多远的,我们快些去找,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把人找着”
    天亮了之后,有行人经过,就很是不妙了。
    众人答应了,分散开来,一点一点的去找,好在前几天才下过雨,走过就能留下引子,他们找到下半夜,终于发现了些端倪。
    宋楚宁窝在一堆野草丛里,手里还握着那根带着血的金簪,身上又冷又饿疲惫不堪,可是却还是不敢闭上眼睛。
    直到万籁俱静,四处除了风声再也没有别的动静,才略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想活动活动身子蹲坐的太久,她的腿都麻了。
    谁知道才从草丛里出来走了几步,就发现到处都是火把。
    这群人居然这么锲而不舍宋楚宜可真是下了血本了,她急忙想缩进附近的草丛里去藏身,谁知道却已经被眼尖的人瞧见了,终于有些害怕,转身开始狂奔起来。
    可是才跑没几步,她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摄住,有些不可置信的垂头看着自己胸前露出的箭矢,整个人以极其狼狈的姿势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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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安息
    
宋楚宁至死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错在了哪里。
    她拥有的一切从来就不是理所应当,而是要苦心谋夺,就连亲生母亲,面具带久了好像也拿不下来了,对着不是亲生的女儿和颜悦色,对着自己这个亲生的女儿却处处严厉苛责。
    她也曾听说过越是深爱才会要求越高的道理,也知道母亲把宋楚宜捧在手里是为了日后能狠狠地打碎,可是听说过再多道理,心里的痛也没法儿被这些道理抹平。
    她当然知道李氏不可能对着仇人的女儿真的做到毫无芥蒂,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她睁着眼睛,许久都不愿意闭上。
    大家都说宋楚宜难,她早早的就死了母亲,所以哪怕她在惹人讨厌,众人也都纵着她宠着她,她好似天生就不知道烦恼二字怎么写。
    宋楚宜生病的时候是李氏三步一叩首的去佛前请愿,是宋老太太整宿整宿没闭眼的陪在她身边,是宋毅食不下咽睡不安寝。
    可是自己生病的时候呢
    除了大嫂黎清姿,没有旁人。
    旁人不关心她是理所应当,她毕竟是隔了房的,父母也俱在,可是李氏那个时候忽略了她,她无论如何不能忘记。
    烧的已经糊涂的时候,她把黎清姿当成了母亲,哀哀戚戚的喊娘,可是回应她的却不是李氏,她高烧退下,听见的是李氏为了宋楚宜特意去请愿,结果险些晕倒的消息。
    她至今还记得当时心里冰冰凉凉,如同大冬天里喝了雪水的感受,冰冷刺骨,难以下咽,她从那以后就不再哭了。
    她知道这一切不该怨恨宋楚宜。
    原本就是她的母亲抢了宋楚宜母亲的位子,害了宋楚宜的母亲,而后又假惺惺的要和宋楚宜母女情深,等着在宋楚宜最春风得意的时候打碎她。
    可是她也不能怨恨自己的母亲,这怨恨无处可去,心里的委屈排山倒海,她只好学着对每一个人都怀揣恶意。
    看见别人哭,心里就觉得自己也不那么倒霉了,至少还是有人比自己还要难过的。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一生会如同梦里的那样,先嫁一个青年才俊,后嫁仍旧把自己捧在手心如珠如宝的青梅竹马,把宋楚宜握在手掌心里随意搓揉。
    可是一切却都没朝着她所梦见的方向去走,原本人见人厌的宋楚宜不再是从前那个草包的样子,宋老太太和宋家众人都对她爱如珍宝。
    而自己呢
    她能察觉到自己心跳逐渐微弱,原本一直清晰的神智也渐渐的有些模糊,她闭上眼睛喘一口气,才惊觉自己连喘气都开始痛了。
    咳嗽了几声,先前心里的不甘终于一点一点的淡去。
    她活的太累了,实在太累了。
    李氏对宋楚宜从来没有要求,对她却要求极严,琴棋书画,女红针黹,她没有不精通的,察言观色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技能她也早已经学的炉火纯青。
    可是从来没人言行身教的教她该如何做一个好人,李氏自以为自己做到了,可是她从来没真正静下心来听自己这个女儿说过话。
    算了,她仰面看着黯淡的天色,低低的笑了一声,或许下去以后,还能见到李氏。
    但愿母亲已经懂的如何做一个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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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重华
    
卢重华同普通的大家小姐们不大一样,她是跟着祖父长大的。
    祖父是个既忠厚又有心机的人,知世故却不世故,对待每一个人都尽心尽力,是一个真正的君子,唯一做错的事,大约就是把女儿嫁给太子了。
    卢重华小的时候,时常能听见祖父同祖母吵架,每每祖母看着宫里的赏赐便眉开眼笑,搂着她告诉她,她有个当皇后的姑祖母,又有一个即将是皇后的太子妃姑姑,以后必定前程无限。从不生气的祖父每到这个时候就要沉下脸来。
    卢重华年纪虽然小,可是却知道祖父为什么生气。
    姑祖母还罢了,跟建章帝是自幼的情分,青梅竹马,共同患难,感情非比寻常。可是姑母却完完全全是个悲剧。
    太子姑父宠爱范良娣是出了名的,最严重的时候,产点儿就没了她的太孙表哥。
    她到现在也还记得当初祖父对着祖母大发雷霆:“要不是你目光短浅,要不是你贪图这个太子妃的位子,今时今日,你女儿就不会这样进退维谷”
    从来都对着儿子和丈夫直不起腰来的卢老太太每到这个时候就委屈的直哭,一边哭一边却还是不忘背地里告诉她:“别听你祖父瞎说,你姑母好着呢”
    卢重华是不信的。
    她不知道一个被逼得连亲生儿子都要送去遥远的龙虎山的母亲,究竟有什么好的,对着卢老太太和父亲,就始终不大亲近。
    等她长大了,父亲大约是觉得羊已经养大了可以开宰了,又要把她送去给太孙表哥当太孙妃,她不知道父亲哪里来的底气,皇家和天下文官会允许卢家一门三后,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总是想走这些偏门左道。
    可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儿女能违抗父命的道理,她只好收拾行囊跟着母亲和兄长进京,姑祖母和姑姑待她都是极好的,可是一见到表哥周唯昭看宋家六小姐的表情,她就知道父亲的谋算大约是要落空了。
    她不是普通的姑娘,戏本子没看过一千也有八百,太孙表哥对着宋家六小姐不同寻常的殷勤,不用说她也有眼睛看得出来。
    祖父曾经说,这世上的东西,若是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抢也不是你的。她深以为然,表哥心有所属,强扭的瓜不甜,何况她也不想让姑祖母和姑母为难,她们的处境原本就已经够艰难了,太子那样不令人省心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本已经打消了心思的父亲竟然还别有所图,而且竟还是拿她这个女儿当挡箭牌。
    她以为父亲答应叫她去福建是宠爱她,是想成全她的心愿,让她不必再留在京城两面为难,可是其实并不是。
    她父亲不过是勾搭上了恭王,想借着她传递密信而已。
    惠州的海域一望无际,她跳进海里的时候,原本以为再也不可能重新活过来,可是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能死成,不知道是不是连老天也看不过她父亲的丧心病狂。
    其实卢重华是很看不起自己父亲的,没什么本事,靠着当皇后的姑妈和当太子妃的妹妹,又觉得靠住了女人很丢脸,靠不住了就去想别的路,丧心病狂至此,哪里还有半点读书人的血性和风骨。
    既然活着,自然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可更没想到的事原来还在后头她没想到最后来救自己的,竟然是镇南王府的这位二少爷,更没想到这位二少爷竟然这样果决聪慧,径直不辞而别带着她偷偷上京。
    直到很久以后,她也觉得缘分这东西实在妙不可言。
    、从前宋楚宜同她说缘分,说和太孙周唯昭能在一起全是靠缘分,她全然不信,觉得缘分这东西分明玄之又玄,分明就是话本子里才有的东西,可是谁知道这世上的事原来真的有跟话本子上演的那样稀奇传奇的。
    她做梦也没想到最后会同叶景川走到一起。
    直到宋楚宜从江南回来,她还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拉住宋楚宜的手,想哭又笑笑,可更多的却是紧张:“我什么也没有”她想起自己的经历,觉得嘴巴有些发苦:“虽然有皇后姑祖母和太子妃姑妈,可是到底是没有根基的人,而且旁人不知道,镇南王妃和公主她们却都知道我们家的事的,都知道我们家不受皇上待见,我实在是”
    她咬住了唇看着宋楚宜,缓缓的叹一口气,从前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也觉得靠着自己也能活的很好,可是一旦面临新的生活和不可预知的未来,还是不可避免的会觉得害怕。
    宋楚宜握住她的手,彼时她已经有了身孕,周身的气质都柔和下来,说出来的话也叫人又熨贴又舒服:“若是公主和王妃是那样的人,你也不会选择嫁,对不对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你愿意努力,日子就不会过的太差。”宋楚宜握住她的手:“何况还有叶二呢,你怕什么呢”
    卢重华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是安定一点,却仍旧免不了惴惴不安,越是接近婚期,从前的事就越是浮现在脑海,怎么跟叶景川在惠州相遇,两个人怎么一路共同患难进了京城找到宋楚宜
    她一时觉得热一时觉得冷,一时欢喜一时忧虑,成亲的日子却如期来临。
    她握着拳头,觉得自己背上都已经被汗湿透了,跨火盆的时候,脚都微微在颤,虽然知道只要努力,日子总会过的好,可是心里的焦虑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忍住。
    直到喧嚣过去,盖头被揭开,她望见叶景川熟悉的脸,一颗心才终于落地。
    她终于明白了宋楚宜说的话,有些缘分就在于,你看见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