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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意外。”安诚郡王道,“县主不必放在心上。”
薛湄又道:“那我能否看看王爷的伤口?”
“太医已经处理了。不是什么重伤,一点皮外伤,县主还是别太挂心。”安诚郡王修长手指端起了茶盅,喝了一口。
薛湄想了想,被猫挠几爪子,的确不算什么大伤,点点头不再多言。
她只是把狂犬疫苗这个概念,简单跟安诚郡王说了说:“可能要打五针,十天一次。我不是说一定会有狂犬病毒,可要防患于未然。”
安诚郡王听了,露出了一点为难。
似乎是“五针”这个话,让他很不舒服了。
他摇摇头:“县主也说了,只是可能。本王命大,就赌它不可能。”
薛湄:“有保险的时候,为何还非要冒险?”
安诚郡王:“……”
薛湄再次劝说:“王爷别怕打针,不疼的。”
安诚郡王看了眼她,倏然笑了笑:“县主,在你眼里,好像所有人都有点愚蠢似的。”
薛湄:“……”
这话有点重了。
他说薛湄喜欢自作聪明的意思。
正常人都能听懂他的意思,可能会尴尬,亦或者愤怒。
薛湄听了,点点头:“的确,我比较自大。”
安诚郡王:“……”
一拳打在棉花上,还反弹了。没伤到薛湄,反而让安诚郡王有点难堪起来。
“倒也不是所有事,而是在治病这件事上,我占据了很多优势,知晓很多你们不知道的知识,故而我看你们,有些时候很替你们着急。
至于其他事,我倒也没有特别的优越感。可能我跟小王爷打交道的时候,都是我擅长的事情上,给了小王爷这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疫苗还是要打的。若是没事,你好我也好;若是有事,你死了,我不心安,大家都受罪,是不是?”薛湄笑道。
安诚郡王:“……”
她是很嚣张的。
他又想起,薛湄在皇帝跟前,都敢胡说八道;她不敬公主,公主的邀请,她不想去就不去;戚太后抬举她,也没觉得多荣幸。
晃晃悠悠,天不怕、地不怕。
就好像,她只是个过客,她并不在乎生死,也不在乎权势。
她有种别样的冷心冷肺。
安诚郡王突然就觉得,她的性格其实和成兰卿很像,只是成兰卿遮掩得很好。
他对着她心动,可能也是因为成兰卿。
小郡王看透了,心中也轻松了,不再刻意回避她。
“县主说得很对。”小郡王道,“请县主施为吧。”
薛湄道谢。
她拉过了小郡王的手,让他把胳膊露出来,然后给他打了一针。
“还有四针,王爷多担待。”薛湄道。
安诚郡王笑了笑:“无妨,县主是为了本王的健康着想,本王该谢谢你。”
薛湄打好了针,起身告辞。
安诚郡王送她出门,立在大门口的丹墀上,看着她上了马车。
薛湄回头,冲他挥挥手,非常利落钻进了马车里,放下厚厚帘幕。
马车踏破地面积雪,留下深深印痕,将青石板路露出来。
就好像薛湄,她来了,必定要留下痕迹,谁也不能抹去她。
她本是个很不起眼的人,可看久了她,瞧其他女子,都觉得她们不如她婉约韵致,不如她眼眸明亮。
没有那颗眉心痣,她们都是画龙少了点睛,缺那么一点什么。
薛湄说自己“盛气凌人”,安诚郡王感受到了。
她其实是很霸道的一个人。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安诚郡王与她打交道的时间不长,一开始没察觉到这些,现在才慢慢明白过来。
这时,似有什么东西,扑棱了下翅膀,从屋檐下滑过。
安诚郡王心头猛然一跳,手指暗器发动,朝着声音的方向过去,打下了一只飞过的麻雀。
他拿着那麻雀,还以为是只信鸽,在寒冬腊月里,额头居然见了汗。
“王爷,出了什么事?”侍卫悄悄上前,询问。
安诚郡王心头发悸,徜徉着的温情都淡去了,心口一片冰凉。
“无事,看错了。”安诚郡王道,“把麻雀捡了扔掉。”
侍卫道是。
薛湄回到永宁侯府的时候,已经起更了。
只因到处都是雪,夜仍是有点明亮。大门口悬挂的灯笼,轧了满地红光。
风将细雪吹进了领子,薛湄缩了缩脖子,有点冷。
一人着深灰色风氅,立在门下阴影里,瞧见她下了马车,才往光亮处走了几步。
是薛池。
“大哥?”薛湄喊了他。
薛池打量她几眼:“你的猫呢?”
薛湄:“……”
猫被她关在空间里,这会儿估计麻醉清醒了。
“不知跑哪里去了。它今天挠了人,我教训了它一顿。”薛湄道,“它就赌气跑了。”
薛池:“猫可能没那么多想法。”
薛湄忍不住笑起来。
兄妹二人往回走。
庭院的光线很暗淡,薛湄与薛池踩着积雪,每一步都走得很慢。
而她和他,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一路无话也舒适自然。
到了蕙宁苑,薛池却突然喊住了她:“湄儿……”
薛湄停住了脚步。
“安诚郡王他……”薛池似略有所指。
“大哥想说什么?”薛湄笑着问。
第130章 我有件事很好奇
雪光明亮,让漆黑的夜多了几缕芒,视线里的人影既很真实,又略有点虚幻。
薛湄仰视她大哥。
她看不太清楚薛池的表情,只能瞧见他一个笼统轮廓。
“萧明钰是个心思很深的人。”薛池开口,声调很平稳,“若你以为,你能与他深交,便是太天真了。”
薛湄笑了:“他手执庞大生意网,我岂会以为他心思浅。大哥,你是不是担心我自作多情,爱上萧明钰?”
薛池:“……”
薛湄喜欢把什么都拿出来说。
好像,她百无禁忌,任何事在她跟前,都没必要避讳。
这让说话的人,很痛快。
吞吞吐吐、遮遮掩掩,是聪明人之间的交流,带着聪明人的默契;而薛湄,她明明也很聪明,行事却直白。
是个另类。
薛池迟疑了一瞬,点头:“听说你去给他看病……他是陛下偏爱的侄儿,他哪里不舒服了,有人给他瞧。”
薛湄点头:“我也不是想要献殷勤,只因我的猫挠伤了他。”
薛池应了声。
“大哥,进来吃晚饭,吃了再回去。”薛湄道。
她大大咧咧招呼。
她身上透出一股子爽朗劲儿,不管什么心思到了她这里,都会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不知痕迹。
薛池:“好。”
刚摆上饭,薛润那小子就冲了进来,手里还碰了个雪球。
“大姐姐,给你。”薛润很热情。
薛湄:“扔出去,脏死了。”
姐弟俩斗了一会儿嘴,直到吃饭时候都不消停。
饭后,众人各自散去。
薛湄梳洗之后,就要睡了。
丫鬟红鸾四下看了看,然后问薛湄:“大小姐,阿丑呢?”
原来,不止是薛湄习惯了怀抱里有只猫,其他人也习惯了。瞧见她的猫不在,都要问。
薛湄:“可能出去玩了。”
“这么冷的天,它可千万别迷路。”红鸾有点担心。
“不会,阿丑聪明着。”薛湄道。
丫鬟们都退了下去,薛湄关紧门窗,自己进入了床幔里,熄灭了所有灯,就闪进了空间。
萧靖承席地而坐,正在看抗生素的使用说明。
太空时代,的字保留了下来。使用说明非常长,用了四种字标注,其中就有。
萧靖承在认真研究。
这些字,个个缺胳膊少腿的,让他看得很不习惯。但是连蒙带猜,他能看懂六成。
薛湄进来时,就瞧见他穿着医生的手术服,长发披散在身后,安静看书。
“……醒了?”薛湄走近他。
原本坐着的萧靖承,倏然起身,冲薛湄袭击了过来。
薛湄一惊,急忙后退。
萧靖承功夫了得,是成将军亲自教的,是战场八年如一日磨砺出来的;而薛湄的拳脚,是锻体用的,花拳绣腿。
几招之后,薛湄失去了招架之力,整个人就被萧靖承圈在了怀里。
她看他,需得扬起脸。
瞧见了他眼底的怒意,薛湄笑道:“先松开我。这样怪暧昧的,我会不好意思。”
萧靖承:“……”
不,她从头到脚,都是一种放松的、自然的姿态,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反而是萧靖承,觉得心跳得很快,掌心也炙热滚烫。
这是他的错觉。
在薛湄看来,他的体温仍是偏凉,比正常体温约莫凉几度。
萧靖承努力稳住了心神,做出了他凶恶的神态:“你敢打我?”
居然是打他手掌心,像父亲教训儿子、师父教训徒弟。
她把自己的地位,牢牢凌驾于他之上,自认是他长辈。
萧靖承很生气。
女人真奇怪,她明明说过她喜欢他的,而且她也很疼他。
可一瞧见他,她能这般平静,甚至要给他当娘。
“敢啊。”薛湄笑道,“我打你,那是严母教导孩子;你这样对我,就是忤逆不道。”
萧靖承:“……”
他手上用力,将她更贴近自己几分。
薛湄的手掌撑在他胸口,两人就以如此暧昧的姿态贴近着。
萧靖承想要再说几句狠话,但这样靠近,他后背微微发僵。做猫的时候,明明更亲近的,他到底是怎么了?
薛湄打量着他,突然说:“你长得很好看。单从魅力上讲,不输给温钊。”
温钊是雌雄莫辩的美,带几分天真单纯;萧靖承是硬朗,下颌曲线利落,五官都偏薄凉,更显得他英俊。
萧靖承一下子红了脸:“休要胡言。”
薛湄:“……”
她从他怀里挣脱,萧靖承被她夸得飘飘然,也没心思再生气了。
两人席地而坐。
薛湄滔滔不绝,说自己打他是应该的,说他挠人是不对的,萧靖承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脑海中不停盘旋着:“她说我长得好看。”
“她说她很喜欢我。”
萧靖承便觉得,薛湄哪里都挺好的,尤其是眼光格外好。
“……你说你挠他,到底出于什么样子的动机?”薛湄说,“他不是你亲侄儿吗?”
萧靖承这才回神。
提到萧明钰,他隐隐有点不快。
薛湄最近和萧明钰走得很近,她还跟他做买卖。
对萧明钰这个侄儿,萧靖承既无好感,也无恶感。
他和萧明钰差不多的年纪,却因为性格不合,两个人鲜有往来。
萧靖承最好的朋友,是成家的大少爷。
他十几岁的时候常去成家,在成家遇到萧明钰的次数,比宫里还要多。
萧靖承去成家,是去学武。
当他在校场上没看到萧明钰,有点诧异问:“明钰天天来做什么?”
“他来找兰卿。”成大少爷告诉他。
萧靖承:“找兰卿做什么?他要学兰卿的暗器,还是学她养信鸽?”
成大少爷:“就不能是私事?”
萧靖承很疑惑:“有什么私事?”
后来成兰卿要跟他订婚,她自己不是很满意,背后说萧靖承“人情世故上,太愚笨了,光一身好力气有什么用?”
萧靖承自以为并不愚蠢,却被成兰卿嫌弃,心里就看不上她那股傲气。
现如今回想起来,他那时候的确有点蠢。
他年少时期,不太懂男女情事,所以没吃过萧明钰的醋,一直知道他喜欢成兰卿,却很少介意什么,对这个侄儿并无反感。
直到现在,才觉得萧明钰的笃定、成熟与游刃有余,是那样讨厌。
真是,一眼都不想在薛湄身边看到他!
不挠他挠谁?
“我有件事很好奇。”薛湄打断了萧靖承的沉思。
“什么事?”
第131章 萧靖承的梦
薛湄的确有点事很好奇。
“当时,她在河边遇到你,你为什么会对她很有善意?依照你的性格,你应该一脚将她踢下水。”薛湄笑道。
她?
萧靖承没想到,她会把自己和原本的薛湄区分得如此清楚。
至于这个问题,萧靖承不会回答。
他不会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任何人。
为何当时没有把薛湄踢下水?
她敢质问他、敢对着他哭,又不是顶好看的容貌,哭起来那般丑,瑞王爷岂会容情?
但是他没有。
理由也很简单,她眉心有颗痣。
萧靖承是个情窦晚开的人,对男女之间那点事他一直很懵懂。
可能是宫里的生活让他很压抑、迷茫,也可能是迷武学,让他无瑕旁顾。
和他同龄的萧明钰知道整日往成兰卿跟前跑,他却只知道校场的刀枪棍棒。
女人是什么,是妻是妾,反正就是后院的摆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