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和外面花街灯如昼的夜景,是两种天地。
多年以来,王府里都是这样的。
郑喜都觉得过于孤寂,叫人赶紧掌灯。
桓崇郁冷淡地说:“不必。”
从前住皇宫中,是在热闹中感受孤寂。
后来住王府,是在孤寂中感受街外的热闹。
并没什么大区别。
他早就习惯了。
桓崇郁回寝居之处看了一眼。
登基匆忙,还有许多旧物都没搬进皇宫,比起干清宫,这里才更有他常常居住的气息。
旧物也没什么好看的。
回到这里,竟有些意兴索然。
郑喜就道:“皇上,听说南方大族里的举人,花二十年功夫调|教出来一个戏班子,今年到京城梨园里来了,一票难求。皇上不如去听一听戏?”
桓崇郁睨他一眼,道:“你消息倒灵通。”
宫外的事都一清二楚。
郑喜笑笑:“只要能叫皇上高兴的,奴婢都会留意。”
累了几天。
桓崇郁边走边说:“去听听看,二十年调|教了个什么出来。”
谢秉期护驾,送桓崇郁去了梨园。
郑喜也是神通广大,居然提前弄好了三个位置最好的私密的雅间,中间留给桓崇郁听戏,左右两间留给乔装的锦衣卫们。
说来也巧。
乌雪昭今日也出门听戏来了。
家里养不起戏班子,乌老夫人还算开明,像这样的佳节,准许她们出门。
她跟茵姐儿带着仆妇,到梨园里定雅间。
一票难求的地方,临时定雅间,自然是难了。
但她们运气好,提前订的雅间一位客人不来了,腾出了位置。
偏偏运气又不够好,有人要加钱抢。
只见对面的小娘子,也是头戴帷帽。
彪悍仆妇挡在前面,丝毫不肯让步。
一定要抢了这雅间。
乌雪昭不想生事,但是难得出门一趟,总要讲究个先来后到。
她让灵溪出去交涉。
那头不知怎的,似有敌意,拿了银子出来就要求梨园老板立刻把位置给她们,不留商量余地。
茵姐儿一眼认出来了:“姐姐,是薛家姐妹。”
乌雪昭定睛一看,大的牵着小的,可不正是薛芷语和薛明萱。
永宁侯府的事闹得太大,姐妹俩嫌丢人,出门都戴了帷帽。
薛芷语也看到乌雪昭和茵姐儿的小动作,心知已经被认出来了,更加强硬,亮出身份压人。
茵姐儿不服,脸颊气鼓鼓的。
薛明萱这几日也上火,嘴巴都燎泡了,正愁火气没地方发。
她就不信,出了永宁侯府,乌家还有人给她们撑腰不成!
眼瞧着剑拔弩张。
梨园老板赶紧出来调停:“贵人们别动气,有位客人腾出了一间雅间,都有位置,都有都有。”
这才平息了风波。
薛家姊妹携仆妇赶紧走了。
茵姐儿轻哼一声。
梨园老板过来引乌雪昭入席,又悄声对乌雪昭说:“姑娘,让雅间给你们的贵人就在隔壁,说与您十分相熟。您若方便,过去请个安。”
十分相熟?
谁呢?
“有劳老板,我知道了。”
说完,乌雪昭还没进门,说完就往隔壁一看。
骤然一愣,门口站着盛福。
隔壁的是天子?!
茵姐儿入了雅间坐下之后,一脸好奇:“姐姐,那里面是谁?”
乌雪昭胡诌道:“……永宁侯府的人,我过去请个安,你别乱跑。”
茵姐儿点头,“噢”了一声。
笑一笑,眼睛却并不老实。
乌雪昭戴着帷帽过去。
下次见的“下次”,来得还真快。
作者有话说:
这三天都提前更新,,之后就恢复正常时间中午十二点更新。
明天,明天,明天一定要早点来_(:з”∠)_
顺便红包敬上~
第25章 (一更)
乌雪昭去隔壁时; 在廊上碰到了薛明萱,她带着仆妇,似乎是准备去楼下出恭。
天子所在的雅间; 门轻轻掩着,只要推门进去就好了。
乌雪昭打算避开薛明萱进去,有意放慢了脚步。
薛明萱的帷帽早就取下来了; 在和乌雪昭擦肩而过时; 朝雅间里面一瞥; 看到一扇屏风。
至于屏风后面的人是谁; 却看不清; 似乎不像女子身形。
她感觉有些诡异。
所以小孩子家; 口没遮拦地喊道:“乌家的,你鬼鬼祟祟干什么——里面的人是个男子?”
廊上安静了一霎。
若无证据; 这是损害女子名节的污蔑。
薛家仆妇赶紧出言制止薛明萱,又抱歉地看向乌雪昭。
薛明萱顿时有些后悔自己说话轻浮; 却并不觉得冒犯。
反正对方是小官之女,又不是什么高门嫡女。
表情上一会儿懊恼,一会儿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殊不知; 隔壁的锦衣卫随时准备出来清场、拿人、封口。
就等谢秉期发号施令了。
乌雪昭缓缓侧身,同薛明萱见了礼。
从容淡定地解释道:“劳薛姑娘关心,里面坐的是家兄。”
薛明萱倒也没怀疑; 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私会男子?
若叫人撞见,隔日就该吊白绫死了算了。
她又急着出恭; 并未多计较,转身走了。
薛家的仆妇同乌雪昭欠身致歉; 临走前还说了句:“我家小姐无心之言; 冒犯了姑娘。幸好左右无人; 没人听见,望姑娘别往心里去。”
乌雪昭一点头,推门而入。
隔壁的锦衣卫和其他内侍,自然也退回去,同时收敛了锦衣卫血腥的气息,隔墙护圣驾。
进了雅间,乌雪昭也看到了一扇纱质的屏风。
后面有一张罗汉床,还有一副桌椅。
天子就在椅上坐着,面朝着向东的窗。
那窗打开之后,可以完完整整地看到戏台子,是梨园里看戏最好的位置。
但窗户并未打开,牢牢紧闭,将吵杂都隔在屋子之外。
这里面静谧,幽暗,还有些夏季翻云覆雨过后的潮热。
两盏纱灯立在角落里闪动,火红的烛光跳到天子冷白的脸上,覆上一层温和的玉色,却暖不了他的眼眸。
只见天子幽幽侧目过来,狭长凤眸轻敛,薄唇里的声音带着点夏夜里不该有的凉意:“过来。”
他抬手示意。
莫名心中微凛。
乌雪昭走过去,甚至听不到自己的脚步声。
刚要福身行礼。
又被他扼住手腕,直接狠拽到跟前。
她的大腿抵在了他的双膝上,身子微微往天子脸上倾倒。
怕摔。
乌雪昭不由自主伸手,扶住了天子的双肩。
脑袋稍低,低出浅浅的红晕,今日是一身青碧衣裙,越发衬得人如白云出岫,眼似皎月腾升。
桓崇郁松开手,揽住她的腰,往腿上带了几分。
他腿长,又故意虚虚并拢,不给她留站立余地。
这姿势她根本站不稳,努力撑着他的肩头,才堪堪能够不失态、不冒犯地他同天子相顾而言。
胳膊和腰,都颇为费劲。
桓崇郁似不觉得她腰间吃力。
左掌轻托在她后腰上,有意无意轻抚,摩挲他常戴的那枚玉扳指似的。
他挑起眼尾,游刃有余地,以坐姿逼供:“方才你说朕是你的什么?”
乌雪昭哑然。
家兄……
她真胆大,怎么敢说天子是她兄长。
可眼睫已经无法再垂,与天子离得如此之近,双眸中惶惶之色,暴露无遗。
两度轻启檀口,未出一言。
乌雪昭索性放弃,越发的沉默。
这是又不打算说话了。
桓崇郁眼中冷色不减,右掌覆上那一团。
隔着夏日薄衫,不轻不重地捏了捏。
乌雪昭脊背发颤,眉头轻蹙,胳膊都软了几分。
有些撑不住了。
“家兄?”
桓崇郁拇指上的玉扳指,似无意间擦过了那一点隐隐透出来的朱蕊。
轻笑着替她作了回答。
乌雪昭猛地弯了腰肢,彻底跌倒在天子怀中。
恰好与他交颈。
起起伏伏的呼吸喷在他的下颌处。
桓崇郁宽肩窄腰,手臂修长瘦劲。
金线玄衣勾勒出的身形轮廓,冷厉霸道。
对比之下,怀中人此刻就像荷风里的一支冉冉芙蕖,腰肢一捏就断似的。
叫人怜娇。
桓崇郁脸无波澜,眸色却黯了许多。
横抱起乌雪昭起身,宽袖一覆,往外走去。
男子越来越烈,而女子却越来越软。
乌雪昭已经暂时起不来了,只能攀附住他的肩,克制住不匀的气息问道:“皇上……您要带臣女去哪里?”
“朕的家。”
桓崇郁哑声说。
十王府,桓崇郁曾经睡过的旧榻上。
一室春。
桓崇郁浑身出了薄汗,眼前雪浪翻涌,而她唇齿紧咬,一点声响都没有,根本令人不满足。
他伸手捏住她的脸颊,俯身吻下去。
顷刻间,终于听到了满意的声音。
…
乌雪昭醒来已是隔日清晨,醒神后,想起茵姐儿还在梨园,而她彻夜未归……
悄悄从床榻上爬起来,惊动了桓崇郁。
明明只是碰到了他的大拇指,没多大的动作。
可天子却偏偏醒来了。
桓崇郁睁开眼,冷而慵懒地往她脸上掠了一眼。
喉结轻滚,嗓音还带着清晨醒来的喑哑:“干什么?”
乌雪昭又坐回去,嗓音温和清浅:“臣女该回家了。”
桓崇郁大抵明白她的心情。
只是昨夜见她累了,未曾多言。
喊了郑喜进来,在蓝绸帘外面交代。
郑喜的声音缓缓地送进来:“乌姑娘放心,您的妹妹已经安然无恙送回去了。永宁侯府的马车在外面等着,一会儿自送您回去。”
安定了乌雪昭的心。
桓崇郁在枕头上,淡淡瞥了乌雪昭一眼。
“这下放心了?”
乌雪昭点了点头。
郑喜要是这点事儿都办不好,就不会在他身边留到现在。
桓崇郁闭上眼,皱眉揉了揉眉骨,发觉手里少了什么东西,睁眼一看,玉扳指不知掉哪里去了。
随口吩咐:“替朕找找。”
乌雪昭见天子手指上空空如也,当然知道丢了什么东西……
她往床榻上左右一看,玉扳指被压在天子的枕下。
“在您枕下。”
桓崇郁也没了睡意,起身推开枕头,拿起玉扳指。
却没戴。
伸到乌雪昭面前,淡声说:“替朕戴上。”
乌雪昭去接玉扳指,碰到了天子的指头,他的手带一点锦被里裹出来的余热,虽硬却有温度,触感不差。
她拿着玉扳指,想往桓崇郁手上套。
但不知套左手还是右手好。
桓崇郁勾唇:“已经忘了?”
经天子一提醒,乌雪昭更忘不了,她拉起他的右手,轻轻握住,套上了他的大拇指,轻声说:“好了。”
桓崇郁叫了宫人打水进来。
二人洗漱后,还未换掉昨日的衣衫。
昨夜同眠只是临时起意,乌雪昭没得换,桓崇郁是单纯的懒得换,今日在王府里头,倒还住的舒服,暂时不想回宫。
两人简单用过早膳。
桓崇郁回了之前用的书房。
乌雪昭在王府里也不好随意走动,天子去哪儿,她就跟去了哪儿。
进了书房,见天子在里面执刀雕刻。
这种需要静心的事,她怕打扰,撩起帘子没一会儿,就放下准备转身走了。
里头却叫住她:“进来。”
乌雪昭又转身进去。
这座王府的书房并不大,就一把椅子,被天子坐了,她没得坐。
临窗站在书桌旁。
桓崇郁有些日子没雕刻了,有些手生,如今也不能伤了手,动作很慢。
乌雪昭像看蚂蚁爬树似的仔细。
桓崇郁吹掉石屑,淡淡一笑,问她:“好看?”
乌雪昭点头说:“好看。”
天子的手好看。
桓崇郁忽生出新的意兴,停刀问道:“朕教你?”
乌雪昭抬眸,定定看着桓崇郁,鬼使神差点了头。
桓崇郁先放下刀,拉着她坐到自己身上。
她身子软,坐下时,似乎弹了一下。
然后他才环住她的腰,重新捡起刻刀和另一块还没用过的新石料,跟她说:“试试。”
乌雪昭拿刀又拿石料。
石料贵重,刀也锋利。
她不太敢下刀。
桓崇郁便握住她的双手,教她怎么发力。
正经教学要学相石、打坯、凿坯、修光、磨光。
乌雪昭第一步相看石头都省略了,用的是桓崇郁之前就找好的石料子,这会儿又直接上手开始凿坯。
压根学不好。
但她居然学得很认真,下刀的轨迹,像那么点样子。
要不是后来掌刀不稳,差点割了手,桓崇郁不会让她停下。
乌雪昭放下刀和石料,手有些酸软。
桓崇郁见她揉了揉手,捏住她纤