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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润的痊愈,让他知晓薛湄的厉害之处。她若是随军,绝对会是个厉害的军医。
大梁国有过女军医的。
薛湄曾说,自己想挣一个郡主,让他当世子,萧靖承当时还挺生气。若他能回到自己的身体,就带她去白崖镇。
到时候,她的军功,可以给她换一座奢华的郡主府。
薛家众人到时候就睁开狗眼瞧瞧,他们家大小姐绝不是什么“资质平庸”!
对了,她还自制了珠算。
当时,萧靖承也在场,知道那珠算非常精准。
军中粮草与军饷,也是繁杂的计算过程。有了珠算,也许很有利。此物应该很快就传到军中去。
她实在出色,远胜过绝大多数的闺阁千金。
萧靖承一跃而起,跳到了她的肩头,用头蹭了蹭她的脸。
他还舔了下薛湄。
因舌头上有倒刺,他舔舐时动作轻柔,只留下酥酥麻麻的触感,不会伤及她肌肤。
戴妈妈瞧见了,很惊喜:“阿丑安慰大小姐!”
薛湄也是一愣,继而笑起来,心情大好。
她抱过阿丑,使劲又亲了他几下:“阿丑真会疼人!”
萧靖承:“……”
他现在乃一畜生,什么也做不了,帮不了她、救不了她。
萧靖承一直不知道薛家的发迹史。
他常年不在京都,难得回来一趟,也是来去匆匆;军中将士们说闲话,多半会说权臣,或者京师的美人儿。
薛家家道中落,只有个爵位勉强傍身;又无美艳出众的女子,自然不会是军中那些大老粗们谈论的话题。
听说这几年薛二小姐风头很盛,可她到了十七岁也未定亲,多半是高不成低不就。
真正显赫望族,看不上她那庶出的身份;而稍次门第,又入不了薛二小姐那尊贵的眼。
薛家侯爷和老夫人被那妖女蛊惑,事事听从她的,故而她至今也没个着落。
萧靖承常年在边陲,见过的美人不算多,他对女子外貌没什么笼统概念。美丑于他,也无甚差别。
他第一次见薛湄,对方虽哭哭啼啼,他却不讨厌她,甚至觉得她那生气的样子略有点可爱;而他第一次通过猫的眼睛看薛玉潭,便觉那女子险恶狡诈,令人生厌。
在他心中,薛湄是远远比薛玉潭好看的。
当然,他的命是薛湄救的,他的看法带着偏颇,不能算数。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薛家是如此发家的,怪不得了。
“世道虽然不如从前那般苛刻,但嫡庶有别,还是分的。薛家完全不在乎,如此打压嫡出的小姐,抬高庶出的,果然是底蕴不深。”萧靖承想。
他以前很讨厌旁人计较什么嫡庶。
他手下有好几名大将,个个聪明善战,全是家中庶子,因被嫡兄排挤而去了边关。
当今皇帝提拔寒门,萧靖承也会刻意给这些将领们请功,给他们挣得军功。
如今到了薛湄这里,他便偏心了。
可见他对人不对事,什么嫡庶,在他心中没有明确的立场。
萧靖承略有点走神,薛湄已经抱着他,嬉笑起来。
正在闹腾的时候,外面传来丫鬟的脚步声。
“大小姐,五少爷外出时买了点心,让小厮给您送了回来。”丫鬟笑盈盈道。
这丫鬟是薛润院中的。
薛湄听戴妈妈说,这丫鬟是薛润的两个通房丫鬟之一。
薛润才刚满十四岁,不过是念初中的年纪,就有了两个漂亮的通房丫鬟,薛湄听了很咋舌。
“莲儿来了。”彩鸢迎了出去,接过了丫鬟手里的食盒,“五少爷送的?是什么?”
“是枣泥酥,听闻大小姐喜欢吃,五少爷特意让人送回来的。”丫鬟道。
这丫鬟送给五少爷之后,应该由五少爷改个名字。
那五少爷念了书,就故意咬嚼字,给这丫鬟取名叫“菡萏”。
菡萏是莲花的意思,虽然意境很美,但叫起来不好听,丫鬟当时都差点气哭了。
也不知是谁开始的,不叫什么菡萏了,直接叫她莲儿,或者莲姑娘。到了后来,连薛润自己也“莲儿、莲儿”的叫,菡萏什么的,早已忘到了脑后。
可见五少爷不长心。
“是吗?拿进来我瞧瞧。”薛湄道。
丫鬟道是,忙把食盒拎了进来。
薛湄尝了一个。
五月下旬的天气,已有点炎热了,点心一路送过来,居然还没凉。
薛湄最爱枣泥的味道,尤其是油炸过的枣泥酥,她更是喜欢。
“五弟有心了,替我谢谢你家少爷。”薛湄道。
丫鬟忙摆手:“大小姐,少爷的命是您救的,怎敢受您的谢?”
她又跟彩鸢、红鸾和修竹寒暄了几句,这才离开。
薛湄吃着枣泥酥,想到了她那个正在叛逆期,有点装逼的五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家里,还是有点温情的。
“五少爷人不错。”戴妈妈笑道,“知道感恩。”
“普通人都知感恩,只有那没心没肺的,才不懂。”薛湄笑道。
几个人都笑起来。
便在此时,蕙宁苑的院门再次响起,这次来的却是小厮:“开门。”
“谁?”彩鸢忙问,生怕是侯爷那边的小厮。
若是侯爷派小厮过来,怕没什么好事。
第27章 安诚郡王来了
丫鬟们一瞬间提了心。
薛湄倒是很镇定,对彩鸢道:“去开门。”
彩鸢跑了过去。
打开门,彩鸢却是微微一愣。
门外不是什么小厮,而是一个高大的男子。
男子眉目微蹙,带几分凶相,个子又特别高,需要彩鸢抬眸去仰视他。
压迫感顿时袭来,彩鸢吓一跳,很戒备想要关上门再问话。
谁知那人却把手抵在了院门上,不准彩鸢关。
他手劲很大,彩鸢推不动门了。
彩鸢有点急:“你是谁?这可是侯府,你莫要以为可以为非作歹。”
“姐姐,我是大少爷院子里的石永。”那人没什么表情,神色冷淡得像是寻仇的。
他看上去比彩鸢大。
府里下人之间,称呼“姐姐”,是表示一种尊重,是更低等下人对稍有身份丫鬟的称呼。
然而,石永说起来,却像是羞辱彩鸢一般。
彩鸢脸色微微变了变,很想啐他一口,又不太敢。
薛湄抱着猫儿,已经走了出来。
她倒是见过这位叫石永的人,的确是大哥院子里的。
上次薛湄去大哥那边,正好遇到了安诚郡王,偷听的时候,就是被这位石永发现的。
他应该不是小厮,而是护院。
“石永,你有什么事?”薛湄笑盈盈问。
石永瞧见了大小姐,首先看到的是她眉心红痣,有点像观音菩萨跟前的玉女。
他态度恭敬了不少,声音降低,当然听上去仍是很生硬,没什么柔软:“大小姐,大少爷请您去趟西苑。”
府上每个院落,都有名字,门口用个牌匾。
独独大少爷的院子没有。
只因那院子靠近侯府最西南侧,不管是大少爷还是其他人,都称呼它为“西苑”。
西苑也是整个侯府最破旧的院落。
听闻是大少爷自己非要去住西苑的,并非府上的人苛待他;也是大少爷自己不准人修葺的。
他虽然断了腿,到底是侯府嫡长子,饶是不给他继承爵位,也不会欺辱他。
“我大哥找我,是有什么事?”薛湄问。
她说话的时候,手指轻轻抚摸着猫的毛发,那猫双目灼灼,异样精明。
石永的目光,从薛湄眉心的红痣,挪到了她臂弯里的猫身上,然后又被这猫的眼神震了下,干脆低垂了头,看着自己脚下地面:“小人不知。”
“你先回,我更衣便来,你告诉我大哥稍待。”薛湄道。
石永道是。
他一转身,彩鸢就迫不及待关了门。
彩鸢拍了拍胸口:“这个人长得好凶,又高,吓死人了。大少爷身边没小厮了吗,怎么让这么个人在内院行走?咱家可有不少未出阁的小姐。”
大户人家,成年男子都住外院。
在这个年代,男子二十岁束冠,才算成年。当然,更多的大户人家男子,十七八岁成亲了,仍和妻妾住在内院。
薛湄的大哥薛池今年二十四了。若不是他残疾,也不会留在内院的。
“他也不常出来,你们不是都没见过他吗?”薛湄笑了笑,“他应该是保护大哥的。”
这话,彩鸢听懂了。
不仅仅是保护。
大少爷的左腿整个儿被锯断了,他虽然用拐,可日常起卧,需要有人搀扶,没一把子力气是不行的。
石永大概是因此才被留在大少爷身边服侍。既照顾大少爷,也保护他。
彩鸢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薛湄更衣之后,叫上了红鸾,带着她的猫,去了西苑。
西苑大门五百米处,有一假山,山石嶙峋。
上次薛湄就是躲在此处偷听的。
西苑的正门口,有一株高大的桐树,树冠如盖,听闻有上百年了。在树下,建了个小小凉亭,摆放石桌石椅,可闲坐喝茶、下棋。
大少爷时常会到凉亭里小坐,自己与自己对弈。
薛湄路过凉亭时,看了眼,发现白玉棋枰还在,旁边有两盒棋子。
到了西苑门口,薛湄示意红鸾敲门。
很快,大门打开。
这次开门的,是个清秀小厮,约莫十五六岁,见人便笑。他一笑,一颗小虎牙格外明显,让他看上去活泼亲切。
他叫玉忠。
石永、玉忠,都是她大哥给下人娶的名字,他们不姓石,也不姓玉。
“大小姐,少爷等您多时了,您快请进。”玉忠说话也流畅,然后瞧见了薛湄的猫,惊叹一声,“这猫真白,眼珠子像琉璃,真好看。”
薛湄最喜别人夸她的猫,当即笑着摸了摸猫的脑袋:“是很好看。”
进了正屋,她大哥独坐。
大哥薛池若没有断腿,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他长得既不太像永宁侯,也不像潘氏,五官甚是英俊。
他眼底没什么情绪,既没有故作轻松,也没愤世嫉俗。常年不见日光,他的肌肤苍白,而头发与眉目又特别黑,让他看上去妖气森森的。
若不是唇稍微有了点颜色,薛湄都觉得他不太像活人,而是个人形雕塑。
而他旁边,还坐了另外一人。
瞧见了薛湄,那人起身见礼:“大小姐。”
薛湄还礼:“王爷。”
这人便是安诚郡王萧明钰,是京都摘玉轩背后的东家。他不止有京都的几间大铺子,而是生意遍布天下,赚得金满钵满。
皇帝的私库,一半都是由这位小王爷充起来的。
据说皇帝疼这小王爷,胜过疼自己儿子。是真是假未可知。
安诚郡王今年也是二十四五的年纪,他有双很温柔的眼睛,眸子明亮,看人时带三分含情脉脉。
便好像他天生柔软多情。
“大小姐上次送给摘玉轩的珠算,我已经命人制作了更精巧的,有金的、银的、玉的,还有普通木制的,目前卖得不错。”萧明钰笑道,“不瞒大小姐,半个月就赚回了本钱。如今越卖越好,不输我卖首饰的进项,大小姐你吃亏了。”
薛湄微笑:“王爷,好酒也怕巷子深。没有您安诚王爷的商铺、经商的手段、铺子在各地的声誉,我那珠算一钱也不值。不亏,我从王爷那里已经赚了一大。”
“好酒也怕巷子深?”安诚郡王咀嚼了这句话,虽然通俗,却很有道理,“大小姐说话有趣。”
这话是地球时代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才有的,安诚郡王没听过。
做生意的道理,大致是相通的:没有门路,再好的东西也卖不出去。
只有摘玉轩的金银玉珠算,才会引得大家的好奇、争抢、使用;而其他人见功勋世家都用了,也模仿跟随,买不起贵重的,去买木制的。
因此,珠算买卖才日进斗金,越做越好。若是薛湄自己卖,这种新奇的玩意儿,谁搭理她?
她引不起潮流,摘玉轩才可以。
二万两,她已经是大赚了。
至于安诚郡王现在凭借珠算一天赚多少,那就不是薛湄要操心的,也跟她完全无关。
“今日前来,是有一事请教大小姐。”萧明钰又道。
“何事?”
第28章 不信她
薛湄坐在下首,看着面前的安诚郡王萧明钰。
萧明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他的手指特别修长,指节分明。
喝了一口茶之后,萧明钰才问薛湄:“大小姐,您是如何知晓摘玉轩的东家是我?”
薛湄看了眼她大哥。
大哥表情未动,目光有点深沉,瞧不出他情绪。
“应该,不是你大哥告诉你的吧?”萧明钰又道。
薛湄不太愿意把自己偷听的事说出去。因为,偷听怎么都不算光彩,况且她当时离那么远。
若直说偷听,就要对“为何有这本事”而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