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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巡,这次任务你失败了。”
男声的音色如大提琴般低沉磁性,像是一把刀,狠狠插在了朔巡的胸口。
双脚离地,朔巡只能靠在男人那结实的胸膛上,抬头,碧蓝色的眸子里映出男人英俊的脸。
历晟是中英混血,五官如刀削般立体深邃,此刻面无表情显得格外的冷酷。
“很抱歉,主人,给你添麻烦了。”
明明是温暖包围着身体,被那充满压迫感的目光紧盯着,朔巡却觉得如坠冰窖。
他叫他……主人?
历晟微微挑眉,脚步微不可查的一顿后径直走到了床边,把怀里的人轻轻放下,淡淡道:“阿巡,失败了,就得有惩罚,你说对吗?”
朔巡即使低着头,也能感受到历晟带着热度的目光。他不想去想象只穿着一件浴袍的自己会是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在历晟的眼前。
肯定是狼狈至极的吧。
鲛人天生貌美,而此刻,他痛恨极了这张属于自己的漂亮皮相。
如果没有这张脸就好了。
朔巡感觉身体一凉,历晟俯身,伸手拉开了朔巡身上的浴袍,薄薄的布料滑落,露出朔巡圆润白皙的肩头。在历晟的手向下滑之前,朔巡及时抓住了那只作乱的手。
鲛人来自深海,无论春夏,手永远是冷的。
历晟反手握住那只大理石般冰凉的手,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任务失败了就要乖一点。”历晟亲了亲朔巡的前额,冰冷的神色中隐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温柔。“我想要你,现在。”
一个吻轻轻落在了唇角旁。
朔巡偏头避开历晟的亲吻,看着男人蹙起的眉头,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可笑啊,他想。
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时间点,上一世他被那双温暖的手打断骨头,剥光衣服,再被男人毫不怜惜地占有。他甚至没有反抗,因为这个叫历晟的男人,是他上一世深深思慕了十年的人。
的确,一开始他是自愿的。
这是他曾经亲手选择的深渊。
而现在……
朔巡斜看了男人一眼,缓缓闭上了眼睛。
历家大少爷历晟除了未婚妻,还有数不清的情人。那一抹虚假的温柔,给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吧?
他不会再让历史重演。
被强行扳回了脸,朔巡被迫张开唇,承受着那啃咬似的亲吻。
“唔……”
皮被咬破了,唇齿间溢满了血腥味。
咸腥的味道似乎提醒了正在掠夺的男人,厮磨片刻后,历晟有一分不舍的离开了那柔软的唇。
朔巡冲着他微笑起来,眼里清波仿佛是雨落在湖面上,漾起万千涟漪。
“五年前我们的契约,不是在我有生之年助你掌控历家吗?什么时候多了要满足主人生理需求这一条了呢?”
历晟微微一愣。
遥远的回忆中,俊秀的少年在朦胧的月色下,与那来自深海的美丽鲛人签订了契约。
'以沧海之名,我,朔巡,起誓,有生之年无论付出何种代价,必会助历晟完全掌控历家。'
鲛人向来守信。历晟知道,就是因为这一句誓词,身为鲛人的朔巡才会与他维持了整整五年的主仆关系。
然而,这五年,他们的关系也只限于操刀者与刀。
历晟看着眼前的美景,逐渐炙热的目光自下而上地在朔巡身上移动着。那纤细的脚踝,匀称的小腿,紧实的大腿,毫无遮拦的暴露在空气中。浅粉色的两点点缀在白色的皮肤上,仿佛在等待采撷。
历晟感觉到一阵燥热。
朔巡神色冷淡的坐在床上,四目相视他毫不犹豫的按住了历晟的脖颈,咬了上去。
血腥味蔓延。
朔巡舔了舔唇边的血渍,碧蓝色的眼中没有情欲,没有痛苦或是快乐,甚至连基本的情绪都没有,淡漠至极。“要做就快点。”
一旦一方违背契约,契约就会作废,他……就可以离开了吧?
第4章 就死在我身边吧
满室的沉默。
再次贴上了那紧抿的薄唇,只是唇瓣单纯触碰了短短一瞬间,朔巡却能感觉到腿间男人勃发的情欲,以及眼底深深的阴霾。
“违背契约吗……”
听着历晟口中的低声呢喃,朔巡下意识的觉得危险,却来不及躲避。“为什么……啊……”
脖颈被掐住,朔巡从喉间发出一声痛苦的喘息,手痉挛似的死死抓住床单,目光却未离开身上的人。
历晟俯身,轻轻舔舐过那敏感的耳郭,手上的力气再加大一分。
“契约解除的话,不如你就死在我身边吧。”
肺里的氧气已经不够脑海里求生欲和理智再作斗争,朔巡紧紧地闭着眼,窒息的痛苦被无限拉长。
……其实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至少,他还是自由的。
五彩斑斓之后,眼前忽然一道白光闪过,朔巡猛地撑起身体,止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
历晟起身,静静看着床榻上撑着身体,咳嗽不断的人,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的契约者,如果死了,也是一具非常美艳的尸体吧。
“我没有奸尸的爱好,把衣服穿起来。”
没有人知道,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朔巡在心底轻轻松了一口气。
之前被剥落的浴袍被丢在了那裸着的身体上,不管后面的狼狈,朔巡沉默着合起了双腿,重新系好了浴袍的衣带。
“阿巡。”
这个称呼……上一世历晟也这么叫过他,可现在朔巡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自己也无法说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被那修长的手指挑起了下巴,朔巡被迫仰头,风吹动纱帘,光影斑驳中,历晟俯身,那英俊的脸庞越发的冰冷。
“刚才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
轻柔的吻落在了朔巡的眉心间,接着下移,舌尖滑过嘴唇被咬破的地方,引起隐隐的酥麻。
没有回答。
历晟松开手,看着那垂落的睫羽在眼睑上投下的美好弧形,忽然有些心软,眼中的阴霾渐渐消失,开口淡淡道:“这次自己去找刑官领罚吧。”
“是。”
历晟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房间里鸦雀无声,床上的人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只是安静的坐在床榻上,仿佛一尊会呼吸的栩栩如生的雕塑。
“如果在日本没受伤,下午就去行刑室。”
“是。”
依旧是机械性的回答,历晟眉峰紧蹙地走出了卧室。
关门声重重地响起。
几秒种后,朔巡像是脱力般倒在了床上。他想要尽力把自己缩成一团,却摸到了自己作为人类形态时的腿。小腿皮肤光滑,丝毫没有受伤的痕迹。
真的是一场新生了。
破损的唇角冒出了血珠,柔软的唇瓣上咬痕很深,仿佛证明了片刻前的一切并不是一场可怕的臆想。
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种感觉……好恶心。
即使他侥幸躲过了曾经的那一场性事,也不得不再次面对这不堪入目的地方。
走到浴室里,朔巡打开了花洒,温热的水流顺着高挺的鼻梁滑下,从胸膛一直到了小腹,冲掉了所有的情绪。
眼前的雾气氤氲,回忆和现实交叠在一起。
还是很恶心。
这样的状况还要维持多久?
这一次拒绝了,那么下一次呢?
历晟不是个耐心很好的人,这一点,他一直很清楚。
浴室里白雾蒸腾起来。
朔巡走到洗漱台前,伸手把模糊的镜面擦得清清楚楚。他看着镜中仍然面色绯红的自己,缓缓蹲下了身,把脸埋在了臂弯里。
他哭不出来,所有的眼泪已经在上一世最后那一天流完了。
第5章 行刑
陈旧的墙砖上布满了裂缝,边缘上还生长着新鲜的青苔。在历家名下的山庄里,木制的房门吱的一声从里面被拉开,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朔巡几欲作呕。
鲛人来自深海,本身就是喜欢洁净,并且上一世,朔巡根本就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这栋矮楼是历家的行刑室。历家原本是古武世家,几个世纪以来势力日渐庞大的同时,传承下了许多老一辈的东西。行刑室,还有里面的刑官,都是其中之一。
看门人嘶哑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请进吧。”
行刑室每一个刑房都是分开的,走廊里的光线十分昏暗,却仍然可以看到四周的奇形怪状的装饰,那似乎是一些在行刑中因疼痛而死的人,死后身体就成了这些装饰的一部分。
朔巡忍不住皱起眉,顺着光线走,走廊尽头的那件房间里,刑官正在等他。
刚一推门,朔巡就被刑官强行推到了房间的中央。历家的刑官每一个都带着面具,没有人知道面具下究竟是谁。
朔巡看了眼缚住手腕的铁环上的铁锈,默默地闭上了眼。
“开始。”
话音还未落下,长鞭便从半空中扬起来,啪的一声鞭打在了朔巡瘦削的背脊上,一道血痕赫然成形。十几鞭下来,那单薄的后背上已经是鲜血横流。
朔巡重重咬住了下唇,白天被咬的旧疤还未结好,就又被咬破,满口都是血腥的味道。
厉家家规明明白白的写着任务一旦失败,至少是五十鞭。
从一开始数着数字,到后面已经没有精力再数,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
血肉模糊的疼痛被身体麻木的承受着,因为伤势过重,两条长腿慢慢地合拢在了一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成了鱼尾。
银色的鳞片上也被飞溅的血珠染上一层浅薄的绯色,朔巡闭着眼睛,仿佛坠入了遥远的黑暗的回忆里,灵魂和身体一点点的分开。
为什么还没有死呢?
在那牢房的半个月里,他只靠着葡萄糖注射维持生命,寒冷与病痛肆虐,却也就这么将就着活了下来——大概是因为他还在期待着,在他的鳞片全被那些刑官拔去之前,会有人来带他走。
就像现在,满身的血被人抱起来的时候,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和心跳,能辨别出他还活着这个事实。
朔巡感觉到身体似乎悬在了半空中,他靠在男人的胸膛上,因为失血过多而感受不到对方的温度。
是谁来了?
“阿巡,醒醒,别睡……”
倦意如同潮水般袭来,朔巡睁不开眼,却分辨出了声音的主人。
是历晟。
为什么会是他?
大脑里思维混乱,无数的回忆被切割成一段一段充斥在头脑里,朔巡痛苦的看着黑暗里有了光,光的尽头是他倒在牢房里,男人踩断了他的肋骨。
'朔巡,我再问你一次,为什么要杀她?'
鲛人本性善良,而他因为契约,替历家杀的人不计其数。可他为什么要杀那个女人?
昏昏沉沉的,朔巡慢慢回想起了原因。
其实哪是因为嫉妒啊……有,也只是一小部分。
上一世,那个女人挖走了他弟弟的眼睛,只为用那举世无双的夜明珠点缀她的礼服。
那个叫沐倪的女人是历晟的未婚妻,历晟为她杀了他。
意识重新坠入黑暗之前,朔巡模糊的想起来,上一世,就是在这一年历晟和沐倪订婚了。
而这一世的这个时间点,他的弟弟还没出事。
一切还崭新,除了他。
……
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雨。
历晟抱着朔巡走出行刑室的时候,没顾得上打伞,在雨里把人抱上了车。
似乎是失血过多,朔巡的体温越来越低,原本只是凉的身子,现在在怀里简直就与一块冰冷的大理石无异。
“唔……”
怀中的人痛苦的张开了唇,历晟低头,凑近那伤痕累累的唇,却什么都没有听见,轻轻把人再往怀里抱紧了一点,却担心触碰到朔巡后背上的伤口,只能用自我安慰的方式,指尖去抚平那紧皱的眉头。
下了车,助理已经在门口等候,对历晟毕恭毕敬道:“大少爷,医生已经叫来了,这边请。”
与助理擦肩而过的时候,历晟的脚步忽然顿了顿,神色阴沉的吩咐道:“把刑讯室里的刑官都处理了,我不想听到他们再说一句话。”
有些惊愕的望着男人,助理追着历晟匆忙的脚步问:“那长老们那边大少爷要怎么回复呢?”
“就说……”历晟一边走,一边语气淡淡的回答:“他是我的人,不属于历家。”
助理心里一惊,意识到了自家主子的言外之意就是刑官们不应该用历家家规,对朔巡下这么重的手。
怀中的人突然动了动,似乎正在经历什么痛苦的事,姣好的容颜扭曲得格外可怖,喉咙里也发出咕噜咕噜的模糊声响。
历晟听了两遍,才勉强分辨出这是一个人的名字。
“朔白……”
朔白?就是他那个体弱多病的弟弟?
历晟放下怀里的人,望着被外科医生层层围住,仍在昏迷中的人儿,不由得眉峰紧蹙。
两人签订契约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