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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茜檀言出必行,三十棍子果真下去,那对夫妇被打得屁股上皮开肉绽,男的那个最多是躺个半载的重伤,女的那个却是直接就报废了一双腿。
林茜檀亲自处理了这么一件事,从暂时用来关押人的小宅子里出来,外面正是有点儿毛毛小雨的阴天。
林茜檀上了马车,坐在马车上,看着半个时辰前刚刚到手的情报,既意外,又不意外。
前世时林茜檀就奇怪楚慎一个服务于内宅与外宅之间的管事与东家哪来那么大仇,敢情着,楚慎一开始就不能算是楚家的人。
如果不是背后真正的主子能耐通天,做奴才的又怎能嚣成那样。
阴韧的儿子阴槐,原来早在楚氏内部埋下了钉子,楚慎和阴家有关系,林茜檀前世到最后死的时候也没看明白。
林茜檀看着母亲留下的情报网,感慨不已。
看着是一家又一家分别独立经营的店,却在暗自网罗着许多有价值的信息逐一收录。这一次也是她临机起意问了问,不然都不知道母亲留给她的这些店,还有这样的用处。
天隆初年时,楚慎和阴槐便私下在偏僻小店里接触过,这么些年下来,楚氏一些大小动向,有不少都经过楚慎的嘴巴往外漏。
不过令林茜檀有些啼笑皆非的是,一个人由大忠到大奸真的也是有过程变化的。
楚慎,也不是一开始就什么都往外说的。
所以眼下,楚氏应该还有一些重要书信被楚慎扣在手里,用来当作保命或是谋前程的筹码。否则,楚氏应该已经遇难……
林茜檀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对楚慎下手。
于是,她派人,去给楚慎送了回礼……
林茜檀耐心地等到进了六月的时候。六月初四是她的生辰,她说好了要去楚家为自己庆生的。
她有正经的事要做,林碧香却忽然与她姐妹情深了起来。林茜檀也不说破她跟着去楚家的目的是什么,只叫人去“请示”了一下阴薇。
林碧香看上楚绛的事,是阴薇无法容忍的。在她看来,楚家也是对家,自己的女儿嫁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嫁到楚家去。
听到林碧香要跟去楚家的事,她自然只有阻止的。
林碧香都要跟着上马车了,却被阴薇派人来喊了去帮忙管家理账,她心中憋闷可想而知。
林茜檀看了她愤愤离去的背影一眼,眼中闪过冷意。
等到林碧香走远,她才从身上靠近小腹衣裳处取下一片小巧玲珑不容易被发觉的贴膏来,拿了起来嗅了嗅,闻出来那是泻药。
锦荷还凑上来,问是什么。
林茜檀看着锦荷那张连主子也挤兑的臭嘴,忽的起了恶作剧的心思,玩笑道:“瘦身减肥的好东西。”
锦荷微胖。
锦荷还真的拿了过去,收了起来,说是晚上回府的时候贴在肚脐上试试。
回眸处,林茜檀一边上车,一边想着的却是:晚些时候回去,她一定记得给她这个好妹妹配上一副效果更好的,叫她去净房里也爽一爽。不然也枉费了她特地送她这么一份特殊的生辰礼了。
马车稍后开了起来,不多时就看不见林家宅邸,林茜檀数了数车子边上跟着的几个人,心里在最后盘算着,人手够不够。
林茜檀自然不知道楚慎把事关楚家的那些重要书信文字收在哪里,所以打算利用去楚家办生辰的时候把人带过去,先探一探情况。
别人的仆人在楚家行事不便,却不包括这些——本来就是楚家陪嫁去林家的,曾经伺候她母亲的人。
这些人身在林营心在楚,许多年来因为心怀旧主而被阴薇弃之不用。如今林茜檀正是将她们重新启用起来。
第44章 京华梦景图
林茜檀还记得阴韧的长子阴槐。
和几乎不对女色感兴趣的父亲不同,阴槐是个真正的色中饿鬼。
所以这个色中饿鬼早早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两辈子里阴槐和林子业关系都不错,前世时林茜檀最早注意到这么个人,还是因为他和林子业一起出去,却只有林子业一人回家了。
那时候,还稍稍闹过一阵。
也许也是因为这层关系,阴韧约等于后继无人,转而便将外甥培养起来,也算是因此开启了董庸之后官运亨通的青云路。
林茜檀闭眼假寐,捋着这些思路,不知不觉就抵达了楚家。
和之前过来不同,这一回门口的管事再不敢轻忽,甚至殷勤备至,林茜檀一路进到了舅舅和表兄表姐为她准备的生辰饭桌上。
说是庆生,其实不过就是一家人简单吃个饭,并不铺张。除了在宫中担任女官的大表姐楚佩不在,就连舅母江宁娘也坐在了那儿。
寿星最大,饭桌上气氛和乐,就连江宁娘也难得不与林茜檀摆脸色。用过饭,楚渐夫妇离去,将空间留了出来给年轻人。
林茜檀带来的那些人自然早就以回来楚氏探亲访友的名义四处散开去,林茜檀和楚绛兄妹又甩开了伺候的奴婢出了饭厅,沿着楚家的楼阁转悠。
林茜檀是表小姐,其实对楚家的一草一木都并不陌生。几人走走停停,说些小时候的旧事,也总说不腻。
直到楚灵神不知鬼不觉地脱了队,林茜檀才发现自己已经是和楚绛独处的状态。
气氛有些暧昧,楚绛用他温润的嗓音,用不快不慢的速度时不时说着话,两人踩着甬路,穿过篱笆,走过廊洞,来到楚家里一处平日甚少被用来念书的小阁楼。
阁楼里装的最多的自然是书,却也绝不会缺少古画名琴点缀。平整大理石的地砖上,桌椅板凳俱全。正厅四角各有一树瓶花增添艳色。
甚至于,上了楼梯,在二楼处,还搁着一张正被半开的窗吹进来的风吹飞幔纱的醉翁床用来读书读累时候歇息。
林茜檀不觉得如何,楚绛却是心里有些难以克制的歪念头。
看到床榻,他更是莫名害臊。他像是故意转移自己注意一般,没头没尾突然把话题岔到了之前林茜檀托人回来告诉的事情上来。
说的是提醒楚灵尽早将婚事定下。
楚绛一说正事,果然便将旖旎念头转开了去。
而天隆帝,也真的就起了再将楚灵纳入后宫的心思。
楚绛说话有些揶揄:“母亲难得把你说的话当圣旨一样,简直堪称旨到即行。”一听林茜檀传话说皇帝盯着自家小女儿看,就紧张得跟什么似的。
说着,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画面一样,笑出声来。
林茜檀心想,她这警告送得及时,这大概也是今日舅母如此配合、如此和颜悦色的原因吧?楚灵飞快地定下了亲事,在皇帝张嘴之前有了可以拒绝的借口。只可惜美中不足的是,楚灵是远嫁,婚期定在七月,很是仓促。
有了正经而伤感的话题,一路走来的暧昧气氛自然也被驱散了个干净。
两人独处了有那么一会儿,楚灵才像是想起自己掉队了一般,不紧不慢地找了过来。
她声音响起的时候,林茜檀正独自一人盯着楚家书楼中一面墙上挂着的一块羊皮残片看得有些入神。
林茜檀思绪被她打断,赶紧将视线收了回来,看向她。心里却是不动声色地将刚刚在看的东西放到了心上。
等到楚绛从茶水间拎着一壶茶水走了回来的时候,林茜檀状似无意一般,问起了挂在墙面上的那样东西。
只见一块长宽大约各三寸的羊皮画,正被小心翼翼封存在一处琉璃盒子里,被固定在了离地大概一人高的地方。盒子里的羊皮画布明显被人为切割过,是完整原图的其中一部分。
林茜檀眼前所见的这一块皮面上,画的只是隐约的山水片段,图上景物倒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林茜檀正好……认识它。
楚绛顺着林茜檀所指,看了一眼羊皮,笑道:“听父亲说,祖父时,这东西就被挂在这里了。祖父临终时也只交代父亲保管好,却没来得及说它是个什么来历。我也不知这是什么,父亲估计,兴许是祖父不知从哪里淘来的宝贝。”
林茜檀听过楚绛的介绍,便大致了解了情况。
楚家,如今看来是没人了解这块羊皮的价值了!
现今在市井坊间依然留有一个传言,传言说的是当年夏朝末年帝国崩塌,夏朝曾经用了两代帝王的时间,陆续将皇宫中诸多宝物钱财转移别处,以图来日东山再起。后来这事被人传出来,人们都称之为“夏朝宝藏”。
传言说,得宝藏必得天下,林茜檀却不以为然——传言一向都有夸大之处,但,这个宝藏,却是的确存在的。
林茜檀作为阴韧的学生,在阴家的书架上看到过关于夏朝宝藏的记载。也隐约通过文字自行推测猜想过夏朝末帝应该是将藏宝图一分为五,只是不清楚分别给了谁。
没想到,能在楚家一处偏僻的书楼中看到其中一个碎片被当成普通的赏玩字画一样,随意到就那么大大方方挂在墙上。
林茜檀觉得好笑。
而刚刚,楚绛不在的时候,她已经明确辨认过,墙上的这一块……的确是真货!
林茜檀有些激动,像是窥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样,既想与人立刻分享,又谨慎地不愿意与人分享。就算亲如表兄表姐,她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隐瞒了这东西的来历。
林茜檀神色其实有些古怪,楚绛和楚灵都察觉到了。但兄妹二人却又都以为,也许只是林茜檀喜欢这样东西而已。
林茜檀离开楚家的时候,并没有带走这块无限价值的羊皮图,只是没想过,这样一个东西,不久之后就被江宁娘随手一划拉,被当了嫁妆,放到了楚灵的箱笼里。
第45章 画虎不成反类犬
过了林茜檀的生辰,京城方圆一带便一连下了数日暴雨,河水上涨,几乎压到沿岸堤坝水位线上。
天隆帝坐镇朝堂,亲自部署,然而每年一次的汛期,总是令人头疼无比的难题。
神州大地水网复杂,尤其中原京华地区,更是江河交错密集。天隆帝继位之初,就已经针对这个从前朝数代一直延续下来的问题,修筑了横贯东西两京的天隆大运河。
修建旷古未有的庞大水利工程,自然劳民伤财。但民间虽然怨声载道,在看到运河建成之日起往来行走便利的客商以及随之发展起来的商贸,便也勉强把肚子里的不满咽下去了。
只是治标不治本,这两年雨水偏多,一到夏天,河网沿岸的官员就总要提心吊胆,小心翼翼。
楚乔从东都洛阳派人送来的礼品,就是赶在水势过大之前赶到京城的。
楚乔是当年楚家大小姐,也是林茜檀的姨母,在林茜檀的记忆中,她每年都会不定时从洛阳给些当地土产风物送到京城或是云州给亲人。
东西不值钱——楚乔也被低嫁,甚至于过得有些落魄,送的不过只是一些有钱就能买到的吃的用的,但胜在心意。只是林茜檀是从来也没有珍重过这份心意的。
林茜檀从小就听人说自己父母最终闹掰,楚乔功劳不小。本来林权当年有机会一举坐上六部侍郎的位置,就是因为那个档口出了阴薇那档子事,楚乔不止怂恿妹妹和林权和离,还亲手动用昔日人脉,搅黄了林权的侍郎梦,以致于林权至今还在户部底下做一个小小的主簿。
宋氏也知道林茜檀从小就不喜欢楚乔,也不敢夸赞今年楚乔送来的凤簪漂亮,林茜檀却出乎她意料地吩咐她,将簪子仔细收好,等合适的时候拿出来戴。
林茜檀依然对楚乔耿耿于怀,只是重活一次,每一个亲人对她都很重要,不过,这里面基本不包括林家人。
簪子被收下去,和生辰那日不知被谁送来的一根甚为寒碜的木兰花簪搁在一起——林茜檀好像倒是知道是谁送的,但是不肯告诉人。廊檐下还像帘子一样垂挂着水滴时不时滴下,碧书正领着小丫头拿了竹筒在廊下接水,准备沥干净了拿去来年煮茶,林茜檀则是继续看她那些稀奇古怪的书。
雨一停,林茜檀刚想套上木屐出门,外面小丫头就撒腿踩着湿了一圈的裤腿,跑进来说,晏国公夫妇来了,正在堂上坐着。又说是老太太叫人来请,让几位公子小姐都出去见一见长辈。
王善雅来得不巧,林茜檀手上穿鞋的动作一顿,然后才继续给自己套了木屐,踩着走起路来“嘎达嘎达”的鞋子,自然便不是出门,而是去了正院。
王家和林家曾经在政治倾向上比较一致,从表面上看都是忠诚的皇帝一派。王家老太爷王群和林阳德年轻时便相识,王善雅在林阳德面前算是晚辈。
不过许多年过去,两家交情也不过尔尔,早就随着时间流逝而淡薄。林家回京,王家除了来过一趟乔迁宴,就再没来过。王善雅今日来,还是为了自家侄子和林家女儿的婚事。
林家二房的六小姐林抒梅定下了和王家二房的三公子王元明的婚事,王善雅夫妇这是专门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