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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南的想法更进一步,柏莎阻拦住他的手。
“在这种地方做那种事,你觉得合理吗!”
“我可以的,我可以做到。”
“真受不了你们魅魔……”
“我现在不只是魅魔了哦,老师,我还是龙。”
柏莎噗嗤一声笑了,“好了,我的魅魔龙,欧恩看来是不会来了,我们快出去把你有龙血的事告诉其他人吧。”
迦南说“好”,他使用魔法,把棺木推开,外面的墓穴仍然昏暗,他们走到盖住墓穴的巨石前,迦南再度使用魔法,移开巨石。
烛火的光芒出现在外。柏莎借着烛光,向后审视了自己的坟墓,“不愧是我,这里好宽敞啊!”
迦南沮丧道:“请您不要再回头看了。”
柏莎说:“看看有什么关系?我们顺便再去看看某人的墓穴吧。”
“某人?”
“戴维。”
他们去了,戴维的棺材里是一具完整的尸体,看来负责尸体处理的法师耗费了不少精力,将头和身体衔接得完美无缺。
柏莎弯腰,手伸出去要为戴维解开衣服,迦南拦住她:“老师,让我来吧。”
柏莎皱眉,嘀咕:“你不要告诉我,你连我触碰男尸都会介意。”
迦南委屈,“老师,我只是担心这里有阴谋,欧恩太狡猾了。”
柏莎点了点头,她赞同,欧恩的确狡猾,她天真地以为她的假死能引他出现,他却一点动静都没。
他是认为她肯定死不了吗,还是觉得她无论生死都不会影响他的计划呢?
柏莎越想,越感到不安,他们要赶快出去,提醒拉托纳他们才行。
迦南已经解开戴维的衣衫,他们一同看向戴维的身体,只一眼,就都明白了。
还记得曾经在基恩的第十大迷宫里,乔治曾捋开袖子,给他们看手臂上的鞭痕。
现在,他们看到的正是那具鞭痕满布的身体……
果然,乔治已经是欧恩了。
“我们快走吧。”柏莎沉重道。
她心底的不安就快攀到顶峰,等他们走出蔷薇坟墓,迦南就要召出去安静城的传送门。
一道奇异的低吼声骤然划破远方的高空。
他们两个同时怔住,循声回头,在天空看到乌黑的一块。
看着它越来越近、越来越巨大。
大到整片蔷薇坟墓的天空都快要无法容纳。
世界被切割成了黑白两片,下方的白雪,上方的黑影。
影子并非全黑,黑暗中,还有着两颗金色的“宝石”熠熠发光。
迦南望着那对“宝石”,“老师,那是……”
柏莎说:“龙。”准确来说,是龙王圣沃尔。
她仰头,和龙的金眸对视,她的绿眸里凝满了悲伤和绝望。
…
“拉托纳,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做了?”
巨龙趴伏在银发女性的身旁,乖巧得像一只巨型宠物,他视线低垂,龙语喃喃。
柏莎听懂他在说什么,他在说:为了救你。
“可我不是说了,我已经治好了吗?”
龙说:我了解欧恩,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但我,我真的已经……”
柏莎攥紧了手,无法再说下去,她不忍心说。
既然他已经变成了龙,无可挽回,那还不如不要把真相告诉他。
迦南也这样想,可他们可以隐藏话语,却无法隐藏眼底流露出的同情。
龙已有所感,他浑身抖颤,金眸悲伤地抿在一起,他仰头发出一声长吟。
龙吟回荡在寒风中,久久不散。
柏莎等声音停下,问他:“你现在是拉托纳还是圣沃尔?”
龙回答:还是我自己。
那就是拉托纳。
至少,情况还没有最糟糕。
柏莎刚想到这,只是抬头的时间,她见到龙周围的空中倏然出现数千上万根光亮的丝线,它们凭空生成,迅捷在龙的身上缠绕,将他的手、脚、翅膀一圈圈地捆束。
迦南尝试用魔法截断那些绳子,失败了。
与此同时,他和柏莎都注意到,黑龙的身下有一个不断扩大、向下凹陷的黑洞,黑色丝状的魔法物质密集点缀在洞的边缘,如同人手可怖地向上摇曳。
迦南立刻伸出翅膀,抱住柏莎飞出黑洞的范围,但柏莎按住了他的手。
“迦南,这是召唤魔法,”她在去基恩迷宫时见过,“有人在召唤拉托纳,所以我们——”
“嗯?”
“要一起去。”
说话间,黑洞已吞噬掉龙的半个躯体,越缩越小,柏莎赶快指挥迦南紧抱住她,向黑洞扎去。
…
强烈的眩晕剥夺了柏莎的五感,再醒来,睁开眼,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装潢熟悉的房屋中。
她手扶着额头,边检视周围的环境,边回想她是在什么时候来过这里。
哦,她想起来了,这里是瓦伦的府邸。
她检视时,发现拉托纳、迦南都在她的旁边,迦南的手脚被魔法缚住、嘴巴被静谧魔法封住,巨龙被缩成了幼小的、猫咪大的一团,浑身上下都已被魔法的丝线绑住。
只有她,身上没有一点束缚,还可以自由站立、活动。
她巡视了房间的三个方向,唯有背后一眼没看,因为她知道那里有谁。
对方先一步失了耐心,和她主动打了招呼,如果那算是和她打招呼的话。
“基恩,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柏莎转过身,和坐在桌后、唤她为基恩的中年男人面对着面,男人在用他深蓝色的眼睛深情注视着她。
柏莎回想起老人的葬礼上,他曾拥抱过她,当时他的指腹奇怪地从她的腰部走过,她没有关注,现在想起她感到一阵阵的恶心。
真实的乔治不会这么做,即使那位乔治说不上是什么好人,可他至少分得清谁是谁。
柏莎双手紧攥,面向新乔治,她一字一顿地说:“请您看清楚,我不是基恩,我是她的女儿柏莎。”
英俊的中年人闻声,笑了,“基恩,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欢开些无聊的玩笑。”
柏莎额角青筋蹦跳,“没人在和你开玩笑。我再说一次,我不叫基恩,我是她的女儿,我叫柏莎!”
这一回有些效果,男人脸上的笑容消失,神情冷得像一块冰。
声音也像冰:“那我也再说一次,你就是我的基恩,我不会认不出我自己的造物!”
柏莎翻了个白眼,“你只是觉得我像她,我是她的孩子,我当然遗传了她的相貌!”
男人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他重重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所有东西随他充盈的魔力向上跃去,悬浮在半空。
“够了,不要再和我说‘孩子’这个词,基恩不会有孩子,她永远都不会有!就算有,那也是和我!”
“她?”柏莎抓住了这个代称,“原来如此,欧恩法师,您内心很清楚吧?我不是‘她’,我不是基恩。”
“那你是什么?你顶着这张脸和我说话,你问过自己吗,这是你的脸吗?”
“哦,我知道,你想说这张脸是你的造物对吧?我很清楚,你逼迫我的母亲换上这张脸,就像是你当初逼迫她和你发生关系,你这个无耻、卑鄙的强女干犯!基恩永远都会恨你,我也永远都会恨你!”
“……”
柏莎的怒斥停在半空,对方竟然没有回驳,半句都没。
欧恩反是因她的话,一下子冷静下去,他坐了回去,桌上的东西温柔地落向原地。
欧恩双手交叠在桌上,“看来,基恩,你忘记了很多事。”
柏莎茫然,“什、什么?!”
欧恩微笑,“那可不能算‘逼迫’发生关系,我们是两情相悦,你忘记了吗?”
柏莎:“…………”
这个男人是有妄想症吧!!!
柏莎心底涌现了一万句咒骂的灵感,不过她一句都没有说,因为已没有必要。
她刚从迦南递来的眼神里接受到信息,他已经解开自己身上、还有拉托纳身上的魔法桎梏。
没错,这才是她主动和欧恩发起争吵的真正原因。
现在,他们又一次交流眼神,准备逃跑。
两人双手紧握,迦南的另一只手抱起“幼龙”拉托纳,他们三个向门口奔去,可是才跨出两步,迦南就感到自己手上一空。
柏莎也察觉到了什么,两人抬头,看到龙的身躯飘向了空中。
龙身上魔法的丝线原来并没有解开,或者说,这整个房间四面八方都是对他的桎梏。
不,不对,没有那么简单。柏莎仔细观察了龙悬浮的位置,以及空中那些丝线的构成。
这些丝线弯弯绕绕,但有着规律,以及有着以龙为圆心的对称性……
柏莎叫出声音:“不好,这是个魔法阵,我猜这是欧恩在完成‘吃’龙的仪式!”
对啊,谁说“吃”龙的吃,一定是常识中的吃呢?谁能真的吃下一头巨龙?
迦南还未完全理解柏莎的话,但他已经知道,他需要做些什么。
他向上对丝线做出攻击,柏莎同样向上发出魔法。
她原本空荡的手镯在几天前已重新灌满晶石,欧恩未死,战斗未尽,她还必须借用“黑暗”的力量。
他们的魔法在空中交汇,却连一根丝线都没能扯断,柏莎立刻作出判断,在下个魔法启动前,她转变了攻击的方向。
——转向欧恩。
欧恩抬起右掌,收下柏莎的火球,像是接下一份礼物。
他连站都没有站起,扬了下手,徐徐作出还击。
还击的目标不是她。迦南侧身,避开几发飞弹,他躲避的同时双手做出一个上抬的动作。
几步之外,地板咔嚓破裂,三根骷髅白骨砰地一声捅穿地板,手舞白刃,向蓝眼男人刺去。
柏莎接连击出两个响指,配合白骨在欧恩头顶降下光箭。
欧恩一时无处可逃,可他脸上没有半点退怯,唇角还上扬了两分。
欧恩以快得难以捕捉的动作,徒手捏碎白骨,又轻飘飘地手指朝上绕了个圈,把光箭射的方向换成柏莎。
迦南下意识用魔法为柏莎做阻挡,光箭却在中途换了方向,攻向了他。
他急忙为自己生出另一面盾牌,紧接着,他才意识到他中了欧恩的计谋。
他双手都被其他魔法占据,欧恩就趁这时向他发出攻击。
魔法的光波迅速前击,精准地击中黑发青年的肚子,带着他整个人向后飞去。
迦南的后背砸到墙壁,他吐出了一口血,柏莎向他看去,他半阖着眼,抬手对她做了个“没事”的手势。
柏莎心痛,但现在不是揪心的时候,她定了定心神,接连向欧恩击出几发响指。
窗外的大树树枝击碎窗户,成为她的“双手”,意图攻向欧恩。
欧恩却已提前预判到她的动作,他准确地站在两根枝干的中间,静等它们的到来,它们一靠近他,就被他身上震出的火焰烧了个干净。
柏莎愕然了一秒,她知道火克树木,但她从未见过这样强力的火焰。
欧恩边烧着柏莎的魔法成果,边向她微笑,“你啊,过去就总喜欢这种不知所谓的魔法。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元素魔法学才是人类最具前途的魔法,但为了你,我也学习了不少自然魔法学……”
后一句话如同情话,柏莎却只觉得恶心,她又一次要击出响指,身后传来迦南的阻拦声。
“老师,节省魔力,您去救拉托纳大人,我来对付他。”
欧恩听到这句话,大笑。
“你来对付我?你知不知道,你的父亲、母亲都是死在我的手下?”
欧恩说话间,迦南已经手持魔法刀刃向他冲去,他听到这话表情滞了一拍,动作没有减慢。
他在路途中作出回应,声音轻而坚定,响在和他错身而过的柏莎耳畔。
“我猜到了。所以,我会杀了你。”
这是柏莎认识迦南以来,第一次听见他主动说出“杀”这个字。
柏莎攥紧了手,逼迫自己不去想他,她必须专心对付面前的魔法阵。
然而,这并不容易,它看上去太特殊了,仿佛是为了“吃”龙而特意创造出的。
“柏莎。”
房间的门这时被拉开一条缝,柏莎顺着声音看去,在门缝外见到府邸的主人,瓦伦。
瓦伦隔着门向她招手,换作平时,她一定不会去。
但现在,和欧恩相比,所有人都是朋友。
瓦伦何尝不是这样想?他憎恨这个女人,可这份憎恨,怎么能同杀父杀母之仇比较?
柏莎推开门,就要随瓦伦离开时,迦南又一次被摔在墙上。
她离开的瞬间里,和他目光对视上一眼,他浑身是血,表情痛到扭曲。
见到她时,嘴角却向上提起了几分,笑容乖巧、熟悉。
他们无声道别。
…
“基恩!”
发现银发女人要走,欧恩愤怒地向大门砸出数个魔法,全部向门外的瓦伦而去。
但未能成功,魔法在半空被全数湮灭,湮灭者是那个刚被他砸到墙上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