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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克溥一噎,老脸有点挂不住。
梧云珠道:“你也夸两句,本宫才能信!”
“……”任克溥快速转动脑子,“先生大才且仁善,讲的都是对百姓民生有用的,造福我大清百姓,是为大善!”
梧云珠一脸‘算你有眼光。jpg’的表情,心情舒坦地看向任彦昉。
“我有涧中鱼先生亲笔题字的书,一整套。”
任彦昉眼前一亮,“任某可否一观?”
梧云珠大方道:“我可赠你一套。”
任彦昉正要惊喜谢恩,却又听二公主道:“只需你好好种这些红薯,再好好将之推介给整个东昌府百姓栽种。”
任彦昉爽快道:“任某义不容辞!”
看了《红薯救荒记》,他就萌生过推行红薯种植的念头,如今应下的本就是他欲做之事。只是从前可能不会亲为,如今却有心亲自督办此事了。
……
点完货已然天黑,但众人都没法闲下来,隔日就是义卖会,他们要布置会场,要安排人手,最重要的是,排好拍卖流程,节奏很重要。
胤祉给步山来了一场拍卖师的紧急岗前培训,文字版的,具体操作,只能步山自己去领会了。
步山拿过那张‘培训’资料,粗看之后笑道:“小主子,奴才有个小小提议。”
“说。”
“不如让那唐岳与奴才一起‘培训’,奴才瞧着他是有这方面的才能的。一会儿您看咱俩谁表现得好,就用谁,轮番上也可以。”
“好啊。”胤祉本来也这么考虑过,只是步山的太监身份比较能唬人,且还未明确让小唐跟着自己干,衡量之下才选了步山。
这几日,小唐被胤祉雇了,让他拿着钱去想办法买赈灾粮食,也算是对他的一种考验。
不想这小子的能力超乎胤祉的预期,他不但两日内把粮食买回来了,还只用本地粮价五分之一的价格买的。数量上比预计翻了两番,又可多支撑几天了。
小唐是今日下午回来的,正好赶上了这件事,这巧合便是注定他有机会大放异彩了。
当晚,三人忙到很晚,最终一起确定了流程,也确认了由唐岳作为主要拍卖师。他的本地口音也是一种优势。
……
翌日。
辰时初,绮园的后厨就为了义卖会宾客的零食酒水忙碌了起来,任家的所有护卫力量也全部布置了起来。
今日任家的多家铺子也临时关停,店中掌柜、算账的好手、跑堂的小二,通通被征用来这边伺候。
然而,还没等他们完全布置好,就已经有人迫不及待上门了。
来的是新任江宁巡抚汤斌,带着一百多侍卫、官兵。
这阵仗把任家父子吓了一跳,不了解情况的人还得以为是来抄家的呢。
汤斌笑着解释道:“这是皇上指派给三……二公主的护卫,都是为了公主的安危,官兵就安排在园外暗处,侍卫微服进园。”
其实皇上给了三百官兵和三队侍卫,这里才带来一半精锐呢,人太多怕吓到百姓了。
“好好好,听大人安排!”任克溥连忙将人迎进来,公主竟如此受皇上宠爱,他怎敢不应?
天公作美,天气晴朗、气温合宜,胤祉一出门心情就很不错。
穿上侍卫的衣装,胤祉斗志昂扬地去寻二姐姐了。
这几年的习惯使然,二公主早已起床读书,此
时任府安排的丫鬟,正在给她梳发呢。
——她独自一人偷偷跟上胤祉,编个辫子女扮男装还成,梳头发就不会了,还是到了任家才换回女装的。
只是此时梳好头发后,头上身上空落落的,没有一点富贵的装饰。
丫鬟提议去取府上夫人的新首饰,给公主佩戴,胤祉出声,“不必了。”
说着,他变戏法一般,手腕一转,众人眼前光影一闪,就看到他掌心变出几朵开得正好的月季。
胤祉对着二姐姐缓缓笑道:“只道花无十日红,此花无日不春风。”①
因为说得慢,这诗他是慢慢念的,没有一点磕绊,梧云珠知道他是在用心夸自己,感动地接过那几朵月季,让丫鬟帮她别到头上。
等弄好了,梧云珠整个人都增色不少,被花朵衬得比花更娇美明滟。
辰时末,戴着各式各样面具的客人们陆续到达了,人数还不少,比那日捐物来的人翻了个番。
义卖会场昨夜已经连夜布置好了,就在绮园一处比较大的院子里。
这朝代的人都喜欢什么雅间装逼,还喜欢坐主位、上首,但是很抱歉,这里通通没有,因为条件不允许——没有扩音器,用不了大场地。
于是没有选择绮园风景最好的地方,只在院子里用轻纱帷幔,隔出数个‘雅座’,无论主次。
此时任彦昉戴着面具也在其中一个雅座里,但他的手在抖。
因为激动。
“如果我帮涧中鱼先生拍下这些地,他他他会亲自来收地吗?”
如果来,他就可以认识对方了!
步山笑道:“这小的可说不准,没准会呢,毕竟这么多银票都给你了不是?”
“好,任某定不负先生所托!”
在步山眼中,任彦昉的眼神,就跟当初李花村的妞儿一个样儿的。
“不过,”任彦昉热情道,“其实这些人捐的都不是什么好田,不如我低价卖些良田给先生?”
步山看他这么上道十分欣慰,“不必,没准一会儿自然有人送上良田,无需拍下这些呢。”
任彦昉:“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步山没多做解释,又对代拍人任彦昉交代了几句,这才匆匆离开去湖心亭。
如果任彦昉知道,这些银票是昨晚公主跟他爹借来的,不知道还会不会激动呢?
唉,没办法,他们的银票都是京城的钱庄的,这边又恰好没有可以兑的地方,搞得他们三爷只好空手套白狼了。
义卖开始,任克溥做了简单致辞后,客气客气地请二公主、汤斌和刘知府讲两句。
二公主和汤斌都拒绝了,刘知府却摆足了官威,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听得梧云珠都要不耐烦了。
“咳咳!”她只好‘暗示’。
刘知府这才讪笑着退下,小唐笑容满面地站到拍卖台前,开始简单说明义卖会的规矩。
“诸位贵人们好,规矩是这样的,一会儿所有义卖品都会提前给诸位看过,小人会先报出一个底价,也会事先说明每一次举牌加价几何,请诸位互相竞价,价高者得。”
见众人没有疑虑,义卖会便正式开始了。
最先拍卖的,就是二公主的珠宝首饰。
“东珠手串:此物乃太皇太后所赏,其上东珠粒粒光滑圆润,象征着福气与圆满,底价一百两白银,举牌一次加十两,谁要?”
听说是太皇太后所赏,且是皇家才能得到一手的御用东珠,底价也才一百两,比众人的心理预期都低,一时间,竞价者众多。
没一会儿,便把这东珠手串给拍到了五百两的高价,才少有人竞价。
梧云珠愕然,“我这手串,这么值钱
?!”
如果有这么值钱的话,皇玛嬷那里还有很多东珠呢,全部拿出来卖,岂不是修路去科尔沁的钱都有了?
胤祉好笑:“想多了。”
那些东珠每年投入的人力物力,那些专门养的捞珠人、工匠和运输线,根本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成本,是以东珠才唯有皇家能戴。
宫里很多东西都是这样,有市无价。
二公主没听到解释,但看胤祉表情就知道他说的是实在话,便打消了卖珠子的念头。
那厢,仍有三个人在竞价东珠手串,经过唐岳的口才烘托,气氛一时间被炒得很热烈。
最终,东珠手串以八百两纹银成交。
场子热了起来之后,后面别人捐的珠宝首饰,尽管品相和价值都不如,也都被唐岳以三寸不烂之舌说得买家心动不已,很快卖了出去。
只是逐渐地,有些人坐不住了,“还有没有真正的好东西?没有爷我可走了!”
“对!这是瞧不起谁呢?这点子珠宝爷随便买买就一堆,何必在这里瞎耽误工夫?”
戴着面具,众人说话也没了顾忌。
“你们又让咱们捐钱捐物,又拿咱们的东西出来卖,这不是耍人玩吗?”
唐岳闻言,不由惊讶地看向二公主的方向,但看的不是公主,而是胤祉。
真是神了,这闹情绪的时机,跟小主子估算的,几乎大差不差的。
胤祉的面无表情,在他看来,就成了高深莫测,一个小孩儿……简直神了!
他稍稍一愣神,笑着说:“诸位贵人既然这么说了,咱们不上点硬货,可说不过去了。”
说着,他击掌三下,立刻有人抬着一个盖着红布的大托盘上来。
唐岳:“此物是连宫中都没有的稀罕物,诸位可看好了!”
他此话一出,在座顿时有了哗然之声,当然也又不信的,但都好奇地伸长脖子看去。
唐岳也不卖关子,直接掀开红布,一套晶莹剔透的茶具,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哇……”有人惊呼,“好东西!”
也有人讽笑:“这不就是琉璃么,宫里没有琉璃?”
好的琉璃比金银、玉翠、陶瓷和青铜还要昂贵,可谓五大名器之首。
所以什么宫里没有此物,那卖手真是胡说八道!
唐岳不以为意,“不是琉璃,此物名叫玻璃,乃是西洋工艺。恰好任家有从洋人手里三千两银子买来的玻璃瓶,大家可以比对一番。”
说话间,任家的玻璃花瓶被抬了上来,放在那玻璃茶具旁边。
许多富人是见过西洋玻璃制品的,甚至有人受邀来任家赏玩过此玻璃花瓶,那东西比大清的宝物琉璃还贵!
可此时那玻璃花瓶到了茶壶旁边,顿时黯然失色。灰扑扑带着砂质和黑点,对比起来,就像是路边捡的破烂,又脏又黄。
而那玻璃茶壶被唐岳拿在手上后,对比就更加明显了——隔着玻璃茶壶,唐岳的掌纹竟然纤毫毕现!
“天啊,这是什么工艺?!”看清细节后,人人都不淡定了。
有人迫不及待想上前细看,刘知府是直接就跑过来摸了。
“好东西、好宝贝啊!”
唐岳手一挥,让人抬着去每一个雅座前,“不急,有请诸位细看。”
看到众人即使戴着面具,都难掩激动的表现,梧云珠乐了,三弟说得没错,就喜欢看别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问,“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多稀罕物?花了很多钱吧?”
她还想问,每月五十两月银,三弟到底哪来那么多钱?但想到他就是涧中鱼……所以,出画册这么挣钱吗?
谁料胤祉
云淡风轻道:“不是、买的,自己、做的。”
“哈啊?!”二公主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你你做的?”
“那倒、不是。”
“嗐,吓得我……”
“我教、别人、做的。”
二公主差点没反应过来,“???!!!”
她惊得差点叫出声来,碍于在场的人太多,才生生压住了。
那边众人已经欣赏完玻璃壶茶具,急着问起了价格。
又有人调侃道:“问什么问,你们买得起吗?”
唐岳嘿了一声,“这话可就说错了,二公主感念诸位善举,今日这样的宝物还有好几样,且价格不贵。”
二公主:“……”
我可真是太好心了!
谁会知道,她看着那抬上来的一件件玻璃制品,已经开始心痛了!
“三、三弟,咱们也可以不用这么好心……”
胤祉:“筹钱、重要。”
二公主:“要不我再跟任老借些钱,自己拍下来吧。”
胤祉看她确实不舍到肉痛,才给她说了实话,“放心,工艺、简单,可大批、制作。”
“……啊。”
二公主还想细问,但胤祉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她闭嘴了。
场中,众买家欣赏完了所有玻璃制品,全都迫不及待地催促唐岳开始拍卖了。
唐岳开始保价:“这一套玻璃茶具,底价仅一百两纹银,举牌一次加十两,价高者得。”
“五百两!”有人嫌十两十两地加太慢,直接喊开了。
但还有更大气的,“一千两!”
“两千两!”
“三千两!”
胤祉能听出来这些人的嗓音,很确定把一套玻璃茶具喊到三千两的这几人,不是十个世家里面的。
果然啊,真正的有钱人都是闷声发大财的,就是不知道那些钱干不干净了?
“三千五百两!”
“四千……”
“等等、等等,诸位老爷!”唐岳连忙叫停。
“这玻璃茶具虽然稀罕,今时今日这世上也只得两套,但二公主所认识的奇人异士,是能再做它个几套几十套的。咱二公主厚道,怕这东西不保值,不叫小的叫卖价高于三千两……”
众人一听,忽地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