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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举她。世子那里,越乱越好。”
奶嬷嬷笑道:“夫人待她好,到时她不绣一个双面异色绣孝敬夫人都说不过去。”说到这里目光发亮,“听闻双面异色绣迄今为止只得两幅,城里的高门大户疯了似的在求。原以为我们这世子夫人只得美貌,没想到还有一手好刺绣手艺。”
侯夫人听了目光也亮了起来。
她们都会刺绣,因此很清楚绣出过去从未出现过的双面异色绣有多难,更不要提迄今为止只得两幅,价钱堪比黄金。
方家得知萧遥发起了高热,不住地点头:“倒也有几分成
算,不算笨到家了。”
方老夫人左思右想,跟方大太太商量:“越哥儿那里,只得一个出身极地又没有长远眼光的世子夫人,我有些担心他们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不如让三丫头去侯府服侍越哥儿罢。”
方大太太当即点头:“还是母亲有成算。”
三姑娘虽然是庶出,但从小与其他姑娘受一样的教养,是很适合的宗妇人选,让她去侯府给秦越做小妾虽然有大材小用之嫌,但让这么个优秀姑娘在秦越身边,他们才放心。
傍晚方老爷子回来,吃饭时想起那些老大人跟他打听双面异色绣,便道:
“越哥儿媳妇那一手刺绣艺术极其惊人,如今京中权贵对双面异色绣趋之若鹜,许多老家伙都求到我们家来了。哪天你们得空了,便去侯府走走。外孙媳妇送外祖母一幅绣品,总不算为难罢。”
方老夫人点头:“我便是在内宅,也有所耳闻。也不知那双面异色绣有多好,竟叫这许多人花重金求购。”
“那自然是极好的。”方老爷子说道,“你们得了空,多去侯府走走。”
方老夫人道:“正想跟越哥儿来个亲上加亲,明儿我和老大媳妇便去走一趟罢。”
次日方老夫人带着方大太太上门,说是来看萧遥。
萧遥厌恶方家的做派,干脆装作睡着了,没有起身迎客与见面。
秦越一脸担忧:“到底是在冰窖冷着了,她甫一回来,便发起了高热,虽吃了药,却还是热,只盼她早些好。”
方老夫人见秦越不愿叫醒萧遥招呼她,心里头有些恼怒,但转念便想到,正是跟秦越说送表妹过来的好时机——秦越身边没个懂事的帮忙人情往来,贵女出身的表妹岂不合适?
哪知一开口,就被秦越拒绝了。
方老夫人一柱拐杖:“什么叫不纳妾?说的傻话!你三表妹是老身亲自教养的,人情往来待人接物无一不精,你身边没个妥帖人,她正合适。你三表妹的性情,便是嫁入大户人家做主母宗妇都是使得的,若非你是老身的亲外孙,还轮不到你呢。”
秦越板着俊脸道:“三表妹既是外祖母亲自教养出来的名门淑女,自该嫁去大户人家做宗妇,何必叫她做小蹉跎一生?于我来说,有阿遥一人足矣,什么小妾通房姨娘,一概不要。外祖母以后莫要再提了。”
之后任凭方老夫人怎么说,他都不肯改变主意。
方老夫人气得很,一柱拐杖走了,走出老远,没等来秦越的挽留,更加不悦,却也不好回头,只得扶着方大太太的手回府。
哪知刚回到府上,还有让她更生气的事。
京兆尹来了人,说安宁侯世子将贴身丫鬟红鸾送到了京兆尹,让盘查丫鬟红鸾毒害安宁侯世子以诬陷世子夫人一事,红鸾供出是以方家有关,故来请方家人去查问。
方老夫人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怎么还有这等事?安宁侯世子乃老身外孙,老身如何会害他?定是那丫鬟胡说。”
京兆尹的人道:“是不是胡说需要查清楚,请贵府大老爷身边的随侍石大展先跟我们回去罢。另外,此事还涉及方大老爷,请方大老爷出来一见。”
方家虽然是高门,但要跟方家过不去的门户也不低,如今好容易得了外孙的贴身丫鬟状告外祖一家这等好机会,如何肯放过?
方老夫人沉下脸:“仅凭一个丫鬟瞎说便来我们府上拿人,这是什么道理?再者,安宁侯世子是老身的外孙,若知道他的丫鬟构陷老身府上,定会扯掉状纸的,尔等先去问问安宁侯世子再来与老身说话罢。”
她是诰命夫人,又执意不许京兆尹的人拿方大老爷,京兆尹的人
只得拿了方大老爷身边的石大展回去。
可是这对方老夫人来说,已经够丢脸了,她被方大太太扶进屋坐下,气得直抽抽,差点厥过去,终于缓了缓,她才一叠声说道:“快,派人去问一问越哥儿,看究竟是他不知道,还是铁了心因为新找回来的媳妇不要外祖家了!”
被外孙身边的大丫鬟指认,对她来说,等于同室操戈,是前所未有的丢脸,她咽不下这口气,也不愿意相信这件事。
方大太太也不愿意相信,马上让大儿子去侯府走一趟。
方大公子去了一趟侯府回来,脸色相当难看:
“秦越说并不知道此事会跟我们家牵扯上,当即就命人套车出门去京兆尹,打算撤了状纸。不过,我看他还是有些疯,竟问我们家是否为了让他休妻,置他性命不顾,他是真真疯了。我们是为了方家么,我们是为了他,他不仅不知感恩,还埋怨我们。”
方老夫人忙问:“这么说,红鸾诬陷到我们家身上,越哥儿是始料未及的?他当时直接就去了京兆尹?”见方大公子点头,这才松了口气,“阿弥陀佛,那孩子,到底没有狼心狗肺到状告我们。”
可是方家的名声却由于这事坏了,外头走一圈,没少听到有人嘲讽方家狗眼看人低和越过主人做安宁侯府的主的。
方老夫人和方大太太得知,又气又恼,决定短期内不出门,仔细想想,觉得秦越不至于当真对外祖家有什么想法,应该是萧遥使的计策,便对萧遥恨得牙痒痒的。
又过一日,萧遥微微清醒了,知道安宁侯重伤又中毒,就要拖着病体去给安宁侯扎针,因她坚持,秦越只得准备了轿子带她过去。
侯夫人见萧遥烧得脸蛋通红,却要帮安宁侯施针,担心她一针下去要了安宁侯的命,哪里肯依?
赞过萧遥孝顺之后,连连说萧遥身体不适,不能操劳,叫秦越赶紧带萧遥回去好生歇着。
萧遥咳了咳,脸色潮红地道:“侯夫人莫不是怕我不会扎针?我这一手扎针之术,可是相当高明的,过去救过许多人,便是世子,我也曾救过的。”
侯夫人见萧遥咳起来,恨不得往后跳开,她死死忍住,随后借着说话的功夫,后退了一步,这才对萧遥道:“我知道你这孩子一片孝心,可你此刻病着,我如何能让你操劳。好孩子,你快回去罢,等养好了身体,你再过来。”
过来看看便好,绝不能给侯爷扎针。
萧遥听了,又咳了咳,随后看向秦越。
秦越便对侯夫人道:“阿遥的扎针之术的确高明,多次救过我,不如夫人让阿遥试一试?”
侯夫人摇摇头:“暂且不必了,等她养好了身体再说。至于侯爷这里,太医刚来施针没多久,短期内着实不适合再施针。”随后又苦口婆心地劝萧遥回去休息,让秦越多将心思花在萧遥身上,莫叫萧遥过于操劳。
萧遥和秦越见侯夫人再三拒绝,只得一脸遗憾和担心地回了咏思院。
回到咏思院,萧遥躺在床上,喝了些水,便不咳了。
秦越见她的脸蛋还是红红的,忍不住担心地伸手去摸她的额头——虽然是做戏,可是他看着,总担心是真的,怕她有什么闪失。
萧遥看出秦越的担心,便握住秦越的手,柔声道:“我没事。”顿了顿,又说道,“侯爷是你的父亲,我们明儿再去走一趟罢。”
侯夫人必不许她给安宁侯施针的,到时她会扎针的事传出,侯夫人可不能怪她不帮忙。
第1133章
秦越揉了揉萧遥的发丝;点点头:“我去大哥和几个妹妹那里走一趟。”
他不希望事后萧遥受到任何攻讦,所以四处劝说,让侯府众人知道;不是萧遥不肯帮忙诊治安宁侯;而是侯府众人信不过他。
萧遥握住秦越的手:“我会救侯爷的。”安宁侯毕竟是秦越的父亲,秦越应该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
秦越坐下,握紧萧遥的手,低声道:“阿遥;我很矛盾。我心里想救他,不想他死。可是想到我的母亲,我又觉得,我不该救他。”
萧遥想了想问道:“当初侯爷对婆母出过手么?”
秦越摇摇头:“他没有直接出手,可是他对我母亲的冷漠以及对宁氏的维护,何尝不是另一种逼迫?认识你爱上你之后;我明白深爱一个人与千方百计想给她最好的想要护着她不让任何人欺负她的心情;可是;我的母亲又何其无辜?”
萧遥道:“既如此;我们便等我养好伤了再去治他。没做什么,只是冷眼旁观,我们亦还他这个;便两清了。”
原主当初嫁进来,是侯夫人的谋划;可这何尝不是安宁侯冷眼旁观之故?
作为既得利益者一言不发;这是安宁侯的处事之道;那么这次;她和秦越;便还他这个。
秦越点点头;又揉了揉萧遥的秀发,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出去。
心爱之人成了自己的妻子,他恨不得与之整日耳鬓厮磨,可不行,他得想法子护她周全,不留任何把柄。
抱着这样的想法,秦越去见了秦大公子和几个妹妹,说萧遥一手针灸之术十分高明,多次救过他和他手下的性命,如今虽然因为高热发挥不出全部医术,但略微改善安宁侯的症状是没问题的,希望大家帮忙说服安宁侯夫人,让萧遥帮侯爷治病。
为了增加说服力,秦越还打包票:“便是萧氏因病没法展示百分百的医术,但改善侯爷的情况还是可以的,绝不会出任何问题。”
可是说得上话的大公子并大姑娘并不信秦越,认定他们夫妇丧心病狂别有居心,而其他姑娘,在侯夫人跟前根本说不上话,也就不必谈什么信任了。
秦越无功而返,回来换了衣服,坐在萧遥身侧将走这一趟的成果告诉萧遥。
萧遥伸手摸摸秦越的手,只是刚碰到他有些冰冷的手便被她塞回被窝里,她让丫鬟给秦越个汤婆子,等人出去了,才对秦越说道:“我还以为他们回过味来了,会同意我给侯爷针灸,趁此机会给侯爷下毒然后构陷于你呢。”
秦越看向萧遥:“你小看他们了,他们怎么会想不到这个法子?只是,他们认定一旦出事,我会将一切推在你身上,所以不敢兵行险着。”
第二日,秦越派了丫鬟跟侯夫人说要带萧遥去请安,顺便给侯爷看病,结果准备妥当要带萧遥去侯夫人那里时,侯夫人的贴身大丫鬟奉侯夫人之命过来,说刚请了御医,不劳烦萧遥了,让萧遥好生养着,不要出门。
秦越和萧遥见侯夫人如此盛情,着实不好推却,于是说了些场面话,便回房躺着了。
下午,秦越有事进宫,傍晚时分回来,顺便拐去萧遥原先住的地方将萧遥的东西收拾了带回侯府。
回到侯府,对萧遥说道:“当日我与你从冰窖出来时遇上的德妃梅妃并一众低位嫔妃,这几日被各种理由责罚,全都降了分位了。”说到这里有些唏嘘,“好不容易挣到了分位,不知在想什么,竟与皇上作对,这下,怕是悔青了肠子。”
萧遥道:“应该不是什么聪明人,所以才会被人利用。”别的却不评价了。
秦越点点头,又说起一事:“我方才回来,
见了周家的大太太上门来,我言明你身体不适不宜见客,让她改日再来,这般应答,可没有问题罢?”
萧遥摇摇头:“这般应答没有问题。不过下次与我相关的事,希望你先使人通知我,问问我的意见。”
秦越一怔,点了点头,半晌才道:“抱歉,我恨不得什么都帮你做好,让你不要为任何事操心。你若不喜欢,我以后一定会改的。”
萧遥含笑点头:“我相信你。”
又过几日,萧遥估摸着安宁侯的身体废了,这才病好。
她病好之后,马上与秦越到侯夫人跟前自荐。
侯夫人自然不肯让萧遥给安宁侯治病,可是萧遥已经好了,已经不能用不让萧遥操劳这个借口了,只得说御医刚扎过针,暂时糊弄过去。
等萧遥和秦越离开后,侯夫人马上悄悄命人去请大公子和大姑娘过来,将萧遥想给安宁侯施针一事告诉两人,与两人商量计策。
大公子双目微眯,露出凛然杀意:“既她坚持,我们不如直接将计就计?”
侯夫人也想过将计就计,可担心秦越将之推得一干二净,于是说出自己的顾虑。
大姑娘道:“娘,二哥说与他无关便无关么?我们偏说是他指使的呢?他刚回京时放出风声,说受皇上器重,可是这几日,他只进宫一次,若皇上看重他,何至于待他如此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