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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开恩了。
大家贪婪的抬头喝着雨水。
皇宫内,皇上站在勤政殿门口,看着豆大的雨滴落下,甚是欣慰。
上苍还是没有抛弃大周的。
路喜带着所有人跪下,“皇上龙恩宽厚,上苍感念特降下雨水。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人跟着说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垂眸瞥了路喜一眼,没说话,看不出听到这样的恭维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他转身走进殿内,嘴里突然痒痒的。
他说道:“再上一小碟那脆脆的玩意儿。”
路喜一听为难的说道:“皇上,那日费夫人带进宫的小食,一大半都撒了,剩下的并不多,这几日已经吃没了。”
皇上一听,眼睛眯了眯。
路喜小心的问:“不过,那果子还有很多。要不让御厨试试。”
“那就试试吧。”
“是,皇上。”
路喜小心退下,让小太监打着伞,小步快走的去御膳厨房传旨。
负责皇上膳食的御厨一听,立刻去御林军那里讨来了果子,开始炸制。
路喜仔细的描述着是什么东西,御厨没吃过只能试着摸索。
薄薄的一片,油炸过,脆脆的。
很快,御厨做好了一盘,夹了一片给路喜,“路公公,您尝尝,看是不是这个味。”
路喜尝了一口,是脆的,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味。
毕竟,他也没吃过啊。
没办法,只能先给皇上呈上去。
路喜又让小太监端着小食跟他到勤政殿。
刚好,皇上批阅奏折批累了,他伸手拿了一小片放进嘴里。
嗯,脆的。
但,干巴巴的。
没那个味道。
皇上皱眉。
路喜赶紧让人将小食端下去。
皇上抬手阻止,“都端上来了,搁着吧。”
“是。”
路喜退下,又让小太监传话御膳房重新研究。
皇上看着手里薄薄的一片土豆片,心里也感觉怪怪的。
明明平日里吃得也不多,就是那么一小碟。
这没了,反而还不习惯了。
皇上把薯片扔回碟子里,“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路喜勾着身子,不敢大喘气。
喜雨是上天给的喜气。
这一下就下了一夜。
第二天,就连空气里潮湿的味道都裹挟着草木的清香。
林诺带着碧玺出门去看刚租的院子。
她把原身下半辈子安身立命的嫁妆给全捐了,一分不剩,总得再给原身找条赚钱的路子。
碧玺租的这座院子是个荒废了许久的院子,很小,也就两个房间带前后院子,一年租金二十两。
在京城里算便宜了,是林诺找林父要的钱。
林诺检查后,让人将院子打扫干净,让碧玺叫来了陈二。
陈二听后说道:“夫人的意思是,让我帮夫人在逃到京城里的灾民里宣传宣传,找一些手指灵活,手比较巧,又想学绣工的女人过来,随夫人免费学习绣工?”
林诺点头。
“夫人,您真是我见过最心善的活菩萨。”
“少拍马屁。”
林诺白了他一眼,“我看你是个机灵的才让你去,找人的时候老实点。大家都是灾民,只是想在这个艰难的世道讨口饭吃,招人的时候别想着捞油水。”
“瞧您说的。”陈二不乐意了,“小人贪归贪,也是个讲道义的人。夫人,您救了我娘,就是我的恩人,帮你办事,天经地义,我要是中途捞油水了,那不是坏您名声吗?”
“你最好是。”
碧玺说道:“你要是敢在中间使坏,别说夫人,我第一个不饶你。”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
陈二伸出三根手指头。
半个时辰后,陈二就把人带来了。
所以说要找陈二去。
陈二这种人地痞流氓,偷奸耍滑,但是混得开,脑子转得快,灾民里哪家哪户有几口人,以前都是干什么的,全都知道。
才半个时辰,陈二带过来的二十个女人,老老少少都有,随便一问,都是做过手工活,技术不管好不好,至少手上是灵活的。
这个时代啊,农家出身的男男女女都要下地干活,女人啊,平日里农忙后的绣活就是做两件衣服,缝缝补补一下。
刺绣,没有专门的人教,农妇去哪里学?
再说了,刺绣用的针线,辅料,哪一样不要钱,家里本就没多少余粮,哪来的钱给她们尝试?
农活如果干多了,还伤手,就更干不了细致活了。
至于衣服,官员太太小姐们穿的和普通农民穿的,无论是款式,做功,用料,针脚都不一样,农妇没机会看,更没机会学。
所以听陈二说曾经施粥赠药的将军府人怜悯她们,愿意免费教她们绣活裁缝,大家都很积极。
一双双眼睛就那么怯怯又急迫的看着林诺。
林诺检查过手之后,带着他们到后院里,洗手后坐下。
后面已经准备好了凳子和刺绣的工具。
林诺先和她们讲解基础的针法,直针,回针,长短针绣,鱼骨等等。
她已经在绣面上打好了样,大家只需要根据针法一点点绣就行。
突然。
有人扎手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又绣得歪歪扭扭。
江小花尴尬的挠着头。
碧玺笑了笑,弯腰指导她正确的方法,“你看,从从里回过来就行了,很简单的。”
“嗯。”
江小花羞涩的笑着。
林诺说道:“大家别着急,慢慢来,以后,等大家学成后,我不仅会绘制一些更为复杂新奇的绣样给大家,还会教大家如何做衣服,到时候咱们不仅可以卖绣布,还能卖咱们自己的衣服,也算多个收入。”
“是,多谢将军夫人。”大家异口同声的说。
林诺点点头,继续巡视,碰到有不会的,就停下脚步指点一二。
这些人学得不算快,甚至有些很是笨拙。
唯一相同的就是都学得很努力。
其中一个叫李秀容的,曾经是一名童生的妻子,后来逃难途中,丈夫亡故了。
所谓童生,离秀才就很近了,家里也是有几分底气的。
她便是会刺绣的,所以很快就上手了,绣得十分不错。
也正是因为会,曾经也卖过绣品,所以才知道,绣品的利润比田间地头多太多了,更何况是成衣。
她是真心感谢将军夫人,自己完成一日的学习任务后,也会主动教导其他人。
这样下来,林诺就相当于有了两个助手,省心了不少。
多日下来,综合来看,除了两三个实在学不会的,其余的人都进步很大。
不过有个问题很令人头疼就是,每到下午五点,林诺让这些人回去,这些人也不回去,非得留下来练习,生怕落于人后,林诺就不要她们了。
林诺也是无奈。
回将军府的马车上,996问:“宿主,你怎么不送熏香去杜芷桃的房里了。”
“为什么要送呢?”
“不送,他们两个人又恢复那种清清白白的状态了。”
“想多了。”
林诺淡淡的翻着介绍绣样的古籍,“前世没开荤,所以费尚徳和杜芷桃能憋得住,这都开了荤了,费尚徳能憋得住才怪。等着吧,憋不了多久了。”
再说了,要真是一直用香,说不定什么时候被费尚徳发现了,这下,他就有借口了。
心里觉得自己是被香诱惑了,是香的错,不是他的错。
等事情揭穿了,他就能更理直气壮的要求原身原谅他,理解他,祝福他了。
林诺回到府内,刚坐下没多久,费海源过来了,“娘,我这心里不痛快。”
“不痛快什么?”
“娘,你知道是什么。”
林诺吃了一口绿豆糕,“你喜欢杜县主,娘也支持你,但是你爹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啊。”
“娘,你帮帮我,帮帮我,我求你。”
“傻孩子,你娘做不了你爹的主,你就找个能做你爹主的人不就成了吗?”
费海源突然明白了,他高兴的拜谢林诺:“娘,我这就去找奶奶。”
说完,费海源一溜烟的跑没了人影。
很快,他就去佛堂拉着费老夫人央求。
说实话,费老夫人不喜欢杜芷桃。
打从马车里下来的第一眼就不喜欢。
未出阁的姑娘和男人拉拉扯扯,眼神拉丝就算了,还要住到男人的家里。
而且性格也不讨喜。
娇滴滴,柔柔弱弱,没气场,压不住下人,任由下人作威作福。
实在不是个正妻的做派。
但是,架不住小孙子喜欢啊。
费海源拉着费老夫人的手臂央求,“奶奶,我的好奶奶,孙儿求你了,孙儿长这么大,就喜欢这么一个女人。”
前世,杜芷桃是郡主,郡主高贵,费海源喜欢也就是放在心里喜欢,他不敢开口求娶,转而希望能在相处中让郡主也喜欢上自己,两个人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这一世,杜芷桃只是个七品小县主,身份上的落差让费海源觉得自己配得上了,甚至是低就了,那自然可以直接开口求娶了。
虽说费海源觉得自己是真心喜欢杜芷桃,前世也口口声声说着尊重。
但是他骨子里还是会因为女方身份地位的不同,做出完全不一样的选择。
“好好好。”
费老夫人实在是经不过宝贝孙子的哀求,“奶奶答应你先去探探杜县主的口风,你看行吗?”
“不能直接提亲吗?”
“杜县主品阶低,但到底是太后的亲侄女,身份还是和一般县主不可同日而语的。”
“那好吧。”
费海源让步了,“那奶奶,你快些去。”
“看你心急的。”费老夫人说道:“去面见县主,你不得让奶奶更衣整理一下啊。”
“是孙儿太心急了。”
费老夫人摇摇头,让丫鬟扶着自己去里屋更衣沐浴。
夜晚,费老夫人来到杜芷桃的房间。
此时杜芷桃正在伤春悲秋,弹着哀怨的曲子。
费老夫人一听,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
青楼女子才这番作态。
费老夫人强忍着不适,还是走了进来。
来之前,她想的是探探杜芷桃的口风,若是两边都有意思,那她身为长辈也乐见其成。
这会儿听到杜芷桃的琴声,她立刻改主意了。
最好这位杜县主看不上她孙子,她也好有理由光明正大的断了费海源的念头。
费老夫人和杜芷桃寒暄了几句,进入正题,“杜县主,容老身问一句冒昧的话,你也十六了,太后是否有为你想看好的人家?”
杜芷桃垂眸,两片红晕飞上脸颊,“太后让我自己选,她说只要是我喜欢的都行。”
哎哟喂。
费老夫人更难受了。
可别真是喜欢上她孙子了。
这等福气,她可受不住。
费老夫人问:“那杜县主可有看中的人家了?”
杜芷桃长长的睫毛如羽毛一般颤动,然后抬眸看着费老夫人。
那模样仿佛在说,你说呢,老夫人。
费老夫人的脸抽搐了一下,假装没看懂:“可是已经有了?”
“嗯。”
杜芷桃轻轻应了一下,“若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费老夫人哽住了。
这还真看上她孙子了?
这这这,他们将军府是造了什么孽了,怎么摊上这么个玩意儿?
费老夫人假装没听懂,“看样子,杜县主已经找到自己的心上人了?”
杜芷桃又是含羞带怯的一声嗯,然后羞赧的说道:“老夫人,以后我一定会努力孝顺你的。”
别。
千万别。
费老夫人想哭,默默走了。
过了一会儿,费尚徳来了。
杜芷桃激动的扑进了他的怀里,“将军,你真好。”
知道夫人那边走不通,特意请了老夫人来成全我们。
费尚徳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杜芷桃就送上了热吻。
激烈的,热情的,不顾一切的热吻。
自打那次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密的行为了。
老实说不想是不可能的。
费尚徳以前一直觉得自己不热衷于床1事,直到遇见了杜芷桃。
直到经历了那样的缠绵。
他发觉自己变了。
他不再是将军,不再是一家之主,不再是守着某个古板女人的男人。
他变成了一个毛头小子,有着用不完的精力,用不完的热情。
他甚至会做椿梦,会在梦里做尽一切他渴望而现实中不敢的事情。
那种刺激,是他前半生所从来不曾有过的。
对。
刺激。
和杜芷桃在一起的每一天,哪怕什么也不做,他那枯燥的人生都充满了不一样的刺激。
他们的爱带来了撕心裂肺,带来了痛苦欢愉,带来了胆战心惊。
这是完全新奇的,不同于以往的体验。
“不,芷桃,我们不能再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