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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掌心凝起一个雪球,雪花随之急速旋转,无视昶乐恳切的劝阻,径直扔向台下已被冻成冰雕的众人。
“幼娘!”身后的曦禾阻止不及,心道这球一扔,事儿可就大了!
038 普元真君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方布巾飘忽而至,飞快将雪球收拢其中。
随后一道略显苍老却十分柔和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响起,“天道有灵,既然发下誓言,还是莫要违背的好。”
看着缓缓行来的布衣老者,幼娘微微眯起眼。
能一举将她的雪球之力化去,此人实力深不可测。
她探究地看着对方,对方平静祥和地回望着她。
莫名的,幼娘从这平和的眼神中,竟感到几丝压力。
“你是谁!”
“不得无礼。”曦禾呵斥了幼娘一句,随即强撑着直起身半跪在诛魔台上,“弟子拜见师父。”
幼娘见状,也忙敛了不可一世的神色,乖巧地跪在曦禾身侧。
不得不说,看见这一幕的昶乐,内心着实很复杂。
试问在场妖族,又有谁能接受本族的‘定海神针’乖巧地跪在他族区区一个山主面前?
一旁的逐溪冲她眨眨眼,怎么样,我来的及时吧?
曦禾自然无暇理他,她看向普元真君,急切地想要寻求他的帮助,“师父,求您救救清时!他——”
普元微微抬手止了她的话头,只见他指尖一弹,一道流光迅速没入清时胸口。
痛感微缓,清时舒了口气,垂眸道,“多谢真君。”
普元颔首,复而一挥衣袖,一道薄雾自他宽广的袖袍中散出,融化了台下的冰棱。
众人得以脱险,惊叹于普元的修为境界之余,纷纷心悦诚服地下拜,“多谢真君救命之恩!”
“既然普元真君已出关,那稍后便由您亲自将这二人连同这雪妖一齐押送星月天受审。”宣黎的视线从玉荆扇上划过,“这神器便由我先行呈给父帝。”
刚逃过一劫,宣黎又打起神器的主意,一边说着,她张开了右手掌心。
幼娘将玉荆扇抱得更紧,心头火气一下子蹿了起来,“本大人我活了十几万年,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如此堂而皇之的将旁人的东西据为己有,你们仙族如今已经落魄到只能靠抢别人的东西过活了吗!”
不得不说,这话说得在场众妖无一不通体舒畅。
论如何明目张胆地‘啪啪’打仙族的脸,还得看他们族的雪妖大人!
再看仙族众人的表情却是不怎么愉悦了。
“私藏神器、隐瞒不报,本就是曦禾仙子的过错,而今宣黎公主欲将神器带回星月天呈给天帝,自然是在情理之中。”
“我呸!情理之中?哪家的情?哪家的理?”幼娘一撸袖子,俩手叉腰,“星月天是什么狗屁?天帝又算什么东西?神器当属神界,玉荆扇那是荼灵域司神殿之主——战神的东西,就凭你一个狗屁帝女,还想抢我主人的东西?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你比得上我家主人的一根头发丝吗!”
幼娘彪悍起来可是连她自己都害怕,骂起人来自然是将什么修养、什么德行全都抛到脑后,她倒是骂爽了,宣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阴沉得似乎都能滴出水来。
逐溪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心下直呼‘卧槽’,这可是真硬呐!身为你的‘师叔主’,我与有荣焉。这样想着,他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曦禾一边听一边乐,就算笑得牵动伤口,她也呲牙咧嘴地笑出声。
清时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是昶乐的脸色却微微一变,幼娘所言,依照现在的六界局势,一字一句皆是大逆不道,在万年前发生此事,她可以不把星月天和天帝放在眼里,甚至可以大庭广众的高声叫骂,但此时却是不行了。
荼灵域衰落之后,天帝俨然已是六界之主,而幼娘又代表着妖族,如此公开叫嚣,已与当众和仙族宣战无异!
“放肆!竟敢辱我族天帝!”
“大胆雪妖,可是要与我仙界为敌?”
“昶乐!依她所言,妖族可是要与我族宣战吗!”
……
大批的疾言厉色朝昶乐涌来,他眼皮猛地一跳。仙妖不睦已久,可哪一方都不曾挑起战争,妖族是苦于实力稍弱于仙族,不敢妄动,而仙族则是苦于没有足够发动战争的理由。
而就在刚才,身为妖族的‘定海神针’幼娘,亲手将刀递到了仙族人手中。
方才还因幼娘的‘敢言’而通体舒畅的妖族众人,此刻却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彻底蔫了。
一边蔫,一边心里还直打鼓,害怕仙族真的会派兵攻打妖族。
如此情形皆是因为他们的雪妖大人,妖族众人哀怨了看了一眼幼娘,最终还是敢怒不敢言。
身为‘罪魁祸首’的幼娘,到底还是有几分良心,她清了清嗓子,话锋一转,“你们鬼叫些什么,我骂天帝与妖族有何关系,我纯纯是因为身为我主人曦禾仙子的灵兽而生出的不平之心。我是妖族中人不假,那我还是仙族仙子的灵兽呢,有人打算抢我主人东西,我要是坐视不理,岂不是枉为人灵兽?”
诶,我的身份就是这么复杂,既不能单纯说我是妖族,又不能单纯说我是仙族,我骂你们天帝呢,你们忍了那我就是白骂,你们要是不忍,借机挑起争斗,就是涂炭六界生灵。
你看这巧的,都没地儿说理去。
那群仙族人气得梗着脖子、瞪大眼睛,一时竟想不出话来反驳。
宣黎沉着脸色看向幼娘,眼睛微微眯起,“你是执意要护着这二人了,即便违背自己的誓言,被天道降下天罚也不悔改?”
“誓言?”曦禾忽地一笑,“听说幼娘曾在祖神跟前立誓,庇佑妖族、造福六界,那——何为六界?我与清时身在六界,便是六界中人,幼娘造福我们,便是造福六界,又怎会违背誓言?”
“可他是魔。”宣黎盯着清时冷冷道,“是你再如何巧言令色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祖神开天辟地之后,将天地生灵分为六种:神、仙、妖、魔、鬼、人,既为六界,只因魔之一族诞生之初便引起种种恶行而被祖神亲手封印在无烬墟,是以名为六界,实为五界,每个人在提起六界时,都心照不宣的将魔界驱除在外。
“纵然是魔又如何?清时从未做过任何一件坏事,更是强承神术的反噬之力将你们从堕魔的蚌妖手里救出来过,而你们呢,非但不知恩,还要恩将仇报。”曦禾敛了神色,目光如利刃,刺向宣黎,“觊觎旁人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达成所求、不分青红皂白地便要将人用天雷劈死,这便是你们口口声声挂在嘴边的天道?”
039 为她辩驳
“天帝早在万年前便昭告六界,如有发现神器踪迹,务必上报星月天。”鹰柏看向普元,“此事,真君定然也知晓。”
普元真君垂眸敛目,并未出声,但也未反驳。
奕修看了看场内形势,也附和了一句,“曦禾仙子年幼,不甚清楚天帝万年前的谕旨也算情有可原,只要仙子乖乖将神器交给宣黎公主,并且自愿放弃依靠神器的力量而得来的‘第一强者’称号,想来天帝看在普元真君的面子上不会过分苛责。”
闻言,曦禾冷冷一笑,看来奕修对于败于她手下的结果仍是介怀得很。
“什么‘第一强者’我不稀罕,这次诛魔大会我本也无心参与,是无可奈何,被人推着一步步登上了高台,成了第百组的守擂者,俗称‘倒霉蛋’。”曦禾忍痛站起了身,站在高台之上面向众人,她嘴角微扬,神色十分坦然,“我与昶乐皇子对战之时,玉荆扇感受到了我即将遭遇危险,自动开启了护主机制,所以将昶乐皇子震下了诛魔台。与宣黎公主交战之时,或许也是这种情况。”
台下微微起了波澜,开始对着曦禾议论纷纷。
“原来她真是靠着神器才取胜的啊!”
“嘁,我就说,她不可能打得过昶乐皇子与宣黎公主的。”
“唉,还以为真的是天纵之才,竟不过是……啧。”
“呸!骗子。长得人模人样,行为令人不齿!”
……
诸如这般言论此起彼伏,奕修听得很是舒心,连日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
岚若挽着他的胳膊,“奕修哥哥,以后我们再与人比试,可要擦亮眼睛才好。”
不知怎的,看着众人脸上愤恨不屑的表情,荔芽此时竟微微有些想笑。
逐溪听得更是攥紧了拳头,恨不得跳下台去一人给他们一拳!而幼娘已然被气得满脸涨红,周身克制不住地溢出风雪,只待曦禾一个眼神,她即刻杀光他们!
然而无论何种言语或表情,曦禾并没有幼娘期待中的愤怒,她都平静地接受了,因为她觉得他们说的也没有错,她身体里的力量是清时的,关键时刻也是玉荆扇救了她,而她自己,本就是祈神山的废柴。
之前她所获得的一切赞叹与景仰,都不该是她的。
“可,那又如何呢。”
一道虚弱却坚定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曦禾回头去看。
清时的右胳膊搭在半曲的膝盖上,身后倚靠的是台上的石柱,他声音不大但足够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边,“神器又如何?既已认主,便是曦禾的兵器,与你们的灵器有何异?难道就因为玉荆扇比你们的灵器厉害,所以曦禾不能用之来对战吗?”
清时的三连问,致使台下倏然一默。
你的兵器比我的厉害,所以你不能用来打我?天地间没有这样的道理。
“更何况,曦禾根本没有真的使用玉荆扇,那不过是神器自发的一缕神力而已。抛开别的,只说那整整一日的消磨,试问在场强者,有哪位可以撑住?就凭这份常人做不到的坚韧,你们又有何资格在那里指指点点?我还道仙妖两族在于蚌妖交手之时怎会如此之弱,原来是将修行的时间都放在钻研如何‘指点’他人一道上了。”清时闷咳了几声,缓了一口气,继续道,“赞叹与景仰是你们自愿给的,自然也可以收回,但只能仅限于此。毕竟,玉荆扇护起主来,可是谁都不认的。”
满场登时鸦雀无声,可见最后一句的威慑力。
直接将玉荆扇搬出来,可以直接且快速的达到此刻效果,但是前面那些话就像溢出杯口的水一样,根本不用多加思索,很自然地脱口而出。
自然到清时本人都有些诧异。
平日里能听见他说这样一大段话的机会并不多,是以曦禾听得分外投入,大抵是因为他的声音太过清朗悦耳,以至于曦禾心中感到极度的畅快。
畅快涌入心口,曦禾才发觉原来自己面对‘为千夫所指,被万人唾骂’,也不似平面表现得那样平静,其实她从心底里还是想要有一个人站在她身后,为她辩驳的。
所幸,真的有这样一个人。
不愿再多费口舌,也不愿再看台上那两人在她面前碍眼,即便是面对普元真君,她神色依旧漠然。
“既然真君已出关,那此事便交由真君处置,相信祈神山会给星月天乃至六界一个满意地交代。”
说完,她当先一挥衣袖,连同身后侍女一齐消失在原地。
“真君,奔雷告辞。”他拱了拱手,也随宣黎而去。
宣黎竟这样就离开了,昶乐微微挑眉,想来是真的忌惮曦禾手中的玉荆扇。
玉荆扇的威力,他也是深有体会,帝女都走了,他更没有继续赖着的道理,“昶乐这便也回杳梦泽了,真君保重。”
临行前,他仍不死心的看了一眼幼娘,本想再劝说几句,但在接触到她威胁的眼神之后,只好自己走了。
两方代表人物都走了,其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纷纷溜了。
四下一空,便只剩了祈神山的弟子外加清时与幼娘。
鸢陆咬了咬唇,正欲上前说话,普元真君却是看也没看她,直接指挥逐溪带着几名弟子将清时抬回了雁云峰。
月上中天,雁云峰上一处相对的两个屋子却是灯火通明。
右边的屋子安静得很,只依稀能听见逐溪与曦禾的声音。
“别乱动,好好待着。”
“我想过去看看……”
“你现在不能过去,他被天雷劈成那样了,现在指不定正光着身子疗伤上药呢。”
“……”
“有师父在你还不放心?”
“有师父我自然是放心的……”可是清时伤得实在是很重,在被抬到雁云峰的路上便没了意识,而对面的屋子又是好几盆血红的水被接连端了出来……不亲眼看看他,她如何安心。
见她脸色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