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惜周围太安静,几乎没什么人。
她甚至觉得通话声都会被清楚听到。
嘟——
到第三声时,对面接起了。
江聿梁无声松了口气,音色很亮,半抱怨半拖长音:“陈哥,我在南兴路底下这,你是不是走错了,什么时候到啊?”
“啊?十五分钟?快点吧,帮我带份餐过来,我快饿死了。”
“你坐车跟我打什么电话啊,啧……行吧。我听着。”
江聿梁拖着行李箱,坐到了长椅上,歪着头认真听起了电话。
余光中,她感觉到对方转身走开了。
江聿梁抬眸,目光沉沉地望着对方背影。
等回过神时,电话那头已经挂了。
她看了眼49秒的通话记录,做了个无声的鬼脸,嘁了声。
陈牧洲,从接电话那秒开始,从头到尾什么话都没说,真是没有半点好奇心啊。
她没敢在长椅上坐太久,但附近车实在太难打了,发现也只有地铁这一个选项。
江聿梁做了会儿心理建设,把胶带找出来,将箱子绑得极紧,因为没有剪刀,只能咬断了胶带。
所有家当总共也没多少,全丢了都行,但这个箱子可不能丢。
所有江茗的相关资料都在里面。
她拍了拍箱子,正准备起身,忽然感觉背后有一股细微的风流,对方出现时几乎没有声音。
来人将她手臂箍紧,从长椅上一把给她……
呃,拎了起来。
江聿梁瞳孔地震。
体重再降,她也是个一七三五十公斤的成年人,怎么就受到如此奇耻大辱。
是陈牧洲。
“哎不是你——”
江聿梁刚想说话,被人抓住肩头,调了个圈,三百六十度,好像她就是个手办。
他不发一言,但脸色很少沉得这样明显,透着股森然的冷意。
江聿梁干脆闭嘴了,等他松手,才整理了下运动服外套,颇为无语:“结束了?”
陈牧洲视线从她身边的行李扫过:“怎么回事?”
江聿梁眼神落在他敞开的衬衫领口,目光微动。
陈牧洲的骨架好看,这个她一直知道。但没有注意过他的锁骨尖,阴影交叠之处,仿若一道风留驻,直飞入肩头。
好像她用力一点,就能折断似的。
这个想法忽然把她逗笑了。
强悍如陈牧洲,身上也有脆弱易碎的细节,提醒了她。
啊。大家都是凡人。
江聿梁轻描淡写,一语带过:“没有,我搬家来着,遇到点小麻烦。”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
江聿梁本来就在查宗奕。
宗家进入她视线后,江聿梁就开始了。明面上能搜集到的所有资料,跟江茗有过的所有交集。
该说是太敏感吗,她从路人身上闻到了熟悉味道——
是宴会时被宗奕请到房间时,她闻到过的浓重男士香味。
因为过于敏感的神经突然一跳,江聿梁心念一动。
难道是宗奕的人吗?
这附近人烟稀少,时间又晚了,江聿梁打出那个电话,并不是因为陈牧洲最靠谱,而是因为……
他威慑力最强。
如果她的猜测没错,那对方肯定知道姓陈的人是谁。
“你大晚上发什么疯。”
陈牧洲脸色寒意极重。
江聿梁没说话。
陈牧洲生气了,长着眼睛都能看出来。
他这个人情绪不太外显,一旦有明显的起伏……
就说明很难用几句话压下去。
江聿梁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但想起了一件事。
她低头,抿了抿唇,从兜里掏出了盒子,嗓音微哑,透着一点疲惫。
“给,还你。”
“怎么?”
看他不接,江聿梁又收回手看了看:“是有人冒充你送的吗?”
极盛的月色下,陈牧洲站在原地。
他沉默着,让江聿梁觉得这一刻是真像梦境。
险境丛生,美到疯魔的梦境。
“我给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过。怎么处置,随你便。”
他说。
江聿梁突然笑出声,哈了一声,似乎一切让她感觉滑稽。
事实也确实是的。
她感觉自己离疯也不远了。
“这样吧,我有别的需要。”
江聿梁耸耸肩:“无功不受禄,这个还你,你帮我个别的小忙。”
没等陈牧洲回答,江聿梁抬了抬手,小孩儿玩火般,好奇而纯粹的,用右手指尖轻触了触。
他的锁骨。
这一刻,江聿梁觉得自己既像那个E。T,还像那个B。T,有点大病。
她今天没醉,很清醒来着。
怎么发了疯一样想这么做?看来现实比酒厉害。
陈牧洲立在原地,胸膛似乎微微一震,又似乎是她的错觉,总之他没动。
江聿梁没有停在一个地方,她的指尖沿着他左侧锁骨线条,轻然地滑过。
更准确地说,是描摹。
江聿梁沉浸在这一秒,骨头的形状,触感,跟她想象的一样。
坚实又脆弱。
可惜再往深一些,锁骨的尽头,已然藏在了衬衫面料之下。
江聿梁遗憾地到此为止,手要离开的前一秒,被陈牧洲扣住。
他宽大的掌心轻松地抓扣住她的腕骨,用力到好像恨不得把她折断。
奇怪的是,江聿梁也不觉得危险,也没有急着抽出手。
陈牧洲第一次这样。
说话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语气却放得轻之又轻。
像发怒的猛兽贴地夜行,要扑杀的前奏。
“江聿梁。你在干嘛?”
“对不起。”
没办法,觉得她在耍流氓也得认了。
江聿梁敷衍地道歉后,抬眼,真诚望进他眼里:“但我觉得,你这东西那么贵,换成两个小忙怎么样?”
这次也是一样,她没有等陈牧洲任何回答,抽出了手,却没有远离。
——往前迈进了两步。
江聿梁伸手,忽然环住他的腰际,头埋进了他的胸膛。
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样,人的体温果然还是偏暖的。
这个拥抱没有任何多余的意味。
在环抱达成的那一刹那,她只是深深、深深地轻叹了口气。
她好累。
累的快要承受不住了,急需找谁靠一靠。
如果真相跟黄友兴认识的某位商人有关,也许她还能努努力,为江茗讨一个公道。
可如果跟宗家扯上什么关系——
江聿梁只会觉得灰心。
比螳臂当车更可笑,比飞蛾扑火更渺茫。
她最近一直很迷茫,几乎到了被淹没的地步。
陈牧洲忽然动了一下,她很确定。
可能是想挣脱吧。江聿梁干脆环得更紧一点,耍赖一样。
她低声道:“对不起,我只需要一分钟,以后你要怎——”
江聿梁的话头顿住。
她的发顶,被人很轻,很轻地抚了一下。
掌心温度实实在在,温柔地像一个叹息般的句号。
夏夜风声呼啸着席卷而过,又在耳边戛然而止。
第25章 Ch。24
CH。24
林柏是从海城奋斗出来的; 能在大城市站稳脚跟,一是学历能力过硬,二是老板选的好。
毕竟年纪轻轻; 就能在新城靠自己买房的人可不多,前年发的一笔年终奖,更是让林柏在海城帮父母换了个大房子。
当然; 这只是他爸妈的想法。
从林柏的角度来说,每周总有那么几次; 他会有辞职回老家赶海卖货的冲动,
比如说今晚。
虽然陈牧洲经常不按常理出牌; 但他一向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
甚至于,大部分时候; 陈牧洲只是在靠直觉做事,判断,辨认。
在危险的漩涡中,他就能自如地找到——
不,建立一种秩序。
换言之; 只要陈牧洲想,他在所有场合都能游刃有余。
今天出餐厅时已经挺晚了; 他们迎面撞上了常曦,还有今田影业的高层。
他们喜出望外; 说什么都要拦下陈牧洲,毕竟因为要还常家的人情; R。C前段时间注资不少,几个亿扔进去; 也没多过问; 但林柏清楚; 饭局这种事,陈牧洲一向不参与。最近他又为了海外的线忙到没空睡觉,林柏正想着要怎么拒绝,常曦却适时开了口。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可以一起吗?坐坐也行。
常曦的话里藏了几分恳切。
林柏看了眼今田影业的人,顿时了然。
高层大概也在测水温,到底陈牧洲突然投资是因为什么,未来也要看情况给常曦喂资源。
陈牧洲没开口,一则铃声忽然响起。
等他接起后,不到二十秒转身就走,脸色发生了极微妙的变化。
一个字也没留下。
今田的高层都看出来了,等男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后,才小心地问他:“林助,陈总怎么了?”
林柏面色不变:“陈总醉心工作,突然想起来他有没处理好的事务,是我们今年正在推进的重要任务——”
别说他们,连林柏都极少见到陈牧洲这样。
这样——
类似失控的瞬间,杀意一闪而过。
虽然林柏礼貌地圆过去了,但常曦私下拉住他礼貌过问,在得到答复后失望笑笑离开时,林柏还是很想说:
他对陈牧洲去了哪里,真的一无所知啊。
并且,接下来都持续不见人影,手机也关机。
明天还有行程啊!?见海外合作方、接受采访总不能也是他去吧?!
这一刻,林柏无比想念家乡。
啊,家乡的海。啊,平静的天。
*
江聿梁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变态。
在理智回笼那一刻,她的大脑跟当机差不多。
我在干什么。
干了些什么。
怎么在这里。
哦我要求的。
即使如此,她还是维持着缓缓离开的速度,一是可以显得她比较镇静。
二是……
嗯,有点好靠。
骨骼和肌肉的触感,就是不一样。
她是会画。
可画着哪有靠着强。
江聿梁努力扔掉所有颜色废料,在死寂般的沉默里,找到声音开了口。
“那个……不好意思,耽误了你点时间。”
还占了点便宜。
这话她确实说不出口,眼神也保持着目视前方的姿势,尽量不往他面上看。
刚才那短短一会儿,具体发生了些什么,她现在都忘的差不多了。
休息的太入神了。
总的来说,她是个要面子的人。
即使懊恼的快原地去世,江聿梁也绝不会表现出来。
江聿梁:“对了这个,太贵重了,我真的不能收——”
她突然想起那颗钻石。
为了避免看着像欲拒还收式的嘴炮,江聿梁发誓,不会给他任何拒绝的余地。
没等他说什么,江聿梁微微俯身,飞快把盒子装进他西装裤兜。
——可能会被阻止,但她的好胜心挺重,抱着颗……
今天一定要反应神速,成功给你看的心。
果不其然,刚探进去,她的手腕便被一把扣住。
陈牧洲后撤了一步,音色有些低:“你在干什么。”
……等等。
好胜心是不是用错了地方。
江聿梁缓缓抬起上目线。
陈牧洲眼眸微垂,面无表情望进她眼里。
她火速将手抽离,蹦到了一米之外。
“对不起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千万别误会!”
陈牧洲轻哂,反问道。
“什么意思?”
心知肚明的事,他问得这么清楚,江聿梁只好给他一个更清楚的答案。
她眉头微蹙,严肃正色道:“陈先生放心。我对您绝对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我是想还你东西,怕你拒绝了,行为过激了一点,我会检讨的。”
江聿梁话音落下后,将近半分钟,陈牧洲都只是安静看着她。
半晌,才轻笑了笑,眉头微挑。
“那江小姐今晚,打算在哪里检讨呢?”
一句话把她拉回了现实。
江聿梁扭头看了眼,行李还放在长椅边。
“我……找好地方了。”
她打算先在快捷酒店住两天,尽快选好区,把房子找到再搬家。
陈牧洲视线微垂,落在她不停摩挲指关节的右手。
几乎是同时,江聿梁敏锐地注意到他视线落点,手上不安的动作很快停下。
陈牧洲收回视线:“临安区,住得了吗?”
江聿梁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啊?不用——”
临安离金融CBD区已经很近了,那附近稍像样点的酒店都比其他地方贵,江聿梁不太舍得。
“你要有什么不测,警方第一个找的就是我。”
陈牧洲目光掠过上方摄像头。
“我没那么多时间处理闲事。”
撂下这一句,他迈开腿,转身就走。
……就算找不也得等她死了!
江聿梁磨了磨牙。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也迅速拎上行李,跟在他身后上了车。
算了,今晚能暂时睡个好觉也行。
对陈牧洲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