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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好友离去的背景,林摩斯若有所思,他问未婚妻:“这两天华生向你打听过案件的进展吗?”
景栗记不大清了,随口答道:“聊过一、两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翻书翻到怀疑人生的景栗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气,她不由得多吸了吸鼻子——
“有葱油和油炸的味道,华法医在做什么美食?”
林摩斯对好友的厨艺十分了解:“葱油拌面和炸猪排。”
“唯有美食与爱不可辜负,我们先去吃宵夜呗!”景栗在酒会上吃了太多齁甜的点心,很想尝点咸的中和一下,不过注意到冰山脸一副神情凝重的模样,还以为他工作狂的本性大爆发,不愿浪费时间吃宵夜,便补了一句——
“磨刀不误砍柴工,吃好喝好才能工作好!”
林摩斯没有讲话,从梯子上走了下来,眉心的褶皱比平时更深一些,默默走向了餐厅。
华生的手艺相当不错,炸猪排酥脆喷香,拌面葱香四溢、浓油赤酱,还放了辣肉糜提味。
吃饭的时候,华生讲了不少他和林摩斯在英国牛津读书时的趣事,两人因为受不了天天吃西餐,不得不自己动手做中餐,林摩斯在厨艺方面实在没有天赋,所以做饭的重任就落在了华生的肩上,在异国他乡,他从一个厨艺小白成长为了家常菜大厨。
俗话说得好,三人行,必有一灯泡。
林摩斯吃面的速度明显比平时慢不少,景栗发挥九年制应试教育中阅读理解的技巧,get到冰山脸想和贤惠华生享受二人世界的心声,很识眼色地速战速决解决掉一碗面,放下筷子说道——
“你们慢慢吃,我继续去找书签了。”
第90章 青山社往事
功夫不负有心人,十五分钟之后,景栗从一本烫金封面的英文书中翻找出了诗句书签,激动到恨不能原地蹦高高。
不过,她的英文水平仅限于六级,看不懂书名,只得寻求场外队友的帮助,悄声问道——
“这本书叫什么名字,所讲的内容是什么?”
“ChildeHarold'sPilgrimage”,在国外长大的屠豪用标准的美音腔读了一遍,并翻译道——
“书名为《恰尔德·哈洛尔德游记》,作者是拜伦,至于讲了点啥呢…”
他憨憨地嘿嘿笑了两声,才继续说道:“我的文化和文艺水平相当有限,没怎么读过有深度的名著,小姐姐你稍等,容我查一查。”
生活在网络时代的年轻人,看快餐爽文的都不多了,认真研读名著的更是屈指可数,景栗对此深表理解。
她没有惊动餐厅的宵夜CP,而是先仔仔细细地观察微微泛黄的书签。
书签是纯手工制作,长约十厘米,款约五厘米,一面纵向写着楷体的“初心永存,虽死无悔”,上下两侧均有精美的水彩画,图案是傲雪红梅和空谷幽兰,另一面还有行书体的两句古诗,“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所配的图画为清雅修竹和凌霜秋菊。
除此之外,书签两面的右下角都写有一个小小的英文字母,分别是“M”和“W”。
屠豪将百度到的内容重点读给她听:“《恰尔德·哈洛尔德游记》有‘抒情史诗’之称,不仅表现了对拿破仑侵略、英国干涉民族独立运动等暴政的愤怒;还有对反抗压迫、争取独立的各国人民的赞美和鼓动…”
他磕磕巴巴地念了这几句,之后便下结论:“我感觉这书和案子没有直接关系。”
景栗也这样认为,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决定好好翻一遍书,内容虽然看不懂,可是说不定能在边边角角处找到蛛丝马迹。
果不其然,她在扉页下方看到了一个名字——Watson。H。
Watson这个名字相当眼熟,她没有读过《福尔摩斯探案集》的英文版,不过在电影和电视剧里多次看到过此人名,就是华生医生的英文姓氏。
林摩斯的英文名叫Watson吗,这难道不该是法医华生的名字吗?
惯性思维有着强大的力量,景栗越想越不合理,顺手又翻看了边上几本书的扉页,发现上面写的名字都是——Morse。L。
屠豪也关注到了此细节:“名字结合姓氏来看,Morse。L是林摩斯,Watson。H是华生,他们两个人住在一起,书混着放倒也不奇怪,不过那枚书签怎么偏偏就出现在了华生的书里?上面的W会不会代表他英文名字的首字母?他有没有可能认识安娜?”
景栗抚著书签和华生的名字,倏而回想起林摩斯之前的推理,他认为挖人眼、剁人手的那位凶犯很有可能是医生。
法医也是医生,而且是对谋杀案更为了解的医生!
一时之间,景栗陷入了推理猜想与自我否定的无限循环之中——
华生的确符合凶犯的特征,私下里还多次向景栗旁敲侧击地了解过案情进展,酒会上所讲的那番话也十分可疑,仿佛是自首前的临别语一般。
但是,以林摩斯的敏锐洞察力,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同住的好友是连续作案多起的连环杀人犯呢?
他从未将华生列为嫌疑人,究竟是被友谊和感情蒙蔽了双眼,还是他在调查之中故意装防水,为好友脱罪呢?
另外,景栗从心理上很难接受华生是反派的现实。
小说中的华生医生是她最喜欢的人物形象之一,魂穿世界里华生法医的人设也很招女人喜欢——
不仅英俊潇洒、热情温柔,而且幽默风趣、厨艺非凡,这样的男人怎么能是反派呢?
林摩斯重回书房,见未婚妻又在痴痴发呆,先是咳了几声,发现没有效果,只得叫了一声:“李福尔!”
“唉呀妈呀!”沉思中的景栗被他这一嗓子莫名其妙惊出了东北腔,如同是从象牙山那旮沓魂穿来民国的老铁。
她定了定神,把书和书签一起递给了他:“探长,我找到了。”
林摩斯倍感惊喜,接过后匆匆查看,很快眼眸之中的光便开始慢慢转暗,声音微微有些颤动:
“这本是华生的书…书签上也有他的字…”
“书签上的诗是华法医写的吗!”景栗不由得惊讶,还以为华生的罪名即将石锤——
“他…他和安娜到底是什么关系?”
“古诗是华生的字迹,不过‘初心永存,虽死无悔’这八个字不是他写的。”林摩斯努力压制感性因素的干扰,冷静理智地做出判断。
书和书签如同记忆的钥匙,令他回想起了与之有关的往事——
“当年在英国读书的时候,青山社把《恰尔德·哈洛尔德游记》改编成了话剧,华生是导演,我是编剧之一,这出戏很受中国留学生的欢迎,华生还带着演员们去了很多所大学巡演,书签上的古诗,就是青山社名字的由来。”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景栗又念了一遍诗,只觉一头雾水:“这诗和青山有什么关系?”
林摩斯解释道:“郑板桥有一篇名为《竹石》的名作,‘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青山’二字出自诗的第一句。
青山社是当年留英学生自发组织的爱国团体,我和华生都是社员,那时之所以改编《恰尔德·哈洛尔德游记》这部作品,其实是想借用其中的独立精神内核来响应当年国内如火如荼的反帝爱国运动。”
“原来你们曾是动荡年代的文艺有志青年,了不起!”景栗对二人的高尚情怀深表佩服,不过她更关心的还是眼前的案子——
“华法医的字迹出现在了书签上,那他一定知道背面的诗是谁写的,那个人就算不是安娜,应该也和安娜有密切的关系,我去把华法医叫进来!”
林摩斯拉住了未婚妻,他想要先依靠自己的力量回忆出更多的细节:“书签是华生巡演回来之后送给我的,他说剑桥大学的戏剧社社长很喜欢那部话剧,所以亲手做了十个书签,特别送给导演、编剧和主演…社长的名字华生以前念叨过好一阵…叫…叫…”
他绞尽脑汁片刻,书签下方的字母“M”提示了他:“Mary!那位社长的名字是Mary,中国人,不过我不知道她姓什么,也不清楚她的中文名字。”
景栗猜测道:“Mary会不会是安娜的好朋友?”
“也许…”林摩斯提出一个更为大胆的推理:“安娜的英文名就是Mary…”
“不可能!”景栗并未多想,便武断否决。
第91章 黑白对立的好基友
林摩斯刨根究底:“你的判断依据是什么?”
景栗振振有词:“绝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和中文名读音相似的英文名,比如你叫Morse,华法医叫Watson,安娜的英文名字是Anna才合理,怎么会是Mary呢?”
林摩斯反对:“大部分不代表全部,你的推论不合理。”
景栗追问:“你为什么认定安娜就是Mary呢?”
林摩斯的理由简单粗暴:“直觉。”
“直觉!?”景栗不敢相信这是专业警探的台词——
“你在逗我吗,直觉难道不是女人的更准吗?”
林摩斯并不认同:“直觉不是凭空而来的灵感,而是经验积累出的判断,在直觉面前男女平等!”
华生轻轻敲了敲门,问道:“二位…吵架了吗?”
盲目猜测毫无意义,景栗从冰山脸的手中抽回书签,走到本主的面前询问:“华法医,这枚书签你还有印象吗?”
华生接过端详片刻,讲话时并未抬头:“这是好多年前的旧东西吧,记不大清了,古诗的确是我的字迹,想必是以前在青山社时写的。”
林摩斯直截了当地问道:“我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书签是剑桥大学戏剧社社长Mary亲手做的,另一面的字应该就是她所写,Mary的中文名字叫什么?”
“Mary?Mary…”华生低低地念了几次名字,做出努力回想却无果的样子——
“名叫Mary的姑娘特别多,在今晚的酒会上我还新认识了一个,实在回想不起来…”
林摩斯感觉好友愈发可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有一阵子你经常提起Mary这个名字,回国之后好像还特别找过她,怎么可能轻易忘记?”
“你的记性真是好,这件事我原本不想再提…”华生向上推了推金丝边眼镜,迟疑过后另换了一套说辞——
“做书签的这位Mary,是我之前追了很久都没有追到的姑娘,讲出来多多少少有点不好意思。”
五分钟之内变换两种说法,景栗觉得法医的可信度直线下降,她重新把话题拉回正规——
“Mary的中文名字到底叫什么?”
“她姓马,至于中文名…”华生打起了马虎眼:“她在所有场合都用英文名Mary,我对她的中文名字没有印象,假如Mary和案子有关系的话,我可以找些老朋友打听一下她现在的住址。”
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林摩斯接起,本就沉重的表情更添了几分铁青,只回了一句:“我马上到!”
放下听筒之后,他看着眼前的二人犹豫几秒,而后说道:“欧阳雪突发疾病,被送往了医院,你们和我一起过去看看情况。”
景栗疑心是凶手再次作案:“什么病,是被下毒了吗?”
“具体病情还不清楚,立刻去换制服,五分钟之后出发。”林摩斯堪称工作狂界的时间管理大师,几乎事事都能精确到分秒。
同样的三个人,前半个钟头共享宵夜,有说有笑,其乐融融,此刻坐在车上,却各怀猜疑,闷闷寡言。
秋雨又起,暗夜添寒,路灯昏暗,前路不明。
林摩斯已将华生列为怀疑对象,他不愿相信好友是连环杀人犯,可是作为警探,面对一个又一个可疑的巧合,他不得不强迫自己接受残酷的现实。
坐在后排的景栗同样是心绪起伏,眼睛在前排的二人身上瞟来瞟去,她真正担心的,不仅是华生是否为凶手的问题,还有林摩斯对于好基友罪行的态度。
当前的形势,俨然是一出冲突感十足的兄弟情大戏。
林摩斯和华生,一警探一法医,在工作上是对抗黑恶势力的默契搭档,在生活中是亲密无间的“同居密友”,在这是非黑白混沌的乱世之中,他们二人看似都站在正义光明的一方,殊不知,华生的内心其实隐藏着极其暗黑的一面。
如果华生真的是凶手,那他足足欺骗了林摩斯八年。
八年,好基友的一生能相伴几个八年,此案的真相恐怕会使林摩斯遭受致命的心理打击。
这样相爱相杀、黑白对立的兄弟情,拍成注水电视剧至少得演五十集,即便最终是光明战胜黑暗的主流大结局,林摩斯大义灭亲逮捕华生,景栗也等不了这么久。
在当前的任务模式之下,她要想活命,必须得是节奏超快的电影模式,最好篇幅能再短一些,精简为歌曲MV的长度。
在原版故事之中,白玫瑰连环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