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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也不介意:“朋友便朋友,一样的,一样的!”
说了做朋友,王元昭便收了他调戏姑娘的痞子样,转而将他平日和朋友相处的模样拿了出来。
今日他又来。
林茜檀于是看了看另外一边的时钟。
“这个时辰,吃什么长寿面?再过一会儿,就子时了。”林茜檀本来就打算写完手上的策论文章,就去睡。
朝廷允许女子作为辅助,从事一些琐碎的文书工作,林茜檀是有像楚佩一样,进宫做事的打算的。
王元昭道:“生辰一年就一次,我忙得忘了时辰,等注意,都要过了。”实则不然。
林茜檀拗不过他,倒是想看他准备上哪里去弄长寿面。
林茜檀跟着王元昭身后爬墙头的时候,真是觉得自己前面二十几年的礼仪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大晚上的有后门不走,在自己府里被人教着做贼。
林茜檀没有去问王元昭忙什么,能够忙到身上那一股煞气比起远征而归的楚绛还要重。
王元昭将她带去了东山侯府附近的一家面摊,果真有香喷喷的长寿面可以吃。林茜檀肚子也正饿了,便吃了几口。果真好吃。
银屏阁那边,被林茜檀喊了去留着应付人的锦荷,正和察觉不对的苟嬷嬷打着太极——
反正也出来了,二人便一边吃面,一边时不时说上两句,越和他相处,林茜檀越是发觉这人没正经的表象之下那些磊落的东西并不让人讨厌。林茜檀也不很急着回去。大晚上路边没人,就只有一个赚些辛苦钱的小摊摊主捣着面勺站在热气腾腾的锅炉前。摊子周围用了围布围上,分毫不冷。
都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王元昭换了个身份,坐在其中吃着一文钱一碗的面条,却凭白给林茜檀一种贵不可言的感觉。
人还是那个人,爱喝酒,爱赌钱,林茜檀看着他就是吃个面,也记得将随身带来的酒囊递给摊主讨些热酒,不知怎么想起了前世自己濒死之际他抱着自己的时候,身上也是一股淡淡的酒味……
两人在外逗留片刻,吃过了面,王元昭依约将林茜檀顺利送回银屏阁。锦荷也早将苟嬷嬷打发了回去。王元昭要走时,林茜檀想到再过不久也许要有的风云变化,便鬼使神差说了句:“以后少赌些钱,少喝些酒,别误事。”前者伤钱,后者伤身。以林茜檀数次观察来看,这人才十七八岁,瘾就有些大。
王元昭本来已经转身,闻言立即就笑着应了:“好啊。听你的。”
林茜檀送走了他,也没把自己随口一说的话放心上,由总算把担着的那颗心搁下的锦荷服侍着躺了下。隔天早上,打扫侯府大门的小厮一大早兴冲冲地与人炫耀,说他好运地捡到了一只装了满满一袋好酒的精美酒囊。
王元昭的身份骤然变化,瞒得过大多数的人,却无法瞒过曾经频频见过他的原东平郡王府的人。
燕韶隐在暗处,却不会疏忽随时查探京城动向。自然也早在晏国公府放出声音来说找到儿子的时候就已经查过“王元昭”这么个人。
得知昔日随手捡回的属下居然是晏国公府流落的公子,燕韶自然是高兴的。
晏国公府虽是文臣,但受天隆帝信任,几乎可以直入宫中不经通传。这其中,当然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王元昭从前几日就被燕韶找上了。
燕韶对他,既有信任,也有试探,王元昭今日又遭到十数人围攻,就是燕韶的手笔。
王元昭从林茜檀这儿出去,想到燕韶,便不住皱眉,倒不是富贵了就看不上旧主,而是对于对方刺探他的方式有些不大爽快。
随手一扔,那个酒囊便落在了东山侯府门口的地上。他头也不回,大步往晏国公府走了回去,也不管天上又下了许多雪花,打了他一身。
王元昭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
对于他有心到军中去历练的心思,王善雅自然也是给予了最大的支持,已经用了自己的关系给儿子疏通去。王家从文,但也不是没有出过武将。不过在那之前,先有家,才立业——
王元昭隔日刚刚起来,就听他刚上任的爹和他试探试探地提了提成婚的事。
倒不是王善雅上赶着做媒婆,而是王元昭刚回王家,便有一门顶好的亲事自己找上了门,人家也只是因为王家找到了儿子开玩笑那么一说,王善雅却兴冲冲当了真。
王元昭也知道这个当日打架花拳绣腿的大叔是父爱憋了十八年没处使,可以说对他的事是事无巨细地关心,前几天,他不过稍微咳了几下,这人就把郎中叫来了。所以不用想便拒绝了。
他倒是有看得上的人,不过那人最近已经和别人订亲了。换了别人,不管是谁,他都没兴趣的。
王善雅笑,看着王元昭躺没躺相地在床上十分“没有礼貌”地和他说话,觉得很有意思,明明十八年间从来没有相处过,这做儿子的就是和做老子的年轻时候一个德性。
王善雅也不急,说了一句见王元昭不爱听,便自顾自走了,不过魏家那边那事,他是真的搁到心上。魏家嫡出的二小姐魏嘉音,品德佳,有姿容,他又亲眼见过,很不错的。
王元昭在屋里闭着眼睛假寐,也没觉得王善雅是认真的。殊不知,他想错了。
第78章 暖宫汤
过了两日。
王元昭抽空往母亲和哥哥那里走了走。
他认祖归宗,也是母亲赞成了的。
兄弟二人并没有因为这样就生分了。反而王大狗倒是说起日后需要弟弟多多关照。
兄弟俩在那儿说着话,亲亲热热勾肩搭背的。做哥哥的忠厚有余,能力却不如弟弟,夏三娘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再一次叹气。
王元昭还记得母亲吩咐他留意的碎羊皮,告诉母亲并没有在王家看到。
夏三娘道:“那是你外祖家的东西,当年却被王家人拿了去,你作为他们的外孙,是有义务替他们把东西拿回来的。”
王元昭恭敬称“是”。
王善雅根据一个绣了“昭”字的香囊和一张与自己年轻时很是有几分相似的脸,摸到了千石村去。夏三娘并没有告诉小儿子,自己和王善雅有过故人相逢的一番不愉快。
王元昭从小就隐约知道,他的母亲夏三娘出身并不平庸,只是迫于无奈才在千石村里隐居避世。
他和王大狗兄弟俩从小就有老师教导本事便证明了这一点。只不过也许因为他是次子,重振家门的责任不由他承担,所以母亲对他的要求与关注从来不如兄长高。
唯独是因为幼时一次偶然赌博,母亲十分愤怒地将他打了一遍,说他沾染下三滥的东西是辱没先祖。从那时候起,他就知道若是自己干些坏事,母亲就会注意到他。
虽说母亲对他,是从原本淡淡慈爱变成像眼前那样有些反感的目光。
不过母子还是母子,做母亲的可以不喜欢他,他却要对母亲好。他也想过办法问王善雅如何给母亲一个名份。
王善雅说得意有所指:“你娘的名份,我可不配给。”
王善雅说这话的语气太过奇怪,由不得王元昭记了一笔,但他仔细想想,只认为是当年夏三娘生子私逃,也许是两人有过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也说不定。
夏三娘既然反复郑重交代要瞒着王善雅去做的事,王元昭没有怎么犹豫,就上心了。
兄弟俩很快就告辞过母亲,单独下去别的屋子说话。王大狗再给买了一栋大些的宅子,屋子多。而原本在千石村就已经跟了王元昭许久的风光、霁月等人,也全都在这里了。
王元昭将风光霁月都给带了回王家。那是对双胎姐妹,用处大着。
他在王家没人。
王元昭一回家族就把老国公最宠爱的孙子王元暄给打了一顿,已经将一家子的人给得罪了。
张颖如本来就心里不快,幼子被打,更是叫她恼怒。
王元昭虽然是还手,但在王家许多人看来,王元暄就是找人打他,他也应该站着被打。
王元昭对晏国公府没多少归属感,只是对王善雅这个新鲜出炉的父亲很是喜欢。
再加上,他也有私心。
走在晏国公府的园亭道路上,不远处楚家的亭台楼阁便都能够若隐若现地被看到。他喜欢的人像是和楚家的独子订了亲,来日她若嫁人,他待在王家,远远地看上一眼,也方便。
王元昭眉梢一挑,从前待在小渔村里不知愁的那一双明亮的眼睛,也开始学会染上一点愁色。
林茜檀和楚绛的事,开始换了个八字。
三书六礼走下来,没个一年半载也弄不完,林茜檀又是嫁过一次的人,对于那些事情实在没有什么即将做新娘子的娇羞,更没有和楚绛之间关系变化的害臊。
反而是楚绛有些不好意思,不见表妹会想,见了又脸上红润到有些可疑。
他俩的事,最不快的,不是别人,自然是那些对楚绛同样抱有想法的人。江芷悦是一个,林碧香也是一个。
林碧香自然嫉妒得咬牙切齿。但她也知道,她的母亲是不会同意叫她嫁去楚家的。
阴薇不肯干的事,阴槐却愿意帮忙,他眼里尽是猥亵的笑意,道:“男人么,叫他尝到甜头,他不就得对你负责了?”
说着这话的人,全当没看见自己就正在对林碧香做着“需要负责”的事情。
屋子外面正连日下着雪。阴槐就算是表哥也不好成天进出林碧香这儿。前阵子阴薇是忙得没留意。最近再进出,阴槐为保险起见,都换了小厮的衣裳……
林碧香心道她才是尝过甜头的人,心想反正自己跟人学会了伪装完璧之身的法子,失身一次是失身,两次三次又有什么区别?反正阴槐这人,拿了好处,自然会尽心为她办事。到时候她如愿以偿,做了楚绛的人,再把阴槐踹开也就是了。
等阴槐走了,她照例是要喝避孕汤药的。
她满心想着美事,根本也没发现,她这一次喝的,和之前喝的,在味觉上似乎有那么点儿不一样。
同一个时候,林茜檀巧合得也在捧着一碗黑糊糊的汤水在小口慢饮着。听说阴槐走了,她刚好将最后一口喝尽,搁下碗来。也不提阴槐,真心夸赞:“冬日里就是要喝这些保宫暖宫的东西,稍后嬷嬷也喝些。”
宋氏笑,也不应,接了碗就走:“这可是给年轻姑娘用来调理身子的,我一把骨头喝了干什么,又不生孩子!”
林茜檀也笑。
屋子里一时气氛和乐,不多时苟嬷嬷刚好从院子外头远远走来,风雪吹得她脸上一阵一阵病态的红,林茜檀见了她,笑意便淡了一瞬。
苟嬷嬷被林茜檀折腾得不行,却又有苦难言。她年纪又不小,记性大不如前,忙中出错了好几次,林茜檀也不急着撵她,却反而继续用她,就是阴薇也无法说什么。
她白日黑夜地忙,又要时不时完成阴薇交代的任务,真正是又苦又累,夹在中间两头受气。这两天,她明显感觉自己脚步有些虚浮,像是病了。
宋氏也奇怪林茜檀做什么不按照最早说的,把她的错处攒齐了,一次清算了,
林茜檀道:“走了一个苟嬷嬷,母亲那里还有千千万万个,还不如暂时就这一个。叫她先做着,回头看看周叔那里有没有合适的,她一走,就叫人来替了她……”
第79章 冰嬉
林茜檀往死里折腾苟嬷嬷,苟嬷嬷也不是没有反击成功过。
大雪刚封了路,外头不好行走的一日,林茜檀夜里读书读累了,王元昭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及时雨一般送了一碗打包的夜宵来。
林茜檀正吃着,苟嬷嬷突然就破门而入,说是看见有一抹黑影进了林茜檀的屋子。苟嬷嬷的后面,跟着阻拦不及的锦荷。
王元昭险些就躲避不及,他迅速闪着翻进了树里藏好了。但林茜檀手上那吃了一半的碗却泄露了证据。
那是街道上摊贩用过的粗碗,东山侯府里又哪里用得上它?大半夜的也没谁出去过,那就是哪个小厮给偷偷送进来的了。苟嬷嬷没抓到人,但自以为抓到了可疑的证据——太太说得对,这七小姐有问题。
林茜檀见王元昭已经躲好,似笑非笑地将苟嬷嬷强行打发开去,等到回过头来,淡定无事一般,将一碗夜宵吃尽,全没把苟嬷嬷放在心上。
苟嬷嬷则是以为拿住了林茜檀什么把柄,态度又嚣张起来,宋氏支使她干活,她也推三阻四的。
前一天夜里王元昭带来消息说,军中像是有那么些练兵的意思,也许是天隆帝又有什么动作。
林茜檀心想,天隆帝在之前征讨中,吃了戎国人不小的亏,这是真的要准备再来一场了。
眼下天寒地冻,还不至于有什么动静,但等到天气稍暖一些……
王元昭说,他说不定也会跟着去打上一仗。林茜檀也知道,他从军去了。
这会儿天气还冷,人便慵懒,林茜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