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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湄呆愣愣看着,一时没爬起来。
萧明钰就在这个时候,和她对视了一眼。他从来没站在站个位置看过她,眼神这般交汇,小郡王心头莫名其妙酥了一下。
她的眼睛,让他想起了南方。
南边不似夏阳城,那边是青砖墨瓦的建筑,下过雨之后,整个世界都沉浸在黑白分明中。
那样婉约而雅致。
薛湄的目光,一如这般。
小郡王还想要说点什么,就见薛湄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白绸,按住了他的脖子。
薛湄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无菌白纱布。
她下意识抬起了小郡王的脖子,去看他的伤口。
她这些动作粗鲁,整个人好像都没意识到,自己是个年轻女子,而小郡王是年轻男人。
且这年轻男人刚刚莫名其妙对着她心动了下。
“……有点深,需得用药。”薛湄蹙眉,“最好打狂犬疫苗。”
她为难抬眸,看了眼头都被她扭到后背去的安诚郡王,“王爷,您得去一趟我府上。”
安诚郡王是很好说话的。
但他这会儿,心情很浮躁。他有点愤怒,就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何愤怒,不是因为被猫挠了,而是因为他自己瞎心酥。
他不是这样的人。
多少年了,他赤诚而热烈,从未改过初心。当初的承诺,他都做到了,而且很多事马上就要实现。
难道他要在现在改了心意吗?
这些年遍布全天下的生意、暗地里的筹划,岂不是都成了笑话?
他安诚郡王没有这样的大志向,他是为了个女人。
“不必!”安诚郡王把头回到了正常位置,用力推了下薛湄,“你先下车!”
薛湄:“小王爷……”
“先下车!”他的声音发紧。
薛湄不是不懂人脸色的,他生气了她还是看得出来,只好道是。
猫早已落在旁边。
薛湄抱起了它。
下了车,她还对安诚郡王道:“王爷,是我没教好猫,对您赔罪。您先消消气,伤口还是要处理的,我晚些时候去您府上。”
车厢里没有回应。
沉默几息,只听到他非常冷淡的声音,却不是对薛湄说的,而是他的车夫:“回府。”
车夫甩响了马鞭。
薛湄抱着猫后退了两步。
她自己的马车也停靠在路边。
温钊还在车外,瞧见了她,就要拉她袖子:“湄儿,乘坐我的马车,我送你回去。”
薛湄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猫:“不了,我的车来了。”
她怕萧靖承等会儿再伤人。
这货到底什么问题,做猫之后就丝毫不顾忌体面了吗?
堂堂一亲王,在外声望那么大,说挠人就挠人,这还要不要脸了?
下属知道了怎么想他?
他皇帝亲哥知道,怎么抹得开脸?
薛湄叹了口气。
温钊还要纠缠,薛湄淡淡道:“你说了听我的话。”
温钊:“可……”
“你骗我的?”
“不是。”
“那就听话,先回去吧。”薛湄道,“待我有空,再跟你去玩。”
真心累,身边这些人,没一个叫人省心。
不是猫就是狗的,薛湄突然觉得宠物不是天使了,而是甜蜜的负担。
回到了永宁侯府,薛湄先进房间,把自己和猫都关起来,进了空间。
她先把猫扔进空间,给他更衣时间,自己再进去。
一进去,发现萧靖承铁青着脸:“你怎可往他怀里扑?”
薛湄:“怪惯性,不怪我。说说吧,你挠人的时候怎么想的?”
萧靖承沉着脸,目光冰凉如水。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打你?”薛湄问他,“养子不教娘之过,你这样胡作非为,我必须得教训教训你。”
“你能怎样我……”
他话音未落,薛湄就把针筒扎进了他的后背。
萧靖承整个身子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人软软往下倒,舌头不听使唤了,无法说话。
薛湄给他打了一针麻醉。
“怎样?当然是要惩罚你。”薛湄道。
她转身出了空间。
片刻之后她回来,手里拿了根树枝,是那种软软的。
她拉过了萧靖承的手:“我知道你不疼,但我还是要打。你这么大人了,被我打掌心,不管疼不疼,都能长点记性。
记住了,今后不准你随便挠人。哪怕真的生气了,挠人的时候用力也要轻,最好别见血。你今日挠萧明钰,已经给他造成伤害了。”
说罢,她在他掌心打了三下。
萧靖承身体不能动,但气炸了,一颗心几乎要气得从心口跳出来。
这简直……太屈辱了。
“我告诉你瑞王爷,你可不是真的猫。你若是不听话,就请你离开。”薛湄道,“我说到做到。”
萧靖承的心,陡然沉入了谷底。
薛湄没有放他出来,自己拿了些药物,出了空间。
第128章 成兰卿可能没死
雪仍在下。
被马车碾过的道路,重新被雪填埋,世界干干净净。
好像做过的任何事,都不存在。
但发生过,就是存在的。
此刻的成将军府,小少爷跪在成老将军面前,一脸不服气。
成将军一共有七个儿子,都活了下来,长大成人。但其中三人战死疆场,如今只剩下长子、第三子、第四子,以及这位尚未长大的七少爷。
七少爷是老小,跟着成夫人住在京都。
每每他父亲和哥哥们回京述职,都要给他带各种稀奇礼物,很是宠爱他。
成老将军甚至不要求他习武,家里请了坐馆先生,要教小儿子念书。
只可惜,七少爷不是个念书的料子,整日跟着家将舞刀弄枪,现在颇有几下子,能跟他爹对上几招。
全家宠着的小少爷,这会儿被罚跪,包括成夫人在内,无人劝说。
“……我就是不服。”七少爷叫嚷着,“萧靖承是亲王,我不能打他,就连他的狗也不能打?”
“住口!”老将军呵斥他。
“你们都没骨气,害怕他!”七少爷气得失去了理智,对着父亲咆哮,“他不过是个王爷吗,怕他做什么?他害死了姐姐!”
成家七个儿子,只成兰卿一个女儿,她才是真正的千骄万宠。
不过,成兰卿从小就不娇气,她是个大方爽利的女子,功夫甚至能跟哥哥们齐平,是个巾帼英雄。
七少爷最崇拜的人就是他姐姐。
五年前,姐姐惨死在白崖镇,对他是种沉痛打击。
他那时候已经九岁了,该知道的事都知道。
若不是萧靖承无能,护不住他姐姐,姐姐就不会受尽屈辱而自尽。
“兰卿是自尽。”大少爷提醒弟弟,“今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
“还不是萧靖承无能?”
“我们也全部都在白崖镇,难道也是我们无能吗?”四少爷烦躁起来,“你休要胡搅蛮缠。”
七少爷就和他吵架。
成老将军被他吵得头疼,铁青着脸,指了指外面:“去跪着,何时反省了,何时再进来说话!”
七少爷气鼓鼓去跪了。
雪还是很大,很快就落满了他肩头。少年人跪得直,冰天雪地也无法消融他满心的怒气。
姐姐若不是为了萧靖承,为什么会去白崖镇?
既然她去了,萧靖承就应该保护好她。
她那般美,匈奴的单于觊觎她的美貌,是人之常情。萧靖承应该保护好她,不能让她从白崖镇被人掳走。
就是萧靖承的错。
成兰卿的死,他也有责任。
屋子里的成家父子,都不说话,个个沉默着。
他们从来不提成兰卿。
今天,陡然又被小七嚷嚷出来,几个人心头各有情绪。
大少爷心头有件事,一直很想说,但没有好的机会。
这次他们父子回京述职,王爷生死未卜,父亲要辞官赋闲,一切都要改变,大少爷觉得不能不说了。
正好今天是个机会。
“爹,孩儿打听到一件事,只是一点苗头,不知真假。”大少爷慢慢开口。
成老将军在出神,慢半拍才听到了他的话:“什么事?”
“兰卿……她可能没死……”大少爷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
这话一出,成家父子几个,同时变了脸。
三少爷的牙关打颤:“不、不可能!她必须死!”
“王爷亲自动的手,他回来的时候,枪头都被血染红了。”四少爷也震惊,“她不可能没死的。”
大少爷心中也是发惊。
成老将军的手指,紧紧攥起:“你从何处听说?”
“是她从前用的信鸽,出现在京都。”大少爷道,“那些信鸽都是她自己驯养的,别人养不了。”
“那也不能证明她没死。”四少爷的脸色煞白,“爹,除了她,还有谁会养那些信鸽?”
成老将军的手指攥得更紧。
没有人。
那些信鸽传递情报,只成兰卿会驯养,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办法。
“爹,要不问问王爷,他总归知道得更清楚一点。”大少爷说,“当时杀匈奴七百人,就是为了遮掩这个秘密,王爷不可能放过兰卿的。”
成老将军看了眼儿子。
他什么话也没说,可这一眼传递了太多的消息。
怎么不可能呢?
王爷,他到底是个男人啊。
英雄难过美人关,他真的很有可能放过成兰卿。
成兰卿做的事,任何人都无法替她收拾。为了成家九族的脑袋,为了白崖镇数万将领的头颅,为了萧靖承的性命,只能遮掩。
因此,萧靖承夜闯匈奴营帐,斩杀匈奴单于和将领,将所有的秘密都遮住。
然后,他们对外说,成兰卿被匈奴人掳走、糟蹋、自尽。
扭曲事实,毁了她的名声,保全了数百万人命。
反正匈奴单于死了,知晓秘密的大将死了,成兰卿也死了,全部死无对证。
成家和萧靖承,还能落个受人同情。
可若是成兰卿没死,他们付出这么多,全部成了炮灰。
成家父子至今想起成兰卿,心都是寒的。
只七少爷懵懂无知,不知他崇拜的姐姐,是个怎样丧心病狂的恶鬼。
“王爷昏迷不醒,现在也找不到他对证。”四少爷道,“爹,我亲自去查。”
“不,不能去!”大少爷道,“你斗不过兰卿,她是何等机敏!若她真没死,她这些年躲躲藏藏,就是不愿意跟咱们过不去。
你去查,泄露了底,反而可能打草惊蛇。现在王爷昏迷着,她若是想要报复,咱们可承受不住。”
“我们到底是她亲人,未必就……当初不过是道不同……”三少爷插话。
“五年前她不把咱们当亲人,五年后也不会。”大少爷道,“但愿是我们多疑了,王爷说过已经杀了她。”
“对,王爷都气疯了,不可能留她性命。”四少爷笃定,“她肯定死了!”
七少爷还跪在院中,还在默默咒骂自己的父亲和哥哥们,以及萧靖承。
他不知道,他如今还能跪着,这些他憎恨的人,为他做了多少。
当初杀匈奴单于、杀七百匈奴人、杀成兰卿,就像下了一场大雪,把所有的肮脏都埋住了。
一切看上去那么干净,就好像从未有过污垢。
但,雪会化吗?
当初藏在雪下的那些秘密,是否有一天会露出来?
到时候,成家要死多少人,才能恕罪?
第129章 她向来霸道
半下午时,庭院被雪光映衬着,仍是很明亮。
薛湄换衣,带着彩鸢和行医箱,去安诚郡王府。
这次,她是直接把药从空间里拿出来,放在行医箱里的。
这个行医箱,不再是从前那个简陋的。
她成了卢家老祖宗,卢家老太爷送了她一个行医箱。
薛湄觉得这个行医箱很好,还可以改进一下,就画了图纸,让卢家的匠人重新给她打造了一个。
她这个,更适合放她的东西。
薛湄就把它当一个急救箱,很多急救药品和器材,背上去很沉重。
她不让彩鸢拿,彩鸢不依,非要抢过去。
“小姐,婢子只能帮您办这点事。”彩鸢快要哭了。
薛湄不能剥夺她的价值。
她无奈笑了笑,只能同意了。
带着行医箱,薛湄和彩鸢乘坐马车,直接去了安诚郡王府。
她以为小郡王会生气。
毕竟,中午分开的时候,小郡王的确很恼火的样子。
不成想,再次登门时,小郡王恢复了他的温尔雅,态度客气请薛湄进府。
这次他是在正院堂屋接待薛湄。
堂屋里烧了炉鼎,源源不断的热流在屋中徜徉。
他脖子上围着一圈东西,散发出淡淡药香。
他已经处理了伤口。
薛湄姿态放得很低,再次向他赔礼道歉:“王爷,我那猫不懂事,都是我的错。我给王爷赔礼。”
“一点意外。”安诚郡王道,“县主不必放在心上。”
薛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