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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月。
不过也可以理解,他们受了太久无盐的苦楚,这会儿好不容易有盐了,而且还是免费的,当然是拼命想要多囤积一点。
“大家别急,因为这些盐车需要供给全城百姓,所以每个人暂时限三两,待其他盐车运送过来后,再加大供应。”
虽然这个结果令百姓有些失望,但有免费的盐赠送,他们已经知足了,在那些士兵的安排下,有序领取食盐,一麻袋的盐很快就领完了,排队的百姓还在络绎不绝的增加。
士兵头领看了一眼长长的人龙,大声道:“诸位父老乡亲,此处乃是城门出入口,分发食盐,难免会影响到旁人出入,所以请诸位前往盐政司衙门,我等会去那里分发食盐。你们放心,每个人都有,一个都不会少。”
这番话在人群中引起小小的骚动,不过很快那些百姓就陆续散去,前往盐政使衙门。
看到人群散去,一名士兵暗自松了一口气,小声道:“还好还好,要是让他们知道……”话音未落,士兵头领冰冷的目光已是横了过来,“知道什么?”
士兵身子一颤,惶恐地道:“没什么,是小的多嘴了。”说着他赶紧推了盐车往盐政司衙门行去。
城头上,江叙面色苍白如死,直至几十辆盐车驶不见踪影,还不肯收回目光,嘴里喃喃不知在说些什么。
慕千雪抿一抿耳边的碎发,淡然道:“江大人以为,这些食盐足够平抑盐价了吗?”
江叙像见鬼一样地看着她,激动地道:“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江宁府根本没那么多食盐!”
慕千雪凉声道:“你亲眼所见,难道还会有假吗?”
江叙哑口无言,是啊,耳听或为虚,眼见却不会有假,不管他承不承认,慕千雪真的在八个时辰之内弄到了几十车盐,他——输了!
一想到输掉赌约的后果,江叙双腿一软,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险些从城墙上摔下去,还好被林默一把拉住。
慕千雪面无表情地道:“其实有这些盐在,你说不说出盐库所在,已经无关紧要了,但江越是朝廷栋梁,对陛下也一向忠心,本宫不希望他唯一的弟弟尸骨不全,所以本宫现在给你一个机会,用盐库换取斩首的机会,你自己衡量吧。”
江叙低头不语,半晌,他哑声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想问江宁为何有这么多食盐?”
“不错,江宁归我管辖,我记得很清楚,那边凑一凑,勉强能够凑个几包盐,但要说几十车,这是绝对没有的,你又是从何而来?” 这个问题,江叙从看到食盐的那一刻就在思索,可怎么也想不出答案。
慕千雪淡淡一笑,“两淮盐政使司一直是个肥缺,不说前朝,就咱们大周而言,纵观这百年多时间 ,不知有多少官员倒在这个位置上,食盐紧缺的事情也不止出过一次。江叙,你以为陛下一点都没有提防吗?”
“什么意思?”
“老实告诉你,早在陛下刚登基的时候,就曾考虑过两淮盐政的问题,所以秘密在江宁建造了一座盐库,储存在里面的食盐足够两淮百姓吃上一年之久。”
江叙连连摇头,激动地道:“不可能,我从来没有听说这件事,上一任盐运使也从来没有提起过。”
林默讥声道:“要是都被你们知道了,还叫什么秘密。”
“江宁盐库一事,除了陛下之外,就只有本宫知道,非万不得已不会去动用,你能逼得陛下动有这个秘密盐库,也是能耐了。”
第一卷 第七百七十三章 送别
江越听着耳熟,连忙抬头看去,果见东方溯站在对面,连忙就想起身行礼,膝盖还没伸直,后者已是按住他的肩膀,“坐着吧。”
江越忐忑不安地坐回椅中,小心翼翼地问道:”七爷怎么来了?”
东方溯接过小二端来的酒,给江越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没在客栈里见到你,猜着应该是来了这里。”
江越目光一黯,低声道:“下官知道他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但还是……想陪陪他,毕竟以后都没这个机会了。”
“我明白。”东方溯叹了口气,“难得你能够大义灭亲,给天下官员树立了一个好榜样。”
江越苦笑道:“都是因为下官教导无方,他才会误入岐途,榜样二字,下官实在汗颜。”
“我说过,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你虽为兄长,却不可能替他做每一个决定。”停顿片刻,东方溯忽地道:“我记得江叙的元配夫人给他生了两个儿子是吗?”
江越豁然站了起来,起得太急,碰翻了酒盏,琥珀色的液体沿着桌子边缘滴落,他看也不看,焦灼地望着东方溯,“七爷开恩,祸不及无辜,还请您饶他们一命,弟妹是下官当年亲自挑选的,深明事理,下官她教出来的儿子一定不会差,再说那两个孩子都还小,什么也不懂。要是……要是您不放心,下官今日就送他们出城,远去边疆,从此不踏入金陵半步。”
东方溯好笑地道:“我何时说过要杀他们?”
听到这话,江越心头微松,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七爷的意思是……”
东方溯重新给他满上酒,淡然道:“你把那两个孩子带回金陵去,好好教导,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不要让他们再走江叙的老路。”
“多谢七爷恩典,下官……下官实在不知如何感谢七爷恩德。”江越激动地浑身发抖,恨不能跪下谢恩,从知道江叙犯事起,这两个孩子就一直是他的心病,既不希望他们一直背负着犯官之子的名声,又不知怎么向东方溯求情,如今终于是能放下这块大石了。
东方溯知道他的心思,否则也不会主动说那句话,“行了,今儿个咱们好好喝一杯!”
江越连连点头,举起酒盏恭敬地道:“下官敬七爷!”
东方溯举杯饮下,随着几杯酒下肚,身子渐渐热了起来,君臣二人一边喝一边说话,倒也自在。
“七爷。”满身风雪的林默突然走了进来。
看到本该在客栈的林默出现在这里,东方溯眉心微微一蹙,“怎么了?”
“金陵传来急报,太后急病,甚是凶险。”林默的回答简洁明了。
东方溯握着酒盏的手微微一紧,“怎么会这样?”
“暂时还不清楚,皇后娘娘还有几位太医都去了畅春园,情况……”林默低声道:“不太乐观。”
在短暂的寂静后,东方溯道:“传令下去,明日一早起程回京。”虽然陈太后做了无数错事,可终归血浓于水,无法割舍。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江越留在扬州善后,东方溯带着慕千雪一行先回京,在出扬州的路上,恰好看到冯岚押过,曾经目空一切的她,这会儿蓬头垢面,狼狈不堪,犹如过街老鼠。
冯家倒台,冯百万被斩首,她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余生都会和其他盐商的家人一样,在织造局的浣纱局度过。
“叮叮”风吹动车铃,清脆悦耳,引得冯岚抬头观望,恰好看到坐在车中的东方溯与慕千雪,先是一怔,继而露出又恨又惧的神情。曾几何时,她高高在上的要求东方溯休妻迎娶,认为东方溯能够被她看上是几世修来的福气,结果她不仅没有嫁成,还为冯家招来抄家之祸。
她痛恨东方溯的绝情,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后者是一个她绝对惹不起的人。
倾心也看到了冯岚,皱着小巧的琼鼻道:“大哥你瞧她的样子,怕是到现在还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呢。”
予恒揉着她的头发道:“无论她知错与否,都会为以前的事付出代价。”
予瑾撇一撇嘴道:“要我说,是父皇太仁慈了,像这种死不悔改的人,就该斩立决!”
予恒笑弹着他的额头,“什么斩立决,就知道胡说!”
“哪有!”予瑾不服气地道:“她是冯百万的女儿,她吃的喝的用的,哪一样不是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可不就应该以同罪论吗?而且看那冯岚的德行,平日里一定没少欺压下人。”
“要按着你的说法,得杀多少人。”予恒替倾心紧一紧紫狐皮的披风,“冯岚固然有错,但错不至死,其他盐商的家人也是一样,所以父亲才放他们一条生路;再者,也可避免残暴嗜杀之名。”
予瑾知道他说得在理,但心里还是不太痛快,嘟囔道:“但那样实在太便宜他们了。”
“未必。”予恒淡淡道:“母亲说过,死不过是头点地的事情,可活着,就要在漫长的岁月里忍受种种痛苦和悲哀。所以有时候,活着才是最大的惩罚。”
马车在途经秦淮河的时候,河面上传来清灵悠扬的琴声,令人忍不住驻足停留。
慕千雪倾听片刻,露出诧异之色,脱口道:“《广陵散》。”
东方溯满面惊讶地道:“此曲不是早就失传了吗?”
“是,妾身也只早年机缘巧合之下听过一次,但那人怎么也不肯教妾身指法,一直引为憾事。妾身以为此生再无耳福,想不到竟会在扬州听到。”说着,慕千雪急忙掀帘下车,她迫不及待想见一见弹琴之人。
琴音是从一艘画舫里面传出来的,河边已是站满了聆听琴音之人,河面上细雪纷飞,令这一切看起来如真又如幻。
一曲《广陵散》令所有人如痴如醉,连画舫什么时候来到近前都不知道,直至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后许久,方才回过神来,目光炙热地盯着画舫,想知道究竟是谁人在弹琴。
第一卷 第七百七十四章 麒麟定情
画舫徐徐驶到岸边,一名女子走了出来,竟是琴清,她朝东方溯与慕千雪欠一欠身,垂目道:“琴清知道七爷与夫人今日要走,无以馈赠,唯有以一曲《广陵散》送别,愿七爷与夫人白头偕老,恩爱永隽。”
在直起身时,琴清看到一张倾国倾城的无双容颜,她自己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可在看到那张脸庞时,仍是为之失色。
尽管与记忆中的那张脸庞相差甚远,但琴清还是一眼认了出来,“夫人?”
慕千雪颔首道:“之前为了便于行事,未以真面目示人,让琴清姑娘见笑了。”
琴清释然一笑,“我先前还一直奇怪那样集天地灵秀于一身的女子,上天怎么会给了一张如此普通的面容,原来如此。”
“地契和房契都收到了吗?”
“嗯,夫人有心了。”琴清感激地点头,昨儿个夜里,林默突然来见她,交给她一份地契和房契,是一间位于城东的宅院,以前是属于江叙的别院,不大,但小巧精致,她以前给江叙唱曲的时候曾去过几次,很是喜欢,江叙被抄家那会儿,她曾无意中在慕千雪面前提了一句,没想到后者记在心里,并且送给她,着实是惊喜。
“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送给真正喜欢它的人。”说着,慕千雪又道:“你今后有何打算?”
琴清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东方溯,微笑道:“有琴,有诗,有画,余生足矣。”
慕千雪默然,她知道琴清钟情东方溯,但……
琴清看出她的心思,赦然笑道:“此生能够遇见七爷和夫人,琴清再无遗憾,夫人也不必介怀。”
慕千雪感慨她的冰雪聪明,怜惜道:“以后若是有缘遇到良人,记得千万不要放弃。”
“好。”琴清自紫鹃手中接过一本册子,珍而重之地交到慕千雪手中,“我知道夫人也是位爱琴之人,所以连夜默录的《广陵散》,就当是临别之礼。”
这份礼无疑深得慕千雪之心,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尚且散发着幽幽墨香的曲谱,疑惑地道:“你怎么会弹失传的《广陵散》?”
琴清倒也不隐瞒,如实道:“大概六七年前,艳娘为了让我技压群芳,夺取花魁,请来许多琴师教我弹琴,他们当中大多数人都倾囊相授,好从艳娘那里换取更多的利益,唯独一位老琴师,每次授琴之时,都独自坐在一旁,从来不会主动教授,久而久之,艳娘便不再怠见他,将他赶出了红袖阁,流落街头,我瞧着可怜,就让紫鹃拿了些银子给他,没想到他竟又回来了,什么也不说,只是授我一曲,我学了一个余月才算勉强学会,直至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此曲名为《广陵散》。”
“老琴师说他一生从不欠人,收了我银子,就还我一曲,两不相欠,不告诉我名字,也不许我叫他一声师父,性子着实有些古怪。”在得知慕千雪也曾在多年前见过他后,琴清甚是惊喜,连称有缘。
琴清一路将他们送到城门口,“送君千里终需一别,七爷与夫人一路平安。来日二位若来扬州游玩,请一定要让琴清一尽地主之谊。”
“就此别过,琴清姑娘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