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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5章 我们又有家了
大哥问她何事。
“那个姜东安,他是我亲哥哥吗?”薛湄问他。
大哥:“你还记得他?”
这话,隐约有点不悦。
薛湄:“记得。他憨憨的,跟五弟有点像,非常像是永宁侯府的人。”
大哥:“……”
薛池沉默片刻,才点点头。
“他人在哪里?”薛湄又问,“我人都来了,见见总可以吧。”
“他目前不在京城,去了外地。我有些买卖,他帮我跑跑。”薛池道。
薛湄连忙凑近:“什么买卖?”
“私盐。”
薛湄倒吸了一口凉气。
贩卖私盐暴利,但是抓到要杀头的。只不过楚国不靠海,他们内陆湖盐也很少,故而大部分的盐都要跟齐国和梁国换。
梁国开发的陆盐,就是传说中的鬼石,技术保密。
楚国也有很多陆盐,只是他们不会过滤,导致不能用,就放弃了。
故而,盐这一块反正是要买的,楚国看得没有梁国和齐国那么紧。你能偷偷弄进来,那是好事,反正大家乐见其成。
薛池早年给太子做细作,暗中就替自己留了后路。
楚国最大的神秘走私组织,就是薛池的人在运作。他们主要跑梁国,从梁国运回铁、盐等。
“你既然来了,一年半载不会走,总能见到的。”薛池又道。
说罢,他试探着睃了眼薛湄,似乎在问:你不会走吧?
“那挺好的,希望可以早日相见。”薛湄道,“对了,我们的母亲她也在楚国吗?”
薛池一时沉默。
薛湄端详着,就听到他良久才说,“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我是为了维持稳定,才让人假扮成她。”
薛湄听罢,哦了声,反正她又不是真的薛湄,那母亲跟她关系也不大。
不在就不在了吧,都是过去的事了。
如此一来,薛湄就在庄亲王府住下了。这处别馆距离皇城约莫一个小时车程,算是稍微有点偏僻的。
四周住的邻居,也是小门小户,除了薛池之外,就是个四品的户部官员最大了。
因为偏,宅子便宜,庄王府占地面积比较大。
一走进来,整个院子空落落的。从头到尾,几乎不见半个人影。
走廊、小径上干干净净的,并无尘土与落叶,薛湄心里嘀咕是谁打扫卫生。
薛池安排她在西跨院住下。
楚国的院落,不像梁国那样整齐划一的北方院落,这个西跨院跟正院不是平衡的,而是落座在一处水塘后面。
入了秋,水塘四周也有鲜翠颜色,倒映得水波碧汪汪的。
西跨院进门便是壁影。绕过了这粉彩大壁影,后面是一座二层小楼。
小楼一楼几乎没有墙壁,全部都是由门窗组成,雕花窗棂精致小巧。
进门是厅室,摆放着崭新家具,能待客用;两边是书房,摆放了案几和书架,堆满了书。
书架并不整齐,看得出有人翻阅过;而案几上也有用过的房四宝。
薛湄:“大哥,这是你的院子?”
“我平时喜在此处读读书。这是我给你准备的院子。”薛池道。
薛湄:“关键是我不爱读书。”
薛池:“……”
而后,他们俩上了二楼。
二楼上去便是梢间,平素可以做宴息处,里面是卧房,垂着绛紫色的门帘。
卧房帐幔用金钩挂起,床上堆满了满床的被褥与枕头,的确像是准备待客的地方。
往下一瞧,后院有一整排倒座抱厦,约莫十间矮小房舍,既可以做库房,也可以做下人房。
处处精致,有点双燕楼的意思。
庭院有个小小凉亭,前面还有个假山。假山左边种了好些翠竹,郁郁葱葱迎风而摆。
“……好雅致的地方,就是设计得不太合理,摆设太多了。”薛湄对大哥说,“这么大的院子,若是在夏阳城,足足可以住下一大家子。”
“咱们不是在夏阳城。”薛池道。
薛湄:“这倒也是。我有时候思维成了惯性,不懂欣赏。”
晚夕的时候,薛湄和锦屏就在这里住下了。
仍是没有丫鬟。
玉忠跑了好几趟,把该送的东西都送了过来;锦屏和薛湄动手,一起铺床叠被,终于能踏踏实实睡一觉了。
翌日早起,锦屏说要去厨房端早膳,薛湄也想去看看,跟她一起。
结果,她们俩遇到了薛池自己打扫抄手游廊。
他着素白深衣,看上去超脱无尘。扫帚在他手里,也是轻盈无比。片刻功夫,他就把整个游廊给打扫干净了。
大哥的财产,不至于买不起下人。
在封建社会,人也是商品。水灵灵健康的小丫头,几两银子可以买一个;中年健壮的仆妇,可以买也可以雇佣,每个月的月钱也不过一二两银子,不够富贵门第一顿饭钱。
大哥特立独行,要么是做秀给其他人看,要么就是不信任下人,恐怕有眼线混进来。
想想曾经他的西院、他的双燕楼,都是固若金汤。
“大哥,哪里吃早膳?”薛湄招呼了声。
薛池:“我打算扫完地去请你,早膳已经准备妥当了,就在拜月亭吃如何?”
亭子在西跨院和正院中间。
这个时节,说冷倒也不是很冷。只不过在外面亭子里吃饭,肯定不舒服。
“去大哥那边吃吧。”薛湄道,然后她对锦屏道,“你直接去厨房吃。”
锦屏道是。
早膳倒是很丰富,各色糕点——多部分的糕点都是用米粉做的,并非梁国那样的面粉。
比如说三鲜饺子,就是用糯米粉做了外皮,晶莹剔透;里面的三鲜颜色秾丽,让人食欲大开。
粥则是洁白的米粥,里面加了点糖。
薛湄吃了一顿鲜甜无比的早餐,自己的胃口得到了极大安抚,心情顿时很好。
她吃得开心,薛池也高兴:“还担心你吃不惯。”
“其实吧,我一直觉得早餐就是要甜甜的。”薛湄笑道,“我甚至觉得,任何菜不放糖都是邪恶。”
薛池微微眯了眯眼睛,有点警惕看着她:“菜放糖?就像你把肉包子拿去烤那样折腾吗?”
薛湄:“……”
你对我的鲜肉月饼到底是有多大的怨念?
薛池担心江城的早膳太过于南边,薛湄吃不惯;而她来的第一顿,肯定要用当地特色招待她,吃个风味。
他还让人准备了鸡丝面,等薛湄抱怨早餐不好吃的时候再端上来。
没想到,对薛湄而言,江城仍是不够南。
依照她的生活习惯,齐国才是她的故土。
想到这里,薛池心中突然一顿,怀疑自己探到薛湄的秘密了。
就在他们兄妹用早膳的时候,玉忠急匆匆进来:“主子,有客人到了。”
第596章 薛湄的别名
听说有客,薛湄打算起身离席。
薛池却道:“这么早来我这里,多半不是为了看我,而是为了看你。”
薛湄:“我?”
“昨日十七公主在这里遇到了你,恐已经有人知晓了。”薛池又道,然后他问玉忠,“可是大皇子来了?”
大皇子就是曾经的太子,薛池的兄长,也是他最坚决拥护的主子。
“是。”玉忠回答。
薛池:“请大皇子进来吧,我就不出去迎接了。”
玉忠道是。见薛湄看向了他,他冲薛湄点点头,示意她别怕。
薛池又对薛湄道:“你身份应该如何安排,你自己可有想法?”
“就说我是你义妹,不好吗?”薛湄问。
薛池:“倒也可以。不过,我得给你安排一个身份。你外出游历,化名什么?”
薛湄笑起来:“白潇潇。”
薛池:“……怎么叫这个名?”
“我们刚到楚国,在江上遇到了一支船队,他们有个歌姬生得美丽,歌喉清脆绵转,她就叫白潇潇,我觉得很好听。”薛湄道。
薛池:“……”
所以,他一听就觉得这名字风尘气很重,不是他的错觉。
这就是个风尘名。
他看着薛湄,一言难尽;而白潇潇女士,对自己这个附庸风雅的假名字,非常满意,恨不能时刻挂在嘴上。
“不要叫这个了,叫萧白吧。”薛池随口道。
薛湄一下子就想到了萧靖承。
她神色略微有点了变化,道:“萧是梁国国姓,直接叫这个,不引人怀疑吗?”
远远的,传来脚步声。
薛池没空解释:“回头告诉你。”
他话音刚落,院门被推开。
玉忠前面领路,带进来一位中年男子。
男子着象牙色素面绸缎深衣,身材修长。他鬓角乌黑,浓密头发束冠。头冠是赤金镶珐琅盘螭金冠,阳光下光芒熠熠,衬托得他容光焕发。
他有双和薛池酷似的眼睛,眼窝深陷,有种别样的英俊;肤白无须,若不是眼角一点细纹,倒也看不出年纪。
瞧见了薛湄,他先是放眼端详了一瞬,这才冲她略微颔首。
薛池走上前:“皇兄。”
大皇子姜琷搀扶了他:“免礼。听说你府上来了贵客,我一大清早过来,不打扰你吧?上午和下午都有事,恐怕抽不出空。”
“不打扰。”薛池道,然后他冲薛湄招招手。
薛湄就信步上前。
大皇子这个时候,细细打量她,觉得她行走间带着几分吊儿郎当,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
他知道她是谁。
若不是惊才绝艳的成阳郡主,也不会值得大皇子忙里抽空,一大清早赶过来。
“皇兄,这位是萧左卫的义女,从前就认得。萧左卫去世之后,托我照拂她。她近日投奔,以后可能要在京里生活一段时日。”薛池脸不红心不跳,说谎非常自然。
薛湄一眼就看穿了大皇子眼中的拉拢之意,知道早有人把自己身份泄露出去了,故而她也懒得装腔作势,直接和他见礼:“民女白潇潇,见过殿下。”
薛池:“……”
所以,你死活都要用这个名字吗?过过瘾很爽是吗?
姜琷:“……”
他见自家九弟像被雷劈了,忍俊不禁,故意问薛湄:“你是萧左卫的义女,怎么姓白?”
“义女啊。给他做女儿,没说把祖宗也卖给他。”薛湄道。
姜琷:“……”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薛湄这是对他招揽的拒绝之意。
她到底是梁国人,不会叛国的。
她在梁国倒了霉,但她的本事不会丢,她不管走到哪里,都可以令一帮百姓信任她、崇拜她。
她是个很好的帮手。
“不要胡闹。”薛池低声呵斥。
薛湄笑起来:“同殿下说笑了。我其实叫萧白,只不过喜欢白潇潇这个假名,所以胡乱说的。
殿下,您觉得我叫萧白好听,还是叫白潇潇好听?”
萧白,这个名字简单得有点敷衍,就像家里养了只猫,主人家过耳不过心,随便取的一个名字。
而白潇潇嘛,那就是主人家从外面买回来一个妖艳的歌姬或者舞姬的名字了……
都不算好听,只不过白潇潇这个名号,在上流社会是真不能入耳,会被人嘲笑的。
背地里恐怕就会说,她其实是庄亲王养的歌女。
“……有名有姓,自然更好听一点。”大皇子姜琷道,“萧姑娘觉得呢?”
薛湄:“……”
在这个瞬间,她觉得自己跟姜琷道不同不相为谋。
大哥可以说她,就像后世女孩子的衣着,她穿个吊带裙出门,她大哥骂说她,攻击她的品位,这是爱护;外人也如此,就仅仅是羞辱。
立场不一样。
薛湄没有任何表露,含笑看了眼自家大哥。
薛池:“你先回去吧,我跟皇兄有话说。”
薛湄道是,离开了正院。
她回到西跨院的时候,锦屏正在门口,给几盆秋菊浇浇水。
“大小姐,厨房里有好些人,约莫十几个吧。听说后花园也有好些丫鬟们。可能是大少爷不信任他们,要考验这些人,故而没放出来。”锦屏道。
薛湄点点头。
肯定是这样的。
锦屏又问她早膳吃了什么,还跟薛湄抱怨说府上早餐太过于甜腻。
闲聊几句,说起了大皇子。
“……他很老了吧?”锦屏问。
今年是楚国建弘五十八年,也就是皇帝登基58个春秋了;身为皇长子的姜琷,应该是块四十了。
“他保养得不错,看上去也就是三十出头。”薛湄道。
中年男子,哪怕被囚禁在岭南,他也是个韶关王,并非普通囚犯,自然不用风餐露宿。加上他英俊、没发福,说他二十八九也有人信。
“他跟大少爷长得可像?”锦屏又问。
薛湄:“有点像。他们估计都像皇帝,说起来,我还是蛮想见见楚国的皇帝。”
楚国皇帝,不能算是个传奇人物,但他的一生是很传奇的一生。
他做了五十八年皇帝,其实他今年也才五十八岁,因为他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