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方慈在副驾驶落座。
一路上,两人都没聊什么,到了学校门口,下车前,李佑贤拿出自己手机,“加个联系方式吧,您有事随时找我。”
加了微信,方慈推门下车。
校门口正是人。流来往最多的时候。
刚上完早八的学生们,抱着书哈欠连天地往校外走,一边七嘴八舌跟同伴商量吃什么早午餐。
赶第二节 的课学生们则疾步往里走。
方慈汇入人群中。
走到校园深处,刚刚拐到距离教学楼最近的岔路上,就听到身后一声唤,“阿慈!”
她回过头。
虞向雯正冲她挥手,她和吕湉温芷三人,从宿舍区的方向过来。
“我以为你会先回宿舍放行李呢?”虞向雯紧走几步过来挽住她手臂,“诶?你的行李呢?不是回家拿厚衣服了吗?过几天要大降温诶。”
先是一愣,而后方慈条件反射抬手摸了摸侧脸。
火辣辣的痛感在这一刻骤然复苏。
“……行李先放一个朋友那儿了,”方慈笑笑,“晚上去一趟拿过来。”
“不会又是上次叫你出去那个朋友吧?”虞向雯压低了声音,眨眨眼。
“……确实是。”
方慈极自然地答。
…
这节是「法律文书制作」课,方慈摊开笔记本,认真地记着笔记。
虞向雯小声凑过来搭话,“中午想吃啥?”
下午连着四节的刑事诉讼法学,中午只能去食堂解决了。
方慈小声回,“去食堂随便吃点儿吧。”
虞向雯哀叹一声,“连着四节课,想死。”
看她这模样,方慈不由地笑了,拍拍她的手,拿出手机打字,“晚上吃点好吃的。”
虞向雯点开消息,眉开眼笑,突然想到什么,打字回复,“对了,昨晚我想起来,今天是温芷生日,晚上给她过一下吧?”
温芷很腼腆,大一这个时候,跟宿舍里其他人还不太熟,过生日也不吭声。
还是后来几个人聊起来,她才说了日期。
今年怎么着也得给她庆生。
方慈回复,“好,我看看地方,蛋糕订了吗?”
“哎呦,你看我这脑子,没有。”
方慈切出界面,点到外卖APP订蛋糕。
就是这个时候,虞向雯像是被另一边的吕湉撞了撞胳膊,不耐地啧声,“干嘛?”
吕湉指指手机屏幕。
方慈预约好了学校附近一家烧烤店,又给蛋糕订单备注了送达时间和地点,再切回到微信界面,就见宿舍四人群聊里已经弹了好多条消息。
群聊里,吕湉发了两条链接。
那是学校论坛的帖子。
【标题:闻少来学校了!】
【正文:附图。jpg】
一张糊图,大概是经过的人从教室门外一晃而过时偷拍的。
照片背景是空荡荡的教室,闻之宴半坐在第一排课桌上,面朝着讲台的方向,穿着身儿连帽卫衣和宽松工装裤,微抬着头,唇边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长腿闲闲曲着,姿态慵懒松弛,散发着清澈蓬勃的生命力。
是那种,无论放到哪儿,都能立时让人心跳加速的年轻男人。
「吕甜甜:侧脸太绝了」
「雯雯:我曹,讲台上跟他说话的,不是咱们系的陶学长吗」
「雯雯:听说,陶学长在一家大集团实习,不会是闻家的集团吧!」
陶寅骏是法学系的风云人物,长得好学业好,今年上大四。
吕湉还在执着于闻之宴的美貌。
「吕甜甜:这喉结啊啊啊啊啊,上方好像有个纹身诶」
方慈本来没点开那张图,看到这行字,鬼使神差地往上滑了滑屏幕,点开了大图。
他唇角那抹懒笑,很性感。
而那喉结……昨晚距离她的唇,只有几寸。
趴在他身上的感觉骤然复苏清晰。
他身体温度高,肩膀宽,胸膛一层薄肌,很有安全感。
方慈被烫到一样,直接锁了屏。
…
终于下课,宿舍四人去往距离教学楼最近的三食堂。
三食堂是去年刚建成的,三面大落地窗,通透明亮。
这里离宿舍区较远,只有课程密集的学生中午会在这儿吃,所以人相对少一些。
档口定价也比别的食堂贵一些,但菜色口味也更胜一筹,每个档口都不错,一般不会踩雷。
选了个靠落地窗的位置,放了包,几个人分别去打菜。
早上吃的晚,方慈没什么胃口,简单去韩式档口买了泡菜饼和煎豆腐。
回到座位,四个人聚齐,虞向雯就笑着冲温芷道,“宝儿,今晚给你过生日。”
温芷完全没想到,呆了一下,感动地说,“……谢谢你们。”
吕湉翻了个白眼。
“先说好了,我们三个人A,”虞向雯说,“吕湉,这次你不能再逃单了,上次外卖的钱你还没转我。”
吕湉很不高兴,“那我不去了。”
看这马上又要不愉快的架势,温芷忙劝,“我来付吧,你们给我过生日我已经很高兴了。”
虞向雯连忙制止。
三个人吵闹着,方慈有点恹恹地用筷尖把煎豆腐分成小块,心不在焉地往嘴里送。
人不多的食堂,却在这时起了一阵喧嚣。
几个人同时抬起脸。
闻之宴和陶寅骏并肩从门口走了进来。
方慈正好面对着门口的方向,一时微微愣住。
吕湉说出了她心里所想,“天呐,闻少竟然会来食堂。”
闻之宴漫不经心地听着陶寅骏说话,视线本是平淡地从食堂里掠过,却在接触到一个人影时,眸色顿时化开一抹幽深。
她漂亮得实在太显眼了。
整个人拢在秋季午后的阳光中,气质清冷安静。
那么多空位置,他偏偏在方慈她们这一桌前面落座。
而且,隔着两排座椅,他本人正好在方慈的对面。
吕湉紧急去了趟洗手间补妆。
喧嚣声平复,但许多人都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瞥。
方慈一直没有再抬头,可她能感觉到,闻之宴一直在看她。
她机械地往嘴里送食物,有点儿魂不守舍。
搁在手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弹出一条消息。
方慈扫一眼,心脏立刻猛跳起来,假装不经意地用手捂住,拿到桌下看。
那条消息是:
「闻之宴:没胃口?」
他果然一直在看她。
她心跳还没缓下来,就又弹出两条:
「闻之宴:喜欢吃什么?」
「闻之宴:晚上带你去吃」
他人就在几米远的地方,或许在她查看消息时,他依旧在盯着她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方慈再也忍不了了,蹭地一下起身,拿起包,“你们先吃着,我去买点饮料零食,下午课多,中间会饿。”
虞向雯被她这突然的动静儿吓一跳,反应了一下,“哦对,连续四节课肯定会饿。”
她拿起包就走。
食堂一角通向二楼的楼梯下,有两台自动贩卖机,方慈头也不回地往那里去。
她预备买完直接去食堂外等着室友们,以免再承受闻之宴的目光。
在自动贩卖机前站定,拿出手机解锁。
屏幕画面还停留在那张点开的偷拍照上。
方慈尽量无波无澜地关掉画面,点开右上角扫码。
隐约有脚步声。
预感强烈。
余光里一道高大的身影,灰白色连帽卫衣,双手闲闲插在裤兜里。
方慈不动声色,像没事儿人一样,选了饮料零食,打开门拿出来,塞进包里。
扭头要走,手腕却被圈住。
一股不算轻的力量,拉着她,带了几步,将她摁在贩卖机和墙体之间的角落里。
方慈陡然一惊,抬眸对上他的眼。
闻之宴姿态漂亮地将兜帽扣到头上,掌心压着帽檐往前额滑。
他的木质调香气混着极强的压迫感不由分说袭来,方慈咬住唇,甚至不敢呼吸。
闻之宴低笑一声,“……又装不认识?”
方慈默了默,极力维持着声音的冷意,“你一直在看我?”
“怎么,不给看?”
慢悠悠的语气,带着股散漫的痞劲儿。
她心内惴惴,探头想往外看,却被摁住。
闻之宴掌心捂住她的嘴,“嘘。”
他压低了声音,眼睫低垂着,看着她的眼,“看不见。”
方慈推开他手腕,“你想干什么?随时会有人过来。”
闻之宴深深凝着她,“就想跟你说两句话,这么难,”他毫无预兆地捉住她的手,掌心贴着掌心摁到她头侧。
和昨晚的姿。势一样。
掌心温热,男人的手,偏硬,方慈心尖涌过一阵战栗,就听他继续说,“不回我消息,不让我看你,还要装不认识……”
他怎么能在这样的场合跟她细算这些账?
方慈屏了屏息,本着打商量的态度,轻声说,“晚上有空再说,好吗?”
闻之宴看她一阵,“……昨晚睡得好吗?”
方慈急于脱身,想都没想,点点头。
“我睡得不好,”闻之宴说,对上她几分懵然的眼神,他哼笑一声,“……那么撩我,真以为我没感觉?”
第9章
抱着书包站在食堂门口等待室友时,方慈心跳才稍稍平复。
掌心似是还残留着闻之宴掌心的触感。
温暖干燥。
她无意识咬住了唇,脑海里又浮现他那句话:真以为我没感觉?
这话深意太浓,那时,她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神。
此刻回想起来,昨晚她确实太冲动。
见面才几次?接触才多少?她真的想要跟他产生如此深的纠缠么?
这些想法一旦涌上心头就没完没了了,所以她闭了闭眼,刻意不去想。
这么些年,她一直是这么过来的,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只当自己一具空壳,才能与这世界相安无事至今。
老远就听到身后虞向雯的招呼声,“阿慈,走了!”
405宿舍四个人一起,从食堂出发去教学楼上刑法课。
吕湉时不时瞥方慈一眼,憋了半天,终于问出口,“诶,阿慈,我看到闻学长在你后面去了贩卖机的方向,”瞟一瞟方慈的表情,“你碰见他了么?”
“碰见了。”
“!”吕湉立刻挤开虞向雯,亲亲热热凑过来,挽住她的胳膊,道,“怎么样?他看你了吗?”
方慈默了默,“……不知道,问这个干什么?”
吕湉掩饰似的,一幅不甚在意的表情,“害,就是好奇那种阶层的男人喜欢什么类型的。”
“咋啦?”虞向雯挤兑她,“想盘算盘算自己有没有机会?”
吕湉白她一眼,没吭声。
…
下午四节课上完,四个人打了辆车去方慈订好的那家烧烤店。
正是饭点儿,大厅里头人声鼎沸,还好包厢里静一些。
温芷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一直拿着手机拍照。
吕湉则有些提不起劲,恹恹地窝在角落的蒲团上,皱着眉刷手机。
吃到一半,方慈订的蛋糕送来了。
几个人为温芷插了蜡烛,戴了生日帽,虞向雯还打开音乐APP播放着生日快乐的BGM,大家一起为温芷唱了生日歌。
虞向雯最会搞气氛,在那种欢声笑语的氛围烘托下,人很难不感动。
温芷大概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围着庆祝生日,眼泪都飚出来了。
方慈为她们拍了几张照片,发到四人群聊里。
这时,微信弹出条消息:
「方念念:妹妹,你在学校吗?」
「方念念:也没别的事,就是想你了」
方慈心底微沉了下。
她大概能想象到方念念此刻身处的场景。
无非还是待在自己的房间,看书或练琴。
总之,是寂静无声的环境。
不止是此刻,自失声后,十九年,她都是这样过来的。
曲映秋总是有许多顾虑,送正常学校怕她被别人欺负霸凌,送特殊学校怕她被别人戴有色眼镜看待,于是,将方家打造成了她的安全屋,让她可以永远不用出门。
自己目前身处的热闹喧嚣,方念念大概这辈子都无缘了。
那几分沉,愈来愈重,压得方慈几乎难以呼吸。
曲映秋说的没错,方念念的失声,都是她的错,她要永远赎罪。
如若不是十九年前,几个月大的她哭闹不止,全家人也不会齐齐围到她身边,导致年仅两岁的方念念无人照看,从二楼露台跌落,楼下吃草的马匹受惊中疯狂踩踏。
念念堪堪捡回一条命,全身多处骨折昏迷多日,醒来后再也没有开口讲话。
方鸿总说,念念失声,是保姆的错,是父母的错,怎么也不能怪到几个月大的方慈头上去。
可方慈逐渐想明白,曲映秋大抵是在通过转嫁痛苦的方式解脱她自己,如若不然,她作为母亲,简直痛不欲生。
但方慈一直寻不到出路:把痛苦转嫁给她,那她能怎么办呢?去死吗?
这么多年,她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